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佬則崇拜的看着莊重,雙眼裡全都是星星。
老大不愧是老大啊,先禮後兵,連揍人都揍得這麼有講究。
那句“用當頭棒喝敲開他愚鈍的腦袋”,簡直說的太棒了!對,我們不是在打人,而是在救人!拯救一個冥頑不化的人!
於是光頭佬揍得更加起勁了。
當狂毆停止下來的時候,那個毒販頭目已經被揍得沒有人樣了。
而此時獄警才姍姍來遲,他們只是簡單的問了一句:“誰帶的頭?”
莊重“阿彌陀佛”一聲,然後愛憐的拍了拍光頭的腦袋。
光頭頓時想起莊重說的那句佛家名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於是一舉手,一往無前的跟着獄警去小黑屋一日遊了。
而莊重則讚賞的看着光頭佬,想着日後是不是封他個二當家的,等自己逃出去以後好有個接班人。
一旁的唐納德則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肥胖的身軀情不自禁往後縮了縮,暗道幸虧自己讀書多,沒主動上前。
莊重這種行爲,不禁讓他想起一位名人總結的一句話。
佛教的邏輯基本是這樣的,“你並不是真的惡毒、淫蕩、吝嗇、邪惡,你只是太蠢罷了,只要你肯用用腦子那還是有救的”。佛教是一種從骨子裡就高冷的宗教,耶穌還可能跟撒旦對掐,佛祖大概只會摸摸撒旦的頭,嘆一句:“唉,煞筆。”
莊重同樣是相同的邏輯,認爲打人即救人,也同樣嘆了一句,不過卻是讓人主動入地獄去了。
如果唐納德的這番想法被莊重知道,莊重一定會狠狠摸一下唐納德的腦袋,然後告訴唐納德,其實真正高冷的是華夏道教。
因爲道家祖師遇見這種事情,只會說一句話:“滾開,煞筆,別打擾老子飛昇。”
騷亂很快就平靜下來,畢竟是吃飯時間,填飽肚子要緊。
莊重慢慢咀嚼着這難以下嚥的飯菜,發誓下一次再也不來這種鬼地方了。當然,前提是莊重能夠從這裡出去。
莊重一邊吃飯,一邊小心翼翼觀察着監獄的構造,在腦中記下每個探頭的位置,以及它們交叉覆蓋的區域。
很遺憾,食堂區域也是無懈可擊的,根本就沒有能夠找到的薄弱點。
或者說小黑屋裡面可能有?寫了那本書的作者,曾經就提到自己最危險的一次,便是在小黑屋那種禁閉室裡找到的破綻,從而金蟬脫殼,逃出生天。
莊重想着,覺得自己要不要惹點事進小黑屋去看看。
莊重正思考着,忽然一雙手出現在莊重的視野裡,接着,就是一張蒼白的臉。
卻是那個叫做東平新一的東洋人。
“幹什麼?”莊重冷冷問。
東平新一輕輕笑了笑,說:“剛纔被打的那個傢伙,好像是我罩的。”
他竟然會說中文。
“那你來給他報仇的?”莊重不屑的看那東平新一一眼,他正愁着沒法進入小黑屋呢,沒想到東平新一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也許吧。如果你能夠答應帶上我,或許我非但不會找你麻煩,還會幫助你。”東平新一說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莊重一愣,隨即心裡狂跳。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自己進來的目的被發現了?這傢伙是來試探自己的?
“什麼帶上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莊重否認道。
“沒關係,我知道你懂就行了。記住我的話,帶上我,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東平新一說完,就端着餐盤離開了。
莊重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傢伙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神秘氣息。
那種氣息不只是腦海中的一種感覺,而是真實存在的。
“這傢伙,似乎不簡單。”莊重喃喃道,隨即加快節奏,將飯吃完了。
他現在首先要做的事情還是要找到洪門龍頭,陳中洛。
之後的整整一天,莊重充分利用每一次的放風跟吃飯時間,打聽陳中洛這個人。
但是很遺憾,整個監區的人都沒有認識他的。莊重一度懷疑周冰的情報是不是錯了,陳中洛根本就沒有被弄到這裡來。
一天很快過去,莊重不止沒有找到陳中洛,就連如何逃出去都沒有任何的頭緒。
同時他對東平新一的話也感覺很奇怪,總覺得這傢伙似乎知道點什麼。
當第二天放風完畢,莊重正要回監舍的時候,忽然看見遠遠的,一個瘦小的人被兩個獄警拖着,從小黑屋方向拖了出來。
那人已經奄奄一息,任由獄警像是拖着一條死狗一般,一直拖向西區監舍。
本來這個位置是無法看到那人的面目的,但是莊重視力超常,卻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人的模樣。
竟然是個華人!
難道……莊重心裡砰砰直跳,但是看着那人的面容,卻又覺得有些不像。
因爲陳中洛雖然五十多歲了,但是練武之人的身體狀況都要好一些,不可能衰老的過快。這個華夏人卻是足足六七十歲的模樣,看那衰弱的樣子,似乎不可能是堂堂洪門的龍頭。跟周冰提供的照片也完全不像。
莊重疑惑的目送着那人被拖進了西區,直至消失不見。
此時,獄警已經在催促衆囚犯回監舍了。
莊重回到監舍之後,心中總是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是說不出來。
最終,莊重覺得不管那人是不是陳中洛,自己都應該去西區一趟。因爲東區這邊已經被莊重刨根問底,打探了個清楚,根本就沒陳中洛的影子。如果他真的在這裡,那隻能是在西區了。
所以當午飯的時候,莊重就問唐納德,如何才能進入西區。
而唐納德則一副爲難的樣子,道:“獄警是不允許犯人跨區交流的,一旦超過了警戒線,就會被當場擊斃。之前便有兩個犯人試圖越過界線,結果被殺了。”
莊重頓時也頗覺棘手。這裡是監舍,不是外面,能夠利用的東西太少了。而且全都在探頭的監控之下,莊重想要瞞天過海,恐怕很難。
正當莊重想不出辦法的時候,忽然目光落在了東平新一的身上。
接着莊重冷笑一聲,站起身,走到了東平新一的面前,只是說了一句話:“我要去西區一趟。”
東平新一根本不問莊重爲什麼要去,只是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輕輕道:“記得我說的話。”
然後便端着餐盤,走到看管他們的獄警面前,忽然裝作走路不穩的樣子,手中的餐盤猛然扔了起來,整個人都撲向了那獄警。
獄警冰冷的面具下流露出深深的戒備,第一反應不是扶住東平新一,而是防備東平新一耍花樣。
另外一個獄警也將手中的槍指向了東平新一。
莊重見狀,不由暗讚一聲這傢伙還真是聰明。一個動作就吸引了兩個獄警的注意力,扔起的餐盤還正好將探頭視野給遮擋住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莊重二話不說,身子趴低,快速在地上一滾,就悄無聲息的滾過了警戒區,進了西區的監舍。
而東西區監舍的食堂是挨着的,中間只是隔了不到十米的警戒通道。莊重身形一動,就穿過了警戒通道,當東平新一那裡恢復正常,莊重已經混進了西區的犯人大軍裡面。
而一走入西區,莊重就開始尋找那個從小黑屋裡放出來的華夏人。
當他目光掃遍整個西區,以爲搜尋無果的時候,忽然在邊角處的餐桌旁,發現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