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石球

“發生了什麼?”

石曉懷的眼中涌現濃濃的震驚。"鬧鬼不成?"石曉懷伸手拿起桌上的石球,上面還是灰黑色,連紋絡上都沒有一絲血漬。他把玩着這從小玩到大的小石球,看不出絲毫的異樣。就在他死了心想要放下的時候,臉色忽然大變。因爲他忽然感到身體裡的陽氣竟然無可抑制地向着小石球鑽去。他想要甩開石球,可是那石球就像是在手上生了根一樣......

終於,小石球停止了吸收。石曉懷心中大駭,猛然間把其向着石壁上摔去。就在那小石球就要觸到洞壁上的時候,忽然懸浮了起來......

呵呵,隨着微不可聞的笑聲,一個模糊的影子出現在小石球之上。

"你是誰?"

石曉懷雖然震驚,畢竟非是一般的孩子,穩住心神,向着那小石球喝道。

傳說中,這天巫山脈乃是衆神遺忘之地,妖物、魔族、包括人族的罪大惡極之人,經常出沒於此,人心險惡,民風彪悍,非同一般......

"我是誰?"小石球中傳來的聲音微弱,非男非女,沒有絲毫的人類情感......少頃,又自語道:"我是我呀。"

"哦,應該是你的血喚醒了我的靈魂。不過無數年了我早已忘記了我是哪個,你身上的氣息倒是很熟悉......"

石曉懷好像想起什麼,忽然嗔目大喝道:"是你吸收了我的精元?讓我這些年生不如死?"他的聲音是咬牙切齒說出的,透着一股濃濃的恨意。過往的痛苦和羞辱都一起涌上心頭,讓他甚至有踩碎眼前這小石球的衝動......

"呵呵,"你我早是一體,你就不要想了......我選定你,是你的造化......"

"你...你竟能夠知道我想些什麼!?"

“稀罕,你我早已一體,我當然知道。呵呵,你總有一天會感受到我的好處。"

"可是我現在卻只有痛苦,你害的我連最基本的修爲都沒有......"他想起六歲之前的自己,修爲一直是同齡人當中的佼佼者,那時候父親雖然也是一身癆病,臉上卻經常帶着得意的笑容......

那模糊面影的聲音中還是沒有任何的情感,彷彿根本瞭解不到石小壞多少年來所受的羞辱和痛苦,"從現在開始,你便可以修煉武學了。"

什麼?石曉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下意識地又重複了一遍。那聲音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淡淡地道:"我保證你的修煉速度,一定會令人滿意。"

"你不再吸收我的精元嗎?"

"呵呵......"

石小壞脊樑上冒出冷汗來,聽出對方的笑聲中有些詭詐,便追問了一句。

沉默了一會兒,那聲音繼續說道:"我現在處於恢復階段,必須依仗你才能夠吸收外界的能量,這樣吧,你吸收的能量,我每次只吸收八成便好了......"

兩成!

七成!

三成!......

一番討價還價後,雙方終於定在五成,石小壞這才放下心來,總算還給自己留下一半,比都拿走要好了許多......

"好了,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對了,關於我的事情不能夠告訴任何人,否則會給你招來滅頂之災......"小石球上模糊的影像徐徐消失,恢復了原本不起眼的灰色,任憑石小壞如何呼喚,就是不再答言。下一個瞬間,那小石球在他的手中忽然消失不見了,石曉懷大驚,這時候,他的紫府中忽然多了一個小小的東西。正是那個小小的石球,懸浮在他的紫府神海之中,就如一顆行繞天穹的星辰......

“什麼時候,我的紫府神海變得這麼大了?!"

石曉懷自語道,他的精神力從來都是超過同齡人許多,這時候,更爲結實遼闊。他從來沒有感覺到纏繞身邊的月光,如此清涼可愛,甚至有想要抓起一把的衝動。舉頭看去,天穹中那彎月牙兒上也看的如此清晰,就如用水洗過一樣......

“金蟾吐納。”

紅色堅硬的石地上,石曉懷盤腿而坐,調整呼吸,鼓動丹田,深深一吸。一陣沁涼的氣息,驟然衝入肺腹之中。石曉懷從來沒有感到過空氣中的元力會如此濃郁。片刻之後,他徐徐吐出濁氣,空氣中包含的元力精華,被丹田吸納了去。石曉懷感到經脈一陣酸癢,所有細胞都在貪婪地吮吸天地間着的元力精華......

幾個呼吸後,石曉懷睜開眼睛,他總覺的某些地方有些彆扭,要他說,又說不出來哪裡錯了。按照父親的話,這是石家最基礎的吐納功夫,經歷了歷代祖宗親身檢驗的真功夫,又怎麼會出錯呢?

石曉懷暫時停止了吐納,閉目冥想,氣舍、天樞、巨闕、關元、氣海......元力氣流在身體內流經的一個個穴道出現在腦海中。

“這些穴道乃是元力在體內的必經之地。不允許有稍許差錯,否則輕則殘廢,重則走火入魔.......”父親的話出現在耳畔,讓石曉懷不敢輕易嘗試。他畢竟是果敢剛毅之人,沉思良久,冥冥中一道亮光出現,石曉懷再不遲疑。丹田用力,張口深吸,元力順着經脈開始流淌,不過速度卻慢了很多。他在控制風險,如果有一個不對的話,好快速退出經脈,避免受更大的傷害......

元力氣流繞過巨闕、關元、直入氣海,這時候,異變陡生,石曉懷原本輕盈的氣息陡然加重,一道宛若氣龍的元力巨流,陡然灌入他的口中,直入肺腑。石曉懷的丹田瞬間鼓脹起來,就如一隻氣球。石曉懷處變不驚,努力控制着這道令人驚詫的元力巨龍,然後散於四肢百骸之中......

幾個呼吸間,石曉懷便感到這種呼吸方法的恐怖,他吐納的能力增加了何止數倍。他雙眸微微閉上,體驗着元力在經脈中流淌的微妙變化,他處於一種奇異的境界當中。這時候,他的身體也發生了異常的變化,數丈之中,都可以聽到骨節咯吱咯吱的輕微聲響。就像是夜色裡,麥黍生長拔節一般......

“凡境一重。”

“凡境二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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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後,石曉懷的元力竟然突破凡境八重,定格在了凡境九重之上。如果有人知道他如此神駿的突破速度,恐怕一定會吃驚地把下巴掉下來......

“還是要衝一衝。”

一個聲音對自己說,多年的壓抑,讓石曉懷對修爲有一種近乎瘋狂的渴望......

石曉懷臉上的肌肉緊緊繃起,嘴角向下彎起一個微微的弧度,丹田鼓盪,驟然用力。吸納的元力,向着凝氣一重的天花板衝去......

“哼!”

一聲悶哼從鼻孔傳出,殷紅刺眼的血,如蚯蚓般順着嘴角蜿蜒而下......

“還是失敗了!”

石曉懷慢慢睜眼,眼眸深處滿是壓抑的痛苦,絲毫沒有因爲衝破凡境九重有絲毫的喜悅。他伸出舌頭,舔舔嘴角的鮮血,慢慢品味着血中鹹鹹的滋味兒......

眼看明月已上頭頂,東方啓明星漸漸升起。石曉懷最終放棄,拿起地上的柴刀和繩子,鑽出山洞,和苦樟樹的灌木叢,向着山頂走去。

當腳步一踏出紅色的石地,石曉懷的腳步瞬間輕盈了許多。這是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

茂盛的油松叢中,不時有轟隆的聲音傳來,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幹得滿頭大汗......

柴刀握在手中,石曉懷感到輕了好多。平日裡難以砍下的硬木,只需十幾刀便告罄了事。地上堆滿整理好的乾柴。

半個時辰後,揹着一大擔柴的石曉懷出現在村口。今天時間節省了很多,一擔柴足有兩百斤左右,要是平日裡的兩倍。在石曉懷彎曲的背上,顫悠悠的唱着歌。曉風拂面而來,吹動他的髮絲,向後飛舞。這兩百斤的重量今天竟絲毫不吃力......

"呵呵,果然是個勤勞的孩子!"

村外蜿蜒山路上,一羣半大小子架鷹牽狗地迎面走來,呼喝聲響徹原野。當中圍着獸皮,一頭捲髮的正是昨日裡羣毆他的蒺藜頭。此刻,他們橫在路中,目光帶着冷笑玩味的盯着遠處走來的石曉懷。

石曉懷身體一震,發現了數十丈外擋路的那羣囂張小子。身體頓了一下,他平日裡沒少受這些小子們的拳腳......

蒺藜頭雙手抱胸,想着如何折辱這個一向對他不假辭色的臭小子。所有藉口都是藉口,村中的孩子見了他蒺藜頭,誰不敬上三分,屁顛屁顛地巴結。唯有這石曉懷......每次想到對方那雙對他蔑視的眼睛,氣便不打一處,恨不得挖出對方的兩隻招子......這時候,見那石曉懷沒有走向一邊,反而向着他們迎面走來,他不由一愣,獰笑浮現在兇狠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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