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去時,青衣已經在吃飯了,看到兩人以後連忙扒拉了幾口,便匆匆走了。
夜半嘀咕着:“大師兄老覺得吃飯和睡覺是最浪費時間的兩件事情。”
“我們那裡的金融大亨也這麼覺得,恨不得把一天掰成兩半用。”
夜半愣了一下,問道:“金融大亨?那是什麼,你怎麼老蹦出些聞所未聞的話出來。”
“我隨口亂說的,都是從戲本里看來的。”
“以後少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習武之人內心要清靜些。”
“知道了,你還說我,你自己一天還不是很浮躁。”
夜半不滿地說道:“我這是開朗,不是什麼浮躁,我纔沒有你那麼急功近利。”
“行了,知道了,快吃飯吧。”
吃過飯休息了沒多久就正式開始了早晨的訓練。
“你沒什麼基礎,就跟着阿誠一起練吧。”
阿誠正是封千域從山下帶來的那個小男孩。
他雖然經常生病,身子卻並不弱,似乎因爲經常吸收那奇石之中的靈氣,他長得異常壯實,非常高大,甚至快要趕上夜半,原本照着他這樣的身材,動作應該是很笨拙的纔對,但他卻出奇地靈巧。
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夜半對他的排斥少了不少,原本還以爲他只不過是師父強行塞給自己的包袱,卻意外發現這個孩子很有修煉的天賦。
第一步首先是理順氣息,對於顧傾雪來說這是頂難的一部分。阿誠十分順暢的開始練習,時不時還會說道:“師父,這個招式我已經學會了,我們另換一個吧。”
她的念力如今亂糟糟的在身體內遊走,一旦她略要發功,氣息便四處肆虐。
“夜半,我覺得我根本就沒辦法使用念力,我在這根本就是浪費時間,你還是先教阿誠吧。”
阿誠只急着學新的招式,倒也不反對。
夜半連忙安慰她說:“你彆着急,你纔剛開始學呢,怎麼可能一開始就能掌握的那麼好,阿誠剛來的時候也很不適應呢。”
他轉過頭朝阿誠使了使眼色,說道:“阿誠,是吧。”
阿誠愣了一下才接話說道:“是這樣......沒錯。”
夜半的這一整套動作盡數落入了顧傾雪的眼中,她沮喪的低下了頭,說道:“算了,師兄,不要勉強了。”
“你跟我來。”夜半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並回頭對身後的阿誠說道:“你先回到隊伍裡面和大家一起練,我等會就回來。”
說完便拉着顧傾雪向遠處走去了,他走的飛快,腳下似乎有個風火輪似的,過一會,只見他的腳慢慢遠離了地面,兩人飛了起來。
顧傾雪原以爲兩人要飛得更高,但夜半一直保持着一個離地面很近的距離。
她緊緊地抓着夜半不敢撒手,雖然並不高,但她還是害怕會摔下來,尤其害怕臉會着地。
不多久,兩人就到了一處懸崖。
顧傾雪苦笑道:“師兄你這是要勸我自行了斷嗎?”
夜半笑:“還用我勸,你現在就擺出了一副要自行了斷的表情。”
“是嗎?可惜我沒有鏡子。”
夜半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別這麼喪氣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顧傾雪嗎?”
顧傾雪也不反駁他:“不是了,那個顧傾雪早就死了。”
其他的事情她肯定不會這麼快就喪失鬥志,但任何事情只要一跟念力扯上邊,她就變得特別無力。
一是她在現代的時候並沒有聽說過這種鬼玩意,到了異世界以後也沒有擁有過這種能力。
而且她總隱隱覺得,這副身體似乎對念力有種天生的排斥似的,只是她不敢把自己的這種想法說出來,害怕夜半和師父會覺得前功盡棄,畢竟他們費盡了千辛萬苦才幫她恢復了念力。
正當她思索間,夜半突然說道:“從這跳下去。”
顧傾雪探頭向下看了看,只看到一片霧氣,她隨手撿起一塊石頭丟下去,竟連掉落的聲音都聽不見。
“師兄,你是瘋了嗎,這裡可是萬丈深淵,我摔下去肯定會死的。”
夜半難得嚴肅了起來:“那你便置之於死地而後生好了。”
說着,便將念力集中於手中,並伸出手,退了顧傾雪一把。
她狼狽地跌至了山谷之中,只感到狂風在臉上拍打,她伸手相抓住周圍的樹枝,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移動,只是一直向下墜落。
她閉上眼睛,等待着夜半御風前來救她,等了許久卻都沒有任何動靜。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掉落在了地面。地上全部都是類似雲朵一樣的固體物,但一旦用手去碰,就立馬散開了。顧傾雪擡起頭,只看到霧氣氤氳中的石頭,自然是望不到頂。
她細細看了看四周,這裡十分荒涼,只有一山洞和滿眼的白色,任何植物都沒有。
顧傾雪朝着空中大喊道:“夜半,快下來救我上去呀。”
但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坐在地上等了好久,卻還是沒見夜半下來,便猜測着這是不是什麼考驗。
看來要出去也只能靠自己了。
她也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以前甚至被丟在叢林裡,不僅要想辦法從裡面出去,還要想着對抗隊友的侵襲。
她四處看了看,確信這裡除了上方沒有任何其他的出口了,四面都是山。
她不得已只好走向了那個山洞。
幸好山洞並不是密封的,裡面有許多臺階,臺階又陡又高,像是這座山一樣,根本就望不到頂。
她決定碰碰運氣,看這情形夜半鐵定不會來救自己了。
臺階的傾斜度完全低於45度,只要一站上去就會立刻掉下來,她試着爬了好幾次,最後卻還是帥了下來。
高處有一個按鈕,顧傾雪猜測那可能是什麼機關的開關,但太高了她實在是夠不到。
嘗試了好幾次以後,她終於爬到了第四個臺階,她伸出手想要夠一下那個開關,卻重重從臺階上掉了下來。
忍不住罵出口:“臥槽。”
說完以後才慶幸道沒有其他人在這裡,不然肯定又要問她再說什麼。
她打算外出去找一個木棍之類的東西夠那個開關,可是出去之後卻發現外面什麼都沒有。
顧傾雪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扔下來的那個石頭,但找了半天依舊沒有任何用。
就這樣消磨了一個下午。
最後才終於想起來,自己也許可以使用念力。
她逼迫自己集中精神,念力卻始終不安分的來回遊走。
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已經沒有開始的時候那麼紊亂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她發現自己的氣息漸漸順了下來,她已經可以將自己的念力凝聚在手掌之中了。
她對着那開關使出念力,但力量太小,根本碰不到。
她便站到了臺階上,但是說來也怪,她一佔到高處,念力便自動失效了,無奈之下,她只好又回到了地面上。
她的念力力量太小,必須全部都凝結在一起,才能點到那個開關。
顧傾雪強迫自己不斷練習,最後終於將全身的念力都集中在了食指上。
她對着那開關使出全身的念力,終於,開關被啓動了,四周突然竄出了很多木製的扶手,臺階的陡峭程度也減少了許多。
顧傾雪安心地走了過去。
幾乎是走了一輩子那麼久,她終於爬到了上面,發現有一個小門,只輕輕一推就打開了。
她從山頂走出來的時候,夜半早已經不見蹤影了。餓了好幾天,她氣呼呼地去了小竈,讓大廚給她做了一大桌菜,吃完之後又美美地睡了一覺,這纔去找夜半算賬了。
說來也怪,從懸崖下面回來以後,她的氣息突然變得順暢起來,雖然不能夠像夜半一樣自如的使用自己的念力,但至少不用被念力所困擾。她也就暫且放過了夜半。
教授新的口訣的時候,她也能夠開始運用。
她甚至開始練習御風。
夜半聽說以後,特意前來觀看,卻發現顧傾雪甚至無法起飛,他搖了搖頭便離開了,不多久便帶了一塊木板回來。
那木板上面恰好夠站一個人,下面有四個木輪子。
顧傾雪原本很認真的練習,看到夜半帶來這東西以後,很驚訝地問道:“這不是滑板嗎?”
“什麼滑板?”夜半皺了皺眉頭,將手中的風板扔給了顧傾雪,但他顯然已經對顧傾雪總是蹦出怪詞這件事情感到習以爲常了。
顧傾雪伸出手借住風板,原本以爲會很輕,結果差點被壓倒。
她連忙把風板扔到了地上,抱怨說:“怎麼這麼重。”
“這是用沉香木做的風板,越重越有利於你的練習,你跟我到後山去吧。”
顧傾雪至今還對上次從山崖上掉下去心有餘悸,小心翼翼的問道:“還去上次那個地方嗎?”
夜半忍不住笑她:“這次當然不去那裡了,該學的東西你都已經學會了,我們要換個地方。”
“危險嗎?”
夜半揚起了嘴角:“當然不危險了,而且還很好玩呢。”
顧傾雪下意識的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事,等她到了目的地以後,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