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禪心的聲音,趙雙姝心頭的煩躁便就散了些,應了聲,“我知道了。”
這個時候的她,要如何見到孃親時,不會表露出馬腳來?
她心裡實在是煩得很,倒也不全是因爲七公主,還有她自己的緣故。
趙雙姝輕輕地甩了甩腦袋,然後就起身將門上的鎖拿了下來。
聽到裡屋傳來的響聲,禪心便就趕緊推開了門,然後跟着寧國公主一道進了屋。
寧國公主心裡擔憂着女兒,見到女兒安然無恙,心裡總算鬆了口氣,可一見女兒神色似乎不太好,心就又揪了起來。
“姝兒,禪心說你不肯吃飯,這是爲何?”寧國公主滿眼擔憂,儘量溫和地問道。
趙雙姝不願讓孃親知道,便就編了個藉口,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淡淡說道,“實在是禪心她們太過小題大做了些,女兒隅中是在飯堂吃的,平日裡都是吃的若漫做的飯菜,偶爾吃一頓飯堂的,便就覺得格外好吃,忍不住吃得多了些,這會兒還沒餓呢。”
可她這番話,寧國公主自然是不會相信的,擰了擰眉頭,無奈道,“姝兒,你從來都不屑於說謊,倘若真的只是因爲這個緣故,吩咐一聲就是了,何至於把門反鎖起來?”
女兒哪裡都好,可就是有了煩心事,只肯幫着自己一個人解決。
寧國公主倒是更願意女兒把煩心事說出來,也不願見到女兒這般情緒低落的模樣。
趙雙姝就輕輕地笑了笑,仍舊說道,“女兒真的沒事,娘就不要擔心了。”
見她仍然不肯說,寧國公主也知道自己就是再繼續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索性就不問了。
吩咐禪心禪意把飯菜端進來,寧國公主邊替她盛了碗飯,邊勸道,“多餘的話娘就不說了,不管你心裡是有事還是沒事,這晚膳總歸還是要用的。”
女兒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固然是好事,可如此一來,她也再參與不進去了。
都怪那裴曼娘,要不是因爲裴曼娘,她又如何會錯失女兒這麼多年?
在女兒最需要她陪伴的時候,她沒能陪伴在女兒身邊,如今女兒大了,很快就不用她陪着了。
這般一想,寧國公主就覺得心裡頗爲難受,不敢在女兒跟前落淚,只好轉過頭去。
好在趙雙姝也因爲心裡的心虛,這會兒也就沒有注意到。
在孃親的目光注視下,趙雙姝縱然再沒有胃口,也只有吃了一大碗飯。
……
許是連着兩日考試太累了的緣故,這一夜趙雙姝睡得格外香甜,次日直到日上三竿了纔起來。
寧國公主心裡還記掛着女兒昨兒夜裡的神色,怕她悶在屋子裡不開心,便就親自過來說道,“姝兒,今兒日頭正好,不妨邀上三五好友,外出玩去吧!”
總是要比悶在府裡更好的。
因着錯失了女兒童年的緣故,寧國公主對女兒並不約束,甚至是頗爲慣着。
趙雙姝倒是確實有些想出去,但並非是出去玩,而是外出辦事。
她交代季珣替她開了十間鋪子,如今這十間鋪子的生意都很好,她的私房就算是有了。
可她還缺了私兵,缺了可以使用的人手,如若有朝一日,與四皇子對上了,說不定她還能靠這些人來自保。
所以,她今日是要出府去鋪子裡一趟。
“好,”趙雙姝滿口應下,然後就淡笑着說道,“娘,女兒外出自會帶着護衛,娘不必擔心。”
寧國公主就頗爲無奈地笑了笑,點了下她的眉心,嘆道,“真真是個小機靈鬼,放心好了,娘不會派人跟着的。”
嘴上答應歸答應,可心裡卻是沒有答應的。
趙雙姝對孃親的心思再清楚不過了,便也就沒有多在意,嘿嘿地笑了笑,然後就領着禪心禪意出府了。
在女兒出府後,寧國公主果然找來了幾個暗衛,叮囑他們要好好跟着郡主。
……
纔出了公主府,趙雙姝就感覺到了身後有人跟着,心裡頗爲無奈,但也並沒有覺得厭煩。
孃親原也是爲了她好。
禪意一路上見姑娘都在東望西望的,忍不住問了句,“姑娘可是在找誰?”
趙雙姝微微一愣,隨即就搖了搖頭,心情愉悅地說了句,“並不,咱們今兒去鋪子裡逛一逛。”
她開的那十間鋪子,並無人知道她就是幕後掌櫃,就連她孃親也都是不知道的。
並非是她不相信孃親,而是這個世上,誰都應該有點自己的秘密。
禪心禪意自然是知道的,但也都是守口如瓶,絕口不提。
此刻聽到姑娘這般說,禪意就極爲配合地點了點頭,像是故意似的,揚聲說道,“東街那邊有間鋪子,聽說近來賣的東西頗爲不錯,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姑娘可要去看看?”
趙雙姝讓季珣賣的那些東西,是能夠讓男人在那方面更持久的,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拿出來賣。
鋪子明面上賣的是首飾衣服,實際上賣的卻是那些藥丸。
當然,這些都是鄴都生意圈子裡的共識了,並不會有人去揭發。
畢竟,鄴都處處是貴人,保不準就是哪個貴人私下裡開設的,萬一揭發了,不就是等於把人給得罪了嗎?
趙雙姝眉眼彎彎的,笑着說了句,“好,就去東街逛逛!”
跟着她們來的那些暗衛,聽到她們只是要去東街的鋪子,心裡頓時就放心了,連忙回去稟報給寧國公主。
……
這邊。
趙雙姝領着禪心禪意踏進了她在鄴都開設的第一間鋪子,一進去就見到鋪子裡的掌櫃和小二。
“這位姑娘可是走錯了地方吧?咱們這裡可不賣姑娘家的東西。”掌櫃的面上帶着笑,態度還算不錯。
這些人自然是沒見過趙雙姝的,都是季珣在接手這些事。
這間鋪子賣的是男子成衣,以及一些扳指之類的,確實沒有女子可以買的東西。
趙雙姝微微一笑,並不着急,先是在鋪子裡轉了轉,然後才道,“我來買玉扳指的,要一籮筐,掌櫃的可拿得出來?”
聽到“要一籮筐玉扳指”,掌櫃的眼睛登時就亮了起來,連忙正了臉色,把那小二支開,請了她進裡屋,低聲問道,“姑娘可是咱們的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