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兒,翎蕊實在是等不住了,朝禪心試探着問了句,“這位姐姐,清河郡主在裡頭已經有小半個時辰了,要不然還是進去瞧一瞧吧?”
這誰進茅房也用不到小半個時辰吧?
這也太久了點!
難不成,清河郡主真的在裡面暈了過去,所以這纔沒出來?
翎蕊是越想越擔心,姑娘雖然是有整一整清河郡主的心思,但清河郡主今日畢竟是來盧府做客的,這要是出了點事,豈不是要怪罪到她頭上?
禪心心裡也很擔憂,不過她相信姑娘沒事,便就說了句,“還是再等等吧,如若姑娘當真有事,必定會喊咱們的。”
“……”翎蕊就萬分無奈了,早知道還不如不把清河郡主帶到這邊來。
禪心嘴上雖然這麼說着,但心裡其實也很着急,畢竟姑娘進去確實太久了點。
可別真的是出了什麼事纔好!
二人在外頭焦急地等着,趙雙姝人卻早已不在茅房裡頭。
盧家有個下人茅房,這原就是昨日盧妃與她說過了的,既然是要簽訂秘密合作的協議,那自然是不可能讓盧宛芊知道的。
不但不能讓盧宛芊知道,就連她自己的丫鬟也不宜跟過去。
趙雙姝此刻,早已坐在了盧家太夫人的房裡。
……
“清河郡主年紀雖然與民婦的孫女相仿,但膽識卻要勝過民婦孫女萬倍。”盧太夫人兩鬢花白,渾身氣勢十足。
盧太夫人雖是個商人婦,但盧家能有今日,大半都是盧太夫人的功勞,堪稱是女子中的豪傑。
即便是對着趙雙姝,盧太夫人也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
此刻見了趙雙姝,見她小小年紀竟然能夠抵禦住自己的氣場,心中確實是頗爲震撼的。
雖說她做的那些事,盧太夫人心中並不歡喜,但這不妨礙盧太夫人對她高看一眼。
趙雙姝微微莞爾,盯着盧太夫人看了眼,緩緩開口,“盧太夫人謬讚,盧姐姐在一衆同窗裡頭,已屬不錯了的。”
“要是比起心計手段來,或許本郡主確實是要勝出一籌,但要是論起耍心眼兒這些,本郡主自愧不如。”
趙雙姝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緩緩說完,便就見到盧太夫人臉色變了變。
“這裡好歹也是我盧府,郡主這般說,覺得可好?”盧太夫人心中確實不快,心道還好不是她的孫女,確實有些不討喜。
在別人府上就敢這般說話的姑娘,不是膽大包天、目中無人,就是從小有娘生沒娘教。
總之,盧太夫人對她的印象薄了三分,臉色自然也不再好看。
趙雙姝倒是不在乎盧太夫人對自己的印象如何,輕輕一笑,“如何不好,本郡主不過是實話實說,也好叫盧太夫人知道知道自己孫女的真面目,說來盧太夫人還得多謝本郡主纔是。”
盧太夫人,“……”
真真是個伶牙俐齒的黃毛丫頭!
以爲自己是郡主,別人就奈何不得她了?
別忘了,這兒可是她們盧府!
“清河郡主既然這般說,那便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了!”盧太夫人心裡頗有些惱怒,已有些不願再和她說下去了。
想起女兒說的,還要幫助趙雙姝開鋪子,替她開的鋪子保駕護航,盧太夫人心裡就更加不快了。
真是可惡至極!
趙雙姝倒也並不擔心,反而輕輕地笑了笑,然後說道,“照盧太夫人的意思,那今日·本郡主過來,就是不能拿到盧家家主的字據了?”
盧太夫人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趙雙姝又笑了笑,擡眸看了眼盧太夫人,便就見盧太夫人看了她一眼,到底還是開了口,“罷了罷了,如今我盧家的把柄都捏在你手裡,自然是你想如何說就如何說了,民婦又還能說什麼?”
盧太夫人說完,就朝屏風後說了句,“出來吧!”
趙雙姝等的就是這一刻,擡頭就見到從屏風後頭走出來的男子。
瞧着約莫有三十五六的樣子,想來就是盧家的當家人了。
“清河郡主,”男子見了她,便就朝她拱了拱手,算是行了一禮,然後才道,“字據早已寫好,只是這一成半的抽成,草民以爲到底還是有點少了。”
趙雙姝就知道男子會這般說,心中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張口說道,“一成半看着雖然不多,但盧家並不需要做什麼,只需要在本郡主需要幫助的時候,對外提上那麼一兩句話即可,說來也並不費多少功夫。”
“像這般既不用出銀子也不用出力氣的好事,能夠平白得一成半的抽成,盧老爺覺得還不夠嗎?”
男子正是盧家的當家人,聽到趙雙姝這般說,心中的輕蔑淡了七分,但還是說道,“清河郡主應該是知道的,草民乃是一介商人,商人最是下流,那自然是唯銀子越多越好,唯銀子親近。”
能夠多爭取到一些,盧老爺自然是不會把它拱手讓出去的。
趙雙姝點了點頭,盧老爺見了便就以爲她是答應多給了,暗暗地在心裡嗤了一聲。
果然是個黃毛丫頭,瞧着就算是再淡定又能如何,還不是照樣不懂生意的門道?
要是這世上誰都能做生意了,那這世上又哪裡來的窮人?
盧老爺在心裡得意地哼哼了兩下,才得意沒多久,就聽到趙雙姝再度開口,“很是湊巧,本郡主雖然身份尊貴,也不缺銀子花,但本郡主這人素來喜愛銀子,銀子是越多越喜歡,和盧老爺倒是有相同的愛好。”
什麼喜愛銀子,說白了根本就是叫做一毛不拔!
盧老爺在心裡暗暗地罵了她一句,面上卻訕訕地笑道,“清河郡主可真是喜歡說笑,清河郡主出身名門,又怎麼能和草民相提並論不是?”
盧太夫人卻不認同兒子這句話,張口就道,“生而爲人,都是平等的,怎可這般輕賤自己?”
見母親生氣了,盧老爺只得連連點頭稱是。
趙雙姝今日來,可不是看他們母慈子孝的,面色徒然冷了下來,好笑道,“你們盧家可當真是‘講信用’!原就是答應好了的事,轉眼卻就八卦,難道做生意就是這般做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