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宮中,皇后的身子剛剛見好,卻聽到這等消息,頓時驚怒交加,煞白了一張麗顏,指間微錯,險險將鏤空鑲翠的甲套折斷。
她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怨懟,竭力平靜道:“皇上先前就讓她協理本宮,如今讓她代替薨了的齊妃執掌一宮,也沒什麼稀奇。”
雲蘿斜着坐了,目光幽怨,恨恨道:“皇上偏寵誰,那是她的緣分,我們也沒什麼好說,可是那樣卑賤的出身,卻也能爲一宮之主,這禮數宮規還有什麼用處?”
皇后端起茶杯,露出一絲嘲諷冷笑,暗道你的出身何嘗不是卑賤。她輕咳一聲,慢悠悠說道:“皇上是萬乘之尊,他執意如此,誰也不能違拗……不過,”她細抿了一口茶,曼然笑道,“如此偏向,也不是後宮之福,若能雨露均沾,那些狐媚精怪也不顯得突出了!”
見雲蘿還是懵懂,她伸出玉指,比了比西邊,雲蘿頓時醍醐灌頂,恍然道:“齊妃薨了,可週貴妃那裡,也已是無人執管!”
她見皇后目視自己,神情嘉許,一時激動得心都快跳出胸腔,卻聽皇后道:“梅貴嬪於皇嗣有功,如今已確診是個男胎,她的位分,也該晉升幾許了……”
原來是讓梅貴嬪代替周貴妃的地位!
雲蘿一時沮喪心灰,卻聽皇后繼續道:“她身子不便,也無暇管這些瑣事,你也遷去,替她拿捏個主意。”
她轉頭,吩咐宮人道:“替本宮擬旨,晉雲貴人爲雲嬪,賜南海如意珠一斗!”
雲蘿總算回過味來,知道梅貴嬪不過是個傀儡,自己纔是真正執掌大權的,一時又是感激涕零。
皇后端坐高椅之上,也不看她那又驚又喜的神情,輕聲慢語道:“麟瑞宮素來由周貴妃執掌,我說了也並不算數,要稟過母后才能定奪。”
雲蘿恭維道:“太后跟娘娘是嫡親的姑侄,再沒有見外的,娘娘的主張哪有駁回之理?”
皇后卻並不領情,凝視着指尖的點翠鏤金,淡淡漾起一抹微笑,似讚歎,又似惆悵,沉吟道:“太后聖心慧眼,哪裡有我什麼主張……”
她款款而起,道:“你且先回去。收起那輕狂樣,雍穆堂皇些兒,仔細別叫人取笑,我要去慈寧宮見太后。”
在羽傘黃蓋的鑾儀簇擁下,皇后的輦輿起駕,雲蘿站在中庭,看着那逐漸遠去的迤邐長隊,心中一片狂喜,也慢慢冷淡下來。
“即便是晉升爲嬪,又有什麼可得意的……”
她咬牙,凝視着那輝煌燦爛的輦輿寶蓋,心中微酸,又是不甘:皇后不過是投胎到了門閥林家,纔有這等福氣……
她無意再看,轉身出了宮門,錦緞織金的轎子正在夾道旁等着,平日裡覺得華貴的綢簾,如今也是黯然失色了。
她揚臉上了轎,對着自己的侍婢道:“回去把這簾子換了,這樣的寒酸相也好意思見人麼!”
皇后到了慈寧宮裡,跟太后說明來意,太后沉默不語,用手捻着念珠,既無讚許也不斥責。
皇后更是不安,着人打起珠簾,讓清風輕拂而入,試探着問道:“母后……”
太后嘆了口氣,指了案前青綾封面的表章,道:“這是你伯父遣人送來的。”
皇后聽到這位惹是生非的伯父,頭皮便是一陣發麻,她滿心厭憎,口中不耐道:“他又來囉唆母后什麼,咱們可欠了他什麼不曾?”
太后輕笑,以扇指着她,揶揄道:“你這會子也潑辣起來了!”
“他給朝廷惹了多少事……若能一舉大捷也就罷了,卻連區區一個平王也收拾不下,如今不上不下的,連累着我們受這朝野私議。虧他自詡是名將,也不嫌丟人!”
皇后越說越怒,想起那位打歪瞭如意算盤的伯父,氣得臉色緋紅,道:“他明明知道那兩位王爺心懷不軌,卻想着坐收漁翁之利,隨意置您的安危於不顧!”
太后也被她說得無名火起,但她畢竟老於世故,眉間怒色一閃即逝,心平氣和道:“男人一心想着功名利祿,哪曾管過我們女子的死活,你伯父又是生性涼薄……”
,!
以下是
積極配合";打擊互聯網淫穢色情信息專項行動";請書友們踊躍舉報!
ωωω▲ ttκá n▲ 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