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眼裡皆是露出驚愕的表情。
“快啊!還愣着做什麼?!”
鍾白見這三人都愣在當場,沒有發話,便是立即命令道。
“天傾,你可知如此你定會失血過多,甚至……”
祁玉痕猶豫道。
“無礙的,除了此法,便再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師叔,動手吧!”
“可是,自古以來,生子並沒有刨腹的先例,本尊也不能保證孩子是否能平安生下來,並且本尊也並沒有如此做過。”
“九淵,你覺得此事應該如何辦?”
祁玉痕轉過眸子,朝南宮九淵問道。
聽到祁玉痕的問話,南宮九淵才擡起許久低垂的眸子。
“醫尊大人,我不想讓她冒任何的險,所以無論如何,也都請你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
南宮九淵逐字逐句的開了口,他的心裡其實已經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鍾白能感受到此刻南宮九淵心裡的煎熬,他的眼神已是黑沉至極。
“好,本尊明白了。”
“櫻雪,去將本尊的刀拿來。”
櫻雪便趕緊到一旁拿過一把斷刀,小心翼翼的遞到了祁玉痕的手上。
隨後祁玉痕從藥箱中拿出一個藍色的瓶子,從中倒出一顆小小的藥丸。
遞到了鍾白的嘴邊。
“這是止疼的藥,接下來會疼的難以忍受,先將這藥服下吧!”
鍾白看了祁玉痕手中的藥丸半晌,隨後擡起眸子。
“師叔,這藥我若服下了,會影響孩子嗎?”
祁玉痕看着鍾白有一瞬間的猶豫,隨後纔開口道:
“不會的,放心吧!”
祁玉痕安慰的露出一抹輕笑。
隨後鍾白才點了點頭,安了心,將祁玉痕手中的藥丸吞了下去。
南宮九淵聽到鍾白的問題,雙手瞬間握緊,雙眸也一陣緊鎖。
她無論什麼時候都把自己放在最後一位。
祁玉痕將短刀握在手中,掀起了鍾白肚皮上最後的一層衣裳,短刀也是對上了鍾白的肚皮。
櫻雪老遠看着都覺得肉疼。
居然要將肚皮割破,從中取出孩子,她也從未見過師傅對何人如此診治過。
櫻雪能感覺到師傅的猶豫,那短刀緊挨在鍾白凸起的肚皮上,便停滯着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了。
鍾白服下藥之後,便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等待着祁玉痕的動作。
南宮九淵也是擡起眸子,與祁玉痕的眼神對視上,隨後祁玉痕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在鍾白緊緻凸起的肚皮上,劃下了深深的一道。
那白皙的肚皮上便是立即滲出了一道鮮血,那鮮血也是瞬間由少變多,刺眼至極。
南宮九淵見狀,眉頭立即緊皺了起來。
祁玉痕在鍾白的肚皮上割了長長的一道口子,血跡也是順勢流出。
櫻雪在一旁看着都覺得疼,而鍾白的面目表情卻沒有一絲的變化,像是再不過平常的事情。
破了傷口之後,祁玉痕將短刀放在一旁,隨後將那道口子用雙手撥開。
如此動作,他也是第一次做,其他二人更是第一次見到。
櫻雪和南宮九淵也是立即屏住了呼吸,仔細的看着這一幕。
祁玉痕伸出雙手,小心的撥開了那已經分開的兩片肉皮,試探着將手伸了進去,那隻手緩緩埋沒在裡。
許久之後,祁玉痕終於摸索到了。
“櫻雪,將刀拿過來。”
祁玉痕的額頭上早已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只是依然強撐着,手也還未出來。
櫻雪趕緊又拿來了另外的一把刀,遞到了祁玉痕另外的一隻手上。
祁玉痕接過櫻雪手中的刀之後,便緩緩靠近鍾白的肚子,隨後埋在肚子裡的那隻手也是緩緩地挪了出來,手中捏着一個如同繩索一般的東西,之後便將刀慢慢移近,靠近了那根繩索。
動作小心的割斷了那血淋淋的繩子。
櫻雪看的越發難受,恨不得閉上眼睛。
最終那根繩索被那刀細細割斷。
祁玉痕再次伸手,一點一滴的掏着什麼,站在一旁看的兩人,內心覺得無比的煎熬。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之後,祁玉痕才完整的將孩子取了出來。
孩子早已是被血跡掩蓋,一雙眼睛緊緊閉着。
祁玉痕小心翼翼的將孩子用白布包住,放在一邊。
孩子並沒有出聲,就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換了一個地方,仍舊是安安穩穩的睡着。
祁玉痕將孩子放在一旁,同時也是趕緊吩咐櫻雪。
“快去準備針線。”
櫻雪眼疾手快的將針線拿了過來,祁玉痕接下之後,便是趕緊着手縫製。
“櫻雪,去準備熱水!”
櫻雪再次跑出了門。
南宮九淵表面一直很鎮定的站在鍾白的腦袋後,雙手輕輕扶着她的身子。
心裡卻是在滴血。
祁玉痕一針一線仔細的縫着,南宮九淵看到這一幕,就像是在割着自己的肉一樣。
生平他看過許多,也聽過許多,只是……生孩子的事,他卻是從來都沒有了解過,而此刻這件事情還是發生在自己心愛的女人身上,他卻還是全程親眼所見,這感覺當真是說不出的。
Wшw ◆тт kдn ◆c o
祁玉痕的雙手早已是鮮血淋漓,卻還在縫着,南宮九淵看着祁玉痕的動作,忽然間想起了鍾白,以往她也會用針線縫製傷口,而如今……
當一切忙完了之後,祁玉痕才擡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鍾白一直都未曾醒過來。
南宮九淵喊了鍾白好幾聲,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九淵,你不必再喊她了,此刻她的身子正虛弱,剛經歷完那種痛楚,便讓她的身子先歇一會吧,到了時間,她自然會醒過來。”
“對了,趁着她昏迷,你一會兒幫她身上的血跡都處理乾淨,還有孩子,孩子沒有哭出聲來,也是正常的現象,畢竟並沒有到該生育的日子,幸好一點的是,孩子的呼吸雖微弱,但也還算正常,好好照顧天傾,她的身子再虛弱不得。”
祁玉痕最後交待道。
隨後櫻雪便將熱水放在了牀榻旁,朝着南宮九淵點了點頭便隨着祁玉痕出了門。
“都散了吧,天傾她的情況並不是很糟,等她恢復身子之後,你們再去看也不遲。”
祁玉痕對着守在門口的幾人道。
完了之後,便是朝着另外的一個屋子而去,櫻雪也是一直跟在祁玉痕呢身後。
祁玉痕直接行至了蘇晚風的屋子。
又給蘇晚風治傷。
斕兒看着緊閉的房門,他站在門口許久,似乎要確定什麼,心裡纔有個底。
許久之後,祁玉痕才收了手,雙手上的血跡早已乾涸。
剛一走出屋子,身子便立即有些支撐不住,櫻雪見狀便是在祁玉痕的身後,趕緊扶住了他的身子。
“師傅!您沒事吧!”
櫻雪的雙手皆是緊緊的扶住祁玉痕的腰際兩旁,使出全力扶住祁玉痕的身子。
祁玉痕伸出一隻手來,有些虛脫擺了擺手。
“無礙。”
櫻雪也未聽祁玉痕的話,便是扶着他的身子慢慢邁着步子往前走着。
半晌之後,回到了屋子。
櫻雪扶着祁玉痕的身子坐靠在了軟榻上。
今日師傅忙活了許久,定也是累了,之前又救了天傾姐姐,如此艱難,忙活的他連一口氣都沒歇過。
“師傅,您便安心在這休息一會兒吧,我會看着天傾姐姐和那個蘇晚風的,師傅,您放心吧!”
櫻雪趕緊對着祁玉痕說道。
祁玉痕沒有出聲,只是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櫻雪見狀便又忙活着去準備了熱水和毛巾。
端到祁玉痕的身旁,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毛巾,然後擡起祁玉痕沾滿血跡的手,輕柔的擦拭了起來。
動作輕柔,生怕將他驚醒。
看着祁玉痕那張疲憊不堪的臉,她的心裡也是很不忍。
她蹲在地上,絲毫沒有半點介意,做着不是她這個身份應該做的事。
雖然如此說,但是跟了師傅如此長的時間,這些事情也已經很習慣了,所以在她心中認爲,這些既是已經習慣,也是她應該做的。
一遍又一遍的洗着毛巾,又小心的擦拭着祁玉痕額頭上的汗水。
正擦拭間,祁玉痕緩緩地睜開了眸子。
櫻雪沒有注意到,正準備去清洗毛巾的時候,祁玉痕睜開了眸子。
等到櫻雪再一次準備將毛巾放在祁玉痕額頭的時候,便發現他已經睜開了眸子。
櫻雪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
“師傅,打擾到您了吧,剛纔看師傅手上的血跡都乾涸了,所以櫻雪幫着給師傅擦拭一番,現在都已經好了,師傅您快休息吧!”
櫻雪趕緊將毛巾收拾起來,預備端起水盆便要出門,而祁玉痕卻是下意識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櫻雪也是愣在了當場,雙眸瞬間睜得老大。
“師……師傅,怎麼了?”
櫻雪故意裝作很平靜的樣子看着祁玉痕。
祁玉痕的手一片冰涼,似乎都能聞見他手上淡淡的血腥味。
因爲剛纔祁玉痕的動作,櫻雪被他拉的坐在了軟榻上,窄窄的一小塊地方,她的胸口突突作響。
“今日你也累了,便不要再勞累了,有他們在,出事了自然會來尋爲師。”
祁玉痕看着櫻雪疲憊道。
以爲祁玉痕要說什麼重要的事,她才一本正經的看着祁玉痕。
“沒事的師傅,我不累,今日也沒忙什麼,師傅,您快休息吧,不用管櫻雪的!”
櫻雪正準備抽出手來,卻沒想到祁玉痕卻是猛地將她的手扯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