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安雲兮今天就要離開,李柳難過了好一陣,三天的相處已經讓她在失去家人之後再次找到溫暖,可是現在‘溫暖’要離開了,自己又不能阻止她,那麼就只能送她一些小東西,讓她以後見到東西時想起自己。
抱着這樣的想法,李柳帶着安雲兮來到那個被她鬼畫符的屋子裡,從牀底下拉出一個大木箱子,或許也是感受到房間裡的氣味確實有些難以忍受,所以她沒有在房內打開箱子,只是吃力的抱着箱子來到院子裡的石凳子上,將箱子放在石桌之後,纔將其打開。
箱子一被打開,安雲兮就眼睛一亮,裡面裝着的有很多暫且稱之爲古董的東西吧,主要是安雲兮不懂得分辨文物的真僞,只是知道這些很像是古物。
李柳獻寶似的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對安雲兮道:“這些都是我從小到大搜集的東西,好多都是別人家不要的,還有一些是我在附近玩兒的時候撿到的。我跟你說,這些被大人們當成是垃圾的東西,我卻覺得都是寶物。”
“寶物?”安雲兮感興趣的挑眉。
李柳用力點頭道:“你也知道咱們SX省的文物是最多的,幾十年前,哪家家裡鋤個地都能挖出些東西,就連兵馬俑不都是被咱們鄉下人找到的嗎?只是很多人都不懂,都把自家裡的老物件當成破銅爛鐵,結果就便宜我了。”
安雲兮手裡拿起一個青銅馬,好笑的道:“那你怎麼知道這些是寶物?”
被問到的李柳,放下手中的東西,神秘的附在安雲兮的耳邊小聲的道:“我能看出來。”
安雲兮不解的皺眉。
李柳解釋道:“只要是真正從土裡出來的東西,我一看,心裡就會自動告訴我它們的製作年代。”
安雲兮倒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柳。
李柳突然失落的道:“我小的時候還以爲大家都這樣,後來我才知道我能看出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所以你纔會以爲自己能‘看到’的一些東西是鬼魅,比如說我?”安雲兮問道。
李柳點頭。安雲兮哭笑不得的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能看見這些古董的年代,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所謂的陰陽眼,至少陰陽眼沒有分辨古董的能力。”
“是這樣的嗎?”李柳有些不確定的道。
安雲兮點頭,對這丫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以爲自己是陰陽眼,能夠看到髒東西,擔驚受怕那麼多年,前段時間被自己一嚇,這才引爆了積壓在心底的恐懼吧。
半響,李柳看着安雲兮認真的道:“你說不是,我就信你!”
李柳的信任,讓安雲兮的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兩人將箱子裡的物件一件一件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桌子上放不了的就放在石凳或地上,大致一數,居然有二十幾件。
安雲兮手裡把玩着一個瓷碗,看向一臉興奮打理着‘寶貝’的李柳:“既然你認爲是寶貝,那你爲什麼不拿出其中的一兩件去賣給古董商之類的人,這樣得來的錢也比你去偷要好得多吧?”
李柳一愣,用帶着緊張和卑微神情的大眼看着安雲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個偷兒?”
安雲兮搖頭:“那倒不是,只不過覺得你一個女孩去偷的風險怎麼都比賣古董大吧。”
安雲兮說得真誠,沒有半點敷衍和安慰,這才讓李柳的心情好了些,她向安雲兮解釋道:“我曾經拿去過,可是那些老闆都欺負我小,想用收破爛的錢把這些寶貝收走,我怎麼可能答應。何況,這些都是我一件件找回來,那麼多年有感情的嘛,要不是想着你今天要走,想要送件物件給你留念,我也不會搬出來讓你挑。”
原來,李柳將這些古董一件件擺出來是爲了方便自己挑選。安雲兮到沒有想過李柳還存在着這種心思。可是李柳真的有辨別古董真僞的異能嗎?如果真的有,那麼她纔是這裡最大的寶貝。
是的,在李柳告訴安雲兮自己的秘密時,她就猜出這個李柳可能和自己一樣有着異能,只不過她的異能體現在辨別古董的方面。
當然,安雲兮也不會輕易相信她,或許只是她的幻覺呢?可惜,自己不懂分辨古董,所以現在安雲兮也無從考證,只能等師父來了之後,讓他看看,這裡的古董是不是真如李柳所說都是真的。
“你看看喜歡哪一件,就拿走吧。”李柳大方的指着擺滿了圈的古董對安雲兮道。說完之後,又想了想咬牙道:“如果想要兩件也可以。”
安雲兮搖頭輕笑:“既然你那麼寶貝這些東西,又何必送給我?我不懂這些,給了我也不過是當成普通擺設而已。”
安雲兮說的是真話,她雖然也喜歡這些華夏先祖們遺留下來的瑰寶,但是也只是在欣賞的階段。她工作的時候每到一個地方都回去當地的歷史博物館參觀,去看那些讓後世讚歎的,代表了不同文明的歷史物件,可是從來都只會欣賞,不會升起佔有之心。
可是,李柳卻固執的道:“說了送給你就送給你,你挑。”
“不用了。”安雲兮搖頭拒絕。
“挑一件就那麼難麼?都說送你紀念的了。還是你看不上這些,我剛纔說的是真話,這些都是寶貝,不是破銅爛鐵。”安雲兮的再次拒絕,讓李柳焦急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爲自己的好意被拒絕,還是覺得安雲兮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我……”安雲兮的我相信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從城裡返回的二牛掛着自己的行李扶南老站在李柳家的院門,當即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起身相迎。
“師父。”安雲兮接過二牛身上的軍事揹包放在地上,又把師父從二牛手裡換下,將他扶到自己剛纔坐的石凳上坐下。
“你們這是在弄啥咧?”二牛看着一地的物件問道。接着又看向李柳笑道:“柳,你又把你那些玩意兒搬出來曬太陽啦?”以前,李柳家人都還在的時候,她也會時不時將這些東西搬出來曬曬太陽,整理整理,所以二牛自然也以爲她是在做同樣的事。
“這可不是普通的玩意。”此時,剛坐下就被桌子上一個缺了一個角的玉蝶所吸引,不由自主的拿在手中仔細打量的南老,在聽到二牛的話後,下意識的道。
安雲兮心中一動,低聲在南老耳邊道:“師父,這些東西……”
師徒倆的默契,安雲兮不用將話說完南老就能知道話裡的意思,所以他點點頭,算是肯定了安雲兮的話。這些東西是真的,李柳沒有說謊。
既然師父肯定了,那麼李柳是不是真的有這方面的異能呢?安雲兮迫切的想要證實一下。可是這件事卻不宜宣揚,於是——
“二牛,差點忘了跟你道謝。”安雲兮對着二牛笑道。
二牛憨笑着摸摸自己的頭:“安大夫太客氣了,俺也沒做啥,就是把老大夫接過來,不用謝不用謝。”
安雲兮笑了笑,接着說:“不管怎樣都要謝謝你。我和師傅今天就要走了,所以還有些事要給柳兒囑咐一下,你先回家吧。”
二牛不疑有他,點頭道:“那成,俺就先回去了,有事叫俺。”說完又對李柳叮囑道:“柳,好好招呼老大夫和安大夫啊。”
李柳點頭之後,二牛才離開李柳家。安雲兮目送二牛離開,同時也走過去把敞開的院門給關閉起來。SX省的農村有個習慣,那就是如果家中有人,方便待客的話,都會一大早就敞開院門,方便四鄰串門子。安雲兮在這裡住了幾天,也自然知道這個規矩。
關好門之後,安雲兮又走了回去,對着李柳道:“李柳,這是我師父,你叫他南老吧。”
李柳乖巧的向南老行了個晚輩對長輩的禮,恭敬的道:“南老好!”不得不說,SX省不愧是千年古都,對華夏傳統的風俗和習慣都保持得很好,那麼是在農村也是懂得尊卑,禮數,而且做得很到位。
南老也和藹的一笑:“李柳是吧,看來你就是把我徒弟拖在這裡幾天的病人了,來讓我給你把把脈。”南老玩笑的道。以他的眼力早就看出來李柳現在的身體情況,如此說也是表現一下關心吧了。
自己的徒弟,自己瞭解,能讓安雲兮這樣主動介紹給自己的人肯定不一般,那麼爲了徒弟的盤算,自己當然要好好配合。
李柳偷偷看了安雲兮一眼,見她微微點頭之後,才走到南老身邊蹲下將手腕伸出來。南老也當即伸出兩根手指搭上去。過了小會,南老點頭道:“恢復得不錯,再好好調養斷了病根就行了。”
對此,李柳到不覺得什麼,反正安雲兮說她的病好了就是病好了。但她還是禮貌的謝了南老一聲,這才收回手,站起來,退到一邊。
安雲兮看了李柳一眼,然後又向自己師父借了一件貼身多年的物件,在南老不解的眼神中將它遞給李柳,問道:“你看看它是什麼時候的。”
李柳當然明白安雲兮是要考自己,她此刻也只想着向安雲兮證明自己沒說話,也顧不得‘外人’在場就接過那塊呈暗黃色的玉璧,只看了一眼就開口道:“唐代開元年間。”
安雲兮扭頭看向師父,後者點點頭,心中也是驚異這個女孩竟然能那麼快速的看出這件古物的年代。要知道因爲南老自己經常把玩這個物件,所謂玉能養人,人能養玉,這件古玉早就不易被看出古玉的樣子,就算是那些專家估計都要用專業的手法來給它斷代才能確定下來。
安雲兮抿抿嘴,將李柳遞過來的玉璧還給師父,又問道:“師父,您身上還有什麼古物件麼?”
南老看得出安雲兮是要考量李柳這孩子分辨古物的能力,所以又從懷裡掏出一個懷錶和鼻菸壺,最後又從自己手上摘下一直套在自己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一起遞給安雲兮。
這三樣現在的古玩市場仿品特別多,而且懷錶是屬於近現代的產物基本上也很難分辨它的年限,除非專門研究過懷錶的發展史,瞭解每個廠家不同時期的的製作工藝,南老拿出這一件也有些刁難之意了。
安雲兮雙手捧着遞給李柳,後者接過後,先拿去玉扳指,嘴裡說道:“清乾隆年間。”然後又拿起鼻菸壺道:“清光緒年間。”最後拿起懷錶,這一次她遲疑了一下才道:“公元1895年,倫敦。”
說完之後,李柳便將東西還給安雲兮,同時也看向南老,而南老只是有些呆滯的點點頭。安雲兮內心小激動了一把,她將三件物件還給南老之後,對李柳笑着說:“你不是讓我在這裡挑選一件寶貝帶回去麼,我已經選好了。”
李柳不解的道:“我沒見你選過啊。”
從頭到尾,她都沒瞧見安雲兮對這些東西的哪一件停留過超過5秒鐘的視線,她實在不知道到底安雲兮看中了什麼。況且,之前她還執意不肯挑選,爲什麼現在又願意了。
安雲兮嘴角牽起一抹笑意:“我已經選過了,我要帶走的寶貝就是你。”
“我?”李柳吃驚的道,手指也指向了自己。
安雲兮點頭:“你的天賦埋沒在這裡可惜了,跟我離開,我供你讀書學習,如果你願意成爲一個鑑證師爲我效力,那是最好,就算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只要記住你已經把你自己送給我了。”
李柳被安雲兮繞的頭暈,什麼跟她走,什麼離開這裡,什麼鑑證師,什麼自己把自己送給她了,迷迷糊糊的,她就只記得自己點了那麼一下頭,於是就把自己白送給安雲兮,從此被她‘奴役’了一輩子,可怕的是,她還對此樂此不疲。
李柳從此之後,成爲了安雲兮影部的一員,但卻不是特異功能的‘鳳組’而是科技人才的‘蜂組’。
之後,安雲兮在和南老出發之際,對李柳囑咐,讓她這幾天在家裡養好身子,等他們從秦嶺回來就接她一起走。
而李柳仍處在渾渾噩噩之中,卻記住了在這裡等安雲兮的話,然後將兩人送出了村。
從這個小村出發去冰晶頂沒有通車,只能靠步行,所以安雲兮在出發前已經換上了全身的迷彩裝備,還強逼着南老也換上了登山鞋。
一老一小順着地圖上的標示走着,南老突然問道:“丫頭,那李柳有古怪吧。”
安雲兮停頓了一下腳步,看着南老點點頭,又道:“師父想知道麼?”在李柳家沒有說,是因爲安雲兮覺得要尊重每個人的秘密,李柳告訴她是相信她,如果她在知道後當着她的面轉身就告訴第三者這不是太不尊重人了嗎。不過,如果師父想要知道,她也不會對他隱瞞的,就如同自己的秘密,如果南老開口問,她也會說出來。當然,這種待遇只限南老。
南老搖頭笑道:“不想知道,我已經老了,去知道那麼多人的秘密幹什麼。”
“師父可不老。”安雲兮故意裝出不依的樣子,還可愛的皺了皺鼻子。
逗得南老一路上笑聲不斷。這一次去冰晶頂深處,兩人計劃的時間是10天,最多不能超過15天,因爲不能耽誤安雲兮開學的日子,不然家裡的老爸老媽會抓狂的。
從冰晶頂的地勢劃分上,它分爲前山溝和後山峰,前山溝道開闊平坦,森林茂密,山環水繞、秀麗異常。後山峰巒層疊起、山勢峻峭,孤峰入雲、岩石奇巧,瀑布潭間如飛龍串珠,無數奇崖怪石掩映在密林巨樹、奇花異木之中。
而這一次安雲兮和南老的目的就是在這前溝後峰之間的原始地帶,這一片地域在普通的地圖上是沒有被標示出來的,就算是在安雲兮所購買的專業地圖上這一大片區域也標註了‘禁區’兩個字。
在地圖背面的解釋是說,此地有很多猛獸,另外因爲是原始森林,很難辨認方向,容易迷路,也沒有專門的路徑,最後就是一些什麼未知危險。
當安雲兮和南老走到這片禁區的外圍時,發現人能夠過去的地方都被鐵絲網給攔了起來,上面還掛着‘禁止前行’的字樣。不過,這些自然難不住二人,兩人只需運起輕功就從那一人多高的防護欄上躍了過去。
越往裡走,森林裡就越安靜,好像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安雲兮和南老兩人一樣,安雲兮走在前面,手裡拿着地圖和指南針,仔細辨認方向,時不時還在一路上做一些記號,以免迷路。而南老似乎對這裡很是熟悉,並沒有像安雲兮一樣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反而大步的在充滿原始氣息的森林裡穿梭,視腳下的青苔、頑石如無物。
南老的異樣很快就引起了安雲兮的注意,她將地圖合上,走到南老身邊疑惑的問道:“師父,咱們的目的地到底是哪?或者說,我們要找什麼?”沒錯,安雲兮覺得南老進入冰晶頂好像是爲了尋找什麼東西,而且已經不是第一次前來尋找了。
南老看着安雲兮,欲言又止,只得嘆氣一聲模糊的道:“我們要找一個神秘的山谷,我只能肯定它在這片森林的東南方向,可是我找了很多次卻依然沒有發現它的蹤跡。”
“那裡面是有什麼嗎,讓您這樣去尋找?”安雲兮不解的道。
“有着我們藥宗最重要的東西。”南老有些失神的道。
安雲兮更加疑惑:“那是什麼?”
可惜,這一次南老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時機到了你會知道的,現在你不用知道那麼多。”
“好吧。”師父不願說,安雲兮自然不會勉強,只是看着地圖道:“從地圖上看,東南方向確實沒有什麼山谷,甚至在這片森林中都不存在山谷。”
說到這,安雲兮停頓了一下,看着南老疑慮的道:“師父,會不會您記錯了,要找的地方不是冰晶頂的範圍內?”
“不會。”南老的語氣十分的堅定。
見此,安雲兮也不再說什麼,只好點頭:“那咱們就順着東南方向去找找吧。”
南老點點頭,感嘆道:“希望這一次有你的陪同,運氣能好些找到那個地方。”語氣中帶着期盼,可以感受得到南老對這個地方帶着一種深深的執念。
安雲兮好笑的道:“師父,怎麼連你都覺得我的運氣好?”
南老眼睛一瞪:“你這丫頭一向運氣都很好。”
安雲兮微笑不語,和南老一起朝森林的東南方向而去。這片森林很大,安雲兮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從外圍走到中心的位子,這並不是因爲身邊有南老所以速度變慢了,相反南老尋找那個神秘谷地的心情很是急切,一路上大多都是用輕功在趕路,迫得安雲兮也不得不跟隨,兩人除了必要的休息和吃東西之外,其餘的時間都在趕路,用了兩天才剛剛趕到森林中心,可想而知這片森林有多大。
到了中心以後,安雲兮就悄悄的釋放出異能在周邊查探,因爲她已經敏銳的感覺到在這裡已經開始有了野獸的存在。
衆人都知道,在秦嶺比較有特色的動物是像牛又像羊的羚牛,但是很多人不知道在秦嶺深處還有着讓人生命受到威脅的猛獸,如野豬、黑熊、明豹、雲豹、豺、老虎等。
有師父在身邊,安雲兮可不敢大意,雖然以兩人的身手並不懼怕這些動物,可是如果來一羣呢?所以,一切小心爲上。
突然,南老停了下來,他的耳朵微動,擡手示意安雲兮停下:“有人靠近。”
有人!安雲兮心中一驚,自己的異能還沒有發現,師父就知道了,師父的功力到底有多深?纔想完,在安雲兮的腦海裡就浮現出一羣手裡拿着獵槍,全身武裝,一部分人手裡還提着動物屍體的男人,正在朝安雲兮他們的方向靠近。
偷獵者?安雲兮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潛入秦嶺深處偷獵的人,畢竟他們都拿着獵槍,還拎着動物的屍體。
“我們繞路走。”南老吩咐了一聲,帶頭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避開與那羣人的遭遇。
南老雖然不像安雲兮那樣知道詳細的情況,但是卻能從腳步聲判斷出來人不少,在這地方出現一羣人,他們的身份一定不普通,一個老人和一個女孩還是不要和他們見面的好。
於是,南老和安雲兮與這羣‘偷獵者’擦邊而過。兩日之後,安雲兮和南老已經在森林的東南邊來來回回尋找了一整天,可是卻沒有發現什麼山谷,這讓南老有些失望,也讓安雲兮懷疑那個被師父唸叨的神秘山谷到底是不是在這裡。
再尋找了一日,依然沒有收穫,南老只得仰天長嘆:“天意啊天意!”語氣中的失落之意連四周的雜草都感受到彎下了腰。
進入冰晶頂的第五天,南老決定返程,原本是想要從原路返回,卻被安雲兮建議說,不如從另一邊沒有去過的方向出去,說不定能找到一些關於山谷的線索。
回去的路上南老沉默了許多,對此安雲兮也無法。她不知道那個神秘山谷對南老的意義何在,自然就不好相勸,現在能做的也就是不要打擾到他。
所以,回去的路上南老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而安雲兮就較有興致的在四周到處看,見到有不錯的草藥就將其挖出來放進自己的軍事揹包裡。
一路下來,倒也收穫不少。這讓她突然升起將來有機會去傳說中神農嘗百草的神農架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珍貴的草藥。
兩人走了兩日,再過不到兩天的時間就能立刻這片冰晶頂的禁區。突然,安雲兮‘咦’了一聲,停下了腳步,看向了前方南面方向。
“怎麼了?”南老問道。
安雲兮指着南方對南老道:“師父,咱們往那邊走走吧。”
南老也不多問,他知道安雲兮有自己的想法,於是便點頭同意與她一起朝南方走去。兩人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在一面光滑的峭壁前停了下來。
“這個峭壁的痕跡雖然久遠,但還是能看得出人工開鑿過的痕跡。”南老打量了一圈,緩緩的道。
然後又看向安雲兮,用眼神詢問來這裡幹什麼。安雲兮沒有答話,她的異能告訴她在這峭壁之後有一個很大的空間,因爲有地質干擾看不清楚,但卻是能肯定是空的,而且裡面有寶貝。
她走到峭壁前,仔細的沿着開鑿的痕跡慢慢的尋找着,雙手也緩慢的摸着凹凸不平的表面。沒過多久,安雲兮就摸到了在峭壁上一條筆直的縫隙,再順着縫隙摸過去,一道石門的線框出現在安雲兮的腦海裡。
退回到南老身邊,安雲兮對南老說:“師父,我感覺這裡是個古墓。”
南老看了安雲兮一眼,剛纔她的動作,他也看到了,如果這裡是人工開鑿出來的,還留有石門,只要在外面找到地面墓道的痕跡,那麼就能斷定這裡是一個古代墓室了。
“找找看有沒有墓誌銘之類的,或是墓道痕跡。”南老說道。
安雲兮點頭,兩人分頭開始尋找,很快就看到了一些跡象。是墓道的痕跡,只是經過千年的歲月已經被掩埋了,而且從殘留的遺蹟來看,當時這個墓道在下葬前沒有經過重新修葺,是誰下葬如此匆忙?
確定這是古墓之後,南老正色的道:“在華夏曆史上,以山爲陵的朝代只有漢朝和唐朝,這兩個國力強盛的朝代。但是要判斷到底是漢墓還是唐陵我還要看到墓中的隨葬才能斷定。”
“師父,你覺得咱們兩人能夠進去嗎?”安雲兮突然問道。
南老一樂,笑道:“今天咱們兩師徒就做一回摸金校尉吧。”
南老藝高人膽大自然不怕墓裡會跳出什麼殭屍、鬼魅,而安雲兮此時已經完全被古墓給吸引了,哪裡還能想到那麼多。
說做就做一向都是師徒倆的做事風格,於是兩人一起走到墓門前,一人一邊將內力灌注在雙手,將墓門向裡推開。
千年的封存,隨着安雲兮和南老的雙手慢慢打開,墓中的一切闊別千年重現人間。墓門剛開到一人大小,突然從裡面傳來一聲細微的機括聲,安雲兮和南老飛快的對視一眼,同時向兩邊避開,背部緊貼峭壁,一陣箭雨‘蹭蹭蹭’的從機括中對着墓門射出,大部分落在墓門之外,其餘的都被半掩着的墓門給擋住。
“這毒好強!”安雲兮有些呆滯的看着地面上被箭尖所塗的毒藥水瞬間染黑,喃喃的道。
南老也表情嚴肅的道:“確實是見血封喉的毒藥,看來裡面有着防盜的機關,我們要小心一些。”
安雲兮慎重的點頭。這時,墓裡的發射聲已經停止下來,兩人再次回到原位繼續把墓門打開,當墓門打開快要兩人大小的時候,他們停下了。
南老從藥箱裡拿出一些草藥混在一起,分成兩份分別給安雲兮和自己裝在口袋,這可以預防墓室裡的污穢之氣。
接着,兩人又在外等了一會,感覺透氣得差不多了,才舉着電筒從門縫中進去。一進墓地,安雲兮就感覺到空氣帶着腐朽的味道,腳下的是一條大約7米長傾斜向下的墓道,墓道的兩側巖壁上都描繪着精美的壁畫。
南老和安雲兮兩人一人一邊仔細看着壁畫上的內容,大致都是一些墓主人生前生活、打仗的畫面,畫面中的墓主人一身鎧甲英挺威武,騎着汗血寶馬,揮着寶劍在戰場上劍鋒所指,敵傷一片。而在生活的畫面上,墓主人穿着曲裾深衣深情款款的與一個貌美女子撲蝶賞花。
總共8幅壁畫,每一幅都精緻絕美,惟妙惟肖。安雲兮和南老猜測這個墓室主人應該是一名地位崇高的將軍,那畫中美貌的女子定是他心愛之人無疑。
南老最後總結了一句:“看來這應該是漢代的一個將軍墓,而且是西漢時期,就是不知道具體是哪位帝王的將軍。”
安雲兮疑惑的問:“爲什麼是西漢,而不是東漢?”
南老有些怒其不爭的道:“平時要教你學習一些古物的分辨之法,你卻懶得學,現在知道不懂啦?”
說着,指着一幅描繪生活場景的壁畫對安雲兮現場教學道:“這幾幅描繪墓主人生活的畫裡,墓主人都是穿着曲裾深衣。這種服飾是從戰國時期沿用下來的,在東漢之後男子穿深衣者已經少見,一般多爲直裾之衣,而且這類衣服一般都是居家所穿,不能作爲出席正式場合的服飾。”
安雲兮撇撇嘴道:“知道了。”
南老瞪了她一眼,搖搖頭拿着電筒順着墓道而下,安雲兮也只得趕緊跟上。到了墓室底部的時候兩人又一次經歷了飛箭,好在有了準備所以並沒有損傷。
整個墓室呈弧形,長約32米,最寬處約18米,最高處約5米,由墓道、車馬房、庫房、前堂和後室組成。墓室中分別修建了木結構瓦房和石板房,形成了一座功能齊備的豪華地下宮殿。
“看來這個墓主人生前死後也是深受皇恩之人,居然能夠以一個武將的身份得到這種規格的墓葬。”南老讚歎道。
“這好像是夫妻墓?”安雲兮注意到墓室之中放着兩具棺槨,上面的漆畫都已經開始掉落。“或許就是那畫中的女子。”安雲兮又自言自語的道。
兩人都沒有打擾墓主人清靜的想法,所以只是對棺槨看了一眼就去看四周的陪葬品去了,那些比較吸引人注意。
在每一間墓室裡都散落着許多陪葬品,有瓷器、陶罐、漆器、銅器、玉器和金銀器,還有鐵製兵器,其中大部分都是陶器和兵器,其他的只是佔了小部分。
安雲兮略微失望的道:“師父您不是他很受皇上器重的嗎,怎麼沒什麼好東西。”
“你會分辨古物嗎?知道什麼值錢什麼不值錢嗎?早知道會發現這個地方還不如來的時候帶上李柳那丫頭。”南老氣得差點當場給她一個爆慄。
安雲兮翻了個白眼,心說不跟老人家一般見識,便自個兒去那些金銀玉器中淘寶去了。那些金銀玉器雖然每一件都做工精美,但是卻沒有一件能讓安雲兮動心思帶走,她不禁失望的搖搖頭,把目光投射在平靜躺在棺牀上放着的兩具一大一小的棺槨上。
安雲兮摸着自己的下巴,眯着眼思索着,聽說墓裡最尊貴和值錢的東西都在主人的棺槨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想到這裡,安雲兮便按耐不住朝棺槨走去。誰知,她一隻腳剛踏在棺牀的邊上,從棺槨上方的四周都射出毒箭,安雲兮迅速收腳運起輕功向外飛射離去,落地之後在原地轉了一圈才穩住身形,剛纔的驚險嚇得她一頭冷汗。
“怎麼回事?”在庫房的南老聞聲趕來,緊張的打量着安雲兮問道。
安雲兮下巴對着棺槨的地方揚了揚,南老順勢望去,一看之下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那棺槨四周的棺牀之上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毒箭,只剩下那兩具棺槨完好無損的放在那裡。
“你怎麼那麼莽撞!”南老一跺腳,對着安雲兮狠狠的吼道。這還是南老對安雲兮第一次發那麼大的火。
安雲兮也自知理虧,只能低着頭任由師父教育,等南老的氣消得差不多了,她才弱弱的道:“師父,您說我現在過去會不會再射出一輪箭?”
南老瞪了她一眼,略微沉思之後便道:“按道理說這種機關要求的就是出其不意,已經有過一次了一般不會再出現,但是也保不準設計機關的人會不會反其道而行之,還是驗證一下保險。”
說完,他將手上拿着的一個銅器掂量了一下,就扔到棺牀上,將上面的箭都砸斷了好幾根。他剛纔正在研究手中的這件銅器,聽到動靜沒來得及放下就趕出來了,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被當做問路石的銅器落下之後一直沒有再出現任何機括,安雲兮和南老對視了一眼,才稍微放心的向棺槨移動。等到兩人都站在了棺牀上時,依舊沒有動靜,這時兩人才放心下來。
安雲兮準備先打開墓室男主人的棺槨,雙手剛碰上又收回來,不確定的對南老道:“師父,您說這墓主人那麼陰險,會不會在棺槨打開的那一刻再來點什麼?”
南老點點頭:“這倒是有可能。”說完,他繞到棺槨的頂端,也就是頭部的位子,對安雲兮道:“你先退開。”
安雲兮依言退後,之後便見南老雙手向上擡起,對着棺槨暴喝一聲,兩道無形的真氣將棺槨的蓋子緩緩推開。說是無形,但是在安雲兮的腦海裡還是呈現出一雙透明的大手將棺槨打開。她在心中嘆道:難道這就是到了化勁階段所擁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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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泱在此感謝支持泱泱的所有美妞們~謝謝大家!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