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兩人穿戴整齊從屋裡走了出來。兩人看上去神清氣爽,似乎與從前有了幾分不同,更多了幾分風骨和氣度。
一看到屋外那麼多人,柳曼槐的臉一下就紅了,不由自主就往歐陽英睿身後躲去。
“恭喜主上,恭喜主子!”華池華藏帶頭喊着,苦守三日的疲憊全拋在了腦後。
“阿睿,了不得!甘拜下風!”南風無塵一臉壞笑。
歐陽英睿嘴角掛着一絲難掩的得意,將柳曼槐攬在懷裡,低頭看着她一臉女兒家的嬌羞,滿足地喟嘆一聲。
“都圍在這裡幹嘛?爺餓了!傳膳吧!”歐陽英睿話裡帶笑,隨即看向司空玉澤,“來,替爺和你家主子把把脈!”
司空玉澤撓撓腦袋走上前來,先後爲兩人把脈,一臉狂喜,“天啊,太不可思議了!”
衆人擡眼看他,司空玉澤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麼說,爺身上的寒毒真的徹底解了?爺和槐兒的情殤之毒也解了?”歐陽英睿本來還有些不確信,怕柳曼槐騙他,此刻見司空玉澤這般模樣,算是徹底信了。
“恭喜主上,恭喜主子,你們的毒真的都解了!”司空玉澤開心到口不擇言,“早知如此,你們早該雙修了!”
“爺也後悔,白白等待了這麼多時日,否則早將這一身的不痛快都去掉,該多好!”歐陽英睿這一笑,天地失色,隨即他忘情地在柳曼槐額上印上一吻,“還好,還不晚,爺終於等到了!”
柳曼槐的臉紅得根本無法見人,一跺腳,甩開他的手,返身跑進了屋。
衆人又是一陣善意的大笑。
“阿睿,你們夫妻兩個實在是英明神武,神光護體。這事好是好,不過,也有你想不到的一面。”南風無塵擠眉弄眼,“以後啊,怕是隻要你一做壞事,全天下都會知道!”
歐陽英睿何其聰明,當即就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聳了聳肩,“這有什麼?若這神光如日月般每日出現,天下人自然就習慣了。”
說完,勾脣邪魅一笑,轉身進屋。
南風無塵石化,衆人石化。
屋內,歐陽英睿正攬着柳曼槐小心哄着,華池華藏送來的美食擺了一桌,他蹙了下眉,吩咐到,“告訴廚子,等下燉只雞,給你家主子補補身子!”
華池笑着應了,掩門而去。
柳曼槐哪裡還吃得下,羞得只差要遁地而逃。
“槐兒乖,他們是在笑我,你不用搭理。”歐陽英睿話音剛落,柳曼槐嗔他一眼,歐陽英睿心神一蕩,抓住她的柔荑,放在脣邊輕輕吻着。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對方,眸光中瀲灩着盈盈水光,暈着生死與共的深情。無需語言,只是凝視,便在彼此的目光中一寸寸地溫柔,一寸寸地【輪陷】。
終於,歐陽英睿拿手蓋住柳曼槐的眼睛,聲音有些沙啞,“槐兒,不要再看我了,快用膳吧,你已經餓了好幾日了。”
歐陽英睿抱着柳曼槐坐在桌前,只揀那好吃的一樣樣喂進她口裡,柳曼槐也拿了筷子,挑他愛吃的餵給他。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了大約半個時辰,才放下了碗筷。
“主上,小諾到了!”這時,華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小諾?”柳曼槐一愣,心裡隱隱有個答案。
“孤諾和孤希的兒子。”歐陽英睿牽着她走出去,只見幾個護衛帶着一個奶孃和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站在門口。
只一眼,柳曼槐就紅了眼睛,這孩子,和孤諾小時候如出一轍,完全就是孤諾的翻版。
她疾步上前,蹲下身去,哽咽着將小諾抱進懷裡,“小諾,我是姨娘。”
“姨娘!”小諾軟糯糯地喚了一聲,伸出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抱着柳曼槐,在她臉上香了一下。
“乖孩子!”柳曼槐的眼淚一下就掉了出來。
“姨娘不哭!”小諾用小手去抹柳曼槐的淚,可那淚珠卻越來越多。
“怎麼比孩子還愛哭?”歐陽英睿蹙了下眉,上前將這一大一小統統攬進懷裡,“小心哭壞了身子,哭壞了腹中孩子。”
旁邊奶孃一聽,臉笑得比花還燦爛,“哎呀,這真是大喜啊!恭喜主上和主子!”
說着,奶孃伸手把小諾抱了過去,“主子如今可得小心身子,這小公子可是不能抱了,更不能流淚,對孩兒不好!”
護送他們來的護衛也跟着道賀,羞得柳曼槐暗暗使勁去掐歐陽英睿,華池華藏在一旁忍俊不止。
“難道,以爺的本事,槐兒腹中還沒有?”歐陽英睿狐疑地看了看柳曼槐的肚子,輕聲在她耳邊低語,“那說明我還需努力!”
不等柳曼槐反應過來,歐陽英睿已將她打橫抱起,衆目睽睽之下回屋去了。
只不過這一次,再沒有光芒閃爍。
得知柳曼槐歸來,木音帶着太子妃前來拜見。四人同坐一桌,木音毫不掩飾看向“抱琴”的溫柔目光。
於是,這一晚,某位爺醋海翻波,整整折騰了一宿纔算是將心裡的醋意消散了去。
第二日,木音便知趣地帶着太子妃回了雲國,只留給兩人一堆糧草做成親賀禮。
站在城樓上看着他的馬車遠去,柳曼槐唯有在心中道着珍重。
歐陽英睿將她緊緊擁在懷裡,低聲耳語,“槐兒,每每想到有這麼多人心悅你,而你偏偏選擇了我,我便就覺得幸福。我會一直寵着你,讓你永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柳曼槐擡眼看着他線條優美的側臉,主動伸出手與他十指交扣。夕陽在兩人身上映射出淡淡金光,美輪美奐,璧人一雙。
這般的幸福總讓柳曼槐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可如今的歐陽英睿爲她撐起了一片天,只讓她享受甜蜜和溫馨,彷彿戰火也遠離了去。
白日裡歐陽英睿從不讓柳曼槐在人前拋頭露面,更別提上陣作戰了。他找了一堆理由,什麼自己從來沒穿過她做的衣衫,他想穿她做的鞋襪,他的戰袍太舊了等等。
而柳曼槐也乖乖地聽他的話,只在屋裡待着親手給他做衣物,從內到外,從上到下,從春到冬,每一樣都親力親爲,每一樣都繡上一朵小小的槐花。
衛汐雪和阿英自然也陪着她,書彤如今有了身子,更得陪着她。
戰火彷彿離她們遠了,她們每日只是一起做做女工,陪陪小諾,等待各自的夫君從戰場上歸來。
這樣的日子溫馨而安寧,哪怕夜間在牀榻上還是會聊起戰事,但能與自己心愛的人一起面對,已然是最大的幸福。
柳曼槐和歐陽英睿其實每天都會一起猜測和分析雲山老怪下一步將要做什麼。當然,也會一起商量着他們自己該做些什麼。
在他們撤出京城之後,女衣館和煙霞樓的人也都相繼離開隱匿了下來,但是埋在京城的暗樁依舊會及時地將各種消息傳來。
清風閣查到孟錦修竟然在外面藏了外室,還偷偷生了兒子。歐陽英睿便利用自己埋在公主府的暗樁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歐陽元卉。
結果,歐陽元卉悲憤交加,衝到那別院找那外室算賬。兩個女人推拉之中,孟錦修的兒子前來幫忙,和孃親一起將懷有身孕的歐陽元卉推倒在地,導致公主滑胎,差點丟了命。
歐陽離辰一怒之下,將孟錦修抓進了宗人府,孟良駿還來不及爲兒子求情,孟錦修便在宗人府一命嗚呼。而那別院中的嬌娘和兒子也死在了刺客刀下。
孟良駿一夜蒼老,有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孟月浮所爲。他衝進皇宮找孟月浮,孟月浮如何肯認?這兄妹二人算是徹底翻臉。據說孟月浮還向歐陽離辰哭訴,稱孟良駿想要殺她。
一時間,孟月浮和孟錦修的手下相互暗殺,京城陷入一片混亂。
歐陽英睿說到這裡,一臉邪魅的笑,柳曼槐嚴重懷疑是他在中間搗了鬼。這個腹黑的傢伙,算計人的本事並不比雲山老怪差。
歐陽英睿卻只承認他派人在京城散發了不少傳單,趁孟良駿痛失愛子、無心朝政之際,借民衆的輿論要求歐陽離辰將那些被押入天牢的忠臣都放出來。
雖然,不少忠臣重獲自由,然而衛雁鳴卻沒能活着等到這一天。
這個消息傳來,衛汐雪淚流滿面,南風無塵沒有過多地安慰她,而是帶着她一起面向京城的方向跪拜,給兩人的父親燒紙。歐陽英睿和柳曼槐也行了跪拜之禮。
戰事,開始出現了大的轉折。
也許是歐陽英睿的康復鼓舞了天行軍的士氣。
也許是京城之亂引得人心浮動。
總之,初夏來臨的時候,天行軍接連打了十數個勝仗,一舉攻下了十座城池。
不少朝臣開始上書歐陽離辰,要他發出罪己詔,甚至有人主張朝廷與天行軍議和,歐陽離辰與歐陽英睿各得半壁江山。
龍顏大怒,又是一批臣工腦袋搬家。
這時,雲山下那對開茶棚的老夫妻傳來消息,雲山老怪帶着衆弟子下了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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