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白不知道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在這些女人眼裡是多麼的欠揍。
這羣女人紛紛涌了上來。
鍾白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她現在身上有傷,何故要與這幫人糾纏,奈何自己被圍得水泄不通,哪裡還有出去的地方,鍾白很討厭這種場面,自己一項不喜歡別人給她玩心機,今日這羣人是鐵定要爲難她了,暗暗惱恨,如若自己有這個時代的武功,那麼還愁飛不出去?
可是自己這瘦弱的身子卻什麼也使不出來,忽然覺得自己如同困獸一般。
那羣女人逐漸的圍了上來,這架勢跟羣毆有的一拼,這女子吵架一般都是推推撓撓抓抓的吧,看那些女人指甲一個比一個長,她便更不想忍受。
“你等都是高官之後,何故要在這裡做這些潑婦的行徑,不怕給你們的家族蒙羞麼!”鍾白不說是極爲善良的好人,但也絕不會就這麼任人欺負了去,她這一句話說的那羣女人振了振,這瘋傻的鳳大小姐,什麼時候有這般風範了?
“蒙羞?這裡最能給家族蒙羞的人除了你便再無任何人了吧!”那丞相之女眼裡似乎能噴出火來,這女人居然罵她們潑婦。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這裡如此多的人,都親眼瞧見了那瘋女人缺管教,你們就算動了她,她又能如何,屆時,陛下是聽她一個人的還是我們大家的?”
這羣女人聽着那丞相之女在一旁煽風點火,心裡也越發躍躍欲試了,就連丞相之女都如此說了,她們還怕什麼。
更加有恃無恐的朝鐘白衝來,紅綾擋在鍾白身前,差點沒被踩死。
“住手!這梨園豈是你們能在這裡胡鬧的?”隨着一聲溫潤細軟的聲音傳來,那羣女人紛紛轉頭看着那說話之人。
“是……楊小姐?”
“居然是楊小姐,連楊小姐都來這梨園了,看來傳言是真的!”
“對啊,如若是這楊小姐坐上那太子妃,我們也定是服的!”
“是,楊小姐如此氣質,是該配得上太子殿下的。”
鍾白這才擡眼看着那人,是楊心柔。
楊心柔表情微微嚴肅,平日裡一貫的溫柔樣子,今日倒顯得有些不大適合了。
楊心柔朝鳳天傾緩緩走來,走到鳳天傾身前,看着她和善一笑。
又轉過身子看着衆人。
“鳳大小姐即將成爲太子妃,是日後要成爲國母皇后的人選,你們怎的如此不知禮數,若是傳了出去,他人該笑我們東陵國沒有一點規矩了,還不快快散去,圍在這裡是等着皇后娘娘來治罪嗎?”
楊心柔這番話一出,那些人臉上都露出了慌張惶恐的表情,若是讓皇后娘娘治罪,那她們還有什麼機會再尋那些王公貴族家的翩翩公子呢。
“喂,楊心柔,你少管閒事,快讓開,今日這事與你無關。”那丞相之女勢必要出了這口氣。
“李小姐,你爹是東陵德高望重的丞相,而你是他唯一的女兒,太子殿下一項對丞相大人禮遇有加,那也是因爲敬重丞相大人的爲人,若是你再開罪了太子殿下未過門的妻子,你要丞相大人如何給太子殿下賠罪?”
“我爹是丞相,難道我還怕了她鳳天傾不成?”
“那我便想問一句,這東陵國之主姓什麼?你又身居何處?”
這一句話問的那丞相之女啞口無言,這東陵是姓南宮的,不姓宋。
“過去吧,太子殿下隨後便到,趁此之前不如作幾首好詩來贏得太子殿下的側目。”
她雖然不願過去,但是這楊心柔倒是給了她一個好臺階下,便是一個好機會,今日她也並不是非想鬧事的,只是心裡不服氣,便想要發泄出來,只沒料到最後該如何收場。
看着那宋小姐過去,楊心柔才轉過身子看着鳳天傾。
“你可還好?”楊心柔的臉色盡顯擔心。
鍾白點了點頭,只是看着楊心柔的眼光越發拿不準了,這楊心柔似乎並不像是表面上表現的那般弱不經風,柔弱細軟,反倒是剛剛的那一番反駁的話讓鍾白心裡多了一絲疑慮。
“多謝……楊小姐解圍,只是……”
“只是爲何不見我同那些小姐一同欺負於你?”楊心柔笑着問出了鍾白心裡的問題。
“鳳大小姐,你且莫多想,心柔與太子殿下並非是她們所傳的那般,心柔與太子殿下只是自小便相識了,比常人略熟攆一些罷了,便是知己,無關情愛,既然鳳大小姐是太子殿下未過門的妻子,心柔又怎會任人這般欺負於你呢。”
“楊小姐不必同我解釋這些,我與太子殿下之間也並無情愛,只是迫於父母之命罷了。”鍾白對這楊心柔無感,雖然剛纔她算是救了自己,但是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記得皇后壽宴那次,自己拉着她坐在太子殿下身邊,她也未曾說過這般多的話,而且當時也只是點頭之交,並未深談。
“也罷,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隨後便到,我們便先過去等着吧。”
鍾白點了點頭,隨後又想到了什麼,轉過身子,看着臉色不好的紅綾。
“紅綾,你且回馬車休息,我隨後便回去與你一同走。”鍾白知道剛纔紅綾擋在自己身前,受了傷,先前又捱了那女人狠狠一巴掌,這丫頭年齡也不大,又受了傷,臉色自然不好。
“不,小姐,奴婢陪小姐一起。”
“叫你回去你便回去,還怕本小姐應付不了這場面?”
“不,小姐,奴婢擔心您的身子……”
“我無礙,你且回馬車等着我。”
看着鍾白一臉堅持,紅綾也不好再拒絕,心裡明白小姐是爲了她好,便回了馬車。
看着那些千金小姐擺着各種優雅高貴的造型,似乎在等待着南宮靖宇的到來。
鍾白依舊了無生趣的坐在一處等待着皇后娘娘和南宮靖宇。
這一等倒是等來了許多打扮各異的世家公子,容貌倒大多都生的俊美,看起來似乎都是很有學問的樣子,想也是,這賞詩會當然是那些有學問的人來,學問稍稍不豐富的人便會遭人恥笑。
忽然明白過來,這些女人爲何都爭相着來參加這賞詩會了,這些女人都打扮的極爲精緻妖嬈,似乎是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給別人。
若是能借此機會將自己嫁出去,而且還是那些有權有勢有容有貌有學問的王公貴族,那定是件皆大歡喜的大事,就算不能將自己嫁出去,也定能賞賞那般俊美之人以及其所作的詩,如此划算的事情,她們不來的話,豈不是虧了。
只不過,鍾白對這些一直是興趣缺缺的,因爲在現代的時候,誰會整天有事沒事吟詩作賦什麼的,書店總是擺放着無數本的名詩佳作,閒暇了便買來看看,豐富自己的生活,作詩什麼的卻一直不曾有。
那些名門閨秀都極注意形象的站在那裡或是坐在那裡飲茶,寫詩,只有鍾白坐在那裡,撐着自己的頭,昏昏欲睡,這幾日本就累,也嗜睡的不行,總感覺自己這幅十幾歲的身子像是老到了四五十歲的感覺,鍾白也沒有理會坐在自己身邊的楊心柔,她哪裡有那閒心管別人,只想着將今日混過去便好。
這兩人坐在一起,本就生的絕美的面容頓時吸引來了不少的目光,楊心柔大家都知道,東陵國數一數二的才女,要相貌有相貌要才氣有才氣,更是氣質出衆,才氣也勝過許多有學問的公子,所以,便有許多男人仰慕她,便不說了,可坐在她身邊的那素衣女子是誰,從來沒有如同那些女人一般騷弄舞姿,或是眼神嫵媚,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撐着自己的頭,便已是賞心悅目了,隨身披着的青絲被風吹起,似乎都能聞見一股香味,這女子的睡顏竟也那般迷人,這女子究竟是誰?
“皇后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這兩人。
鍾白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着這兩人走近,所有人都行禮。
這一睜眼不知驚豔了多少人。
鍾白站了起來,微微的一欠身,之後,便緩緩地走到皇后娘娘身前。
“見過姑姑。”
“天傾,今日你倒是懂事了,來的如此早,姑姑還當你又推辭許久呢。”皇后娘娘的語氣裡不免有些嗔怪。
“姑姑既然都來了,天傾怎可不來失了禮數。”鍾白無奈,不是她來的早,是他們來的太遲了。
“好好,你便與靖宇一同去見見那些客人吧。”鍾白正想說自己身子不好要回去休息可這皇后娘娘根本不給自己機會說。
由此便也只有忍着應付一下那些客人之後才能找機會離開。
南宮靖宇從剛剛開始便一直看着那沒心沒肺的女子,只是這女子卻一眼都未看他,只是爲何她今日臉色如此蒼白?
“是,姑姑。”鍾白這纔看了一眼南宮靖宇,跟在他的身後過去。
南宮靖宇似乎故意走的慢了些,等到鳳天傾漸漸跟在他的身邊,才恢復正常步伐。
只是一隻手總是若有似無的在碰着鳳天傾的手。
鍾白本是一隻手放在身前,一隻手垂在身側的,只是感覺到左手總是被這人碰到,便很自然的將那隻垂下來的手擡起,和身前的手放在一起。
南宮靖宇有些尷尬的看看別處,這女人真是越來越不知好歹了。
南宮靖宇說了一番話後便坐在了主位上,而鍾白則坐在他的身邊,看着那羣人寫詩。
鍾白看看這場面,也應付的差不多了,便準備向南宮靖宇開口。
“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