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將星顛覆後宮宸宮
元祈想起太后,心中又升起一種隱秘的念頭,他眉頭微顫,彷彿在忍耐什麼,卻終究嘆息一聲,說出了口:“那日平王挾持太后,有人潛伏暗中,在一瞬出手相救,使的是一枚銀針。”
“這不是靜王慣用的嗎?”
晨露想起宮人們含羞談論過靜王,道是他一貫以貴胄公子的模樣出外野遊,一次在青樓中遭遇豪客襲擾,竟以一枚銀針退敵,一時傳爲佳話。
元祈卻斷然搖頭,道:“我自小看慣了他的手法,招式雖然天馬行空,卻是掩不住的華麗炫目,而那日閃出的一針沉穩老到,卻有摧枯拉朽之勢。靜王比起他來,竟是望塵莫及。”
晨露目光閃爍,灼然生輝,一時也不便開口,只剩下元祈咬牙不語。
皇帝畢竟是萬乘之尊,他揣測了一回,心中隱隱有了芥蒂,事關太后的令名,卻也不便再往下想,只得忍了怒火轉了個話題。
慈寧宮中,太后接了葉姑姑手中的密箋,展開一看,已是怒色上涌,嬌美容顏上一片煞白,緊咬了銀牙,再無一言。
“主子?”
葉姑姑見她氣得五色不正,吃了一驚,在旁瞥了幾眼,這纔看了個真切。
“竟會有這種事?!”
她近乎是驚歎了,襄王生就的鷹視狼顧模樣,素來狡詐跋扈,從來只有他給人下絆子,沒承想,這次竟然陰溝裡翻了船!
“咎由自取……”太后發狠喃喃道。
又想起信上所寫的,不由冷笑道:“還妄想吃了別人呢,這會子自己倒要擔心了!”
她想起那日靜王所說的,咬牙道:“這兩個孽障勾搭在一起,也是鬼迷了心竅!”
她沉吟着,徑自喚着葉姑姑,“請靜王進宮一趟!”
她聲音鎮定,卻掩不住那重陰霾。
葉姑姑有些驚懼不定,卻還是領命去了。
“他也不知情,還是?”太后輕喃着,倚在榻上,心中狐疑更深。
靜王進入殿中時,連蟬鳴都稀稀落落的,有些力竭之感,他早已是心中有數,正斂容垂手等待着太后的雷霆之怒。
“你和林鄺,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太后聲音已恢復了平靜,倚在榻上,輕輕道。
“兒臣實在愚昧,一直以來,紙上談兵,只以爲舅舅大佔上風,卻沒承想,平王居然躲過了搜索,千里遠遁,回到了封邑……”
這些話,他在心中已經盤算圓滿,此次說來流暢無比。
他憾恨地嘆氣,暗地裡想起平王,簡直要扼腕長嘆。
是誰,從自己屬下那裡劫走了平王?
他又是如何出城的?
這招預備的棋子,被暗中的某人搶先使用了,襄王的處境也就實在可慮了……
他揣測着,心中靈光一閃,好似抓住了什麼,不由得蹙眉深恨。
太后不動聲色地觀察着他,見他一臉迷惘,不似作僞,於是嘆氣道:“你們自詡爲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好沒計量!”
靜王俯首稱是,太后瞧着他馴服孝順的模樣,嘆道:“論理,我不是你親生母親……”
“母后這是要讓我無地自容嗎?”
靜王的聲音帶着顫抖,他的頭顱垂得更低了。
太后纖纖玉指輕擡,指了圓凳,示意他坐下,和顏悅色道:“我雖不是你親生母親,卻也實在差不了多少了……你總角時,惠妹妹便過身了,那時候你才這麼點大,眼睛好似兩點黑葡萄,一閃閃的,只是對着人笑……”
她聲音惆悵,想起這廿載歲月,心頭也爲之惻然。
靜王聽她提起生母,早已離座振衣跪着恭聽,他跪伏於地,聽着太后回憶往事,眼淚已黯然而下。
太后談到惠妃的時候,他身形顫動,黑髮垂落而下,遮住了他眼中的冷戾怨毒。
他的手指,死死摳住金磚的縫隙,幾乎拗斷。
太后並無察覺,仍是絮絮談起往事,溫言道:“你雖不是我十月懷胎所生,我卻一直把你當自己親兒,你和祈兒之間我總是偏袒你多些。”
“若是平常信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