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球一下接着一下的朝遠處射去,戰場上也是濃煙滾滾,喊聲如撕裂搬的嘶吼,一個個身披鎧甲的士兵們被燒成火人,幾近上躥下跳。
然而這並不是最狠烈的,這僅僅是一臺機器就已將他們折磨成了這個樣子,而那臺機器的後方卻是接着又上來一臺,察覺到情況的人,早已是被嚇得面露豬肝色。
西丹軍方纔那躍躍欲試,囂張至極的嘴臉如同翻書一般快的懼不可言,被嚇得連連後退,恨不得一招躲在看不見人煙的地方,奈何逃又不能逃,呆在這裡更是身心受着巨大的折磨。
鍾白站在城樓之上,冷眼看着戰場上發生的一切,淡定至極的揮動着手勢,眼裡一絲其他的情緒都沒有,有的只是眼前的任務。
這些人狂妄至極,一次又一次的挑釁,絲毫不長記性,此刻便是直接將他們一舉殲滅,給他們長長記性。
南宮九淵側過眸子,將身側一身涼氣的黑衣女子看了許久,他是越發的看不懂她了。
這機器,他都未曾見過,又是如此巨大,她是如何將這機器藏着不露出一點風聲的,難怪她前些日子總是不在營帳裡,原來是做這些事情去了。
一個女子,能做出如此強悍的作戰武器,實在是讓人太過震驚。
“何時將那東西做出來的,本王爲何不知?”
“方纔才做好。”
“方纔?”
南宮九淵更是扯大了眸子。
“並沒有進行過試發……所以……我並沒有發現這個做失敗了。”
鍾白有些不自然的轉了轉眸子,這個機器……她確實是做失敗了,本來是想做一個大炮的,可是……她似乎沒有弄清楚古代這個炮彈的原理……時間又短,只能做成這個樣子了。
“失敗了?”
這個成效她居然還說失敗了,看來他當真是還不夠了解她,居然不知道她有如此大的能耐,當真是一舉一動都讓他無比意外無比驚喜。
原本今日他已計劃好了,派出他訓練多年的暗衛兵,暗衛兵是他出戰時便已開始秘密訓練了,如今也有了多年了,他們每個人都能以一敵百,甚至是更甚,這多年來,暗衛兵的數量也是越來越壯大,多年未動用,他們依舊是無比的驍勇善戰。
此刻對於西丹軍來說,是無比痛苦的,無法後退,無法躲藏,那東西威力實在是太強,此刻他們的巨型放箭器已是微不足道。
忽然之間覺得他們今日的叫罵囂張是多麼錯誤的選擇,若是他們少說兩句話,說不定還不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鍾白點了點頭。
“做成這樣還失敗了?”
南宮九淵的語氣不免有些詫異。
鍾白轉念一想,他們這裡似乎沒有作戰的大炮,那麼他也定是不知道的。
“呃……這個我一時半會解釋不清。”
鍾白打算就這樣先將他糊弄過去。
“還有你解釋不清的事?”
“此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回頭再跟你細說。”
南宮九淵也沒再問,心裡知曉她此刻是沒有那個心情說。
此刻的戰場上硝煙滾滾,西丹軍被打的七零八落,即便西丹軍兵力衆多,也無濟於事,有火球的遠攻,有東陵將士們與暗衛兵的進攻,此次勝仗不言而喻。
不過,南宮九淵和鍾白的想法還是在一塊的,那便是將那西丹軍一舉殲滅,再不讓他們有春風吹又生的機會。
這場戰役打了兩日兩夜,夜間也不曾休場,燈火通明的緣由卻是因爲這場並沒有結束的戰役。
戰爭的最後一天,戰場上橫屍遍野,血流成河,好不血腥,好不刺鼻。
而這兩日中,並沒有任何人合過眼,皆是聚精會神的面對着這場硝煙滾滾的戰役。
“累嗎?”
南宮九淵一直站在她的身旁,兩人並肩而立,如同一對神仙眷侶在欣賞着怡人的景色,只是真是情況是,他們並不是在欣賞景色,而是在看着底下的廝殺,聽着雜亂的嘶嚎。
南宮九淵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不累。”
鍾白確實是沒有累的,也不知爲什麼,只是看着這場下越發激烈到逐漸軟弱下去的戰鬥,她似乎在看一場電影,真實的電影。
“你如此幫助本王,你想要什麼?本王都給你。”
南宮九淵忽然開口。
“幫你?不只是幫你。”
“你忘了嗎?我也是東陵之人,難道不應該保衛我自己的國土嗎。”
其實她只是看不慣那西丹軍的囂張氣焰,以及虐待無辜老百姓之舉,若是這種人打了勝仗,那麼百姓們還有什麼安穩日子可言。
“本王認爲你應當是從來不在意這種理由,你這般着急……可是急着回去救靖宇?” WWW_ttκд n_¢o
他倒猜對了一點,她的確有這個想法的,將這裡速戰速決之後,回去看看到底是何境況了,那楊太傅倒是胃口大,膽子也大,居然敢對一國之君動了殺心,不,此刻不僅僅是動了殺心這般簡單的事情了,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那楊太傅定是已經下了手,從軍營中這些日子抓到的細作來看,那楊太傅的野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見鍾白沒有回答,南宮九淵便認爲她是默認了。
“放心吧,再不出三日,我們定能班師回朝,屆時定能將這些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讓鍾白驚訝的是,這個人這次竟沒有任性到吃醋,反而安慰起她來,她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便是點了點頭應了。
此刻充滿濃郁硝煙的戰場上忽然間出現了一抹豔色,鍾白也是瞬間被那抹豔色吸去了注意力。
仔細看清才發現是一紅衣男子正騎在一匹白色的戰馬上,從那硝煙濃郁處緩緩地走了出來,臉上帶的白色面具,這一幕看起來如同一支從硝煙裡走出來的火玫瑰,讓人驚奇不已。
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這抹紅色格外的眼熟,像極了她腦海中有一瞬間滑過的那個人。
也不知這些日子怎麼了,腦袋裡那些之前很模糊的東西卻是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鍾白便是想也沒想的就準備下去。
南宮九淵適時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做什麼去?”
“我似乎看到一個熟人,我下去看看。”
沒等南宮九淵應聲,她便拿開了她的手,立即往城樓下奔去。
南宮九淵有些疑惑,她是看到何人了,爲何這般迫切?
鍾白立即下了城樓,之後又出了城門,朝那個方向走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到那人似乎也是有意無意的朝她這個方向看來。
那人的白馬也是漸漸停了下來,鍾白停頓了數秒,還是決定往前去,手中的蒼月劍也是下意識的握緊,徑直朝那個方向走去。
南宮九淵站在城樓之上,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鍾白的身影,直到看清楚她往哪個方向走去,又看到了那紅衣男子所在的地方,南宮九淵像是明白什麼了一般,眉間微微蹙起。
鍾白也是離那人的距離越來越近,那人騎在馬上,鍾白在馬下。
擡起頭來對上那張帶着面具的臉,氣質也是熟悉的。
“你是什麼人?!修得對國師大人無禮!”
西丹的一位殘兵拿着長槍護在那白馬前,虎視眈眈的盯着鍾白的臉。
“國師?”
鍾白也是蒙圈了,她覺得熟悉的人竟是西丹的國師,難道她是認錯了?
這殘兵自己都這般模樣了,還顧着保護他們的國師,看來這位國師在他們軍中威望很是大啊。
“自然是我們的國師!你是何人?!還不快速速離去!”
鍾白沒有理會這殘兵的叫囂,而是眼神直射向那紅衣男子。
“這位國師,爲何在下覺得你有些許熟悉,你是否……認得在下?”
鍾白直視着他那張帶着白色面具的臉,似要盯住他的眼神看的更深入些。
心裡的感覺那般熟悉,這個人應當是不會認錯的。
“大膽!你這女子竟然混跡在戰場上!還不害臊的說出那種話來!如此對國師不敬!定是要教訓你一番!”
那殘兵雖然身受重傷,但是卻是絲毫不畏懼的護在他的面前,而他也是從頭到尾都未出過一聲。
那殘兵說完便是揮動着手中的長槍,狠狠的朝着鍾白刺過來,鍾白毫不猶豫的傾斜了身子,迅速躲過了那長槍的攻擊。
誰知他卻一直不罷休,一下接着一下的朝她刺過來,鍾白正欲還手,朝見空中迅速飛過來一支羽箭,穩準的刺進了那殘兵的胸膛,那殘兵手中的長槍立即應聲而落,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猛地栽倒在地上。
鍾白轉過身子,看向那方纔羽箭飛過來的方向,竟是看遠處那手持弓箭的嚴鴻飛,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身子便被人猛地一拎,她的身子本就很輕,這拎身子便是迅速飛了起來,下一刻,她的身子便到了那馬上,穩穩的坐着。
她能感受到身後人身體的熱量,她也沒有防備,沒想到這個人膽子這樣大,居然敢就這樣想也不想的將她拎上了馬。
“你!你幹什麼?!”
鍾白此刻是有些後悔方纔的衝動了,只爲了感覺到有一點點熟悉的人便冒這種險,看來她心裡的疑惑也正好應證了,那便是這個人她是認識的,這個人也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