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維希，庫恩，克洛伊，你們一塊來啦。”列寧坐在一張安樂椅上向來訪克里姆林宮的赫斯曼和貝拉招手。“醫生告訴我要靜養，所以就只能老老實實坐着了。你們也坐，都坐吧。”
“弗拉基米爾.伊里奇，你的傷要緊嗎？聽克洛伊說，你中了三槍，非常危險！”
赫斯曼和列寧握了下手，然後坐在一張綠色的沙發上，克洛伊坐在他的身邊。庫恩.貝拉則坐在另一張沙發上。
列寧懶洋洋地揮了下手：“沒有傳說的那麼嚴重，只是要宣傳的嚴重一些，這樣才能激發廣大無產階級的鬥志。路德維希，你知道嗎？東方面軍的戰事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正需要激發鬥志，這樣我們就能很快打敗反動的臨時政府。”
還需要大逮捕清洗內部！列寧遇刺顯然是個最好的藉口！不過這對赫斯曼來說並不是壞事兒，且不說蘇俄的大清洗會不會給俄羅斯造成傷害。單說這種“反面教材”會在德國產生的影響，就能讓赫斯曼的史塔西獲得更多的支持。
“路德維希，你在路上和庫恩.貝拉同志談過了？”列寧用溫和的語氣將話題引向了正在崩潰的奧匈帝國和匈牙利革命。
“談過了。”赫斯曼瞥了眼匈牙利革命者，“我們一致認爲奧匈帝國維持不下去了，而伍德羅.約翰遜這隻老狐狸提出的《十四點和平條件》也會加劇帝國的崩潰。另外，我們還一致認爲協約國不會同意匈牙利變成第二個蘇俄。而且，奧匈帝國崩潰後匈牙利將會相當孤立。”
羅馬尼亞和塞爾維亞都是協約國成員，眼看就取得勝利，當然不會鬧什麼革命。
而捷克社會黨左yi的力量很小，可以忽略不計。而且俄國境內的捷克戰俘都參加了“捷克軍團”在和布爾什維克打仗，捷克的人心如何可想而知。
波蘭白軍勢力強大，波蘭軍團在德國支持下已經有了超過十萬人的武裝，足夠鎮壓波蘭社會黨左yi。
至於奧地利的情況和捷克差不多，左yi激進派勢力太弱，而且奧地利是德意志人的國家，一旦出現蘇維埃革命，肯定會遭到德國的武裝干涉。而且赫斯曼還認爲，失去帝國的奧地利德意志人所追求的目標，將會是和德國合併，用一個大德意志去實現他們的大國之夢。
“革命一定會在匈牙利發生，”庫恩.貝拉接過話題，用非常肯定地說，“因爲協約國不可能允許匈牙利以一個大國的形態繼續生存下去。匈牙利民族只能用最激進的手段對抗！”
他頓了一頓，加強了語氣：“而且匈牙利的抵抗對於鞏固俄國蘇維埃政府而言，也是極爲有利的。因爲匈牙利一旦出現蘇維埃政權，就意味着社會主義革命走出了俄國的國境線，向中歐和巴爾幹擴散了。”
“這是協約國所不能允許的！”赫斯曼也說，“英法美一定會將撲滅匈牙利革命當成頭等大事。這樣蘇維埃俄國所面對的壓力就會大大減輕。”
如果事情鬧大，對德國和波羅的聯合公國也有好處！匈牙利如果發生社會主義革命，就會變成吸引協約國火力的標靶。而且協約國一旦無法在短期內撲滅匈牙利革命，那麼他們對德國的壓迫也只能減輕一些，免得革命再擴散到德國。
“匈牙利革命對德國也有好處！”列寧一針見血地指出，他看着赫斯曼。“我想德國一定會支持匈牙利革命者去和協約國打仗的吧？”
“不會。”赫斯曼搖頭道，“因爲匈牙利發生社會主義革命的時候，德國多半已經戰敗。弗拉基米爾.伊里奇，你認爲一個戰敗的德國還有力量去支援匈牙利的革命？”
“你們應該提前把武器送到布達佩斯儲存，”列寧馬上就說，“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但不會無條件地去做！”赫斯曼用一種無奈和期待的眼神望着導師。“匈牙利的社會主義革命對德國而言同樣是巨大的威脅。”
列寧問：“什麼條件？”
赫斯曼伸出右手的兩根手指：“兩個條件：一、給卡爾.李卜克內西和羅莎.盧森堡寫信，勸說他們不要在德國發動社會主義革命……實際上那樣做對他們沒有一點好處！”
這個條件是赫斯曼離開里加前，大總參謀部通過電報向他下達的。不過在赫斯曼看來，這樣的信沒有多大價值。列寧或許也是這樣看的，他只是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二、同意奧麗加.尼古拉耶夫娜女大公在停戰後擔任波羅的聯合公國的君主。並且同波羅的聯合公國簽署《互不侵犯條約》。”
“這不可能！”列寧立即喊了起來，他用充滿憤怒的神情搖了搖頭。“奧麗加.尼古拉耶夫娜女大公是羅曼諾夫王朝的成員，她是沙皇的女兒！”
“所以我們才需要她擔任波羅的聯合公國的君主！”赫斯曼道，“她有合法性，而且還會讓協約國認爲波羅的聯合公國會成爲蘇俄的死敵！”
“難道不是嗎？”列寧用冰冷的語氣反問。“波羅的聯合公國成立了一個名叫‘史塔西’的秘密警察組織，我們的同志如果落到這個組織手中，那就是死路一條！”
還可以叛變革命啊！赫斯曼在心裡反駁。而且史塔西現在只是草創，並沒有太多的特務在活動，所以抓到的人也不多。目前波羅的聯合公國的主要鎮壓力量其實是波羅的防衛軍，被他們處決的革命者遠遠多於死在史塔西手中的人。
赫斯曼聳聳肩膀，用無奈地語氣說道：“弗拉基米爾.伊里奇，你是蘇俄的領袖，而我只是一個總經理……你應該知道的，你們布爾什維克的行爲讓我們害怕。在德國，在波羅的聯合公國，害怕布爾什維克的人有很多！”
列寧冷冷看着赫斯曼。
赫斯曼接着說下去：“這種因爲恐懼而產生的殺戮，不應該影響我們雙方因爲共同利益而進行的合作。”
“但是由沙皇的女兒出任波羅的聯合公國的君主嚴重損害了我們的利益！”
“只是一個毫無實權的傀儡！”
“但是會有人利用她，對敵視蘇維埃俄國的人而言，她就是一面旗幟，象徵着反動的羅曼諾夫王朝！”
“她會比匈牙利蘇維埃共和國更有價值？”赫斯曼看了一眼庫恩.貝拉。
庫恩.貝拉說：“列寧同志，匈牙利革命對歐洲革命和世界革命的意義非常重大，遠遠超過一個女大公！”
毫無疑問，只要匈牙利蘇維埃共和國紅旗不倒，協約國就不能全力以赴對付蘇俄。而且革命的火種還有可能從匈牙利傳播到捷克、奧地利、羅馬尼亞、塞爾維亞等國……
列寧沉默着看着赫斯曼，房間裡面一片死寂，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見列寧輕輕吐了口氣。
“好吧，奧麗加可以成爲波羅的聯合公國的君主，但不是現在……至少再等三個月。我們需要時間調整（加強鎮壓）。條件是你們在戰爭結束之前將至少20萬支步槍，3000挺機關槍和500門大炮，還有一千萬發步槍子彈，十萬發炮彈存放在布達佩斯的倉庫裡面。而且，波羅的聯合公國應該驅逐尤登尼奇和他的黨羽。”
“可以，不過我們需要你的書面保證。另外，你還要給李卜克內西和盧森堡寫信。”
“好，好的，一言爲定！”列寧看着赫斯曼，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說，“路德維希，你們要用奧加麗這塊招牌去糊弄協約國的心思我很清楚。但是你們不要忘記，波羅的離俄羅斯很近，離英法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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