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清早。
鍾白便睜開了眼睛,只是睜開之後,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自己的身子正窩在某人的懷裡,某人的雙手還搰在她的腰際,緩緩擡頭想看那人的臉,而這一擡頭,便對上了那一雙好看的眸子,淺笑的容顏。
他居然先她醒來了!
鍾白心裡極度的難爲情,她是這樣被他盯着看了多久?
爲何今日醒的那麼早?
腦中忽然間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昨天晚上她腦袋一暈,竟說出了那樣一番話,此刻想起來覺得尷尬極了,又被這人盯着看了一早上,她的臉瞬間升起兩朵紅暈。
彆扭的將眼神移向別處。
“那個……我起了,秀琴姐應該把藥抓回來了……”
鍾白預備撐着牀坐起來,可剛一起,便被這人的手一攬,身子便又倒進他懷裡。
“別鬧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賴在牀上像什麼樣子,一會兒該被人說了。”
越發彆扭,她感覺此刻的自己完全就是如同被人怪異的看着,哪哪兒都不舒服。
“怕什麼,想必他們該是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那人語氣慵懶道。
聽着這話,鍾白覺得更加的難爲情了,他們並沒有做什麼啊,這人非得說的這般曖昧不清。
不想再理會他,鍾白還是坐起了身子,下了牀。
“那你再睡會兒吧,我去洗漱了。”
鍾白覺得再跟這人這麼呆下去,她會被彆扭死。
還不讓她下牀,又抓住了她的手。
“你又要做什麼?”
鍾白沒好氣的問。
“你不覺得少了點什麼嗎?”
南宮九淵淺笑着問。
“什麼?”
南宮九淵指了指他俊逸的臉頰:
“親我一下。”
什麼?!鍾白猛地睜大了眸子,這還是她認識的九王叔麼,親他一下?!確定她沒有聽錯?
“你說什麼?”
鍾白不確信的再問了一遍。
“我說……親我一下。”
這下鍾白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了,是親他一下沒錯。
“我還沒洗漱呢!”
鍾白臉紅道。
“我不嫌棄你。”
可我自個兒嫌棄我自個兒啊!
“那你也想得美!我出去啦!”
鍾白趁他一個沒注意,趕緊將手腕抽了出來,溜之大吉。
南宮九淵看着那方纔溜走的小狐狸,嘴角漸漸升起一抹暖笑。
鍾白出了門,立即靠在牆上調整着呼吸。
“不行不行,不能再這般衝動了,不能啥話都往外說,否則……這爛攤子還不得自己收拾,真是虧大發了。”
“妹子,你這是怎麼了?”
秀琴拿着菜籃子從廚房裡出來便看到鍾白靠在牆上捂着胸口自言自語。
鍾白立即擡起頭來,傻笑着看着秀琴。
“沒有沒有,秀琴姐,我方纔才起牀,有點沒有緩過神來。”
“哦……原來如此,那你出來緩緩吧,外面空氣不錯呦!”
秀琴笑的一臉明媚的對鍾白說。
不知怎麼,老是覺得秀琴姐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
她不會是想到什麼不該想得了吧?
午後,鐵柱將藥都抓了回來。
鍾白心裡還在慶幸,辛虧自己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一段日子,否則還真不知道這裡會賣些什麼藥。
鍾白將那些藥都一一拆開,然後將那些藥又拿起一一放在嘴邊聞味道,最後才確認。
“鐵柱大哥,你抓的這些藥雖然放的時間有些久了,但是藥效該是沒有多大的問題。”
“看,我將這些藥都分成了一次該煎的份數,你記着,下次煎的時候也要按照這個份數來分。”
“還有,不能太過節省,一次的藥不能用到第二天,也就是說,你清早煎的藥一天可以吃上三次,但第二天就要把昨日的藥渣子倒掉,不能再煎了,一天保證煎一次新的藥。”
“儘量按時吃,不能忘了吃或者是推遲吃,這樣藥效都會大減。”
“好,謝謝你妹子。”
“小事一樁,那個……剛好現在趁着午後,陽光不錯,光線也還好,我便與你施針吧。”
“好,可是……我要做些什麼呢?”
“鐵柱大哥,你便脫掉上衣,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便可。”
“脫掉上衣……這……”
鐵柱有些爲難的看着秀琴。
而此刻,呆在房間裡的人也正好出來。
“鐵柱哥,放心吧,我相信妹子說的。”
秀琴拍了拍鐵柱的肩膀道。
這下,鐵柱才點了點頭將上衣脫掉,露出有曬痕的皮膚。
鍾白也沒管那人,直接走到了椅子後。
南宮九淵坐在對面的凳子上,氣定神閒的看着鍾白,神情,動作,不錯過一個。
“鐵柱大哥,可能有一點疼,你要忍住,千萬別動知道嗎?”
“嗯,好,我不動。”鐵柱點了點頭道。
這下,鍾白才從衣服裡將那布帛拿出來。
這麼些日子了,早就將那些穴位之類的都熟悉了個遍,此刻便已是爛熟於心,所以扎針對她來說應當不在話下。
鍾白抽出一根極爲細長的針,直接刺入了鐵柱的頭蓋骨。
這古代不比現代,什麼高端的機器都有,也不能給他做手術,畢竟在這裡她也是一個女人,還是不能太過於極端,只有這般慢慢的治纔是最安全的。
而且這也是中醫裡的一種,效果應當會有的。
看着那長長的針擱着鐵柱濃密的頭髮刺入頭中,秀琴嚇得捂住了嘴巴。
趕緊跑到鐵柱身邊,緊緊的握住了鐵柱的手。
“鐵柱哥,你還好嗎?疼不疼?”
鐵柱睜開眼睛給了秀琴一個安慰的眼神。
秀琴這才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
將那根針刺入之後,鍾白又從布帛裡拿出了第二根針。
方纔那第一根針的尾端還有些許的震顫之意。
而這第二根針便不如第一根針要那般好了,第二根針很長不說,還比第一根針要粗上一半。
“妹子……這……”
秀琴又是極爲擔心的看着鍾白。
鍾白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做這種事本來就是應該靜下心來的,若她一個不靜心,將鐵柱刺成了一個傻子該怎麼辦?
之後,鍾白又順利的刺完了第二根針。
依次如此,半個時辰之後,鐵柱的腦袋已經。差不多已經刺滿了針。
秀琴看着越發覺得害怕,在一旁不安的交握着雙手。
頭上的工作差不多該完成了,接着便是胸腹部的工作了。
頭上的穴位是最多的,相對於來說,胸腹部要簡單一些。
雖是這樣,鍾白還是完全集中了注意力,這施針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定是要完全集中注意力來做的。
所以因爲這樣,鍾白也因爲太過於集中注意力,腦子有些疲乏了,額頭也冒出了點點細汗,不過她還是堅持着。
又過了半個時辰,胸腹部也完成了。
再過一會便要取下那些針了,取針也不能太過隨意,還得小心着來。
所以這取針,她又用了半個時辰,一切做完之後,鍾白才完完全全的鬆了一口氣。
此時,鐵柱也睜開了眼睛。
秀琴趕緊又來詢問。
“鐵柱哥,你還好嗎?”
“還好,不怎麼疼。”鐵柱笑着搖了搖頭。
“那就好,誒?妹子,你怎麼出了那麼多的汗?”
秀琴看着一臉疲憊的鐘白問。
“沒事,可能是方纔時間有些長,手痠了吧。”
鍾白笑着搖了搖頭道。
“哦,對了,鐵柱大哥,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鍾白立即問。
“沒有,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就好,等到你吃一陣子藥之後,再與你施上幾次針,應該就會有所成效的。”
“可是……妹子,你方纔用的這種方法,爲何我們都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啊,那是個什麼法子?還是偏方?”秀琴問。
“這並不是什麼偏方,這麼跟你們解釋吧,若是家裡的水管堵住了我們應當做什麼?”
“當然是將水管堵住的雜物處理開啊,這樣水管纔會疏通的!”
“正是如此,我方纔所做的正是這個道理,那經脈穴位在人體中就好比重要的水管,若是堵住了,人體也自然會出現狀況,此刻就需要將那些堵住的經脈穴位打開,人體的各個地方纔會正常的運作。”
秀琴和鐵柱也不知聽懂沒有,還是如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妹子,你懂的可真多,聽你這麼說,我便放心了,今日又麻煩你了。”秀琴感激道。
“無妨,都是應該的。”
“妹子,看你也是累了,姐去給你燒些熱水,一會你好好的泡個澡。”
確實有好多天沒有好好泡個澡了,想想都覺得自己……
而昨晚那人還抱着自己睡了一晚,一想到這裡,鍾白腦袋裡又混亂了。
可泡澡……哪有地方?
明明這裡就兩個裡屋,一個堂屋,裡屋是秀琴與鐵柱的,而堂屋又不合適……
“秀琴姐……不用……”
“沒事,你還怕沒有地方麼,你那小郎君不也是剛醒來沒有多久麼,也該好好泡個澡了……放心,咱家的浴桶夠大,可以容得下兩個人的!”秀琴沒等鍾白反應過來,便進了廚房。
鍾白此刻已經站在那裡石化了……那秀琴姐什麼時候說話竟這般……口不擇言了……
記得前幾日剛來的時候,她不是那般膽小的嗎?
她當真是那日自己所看到的秀琴姐麼?
還純樸呢,純樸個鬼,都腹黑成什麼了。
鍾白當場石化,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