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栓拉響了,黑乎乎的槍口閃着幽深的吞噬冷意。
汪洋的槍已經在刻不容緩之間要放到位。隨即就要開來致命的一槍。
這裡面射出來的子彈會要人的命,約翰森上校從來沒有想過死亡會離他如此的接近。
不過,還好的是,約翰森上校總算髮現他還是有足夠的小心警惕,他探出的身體只有半個身子,當看到汪洋的槍口就要到位之後,他立即就向樹後一隱,在身體向後一掠動的同時他就已經拉好了槍栓。
但是,在約翰森上校一邊拉槍栓,一邊向樹後躲去的時候,他卻意外地發現汪洋並沒有開槍,讓他有些難以置信的是,在那槍口伸出來的草叢裡,突然草叢一份,一個滿身是血的身體陡然從裡面鑽了出來,他手裡持着眼,眼神裡閃耀着一種讓人心寒的冷光,毅然向他躲的位置反而衝了過來。
約翰森上校這一會的眼裡閃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他不知道汪洋到底是那根筋不對了,竟然似乎想衝到他的面前給他一槍,汪洋難道不知道。雖然他射出了這一槍,但是不到一秒鐘他就可以重新將槍栓拉上,然後還給他致命一擊。
三十米的距離,等汪洋衝到他跟前時,他足足可以對着汪洋開上四五槍了,汪洋現在的做法直接就等於自殺。
砰的一聲槍響,汪洋的槍聲果然響起了,約翰森上校甚至還聽到了汪洋大步向前前進的步伐,這一刻約翰森上校終於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對於一個普通的戰士來說,其實拉槍栓的動作加上再射擊可能會有一至二秒鐘的時間,但是對於他們這些特種兵戰士來說,爲了加強戰場上的擊殺能力,他們早就將這個時間縮短到了一秒鐘,甚至更短,而約翰森上校更是想信,汪洋可能只需要半秒不到的時間他可以拉槍栓,加再上擡手射擊一連貫的動作可能不到一秒鐘,汪洋有這樣的實力。
但是,如果說汪洋憑藉這樣的速度就像逼着約翰森上校擡不起頭,並且要被壓着打,甚至還等着汪洋衝上前來進攻,那是絕不可能的。
要知道,同樣作爲美軍頂級特種戰士的約翰森上校。他從樹後探出身子一個轉身向汪洋進行射擊的時間也無比的快速,甚至絕不會認爲竟然還比不上汪洋的拉栓再射擊的速度。
所以,在汪洋沒有向他射擊,反而大膽地從草叢裡站起來後,他邊向樹後躲,其實就是在等着汪洋這一槍的響起,而這個時候他一邊拉着槍栓可是一直將槍都平舉在胸前,他大致判斷了汪洋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說只要汪洋的槍一響,他就會立即一個半轉射,反身就可以還給汪洋一槍。
約翰森上校甚至可以看到汪洋會爲自己的大膽付出巨大的代價,這是生命的代價,他要讓汪洋知道,他的衝動和他的狂妄是如此的可笑,竟然敢輕視一個‘狙擊之王’,那就是死路一條。
很快,一切如他所料的一般,槍聲響起來了,約翰森上校幾乎全神貫注地在等着槍聲,當聽到槍聲一響,他幾乎條件反射地就是一個大轉身,然後他手中的槍就已極快的速度向汪洋進行了瞄準。
說實時那時快,身子一邊轉,約翰森上校同時也就身體冒出了樹叢,他的眼角同時也看到了汪洋,但是隨即一個巨大的問號響起在了約翰森上校的腦海。
汪洋依然站在那裡,他的槍還平舉在胸前,這傢伙似乎沒有拉槍栓,這小子想幹什麼?想自殺嗎?還是……
還是他的子彈並沒有進行射?約翰森上校腦海裡突地一驚!
隨即他突然又發現了一個問題。他幾乎要大罵出來口了:“媽的,剛纔的槍聲不是狙擊步槍發出的槍聲,這裡還有一個人!”
眼角掃到了汪洋,看到了汪洋並沒有驚慌,甚至還眯起了眼,黑洞洞的槍口蓄勢待發,約翰森上校腦海裡甚至可以浮出汪洋得意地露出的笑臉,約翰森上校下子就反應了過來,他中計了!
因爲他突然一下忘了,在這片叢林裡面,除了汪洋以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開始他跟蹤的女戰士,她也在這個叢林之中,而且剛纔離汪洋十多米外還發出了一點聲響相信就是她發出來的。
而更讓約翰森上校有些懊悔的是,他太心急了,太心急要幹掉汪洋了,所以只要聽到槍聲一響他就衝了出來,根本沒考慮太多,可是現在一想,他卻陡然發現這新出現的槍聲並不是來自汪洋所處的地點,而是來自離汪洋十餘米外的叢要中,更重要的是這槍是分明是一把手槍發出來的。
也就是說,汪洋此時槍裡的子彈並沒有擊發,他正在等着約翰森上校出來,然後擊出致命的一槍。
真是一個讓人驚訝的陰謀,約翰森上校不得不感嘆東方戰士的奇思妙想,並且膽大包天的陷阱,要知道這個計劃如果一旦被識破,那麼汪洋完全有可能會被約翰森上校反算計,趁着他向前衝時隱在樹後反擊汪洋一槍,那時汪洋的身體全都暴露在他的射線之下。他又有隱蔽物在身,他完全有更大的機會將汪洋擊倒。
可是,由於全神貫注在和汪洋進行交鋒,由於汪洋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他甚至根本沒有想到邊上還有別的人,所以一聽到槍聲就衝了出來,所以現在反而置於很不利的位置。
在這個時候,可以說只要約翰森上校已經身上極其危險的境地了,要知道前面不但有汪洋,可能還有那個女戰士在拿手槍瞄準着他。
女戰士的槍法約翰森上校不太看在眼裡,更何況她拿的是手槍,約翰森上校最擔心的是汪洋手中那支大威力的狙擊步槍。
生死懸於一發之際,眼看着約翰森上校就要衝出來了,可是因爲在那刻不容發之際,他意識到了汪洋的陰謀,這一會求生的本能,再加上長久以來的艱苦訓練,終是再救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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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上就要將身體全部露出大樹的時候,幾乎是在汪洋槍聲響起之前,約翰森上校再次又作出了決然的判斷,他又一次意識到自己如果真衝出去了,也絕對不可能在汪洋開槍之前將汪洋打倒,所以他幾乎是硬生生地急停住了身形,然後急彎腰身,向身邊的在樹撲了過去。
反應出急的快,臨戰的動作也敏捷的驚人,而且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還知道將自己的身體無影暴露部位縮至最小,讓汪洋不好射擊,也不得不說約翰森上校功底深厚,就算是個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他也是最個優秀的特種戰士,果然不愧他‘狙擊之王’的稱號。
果然,如約翰森上校判斷的一樣,他的速度快,汪洋的反應也不彎,面對這種轉眼即逝的良機。汪洋還是抓住了,槍聲果然還是響了起來,但是讓約翰森上校有些詫異的是槍聲不止一個,而是兩聲槍向幾乎同時響起。
一個槍是手槍的,當然是那個躲藏在暗處的女戰士,另一個槍響的來源是汪洋。
槍聲讓約翰森上校心跳不已,死亡的力量籠罩着他,但是約翰森上校從來不信這些,他只知道在戰場上運氣雖然有一定的成份。但佔的比例還是很小,要想活下去還是得看自己。
所以他動作極快,而且閃得也非常的巧妙,他率先移動的是上半身,因爲他知道,被手槍打中都算了,可是如果被汪洋手裡的狙擊步槍擊中,那他生還的希望太渺茫,所以他首先保護的是他重要部位,頭部和上身幾乎是在想到問題嚴重性的一刻,就立即向樹後縮了過去。
千萬別小看這個動作,要知道人在閃躲的時候習慣性的都是先移動腳步再動上身,那麼動作無論如何都要慢上半拍,但在這個眉毛着火的要命時刻,約翰森上校還是清醒地做出了最合適的方法,他的將身體先隱蔽了起來,最後再移動腳,這樣腳可能會慢一點,但這種傷總要不了他的命,更何況一般來說人在向對手攻擊的時候,約翰森上校第一時間都會向對手的要過害進行瞄準,都不會向人的腿部進行攻擊,他人要重要的身體部位躲過去了。那麼汪洋還不一定能擊中他的腿部呢。
但一切還是讓約翰森上校有些沮喪,他想得很透徹,臨戰反應也無可挑剔,可是汪泮鄧同樣的極爲變態,突然一陣劇痛傳來,約翰森上校心中一沉,因爲他在收腳的同時,他感覺到腿部有一陣急風掃過,然後他的腿就不得不受了傷了,汪洋竟然似乎早就瞄準的是他的大腿。
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悶哼,約翰森上校還是幸運地發現他露在樹外的腿還是收了回來,額頭上迸出了冷汗,他不得不有些憤怒,同樣還有些慶幸,那就是他終於活下來了,憤怒的是他竟然會被汪洋擊中,多少年他沒有嚐到過受傷的感覺了?
有那麼約一秒鐘的停頓,約翰森上校聽到了遠處的汪洋拉槍栓的聲音,但是他也發現了腳步聲並沒有再向前,反而有些在向後退,這時的約翰森上校同樣也發現了自己的傷勢,不得不說剛纔那千鈞一髮時他的戰術動作救了他的腿。
如果是被汪洋的狙擊步槍擊在正中心,那麼他的腿就會被打飛,他幾乎可以說再要面對兩個中國士兵的芊,那麼他死定了。
可是,因爲他躲避極時,汪洋的子彈還是慢了半拍,子彈是在約翰森上校提起腳的時候打過來的,子彈掃中了約翰森上校的小腿肚子。
痛,非常的痛,好像被掃走一塊肉,而且鮮血不停地留了下來,但是約翰森上校終是發現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僥倖之餘,心裡壓抑着無窮的憤怒,約翰森上校當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報復,可是沒有想到,汪洋似乎也同樣知道了沒有擊他們要害,很明智的沒有再繼續逼近,因爲擔心約翰森上校的反擊,他反而選擇也後退。
這是一個機會,汪洋正在後撤,他已經衝出了他的隱蔽位,約翰森上校於是地想着。
但是,他又不得不遲疑了起來,因爲他知道,他面前可不止一個汪洋,現在還有一個女戰士躲在另一個方向,而且手裡拿的是一反手槍,那可是不需要拉槍栓的。
那一會約翰森上校作了一個上前的動作,他把槍突然伸了出去,並且身體似乎緊跟着一衝,砰的一聲他就迎來了一顆子彈,子彈嘭的一聲落在他伸出去的槍擊邊上,打在大樹上,一下子就鑽了進去,這個情況讓他吃了一驚,果然他等到的是那個女戰士的槍擊,讓他有些心驚的是這個女戰士的槍法竟然也不弱,如果剛纔他真的衝出去了,沒準他就被擊了。
一連三槍,槍槍打在約翰森上校所處的大樹邊上,讓約翰森上校鬱悶的連頭也不敢個出去,他竟然會被一個女人逼得連反擊的機會也沒有,這實在讓他無比的難堪,而且還失去了最佳的攻擊機會。
說實話,此時的約翰森上校有些恨自己爲什麼開始沒有幹掉這個女戰士,再向汪洋下手了,要知道女人在他們的部隊裡都是花瓶一樣的角色,可是卻沒想到中**隊裡不但看起來不高大的人可以暴發出讓人吃驚的戰鬥力,連一個女戰士也如此的讓人感覺難對付。
“媽的,跑吧,你們跑吧,但是永遠也不別想從這裡逃出去!”
恨恨地咬了咬牙,約翰森上校甚至聽到了汪洋拉好了槍栓,走到了和手槍槍向響起的位置,約翰森上校知道兩個中國戰士匯合到了一起,隨即按汪洋的作風一定不敢向他逼過來,鐵定是繼續逃跑,這一刻約翰森上校眼裡寒光迸露,殺心大起,但是面對如今的不利局面,他甚至選擇了讓他們離開算了,就當他這一個回合算輸了。
所性根本就不理汪洋和柔若希了,約翰森上校一手扶着槍,一手卻從袋中拿出了一個急救包,他知道除了自己這一仗輸了外,而且還受了不小的傷,看起來這個傷口並不致命,可是卻一定會影響他的下步行動,所以他決定第一時間對他們進行包紮。
狙擊步槍的子彈威力很大,普通的擦傷就是破點皮不會有什麼大礙,可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傷拋,約翰森上校發現小腿上少了一塊肉,彷彿被刀挖去了一塊肉,血流如注。
但是,約翰森上校彷彿對這個傷根本不在意,給人的感覺彷彿這條腿都不是他的一般,他緩緩地蹲下了身子,掀起了褲角,解開了軍靴的帶子,聽到汪洋他們開始遠去的聲音後,他所性還將手裡的槍放,然後先用一根絲帶將小腿的上半部死死的綁住,這會讓腿部的血流速度變慢,傷口也可少出點血。
然後,他再將急救包敷了上去,冷漠地敷了上去。
整個過程式裡,他的動作不緊不慢,臉上都沒有變半點顏色,但是額頭上流出的汗水還是顯示出包紮的過程還是讓他感覺到很痛。
再次站立起了身體,約翰森上校向前走了一步,但是腿部受了傷,對腿部功能當然有些影響,他若是想像開始一樣行動無礙還是不可能的,但他還是堅強地站在那裡,用一種幽深的目光看着遠處汪洋他們走去的身影。
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哨子,約翰森上校突然放在口中急吹了一聲,然後他慢慢地向前邁步,走了約十餘步後,似乎腿步開始適應起這種傷勢了,他開始走得快了起來,轉眼之間就來了開始汪洋和柔若希會面的地方。
大樹下有數個彈殼,全是手槍留下的,約翰森上校甚至還數了數是六個,柔若希是將手槍裡的子彈全部打完才走的。
面對這些彈殼,約翰森上校面色冷靜,臉上甚至還出現了一種嘲諷似的冷笑,然後看了一眼汪洋和柔若希離開的路線,他一眼就看出汪洋近乎是被那個女戰士攙扶着走的,地上的腳印散得有些散亂,約翰森上校就知道,汪洋看來也絕對比他好不到那裡,想走快也很難。
而這在個時候,他開始吹的那聲尖嘯已經起了作用。
在落後他們約二公里處的無名高地山腰上,兩個夾在美軍和南朝鮮軍隊裡的美海軍突擊隊隊員突然一個駐停,他們聽到了這個哨聲,全身就是一震!
兩個美海軍突擊隊的隊員相互對望了一眼,然後眼裡就露出了震驚的模樣,幾乎是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們立即由開始的慢步搜索,快步向前奔跑起來,彷彿這一個哨聲就是他們的集合令,他們用最快的速度不留餘地向哨聲響起的方向衝去。
因爲,只有他們才知道,這個哨聲只有他們隊長才擁有,也就是說當他們的隊長吹起這個哨聲的時候,那麼他們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他們都得不惜一切代價趕過去,否則他們也就不用在美海軍突擊隊裡混了,一旦讓隊長約翰森上校知道,他絕對會死得不止一般的難看。
同時,讓他們也無比奇怪的是,是什麼樣的情況會迫使隊長吹響這麼緊急的哨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