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光耀百里的金色樊籠消失,木狼主魁梧高大的身體便走了出來。他面色微微帶着些差異,沉聲道:“不錯,還算有些味道。”
梅心清癯的臉上宛如木石,沒有因爲金色樊籠被破解而驚詫。她似乎早已料定,手腕一翻,一道紫光穿破虛空而來。天穹上有雷光閃現。沒有任何懸念的,迅疾無比的雷光落在木狼主的身上。然後化爲高溫的紫色雷電燃燒。木狼主伸手把雷電抓在手中,眼見着高速旋轉破壞力極爲驚人的雷符在其手中奔突繚繞,刺目的光華令人目眩。人們的眼中不由閃過驚駭。這傢伙還是人嗎?該是多麼強大的肉體才能禁得住梅心手中的紫色雷符......
“哈哈,這個小玩意不夠看喲。”木狼主凝目注視了一會兒手中越來越弱的紫色雷火,“老子我多少年見不到這些東西了。”其終於變得懶散起來,大手一合,手中紫雷化爲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梅心面無表情,手中如天女散花一般源源不斷地射出紫色雷符。她本來是制符的高手,這紫色雷符對其來講不過是多費些功夫而已。面對這個變態的所在,她不能有任何的保留。
雷火或者爲紫色,或者爲橘黃,或者爲火紅,或者爲深藍,天穹中召開了一場焰火的盛會。所有蛇形的雷電都朝着木狼主而去。天地間蔚爲奇觀......
木狼主大手或伸、或曲,雷火都被其破壞了去。一炷香以後,他終於有些厭煩,竟然在五顏六色的雷池中緩步而來,張手向着梅心捉去。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後者銀牙幾乎咬碎,噗的吐出一口鮮血來,周身數丈內驟然化爲血池。她竟然要以血爲符,抗衡對方。
木狼主面色閃過一絲異色,腳步微微緩了一下。就是這一瞬間,梅心化爲一道流光,向遠處遁去。懷中的天香公主不得不讓她做這個選擇......
“想溜?”木狼主笑起來,黑色暴戾的臉上肌肉抽動,更讓人怖然。其大手一揮,黑色的夜幕陡然顫抖起來,脫體的拳頭凝結爲一個巨大的拳罡。宛如流星一般朝着梅心後背而去。他一出手,便能看出其如山的力量。前面梅心的身影已經轉過一片小山,即將消失不見。就在此刻,巨大的拳罡已經觸及小山,人們耳畔即將聽到轟隆的爆炸聲。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巨大的拳罡觸及山壁,忽然消失不見,在下一個瞬間,一個一模一樣的拳罡出現在小山的令一面。剛剛出現,便以令人難以想象的速度落在梅心的背上......
......
朔方城內,一場同樣慘烈的戰鬥也在上演。
城中的黑獵騎手已經被朝廷派來的暗探用各種手段控制住。一些蠢蠢欲動的叛亂分子被統領譚千秋派來的左泰斗大將軍用雷霆手段鎮壓。譚千秋親自率領五萬人馬坐鎮十里外的十字坡。凡是來救鐵石的軍隊都被阻攔了去,並且活捉了數千軍校......
大局基本已定。
數百名金甲衛士圍着高大的鐵石車**戰。滿頭亂髮已經順着鐵石的臉頰滑落下來,可是其仍然面如鐵石,以手或者腳爲武器,挨着碰着必然有一名金甲高手送命。所有落在鐵石身上的刀槍,都破碎不堪。鐵石身上的衣服已經破裂爲絲絲縷縷,不過恐怖的神態卻仍然令人心悸。地上堆滿了殘缺的屍體,或是頭顱碎裂;或是腸穿肚爛;或是斷爲兩截......如果不是經過特種訓練的金甲衛士,恐怕早已崩潰了去。
喊殺聲震天,徐然臉上佈滿血痕,仍在指揮着金甲衛士緊緊把鐵石圍在垓心......
用手抓住一把鋼刀,隨手摺爲兩截,然後順手把驚駭地面無人色的金甲衛士斬爲三段。濺在頭上臉上的血點已經密密麻麻成了一個血糊糊的血人......
鐵石扭頭對着遠處的徐然冷森森地一笑,裂開大嘴道:“徐然,你必須死。以爲就憑這些三腳貓的幾個蟲豸就能夠捉的了老夫不成。”
徐然面無表情,“鐵石,聖皇既然要動你,就有了萬全之策,你以爲今天還能逃的了嗎?他們死後,家族自然能夠享受朝廷的榮亨。福廕後輩......"
鐵石忽然長嘯起來,聲音激盪如雷鳴,遠處一條身形如飛鳥而來。凡是擋住的金甲衛士都被其一腳踹飛......
一個紅色長髮如火的挺拔身影屹立場中,手中一柄關王刀令人膽顫。正是烈火。
鐵石沉聲道:“烈火,助本統領殺了這些小賊。然後跟着老夫一月內一統北疆,然後揮師關內,便能稱王。”
烈火的身形屹立場中,竟然一動不動。鐵石把原話又說了一遍,可是對方仍然沒有動靜。他凝目道:“烈火,你反了?!”
烈火身形不動,高聲道:“沒有。”
“爲何不聽我的號令?”
烈火略微沉思,“我來,只是想要證明我心中的一個疑問。必須要親口從副統領口中得知才行。”
鐵石臉色肅然,“你的疑問解開了嗎?有話快問!”
“不用問了,答案我已知曉。”烈火的聲音冷起來。
鐵石感到一種不妙的感覺從心中升起,沉聲道:“你要背叛老夫?呵呵,果然都是背有反骨的白眼狼,再多幾個又有何妨!”鐵石狂笑起來,血漬中的高大身形看上去令人恐怖。人們明白他是真正動怒了,“好,快來殺老夫,去染紅你的頂子。換你烈火的功名。”
烈火的身形仍然一動不動,“我是不會殺副統領的,一年來的恩德,烈火沒齒不忘。”
鐵石冷笑道:“少他孃的假惺惺的,你不殺老子,老子便來殺你。”
他舉步向烈火而去,許多的金甲衛士又包圍上來。徐然冷笑道:“鐵石,你已經衆叛親離,以爲叛國臣子能有什麼好的下場不成,菜市口的刑場上早已等着砍下你這顆頭顱。”
鐵石也不答話,重新圍上來的金甲衛士被其連着殺了幾名。眼看着便走進烈火一丈之內,桀桀笑道:“老子殺了你。”順手抓住背後砍來的一柄鬼頭刀,立掌如刀砍斷抓刀的手臂,仍然帶着半截手臂便要落向烈火的脖頸。後者目光微微閉氣,竟然不閃不避, 臉色如雪,人們彷彿看到了一顆大好的頭顱滾亂在塵埃之中......
就在這時,遠處天穹上忽然光華一閃,一柄桃木劍一閃到了面前,便如等在鐵石前面一般。
破空飛來的桃木劍已經突破了時空的界限,鐵石眉峰蹙起,落了一半眼看吻上烈火脖頸的鬼頭刀彎出一個詭異的弧形,正對上破空而來的桃木劍。
“當!”
一聲輕響,桃木劍凌空而去。鐵石手中的鬼頭刀竟然斷爲兩截。再看時他手中只握着尺來長的刀柄。
鐵石再也不看烈火,轉身面對人羣外面,面目浮上凝然的神情。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破衣爛衫,揹着青皮葫蘆的老道人到了金甲衛士的後面。正是白雲觀中閒雲野鶴的野道人來到了這裡。金甲衛士們自動裂開一個縫隙,面色出現驚喜,似乎想到些什麼的徐然好像想到了些什麼。不過他卻並沒有說話,而是對野道人深深躬身下去......
後者泰然受了一禮,竟然連頭都沒有點。身爲金甲御林總統領的徐然不僅沒有任何怒意,反而一種本應如此的神情。他身旁一個金甲衛士不幹了,想要拍總統領大人的馬屁,張口大喝:“兀那野道人,此乃當朝三品金甲御林統領......"他話還沒有說完,嘴上早捱了一個重重的嘴巴子,腫得老高,兩顆門牙飛了出去。一臉惶然地看去,一向裡倨傲非常,即使那些封疆大吏要矮其幾分的徐然統領正用能殺人的眼睛瞪着他。
“如果再從你的口中聽到一個“野”字,我會活剝了你。”
“是,是......"馬屁拍在馬腿上金甲御林再也不敢隨便說話,甚至不敢狡辯一字,乖乖地閉上嘴,目光盯着那個破衣爛衫緩緩前行的老道。意識到自己也許做錯了什麼。
鐵石完全無視衆多的金甲御林,目光死死盯着穿過人羣走來的野道人。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旁邊許多的金甲御林高手都成了擺設。
“是你?”鐵石看着野道人的目光竟然沒有絲毫的差異,彷彿知道對方一定會來似的。
“呵呵,是我。”野道人回報之一笑,一張老臉滿是笑意。
“二十年,你終於還是憋不住了。”鐵石彷彿在發泄着心中的悔意,腳下堅硬的石地早已裂出蜘蛛網狀的紋絡,“老夫真後悔該早早下手。”
“呵呵,晚了也就是完了。”
兩人就像是如老友聚會一般,緩緩道來。目光互相盯着對方,一邊深沉中蘊含暴戾,一邊蒼老中隱含不羈。誰都在掂量對方......
“名動天下的鷹赤國師公孫淼竟然隱藏在朔方城二十年之久,說出去誰會相信。”
“這野道人竟然是公孫淼!!?”
人羣譁然,驚駭的目光死死盯着前面那略微彎腰的老道人。衣服是常見道人穿着的青佈道衣,洗得發白。上面不知道在哪裡劃破的幾個口子,用針線草草的縫着。斜斜揹着一個遊方道人常見的青皮葫蘆,除了有些散漫外,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人們想起先前凌空飛來的一柄桃木劍,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那柄擊碎鐵石手中鬼頭刀的桃木劍正被其握在手中。看上去黑漆漆的,連劍鞘都沒有。不過上面散發的微微寒氣卻讓人感到不凡......
那名先前被徐然所扇了一巴掌的金甲御林心中泛起一股寒氣,感到尾巴骨都麻了。心中想起關於公孫淼國師的許多傳說,這可是鷹赤國的老神仙呀。據說有上百歲的年齡了,已經是四朝元老。朝廷內的無數大咖在其面前都是小輩兒......他不由後悔地要死,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也感覺不到了。
也不承認也不否認對方話中之意,野道人嘿嘿一笑:“誰也想不到攪動鷹赤國滔天血雨,殺戮無邊的血妖王,竟然已經成了威震北疆的鐵石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