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是找葉屠蘇並不正確,應該說是找葉屠蘇的這具身外化身,而且,對方並沒有說尋找的是某個人,而是用“寶器”這個詞彙來形容的。
“但是,這說的就是我吧。”葉屠蘇納悶的看着紙箋道:“人形肉身,有血無識,我找到這具身外化身的地方也是氓山那地底石宮,不過,那裡是懸空殿麼?”
“不知道。”公羊舒飛搖搖頭,隨即道:“但我覺得這事很重要。”
葉屠蘇想了想道:“你先歇息,我去喊其他人商量一下。”
公羊舒飛起身道:“我沒什麼大礙,跟你一起去吧。”
葉屠蘇點點頭,立刻跟公羊舒飛去了百器陵的聚義堂,隨即喊人將夏秋堂跟太叔望給一起喊來,至於元十三娘,眼下她身子還虛着,葉屠蘇也不想太操心,而葉知雨也不方便到場,指不準回頭還得說起葉梟的事情,而稍微想了想後,葉屠蘇卻是讓人將一柄劍也給請來了,反正一柄劍的心眼跟前,自己身外化身的事情也藏不住,所以,葉屠蘇也就將身外化身的事情跟一柄劍說了,而既然一柄劍已經知道了,那將他一起喊來也就沒什麼了。
片刻後,待衆人來齊,葉屠蘇也不等大家開口詢問,便將那張紙箋遞了過去,讓衆人依次看過,隨即又唸了一遍給一柄劍聽,讓他明白是怎麼回事。
“咳!”公羊舒飛輕咳一聲道:“大家想來應該知道禁地中有鷹站這種地方,主要是信鷹有時候要飛很久,需要一個歇息跟進食的地方,而這隻信鷹是在一處鷹戰捕獲的,上面捆着紙箋,是以僞神的名義送給一支叫做獒天的勢力,我打聽過那支勢力,一支小勢力而已,依附於錦繡城纔沒有被僞神毀掉,沒有特殊之處,所以,我猜測這信箋並不是給一支勢力的,而是給禁地中所有的勢力,至於目的爲何,大家應該也看到了。”
“他們要找的寶器應該就是我的這具身外化身。”葉屠蘇道:“人形肉身,有血無識,以青棺而縛,這些全都對的上,那處地宮也的確在氓山之中,至於是不是天都峰懸空殿……”
夏秋堂插嘴道:“是天都峰,但是不是懸空殿就不知道了,那地方後來不是塌了麼,也無人可考。”
葉屠蘇道:“那就十有*對上了,僞神在紙箋裡說的寶器就是我的這具身外化身。”
太叔望道:“他們要找你的身外化身做什麼?”
“不知道!”葉屠蘇道:“我們先說這具身外化身,當初得到的這具身外化身的時候,大家都研究過,這具身外化身很古怪,有血肉,卻無骨骼,只要送入靈念就能化成血肉中的經絡,命魂則是心臟,以此讓我將其煉成了身外化身,當初我們懷疑過這是一個人的屍體,但實際上並不想真正的人身,既然僞神如今用寶器來形容,我倒是覺得挺貼切的,這具身體很像是一件被人特意煉製出來的寶貝。”
太叔望看着那紙箋道:“那卻僞神清楚的寫明瞭地方,那就有兩個可能,第一個可能是他們一直在找這具身體,最終他們找着了,卻發現那處地宮已經被人發現了,而地宮裡的那具青銅棺材自然不見了,第二個可能是這具身體就是僞神弄出來的,出於某些原因,他們將身體放進青銅棺材,藏在那處地底石宮,結果因爲XX的騷亂,撞斷了山巒而讓那處石宮被發現,當然,那具青銅棺材也是被人給帶走了。”
公羊舒飛道:“我覺得爲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具身體眼下在屠蘇手裡,而且,還被他煉成了身外化身,老實說,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情?”
葉屠蘇想了想道:“先說我們將棺材從地底石宮帶出的時候,我覺得能注意到的人很少,那時候,因爲石宮坍塌的緣故,大家要麼是在四處亂竄逃命,要麼是在爭鬥搶奪寶貝,我們當時沒有參與進去,拿了青銅棺材就跑了,雖然比較扎眼,肯定會被人看到,但我覺得應該沒人會特別留意,退一步而言,那時候百器陵還沒什麼名氣,我在別人眼裡也就是小魚小蝦,即便有人注意到了那口青銅棺材被我們帶走,也沒人知道我是誰。”
夏秋堂點頭道:“我同意這看法。”
夏秋堂這話比葉屠蘇更爲簡單明瞭,而且更有說服力,那口青銅棺材固然是葉屠蘇從地底石宮給扛出來的,但是,將那棺材扛出來之後,葉屠蘇便將棺材丟給夏秋堂帶回百器陵,他自己則是去追錦羅衣了,夏秋堂當時也不知道這青銅棺材是什麼寶貝,也沒來得及跟葉屠蘇探討,葉屠蘇就已經跑了,他也就全當是件很稀罕的寶貝,非常小心謹慎的將青銅棺材藏起來,去附近的城裡弄了輛超大號的馬車將青銅棺材給運回來的,一路上雖然碰到了一些人,但棺材在馬車裡,自然也無人見過。
“你們別怪我說話不中聽。”太叔望突然道:“你們說的全是廢話,我覺得那棺材有沒被人見到根本不重要,即便有人知道是葉屠蘇拿的又怎麼樣?別人眼裡的葉屠蘇早已經跟着錦羅衣去了天上,那幫僞神想要?成啊,有本事去天上要,我們死不承認或者說棺材被葉屠蘇帶走了,他們能怎麼地?關鍵是這具肉身已經被煉成身外化身了。”
衆人恍然,的確這纔是大問題,特別是葉屠蘇現在本尊雖然去了天上,但這具身外化身還是蠻招搖的。
衆人不由的再次看向葉屠蘇。
葉屠蘇想了想道:“這具身外化身還是有些麻煩,你們也知道的,只要受傷就會流血,別人一看就有問題,不過,之前一直掩藏的很好,要麼是被我想辦法混過去了,要麼是想雷道天跟賀休那樣雖然發現了這具身外化身的秘密,但都已經被我給宰了,不過,之前是這樣沒錯,現在的話……”
葉屠蘇乾笑兩聲,一柄劍幫着葉屠蘇將話接過去道:“白雲京知道!”
以白雲京的實力,葉屠蘇跟一柄劍跟他交手,想不受傷幾乎不可能,而要宰了白雲京也很難,所以,這具身外化身的秘密,白雲京也已經知道了,而且,白雲京還活着。
“大麻煩!”公羊舒飛沉聲道:“白雲京現在好似跟那羣僞神是一夥的。”
葉屠蘇跟一柄劍點點頭。
白雲京有沒有在靈體裡種下地獄之花,這個還值得商榷,畢竟,葉屠蘇跟一柄劍追了白雲京那麼久,也交戰了無數回,白雲京卻始終沒有動用過地獄之花的力量,但白雲京已經倒向僞神,這一點幾乎毫無疑問,白雲京也一直在幫着僞神殺人,不過,那些僞神送出這樣的信箋給禁地中各大勢力,顯然還沒有從白雲京口中得知葉屠蘇這具身外化身的秘密。
“但是,應該掩藏不了多久。”公羊舒飛道:“我們假設白雲京跟僞神只是合作,而沒有想像中那般密切,可是,這種信箋也許很快就會遍佈整個禁地,白雲京不會不知道,他自然也不可能不告訴那些僞神,雖然只有流血這一點能夠對上,卻也已經足夠了,這個全是死人的世界,除了鬼獸,誰會流血?也就這具肉身而已。”
夏秋堂道:“看來百器陵不得安寧了,這回來的僞神恐怕不是幾個而已了。”
“我覺得……”一柄劍突然開口道:“也許會更糟糕!”
……
神歷二年,初夏將至!
久未出現的僞神終於出現了新的動作,如同公羊舒飛猜測的那般,那綁着信箋的信鷹在半個月內出現在了禁地所有殘存的勢力之中。
對於那紙箋上寫的一切,各方勢力的態度都差不多,多數人冷嘲熱諷一番,然後將那紙箋揉成團後丟出窗外,也有人不屑的來句莫名其妙之後,將紙箋給撕成了無數的碎末,其間的意思都差不多,誰也懶的搭理那些僞神。
毫無疑問的,僞神已經被冠以全民公敵的名頭,先不談僞神在禁地中殺了多少人,就說葉屠蘇將那傳聞散出去後,大家對那些站在僞神身後操縱的那些曾經的神名感到恨之入骨。
這些曾經的神明爲了重新登天而讓僞神在禁地中大肆屠戮,這樣的威脅已經足以讓他們成爲衆人的死仇,更何況,大家爲什麼要滯留這個世界?因爲六道輪迴消失了,爲什麼六道輪迴消失了?因爲那羣混蛋,是那些曾經的神明害的大家只能待在這個世界,感受着這個世界的殘酷,殺人或者被殺,無盡的歲月之下不斷努力修煉,爲的是什麼?也許有很多原因,但最初的原因幾乎沒有例外,都是不想讓自己的靈魂泯滅於世,而那無盡歲月中的心酸,皆是他們“賜予”的,想到過往種種,用恨之入骨來形容都已經算輕的了。
現在,這些傢伙竟然還想讓他們幫着尋找東西?多數人的第一反應就是無論真假:我呸!
僞神送出的信箋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沒人選擇響應,而那些僞神倒也沒有因此重新出現在禁地中繼續肆虐。
但是,葉屠蘇的感覺依舊不怎麼美妙。
黎明之前總是黑夜晚,風雨臨其終是寧靜!
很快的,神歷二年的初夏以至。
禁地中再次出現的第二批信鷹,這些信鷹的源頭同樣來自僞神,除卻要求依舊之外,這次那些曾經的神明許下了諾言,僞神將不再繼續襲擊禁地中的各支勢力,但前提是要找到他們想要的。
這多少讓一些人動搖,對於僞神除了憤恨以外,也有無盡的恐懼,就像地獄之花的存在讓人恐懼了無數年頭一般,如果真的能夠讓僞神不再肆虐,那麼,去幫僞神尋找他們想要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也僅僅只是少數人如此的想而已。
仇怨這種東西如果簡簡單單就能化解,那就不稱之爲仇怨了,對方一個簡單的許諾還不足以動搖所有人。
當然,更爲重要的是大多數人都不相信那許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