莊重狐疑的盯着典獄長看了又看,眼前這傢伙看似表情正常,但是眼睛深處卻有着一抹瘋狂的控制慾在流露。很明顯他不會容忍有人在他的地盤違反規則。
莊重的這種行爲無疑是觸犯了他心中禁忌的,但是他竟然說可以原諒莊重。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莊重瞬間就想到了這句華夏老話。
“你要我做什麼?”莊重不想跟他玩猜謎遊戲,索性直接問道。
典獄長用一種讚賞的目光看向莊重,道:“跟你談話真的很愉快,我喜歡聰明人。”
“聰明人一般不會很容易就將自己賣了,所以,開出你的條件吧。”莊重略帶譏諷的看着典獄長,道。
典獄長不以爲意,而是將陳中洛的照片拿出來,扔在了莊重面前,道:“他,你認識吧?”
莊重點點頭:“認識,老鄉嘛。”
莊重故意用這種語氣,試圖告訴典獄長,他只是因爲跟陳中洛都是華夏人的緣故,才混進西區的。
不過,顯然典獄長並不相信莊重這話,微微一笑,道:“老鄉,很好。這就更加方便我們的計劃執行了。”
“什麼計劃?”莊重不解的問。他還沒答應這傢伙呢,他竟然就認定莊重肯幫他做事?
“你只要幫我拿到這個東西,我就會答應你一個條件。”典獄長說着,又將一張照片扔了出來。
照片上卻是一本厚厚的冊子,好像是花名冊。
“這是什麼?”莊重裝做不懂的問。
“金不換,洪門的花名冊。陳中洛知道這東西的下落,我可以允許你自由穿行東西區,甚至容許你有一些小小的越位,但是你必須幫我套取到這東西的下落。”
“如果我做不到呢?”莊重看了一眼照片,擡起頭問。
心中卻是冷笑連連,看來雷豹的確跟這邊有染,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想要拿到海底金不換。沒有這個東西,雷豹上位總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恐怕現在雷豹已經等不及了吧?
知道了底細,莊重那就得獅子大開口一次了。不然可對不起雷豹。
“做不到?”典獄長忽然站起身,在屋裡來回走了幾步,驀的衝莊重一笑。“也沒關係,頂多將你筋骨打折然後放回監舍。我想那些被你欺負過的犯人一定很樂於看到這一幕吧?他們肯定也會跟我一樣,很溫柔的對待你的。”
媽的!莊重心裡罵一聲。這傢伙心腸忒狠毒了,如果真的那麼做了,按照一號飛艇這些人渣的素質,絕對會第一時間將莊重凌辱一頓。也許只是肉體上的,但是也說不準會有精神上的。
想到將要承受的凌辱,莊重不禁“嬌軀一震”,一副異常害怕的模樣。
顯然,莊重的這反應讓典獄長很滿意。他雙手撐在桌子上,趴在莊重面前,緩緩道:“怎麼樣,是不是很棒的處理方式?”
“一點都不棒!”莊重惡狠狠呸了一口。“如果我辦成了,你會給我什麼?給我自由?”
“自由?NO,我不想欺騙你,我什麼東西都可以給你,但是這個東西給不了你。因爲我沒有資格釋放你。是誰送你進來的,你應該比我清楚。你若是真想出去,你應該去找他們。”典獄長搖搖手指,說。
“那我們就不必談了。不自由毋寧死!”莊重眼神堅定的道。
典獄長看着莊重眼睛,似乎在揣測莊重這話的真實性。
半晌,終於確定了莊重不是在做戲。典獄長重新落座,似乎在考慮莊重的條件。
而莊重則暗暗鬆口氣,要不是演技好,真就在跟典獄長的對視中穿幫了。
“好,我答應你!”忽然,典獄長開口道。
莊重愣了下,沒想到典獄長會真的答應。
“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過我到時候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屆時我會給你五分鐘的自由行動時間,你如果能夠逃出去,我就當做沒看見這一切。但是如果你失敗了,抱歉,我會按照監獄的規定處置你。”典獄長輕輕笑着,道。
“五分鐘時間?你在逗我?去你媽的吧!”莊重想都沒想,就直接破口大罵道。
媽的五分鐘時間連撒泡尿都不夠,還想逃出去?這傢伙絕對是在玩自己!
莊重髒話剛剛出口,就猛然覺得一陣拳風襲來,接着自己小腹捱了重重一拳。
卻是站在莊重身後的一個獄警出手了。
而那個獄警是不可能聽懂中文的,卻分明是受了典獄長的眼色指使。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要麼接受我的條件,要麼我現在就將你骨頭全都打斷。”典獄長陰測測道。
莊重冷笑一聲:“我也說最後一次,要麼給我十分鐘的時間,要麼你將我骨頭打斷。”
典獄長面色一變,眼中冒出道道殺機。從來沒有人敢跟他討價還價,莊重的這種行爲讓他很憤怒。
但是,片刻後,忽然他笑了起來:“看來你對自己很自信嘛,那好,就給你十分鐘!不過前提是你能套出金不換的秘密!”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莊重笑笑,典獄長也隨之一笑。
兩人瞬間達成了約定。當然都是基於對自己有着無比自信的基礎上的。
莊重自信能夠逃出去,典獄長自信能阻止莊重逃出去。
片刻後,莊重就被帶了出去,送回了東監區。
而典獄長則看着莊重走回監區的身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鳥兒都渴求自由,但是它們卻不知道,它們認爲的自由也許只是給它們換了一個更大的籠子而已。你也一樣。祝你好運。”
已經回到監舍的莊重自然不知道典獄長說的這番話。
算算日期,卻是距離洪門懇親大會沒有幾天了。莊重必須儘快逃出去,當然還得帶上陳中洛,不然就沒有意義了。
趁着晚飯時間,莊重在一干犯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大搖大擺的走進西區。
而陳中洛一看見莊重堂而皇之的走進來,當即就猜到了原因。
“怎麼,弗萊格跟你達成了什麼約定?”陳中洛一邊吃着飯,一邊問莊重。
典獄長卻是叫做弗萊格。
莊重訝然看着陳中洛,暗道一些事情還真是休想瞞過這傢伙。於是道:“你應該猜得到他想要什麼。”
“金不換嘛。”陳中洛頭也不擡,道。
“嗯,他讓我從你這裡套取出金不換的名冊,然後答應給我十分鐘的自由行動時間,我認爲十分鐘內我絕對可以從這裡逃出去,所以就答應了。”莊重一五一十的說道。
“絕對?”陳中洛終於擡起頭,看了莊重一眼。
莊重點點頭:“絕對。”
“那好,金不換藏在哪我可以告訴你。希望你能夠如你所說,絕對逃出去。”陳中洛根本就沒有任何猶豫,就說道。
莊重則驚訝的看着陳中洛,不禁搖搖頭。這種大幫會的龍頭果然拿得起放得下,要是莊重面度這種情況,至少會思考數分鐘才能做決定。但是陳中洛根本就不猶豫,就答應了告訴莊重金不換的秘密。
“不着急,先穩住弗萊格幾天。等我佈置一下。他一定想不到,我到時候會給他怎麼樣一個驚喜!”莊重說完,轉過頭,衝着探頭露出一個微笑。
而典獄長辦公室裡,弗萊格看着監視器裡的莊重,右眼情不自禁跳了一下。
如果弗萊格精通華夏文化,就一定知道這麼句話,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只可惜,他似乎並不知道,只是輕輕喝了口咖啡,臉上浮現一抹勝券在握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