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尚在莫小川去燕國之時留了下來,不過,他並未留在府中,而是跟着章立去往了禁軍十營。這段時間,章立重整十營,在莫小川的默許之下,將康書排擠出去,讓盧尚代替其職。如此,盧尚成爲了十營之中四位都尉之一。
他在燕國之時,便是北疆大營之中的一員猛將,雖說官位不高,卻很被韓成看重。若不然,當初也不可能把他與莫小川分在一起。盧尚在十營之中,雖然時間不長,不過,憑着他對軍中的熟悉和一身本領,短短的時間內,便將康書的原班人馬收入麾下,不能收服的,便盡數清理了出去。
雖說禁軍之中的人,大多與朝臣有所關聯,但他們的身後站着莫小川,卻是無人因爲這些小事而尋他們的麻煩。畢竟,當初莫小川剛做十營主將之時,便給這些人上過一課。
顧連清現在的尚書之位,也是因爲當初之事獲益。就在很多人,都快將這件事忘記之事,現在莫小川又作出了一件更爲駭人之事,居然衝如刑部,直接斬殺了刑部侍郎。
此事到這個時候還未有定論,莫小川回府的消息,知曉的人並不多。但大多數人都是在觀望,不敢輕易得罪莫小川,畢竟,莫小川的身份有所不同。他雖然只是一個郡王,可在西樑,也僅僅只有這麼一個王位,何況,西樑莫氏人丁稀少,雖說此次,衆人都知道莫小川闖下大禍。莫智淵便是再容忍他,也不可能輕易饒恕。但也有很多人認爲,莫智淵不可能真的將莫小川治罪。
總之,外界猜測紛紛。卻很少有人蔘與進來。
晨公公包圍王府是時間不長,卻依舊有不少人知曉。柳承啓便是其中一個,在聽到晨公公包圍王府之後,柳承啓並未有什麼舉動,只是露出沉思之色,派人將宮中盯緊,在莫小川離開皇宮的第一時間,他便得到了消息,只不過,莫小川一路狂奔,速度太快,此刻,他倒是不知道王府門前發生了什麼。不過,對此,他卻十分的期待。
盧尚帶兵過來之後,順手還抓了一些禁衛軍的士兵,只不過,盧尚明白,現在還未定論,他也不敢隨意殺人,給莫小川惹麻煩。帶着那些禁衛軍士兵,盧尚大手一揮,瞬間,十營的士兵們便衝了上去,將晨公公圍在了中間。
晨公公看着這些士兵,一張本就發白的臉,此刻卻是沒有半點血色,脣角的鮮血和麪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看在眼中,竟是有幾分駭然。
“莫小川,你當真要造反嗎?”晨公公盯着十營的士兵,將目光緩緩地挪到了莫小川的面上,這是他第二次問出這句話了。但莫小川顯然懶得理會。而是望向了那些被抓的禁衛軍士兵。
這些禁衛軍之人,平日裡在禁軍之中十分的高傲,因爲其雖然屬於禁軍,卻是從禁軍之中獨立出來的。而且,每年禁軍大比之後,一小部分人會被選入禁衛軍中。
如此,這些禁衛軍中之人,便覺得自己是禁衛軍裡最優秀的。對於普通的禁軍士兵,很是看不上眼。平日裡,眼睛都長在頭頂上,雖說對於禁軍之中的將領還算是客氣,但是,對於普通的士兵,便沒有什麼客氣的了。
禁軍普通營中的士兵,對他們可謂是十分的痛恨。此刻,那些被抓到的禁衛軍們,被十營的士兵一頓很揍。儘管沒有動用兵器,也沒有刻意將人打殘,即使如此,那些禁衛軍們,一個個都是鼻青臉腫。
十營的士兵,此刻很是解氣。毆打禁衛軍,圍攻晨公公。這些事,以前他們想都不敢想,但是,自從莫小川做了十營主將那一刻起,直到現在,十營士兵的地位在逐步的提高,他們能夠感覺出來。
儘管莫小川已經不是十營的主將,但是,十營還是他的。從上到下,除了三個都尉還是原來的人之外,很多校尉,要麼被收服,要麼被換去。基本上,現在的十營,與莫小川的私軍已經所差多不。在章立的統領之下,乃是鐵板一塊。
甚至,現在的十營,連禁軍大比都是做做樣子。
現在,晨公公被他們圍在中間,而他們的身後,王府的大門前,莫小川卻站在那裡,讓他們底氣十足,絲毫沒有半點懼色。
“莫小川,咱家再問你一句,你可是要造反?”晨公公圓睜雙眼,狠狠地盯着莫小川,厲聲問道。
“造反?”莫小川終於將目光落回到了他的身上,冷眼看着晨公公,道:“造誰的反?你能代表皇上嗎?”
晨公公猛地一噎,卻是說不出話來了。頓了一下,他這才道:“你私自調動禁軍,圍攻禁衛軍,這不是造訪,是什麼?”
盧尚瞅了晨公公一眼,沒做理會,回過頭,對着莫小川行禮,道:“王爺,此人,該怎麼處置?”
莫小川看了盧尚一眼,沒有說話,而是身影倏然而動,下一刻便出現在了晨公公的面前。
看着莫小川又是化指成劍,朝着他點來,晨公公面色一變,急忙抵擋。從懷中猛地掏出一條鐵鏈,這件兵器,與當初和李長風交戰之事的兵器不太一樣。但是,大體上,還有幾分相似,看來,晨公公後來有所改良。
隨着丈餘長的鐵鏈隨風揮舞,將晨公公完全地籠罩在內,不留半點空隙。莫小川的手指卻是有些點不下去了。
此刻,莫小川因爲之前去皇宮,身上並未帶什麼兵器,北斗劍也不在他的手中,因此,面對晨公公的這一招,一時之間,卻是不好破開。
就在這個時候,忽聽一個聲音傳來:“小子,接着!”
聽到這聲音,莫小川猛地扭過頭,卻見老道士不知什麼時候騎在了王府門旁的牆頭上,一手提着酒罈子,一手將北斗劍丟了過來。在他身下的牆邊,陸婆婆站在那裡,眉頭微蹙,瞅着牆上的他,好似有些不快。
莫小川面上露出一絲微笑,伸手將北斗劍接了過來。手掌在劍柄上一握,冰涼的氣息,順着傳入身體,北斗劍,依舊在握住的那一刻,如同是他的手臂一般,給他的感覺是那般的自然。
“蒼啷!”
劍刃出鞘。
莫小川順手一舞,卻是使出了當初小瑤傳給他的竹棍劍法。這劍法,莫小川現在已經很少使用的,雖說,這套劍法配合清門九式心法的十分凌厲。但莫小川以往與人交手,要麼是對方的武功比他高出不少,讓他選擇用一氣劍,要麼是對方的武功比他差了不少,根本用不着用什麼劍招,隨意使之便好。
但是,現在晨公公的功夫雖說與莫小川還有差距。但那是拳腳之上,他沒有清門九式中第八式這般霸道的實質劍氣,故而不敵,現在用了兵器,這差距卻是有所拉近。
北斗劍上的紅色流光閃動,莫小川瞬間便刺出三劍。三劍過後,晨公公一臉的震驚,他手中丈餘長的鐵鏈,已經不足三尺,其餘的,全部都莫小川削斷在了地上。
晨公公猛地一咬牙,他沒想到,莫小川現在的武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完全不是他能夠抵擋的。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心,轉身便要逃。
這個時候,莫小川也不理會,手握北斗劍,對着晨公公逃跑的方向,猛地高高舉起手中指尖,便見北斗劍上紅色光芒瞬間大亮,便如在劍身之中凝聚了無數的鮮血,在這一刻,要瘋狂地噴濺出來一般。
晨公公逃奔之中,感覺到了身後的劍氣,猛地停下了腳步,這劍招他卻是知道的,正是劍宗的“一氣劍”。他知道,“一氣劍”越是凝聚的時間久,威力便越大,而此刻他若是再逃遁,怕是便無力來抵擋莫小川這一劍了。
因此,他選擇了主動進攻,不給莫小川凝聚一氣劍的機會。
莫小川看着晨公公朝着自己而來,倏然揮劍。一股莫大的威壓直逼晨公公的頭頂,恍似萬斤巨石驟然砸落一般,晨公公的面色再次大變,他本就受傷,面對這等劍氣,也顧不得傷勢,急忙雙手握住鐵鏈的兩段,用足功力,橫在了頭頂,去抵擋這一劍。
“轟!!”
一氣劍落下。
晨公公的面色難看的厲害,手中的鐵鏈已經粉碎,仰頭噴出了一口鮮血,頭上的帽子,也被劍氣掃飛,一頭白髮雜亂地落了下來,模樣甚是悽慘。
雙腿更是跪在了地上,膝蓋下的青磚也被壓下了兩寸有餘,盡是龜裂之紋。
還未等他喘息,莫小川的身影便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晨公公眼中露出絕望之色,看到莫小川前來,心中是凶多吉少。不過,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莫小川並未下殺手,而是收起了北斗劍,雙指連點,擊落在了他的幾處大穴之上。
晨公公的臉上再次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脫口而出:“葉門封穴之法?”
莫小川做完了這一些,便不再理會他,緩緩地邁步走回,看了盧尚一眼,道:“盧都尉,交給你了。”
“呃?”盧尚一愣,道:“還請王爺明言,該如何處置?”
“揍他!”莫小川沒有回頭,說出這兩個字後,又補充,道:“不要打死,待會兒讓那些禁衛軍將他帶走。”
盧尚詫異半晌,隨後,急忙答道:“是!”說罷,扭過頭來,眼神掃過十營的士兵,高聲喊道:“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