僞神很強,更重要的是他們體內有地獄之花的存在,也就註定越戰越強。
這無疑是極爲不好的消息,任誰見了一羣極難被殺死,同時又越戰越兇的傢伙都會犯怵,而那禁地中被僞神拔起的勢力已經數之不盡,至少兩隻手是絕對不夠用的了。
若僅僅如此倒也罷了,禁地之中各勢力都有爭鬥,經常會有消失於歲月中的勢力,但是,那些僞神不同,他們不要遺蹟,不要秘境,不要兵器,不要寶貝,不要魂飲,他們要命。
僞神就想是不知疲倦的殺人魔頭,他們攻擊那些勢力的原因只爲了殺人,說起來憑白無故殺人費心費力一點好處都沒有,可偏偏那些僞神就是爲了殺人而殺人,跟那地獄之花一樣。
這自然讓所有人都人心惶惶,一支勢力可以被抹去,但並不意味着敗者既死,那些勢力的一切可以被吞併,可以被收編,而向這樣戰敗既死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那些僞神就像是一羣蝗蟲,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這倒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僞神這般的作風,使得所有人見到他們的時候都是奮死抵抗,絕不存在僥倖之心。
這是一場戰爭!
一場不死不休的激烈戰爭!
而戰爭,往往最容易造就英雄跟傳說。
……
洛天已經成了傳說,禁地剩下的三王不出手,一柄劍深居隱劍樓,駱成君下落不明,他便成了最強的那一個,死在他手裡的僞神無數,鼠兒望月樓不再是一處生意場,而是一片安樂地,許多人爲了躲避僞神的追殺,紛紛躲進鼠兒望月樓裡,洛天更是在樓前劃了界線,越過那界者,必死。
鼠兒望月樓成了庇護所,駱天成了守護神。
……
禁地以南最爲繁華而熱鬧,勢力自然衆多,也是僞神最多的地方,一些勢力跟抗爭的時候,總能看到一個戴着銀色面具的男人出手相助,男人很強,來去如風,即便是那些僞神也很難抵擋,但是,他從不跟人說話,也不跟人攀交情,往往消滅了僞神便走,因爲他一直穿着古時豪俠常傳的武服,所以,很多人喜歡稱他爲俠衣客。
他來去如風,他翩若驚鴻,他是一名俠士!
……
流下城在九樓十二城中排最末,更衰的是流下城一代不如一代,這般下去遲早在禁地除命,但眼下的流下城裡卻出了個了不得的人物,那了不得的人物叫樓小樓,樓小樓這名字一聽就不怎麼樣,事實上,樓小樓本來就不怎麼樣,他是流下城裡劈柴燒火的。
但是,那蒼狼山上,葉屠蘇一劍將蒼狼山劈成兩座,錦羅衣破開了天空走上登天路,戰神圖一日之中開了兩回,那片天空降了兩場光雨,迎來了兩場天道的恩賜,第二場伴隨着登天路的光雨落下,甚至遍佈了整個禁地。
也正是那一天,樓小樓覺得自己那柄劈柴的刀輕了許多,也鋒利了許多,好似還快了許多,當那僞神攻到流下城的城樓之下時,整個城中的男女老少皆是舉兵而起,奮力的抵抗,也就是那一戰,樓小樓想試試自己手裡的柴刀,這一試,樓小樓的身上留下了七個窟窿,七個被地獄之花刺出來的窟窿,卻也試走了七名僞神的性命,然後,樓小樓成了流下城的英雄,禁地的傳說。
……
聽風小樓很強,不光勢力龐大,更重要的是夏傾城很強。
夏傾城從來沒有去過戰神圖,所以,他的名字從來沒有上過戰神圖,但是,誰都知道夏傾城若是走到戰神圖前,這個極爲漂亮的男人必然會將自己的名字寫在戰神圖上,而且,那位置必然不會太低,那登上過戰神圖的高手,不知多少都敗亡在夏傾城手裡,只不過,聽風小樓能夠在僞神手裡保住,卻不是因爲夏傾城,而是因爲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叫做夏茉莉。
夏茉莉也很強,一直都很強,拜入聽風小樓後,受着夏言冰的悉心教導,修爲也早已經邁入煉神返虛。
但是,她從未想過自己能輕易邁過那道檻,或者說,她若真的邁過去了,她會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挑戰錦羅衣。
而此刻,夏茉莉真的邁過去了。
魂虛無相!
王的實力!
夏茉莉自己都要比任何人更爲驚詫,就在那僞神到來的時候,面對那漫天飛舞的藤蔓,夏茉莉發現那僞神在她的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夏茉莉發現自己邁過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境界,她的修爲達到了魂虛無相,因爲她經受過那場光雨的洗禮,那是來自天道的恩賜。
夏茉莉既在,聽風小樓自可保平安。
……
危樓,陰後!
這兩個字象徵着神秘,沒人知道陰後是誰,就像沒人知道危樓到底有什麼。
即便是在僞神手下存活的勢力有很多,卻也沒有哪支勢力能像危樓這般輕描淡寫。
四撥,十九名僞神。
那些僞神踏進了危樓,沒有受到絲毫阻撓,但是,他們也再也沒有從危樓出來,下場可想而知。
月雀兒也受到了光雨的洗禮,但是,她沒有得到天道的恩賜,更不像一些人,得到了難以想像的恩賜,作爲鬼胎這樣天地不容的存在,月雀兒很多時候都很可悲,她是被天道嫌棄的人。
但是,月雀兒有着一羣朋友,那羣朋友都是異獸,甚至還有太古遺種。
異獸跟靈不同,即便沒有靈念,它們還是很強大,它們也很害怕地獄之花吞食靈念,但是,即便失去靈念,它們還有着強大的肉身,足以將那些僞神給徹底碾壓。
而危樓有着數不盡的異獸,這裡是月雀兒給那些異獸的安寧之地,它們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哪怕是神都不行,何況只是一些僞神。
僞神,終究不是真正的神。
然後,月雀兒的陰後之名,成了禁地中一個新的傳說。
……
唐子羽是心高氣傲之輩,還有着很大的野心。
若非如此,他當初也不會試着去挑戰錦羅衣,不過,也正是因爲唐子羽曾挑戰過錦駱衣,讓他明白了什麼叫絕望跟現實。
天子尊王龍氣固然是極爲強大的神通,但是,所謂的天子不過是人間的王。
錦羅衣站在雲端,這是萬物爲*,人間的帝王實在不值一提。
所以,那一次挑戰之後,唐子羽一直壓抑着心中的不甘跟野心,細心的做好錦羅衣交代下來的一切事情,這世界本就一直都是弱肉強食的,強者纔有話語權。
直到那一場光雨紛落人間。
唐子羽得到了天道的恩賜。
他邁過了那道檻,邁過了能讓他接近錦羅衣的那道檻,那道檻,叫做魂虛無相。
唐子羽得到了王的實力。
可惜,錦羅衣已經不在了,若不然,唐子羽真的很像用自己那天子尊王龍氣在錦羅衣眼前在試一次。
不過,現在也不錯,那些讓人聞風喪膽的僞神在他跟前不堪一擊。
他將是禁地新的傳說。
……
很多人都知道一柄劍的脾氣,暴躁,張狂,鋒芒畢露。
只不過,自打練了心劍之後,一柄劍的脾性突然便內斂起來,便的好似沉靜如水,離開蒼狼山後,一柄劍回到隱劍樓中什麼都沒做,便將自己關進了練功室閉關。
駱成君找着了有意思的事情,而有一天當駱成君覺得這個世界沒意思的時候,他便會追尋葉屠蘇的腳步,去那片天空之上看一看,所以,一柄劍覺得自己應該更強一些,自己的追求不應該單單只是劍道,還有天道,他想陪着駱成君去那片天空之上看一看,一個人站的太高後,的確會寂寞的多,曾經在一柄劍心中格外重要的隱劍樓,似乎也變的不那麼重要,因爲,那格局似乎太小了些。
只不過,一柄劍閉關的日子也沒有太久。
因爲,僞神來了。
來到隱劍樓的僞神很多。
一柄劍跟駱成君都是驚才豔豔之輩,若以年紀而論,無論是一柄劍還是駱成君,兩人皆是九樓十二城那些執掌中年紀最小的,單以這一點,便足以代表着他們的天資,他們付出的歲月遠比那些人要少,卻站的跟他們一般的高。
所以,一柄劍跟駱成君若是能成爲僞神,想來是不錯的。
只不過,一柄劍顯然未能讓對方如願。
那些僞神來到之前,一柄劍便抱着劍坐到了隱劍樓的前頭,盤坐着,未曾放過絲毫的機會修煉。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那些僞神雖然來的很多,卻終究沒有哪一個邁進隱劍樓。
因爲,一柄劍坐在那兒。
……
“呸!”
太叔望往地上碎了口唾沫,感覺自己的右手有點麻,因爲他消耗的靈念有些多,也因爲他開了無數次的弓,不過,那新的一撥僞神終究還是都倒在了百器陵前。
太叔望如今多少有些明白了元十三孃的意思,跟這些傢伙無休止的戰鬥,真的很累。
葉梟的大陣能撐多久?
即便浩然正氣不懼地獄之花吞食靈念,但是,那些僞神即便不依靠地獄之花也是厲害之輩,其中總有擅長陣法之道的人,那時候,葉梟的大陣還撐不撐的住?
百器陵裡的兵器無數,可總歸只是說而已,所謂的無數到頭來還是有數的,每一戰依舊會被摧毀一些兵器,那麼,會不會有一天,那兵器被摧毀的一柄不剩?
太叔望不知道,但他不想看到那一天,卻不得不擔心那一天。
“開飯了。”夏秋堂持槍在城樓的另一側探頭道:“怎麼樣?沒受什麼重傷吧?要不要找齊麟給你找些藥?”
太叔望擺擺手嘴硬道:“小傷,憑那些傢伙也想輕易傷到我?”
夏秋堂笑道:“那就下來吃飯,十三娘等着我們一起開飯的,她現在的身子可金貴,你可別讓她餓着了,不然葉屠蘇那傢伙回來,指不準一刀劈了你。”
“來了,來了。”太叔望答應一聲,隨即從城樓上下來罵罵咧咧道:“那小子要回來,被十三娘先收拾一頓纔是真的,竟然就那跑沒影了,這叫做人沒人性。”
“得了,十三娘捨得收拾他麼?”夏秋堂摸摸槍桿道:“不過,真有點想他了,他要是在的話,眼前這檔子破事也能輕鬆不少,何至於讓我們兩個如此玩命。”
太叔望點頭罵咧道:“也不知道那些僞神哪冒出來的,到底想幹些什麼,就爲了殺人,這不是閒的麼!”
“他們不是閒的,他們是想要造神!”
這時候,兩人的身後冷不丁的忽然響起說話聲,讓邊聊邊走着的太叔望跟夏秋堂都是一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