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公路沿山脈而建,整條公路如同一條巨蛇,輾轉着向前方延伸而去。
在這條公路上,一旦敵人的吉普車以很快的速度在前進着,由於特殊地形的影響,要想在這裡用狙擊步槍固定射擊在車上的敵人,這無疑是一個極其難以完成的重任。
同樣,就算你不想射擊這個車上的敵人,改而打擊這輛車的輪胎從而讓這輛車停下來,這也是一個無比艱鉅的工作。
還好汪洋手裡狙擊步槍上有紅外瞄準鏡,雖然夜色很黑,汪洋還是隱約在敵吉普車快速前進當中看到了輪胎的位置。
不能保證一槍將車上的約翰森上校解決,那汪洋就舍求其次,他要將敵吉普車的輪胎打爆,讓後讓車上的敵人被迫下來,汪洋再對他進行追殺,這起碼讓雙方在同一起平線上進行戰鬥吧。
這種狙擊雖然說很難,但是在汪洋看來,這比用槍狙擊約翰森上校還是要輕鬆很多的,理由非常的簡單,用手中的狙擊步槍去打約翰森上校,那就必須要保證準確率,一旦不能一槍將他擊斃,等敵人的軍車一開過山坳,那麼汪洋幾乎就很難找到攻擊約翰森上校的機會了。
但是打吉普車的輪胎無疑簡單了很多,說起來輪胎全身都是重要部隊,只要一槍擊中他了,那麼這輪胎就必定會露氣,最後停止不前。
砰砰砰!
眼看吉普車很快就要衝到山坳的另一面了,汪洋終於將手中的子彈以極快的速度打了出去,一槍,二槍,一連三槍,黑夜之中的射擊難度非常的大,距離又很遠,再加上敵人吉普車的高速,汪洋都不敢保證會能一槍擊中它,所以他連發三槍。
夜色中,吉普車以很快的速度從山角一旋而進,汪洋自恃自己的這三槍應該是擊中敵人的右側後輪了,但是當車子開到山後,汪洋也不能知道敵人是否從車上下來了,於是他依然一躍而起,開始向那片山坳方向奔去。
但是,當他剛站起來,卻陡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涼意,瞬間的感覺汪洋就彷彿全身如至冰窯。
是誰在向我攻擊?汪洋心中一驚,剛站起的身體就如同鬼魅一般以一種奇怪的方式一扭,簡直如同一條蛇般神奇的一躲,本來應該站起的身形竟然一下子就又轉到了身旁的樹後去了。
“大……大隊長!是……是你嗎?”
果然,汪洋的身後有人,但是汪洋的反應讓後面進行瞄準的人感覺到無比的驚訝,等汪洋置身於樹後,後面那個聲音遲疑地,帶着一絲驚喜問道。
“匡能喜!”
聽到這個聲音,汪洋心中一喜立即從樹後轉了出來,他大聲地迴應,並且看着聲音的來處說道:“你來了?!”
“報告大隊長,一中隊隊長匡能喜向你報道!”
果然是匡能喜,他在帶領一中隊向這塊密林的南朝鮮軍隊進攻的時候就發現了這邊石頭山上傳來的異動,其他的戰士動作比較慢,但是匡能喜卻以極快的速度殺了過來,在衝過來的時候別人沒有注意,但是匡能喜目力驚人,他看出在這個石頭山上竄上一個身影,從後影的情況來看極像他們的大隊長,所以匡能喜心中一動,立即就跟了上來,上來一看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大隊長汪洋竟然就在眼前。
“小匡,別說這麼多了,快跟我追擊敵人!”
看到是匡能喜,汪洋終於長吁了一口氣,但是一想到山坳裡的約翰森上校,汪洋目光一閃向匡能喜大聲一喝,然後向他招了招手立即向山下衝了過去。
“大隊長,你太累了,發生了什麼事?”
汪洋的動作很快,當他向山下急馳的時候更是如風一般,但是匡能喜在叢林中的越野能力完全不遜色,相比早就處在強弩之末的汪洋來說,匡能喜反而能後方制人,他幾個箭步就跟上了汪洋,看了看汪洋有些擔心地問道。
“前面是美國海軍突擊隊的兩個敵人,一個是美海軍突擊隊的隊長約翰森上校!”
汪洋不感覺到自己有多累,起碼他的身體裡面還有鬥志,他的眼裡還有殺意,他死死地瞪着前方恨然說道:“正是這個畜生用極其卑鄙的手段讓史東來和莊小來犧牲,無論如何咱們今天要他將命留在這裡!”
“史班長和莊小來犧牲了?!”
對於此時的匡能喜來說,雖然說他對汪洋帶着的小隊這次七天七夜沒有回來,只回來了一個身受重傷的許衛國,小隊的境況足以讓人非常的擔心,但是當他聽到莊小來和史東來犧牲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了足夠的吃驚。
史東來都被梟龍特種大隊進來的戰士們親切地叫做班長,因爲他總像一個老班長一樣累心地照顧隊裡的年輕戰士,戰士們累了他就給大家講故事,戰士們出現了思想問題他就給大家做思想工作,可以說史東來在部隊裡具有很高的威信,可就是這樣的一名戰士卻一聲不響地就去了,這讓誰也受不了。
另一個戰士莊小來也是匡能喜非常熟悉的,因爲他們倆人幾乎是同期進入了梟龍特種大隊,匡能喜由於被汪洋非常的看重,所以跑得比莊小來快,莊小來還只是個新丁呢,匡能喜就神話般的成了梟龍特種大隊的中隊長,但是莊小來從來沒有妒嫉過,甚至他還認真地向匡能喜請教,兩人關係一向很好,但是莊小來就這樣的犧牲了,匡能喜當時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是的,他……他們的犧牲就是前面這隻老狐狸乾的,趁着我和許衛國去與敵一個連隊進行交戰,這個畜生偷偷地潛到了我們的身後,當時……當時莊小來同志和史東來同志深受重傷……”
汪洋說不累,可是在匡能喜看來汪洋現在的狀態可比他往日在梟龍特種大隊裡的表現仿若兩人,甚至當汪洋在一邊說話一邊前進的時候,他還不禁上喘上兩口氣,以前那裡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
“媽的,這個畜生,隊長把他交給我吧!”
匡能喜看着汪洋,汪洋眼內神光奪目滿是恨意,但是他的身上的軍衣都快到了不遮體的地步了,而且他滿身塵灰,皮膚的顏色都變成了一種土褐色,兩腿在跨動的時候有說不出的遲滯,這一切都是體力耗盡的表現,這那裡是他們那個無所不能的隊長呢?可能,再一想到汪洋心裡的仇心裡的恨,他眼裡不時說起史東來和莊小來泛起的自責,匡能喜感覺一切都明白了,戰鬥了七天七夜的隊長是抱着怎麼樣的一種心情和信念在敵後行動的,想到這裡匡能喜雙目噴火,義憤填膺到了極致,他大聲地向汪洋吼了一聲,立即邁開大步飛身向遠處的敵人殺去。
“小心,我應該打掉了敵人的吉普車,約翰林上校非常的狡猾,防止他在前面打你的埋伏!”
看着匡能喜飛速而去,那急速前進的身體一下子就將自己甩開了,汪洋知道自己的體能真的消耗實在太大了,要想再恢復最佳狀態,他必須要得到一場休息,可是現在那裡有休息的機會,跑步跑得要吐血實在是他此時身體的真實寫照,但是雖然知道是如此汪洋不願意停下來,不看到約翰森上校倒在他的面前,汪洋就算死也不瞑目的,看到匡能喜怒火沖天地甩開自己殺向了敵人,汪洋還是大聲地提醒着他。
“大隊長,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幹掉他的!”
匡能喜就是匡能喜,汪洋之所以能看中他,其實是非常清楚匡能喜內在的實力,匡能喜這傢伙是一個內家高手,從他身懷的武藝上看汪洋懷疑他是傳說中失傳綿掌的傳人,說是失傳當然汪洋有些嗤之以鼻,因爲作爲半個武林中人,他還是知道其中中國地大物博,這些高手都喜歡隱世而已,真實的實力永遠是不會讓人輕易看到的。
“這……這小子,草上飛的輕功這麼好,難怪一下子就追上來了!”
綿掌的特點有點像太極,動作的弧度不大,往往是輕輕一震爆發力卻特別的強,一掌打在人的身上真的有小說中化骨綿掌的效果,雖然沒有電影裡一掌就能將整個人的身體化了的誇張,但是一旦綿掌擊到你的身上裡面蘊含的力量就發同潮水一般不斷衝擊你的內腑,一旦被這樣的掌法擊中,一個人外表看上去沒有任何問題,可是實際上他的五臟內腑全部都被擊毀,非死不可。
同時,能精通綿掌的學武之人,一定都是內家高手,體內含有非常恐怖的內家真元,這就好比通俗所講的特異功能一般,他們能很好地協調人與自然的聯繫,讓人的行動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起碼汪洋在叢林裡速度比他人快得多,同時他的戰鬥持久性讓別人感覺到不可思議也就是這些內息產生的作用,可是現在汪洋看着跑在前面的匡能喜,他就知道自己一直沒有看錯匡能喜,一旦讓這小子爆發出來那簡直是潛力無限,看這小子現在在山叢裡疾進,動作快若疾風,可偏偏腳都沒怎麼在地上借力,整個身體帶着一種奇異的韻味飛一般越過一個個的障礙,汪洋就知道這小子發飆了。
“媽的,看情況李中華、李東海他們也凶多吉少了,難怪大隊長這麼久都沒部隊聯繫!”
發飆起來的匡能喜無疑是非常可怕的,他飛快前進的步子一下子就將汪洋甩開了老遠,一是因爲心裡的憤怒,二是他知道現在汪洋體力不支,所以也不想讓汪洋冒險了,但是發飆並不代表他衝動,他其實腦海裡非常的清楚,敵人雖然在前面,但子彈可不是暗器,有時還能用手接,這玩意就是用傳說中的金鐘罩和鐵布衫也沒舉抵擋的,所以他看起來動作很,但行動還是非常的警惕。
草上飛的輕功無疑讓人可以達到御風而行的效果,體力非常充沛的匡能喜很快就衝上了文南公路,然後在文南公路上很快部前進了約二百米,他已經逼近了汪洋開始說的山坳。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可以注意到匡能喜,就可以發現匡能增的雙耳竟然會離奇的顫動了兩下,這是匡能喜在全神貫注地感覺前面的所發生的情況,與汪洋的五感過人有些相似,他們這些內家高手對身體感官的控制能力都非常的強,可以說就算現在遠處戰火不斷,但是一旦他們關注某個地方,那這個地方的動靜都逃不他們的耳朵。
山坳中非常的寂靜,甚至遠處也聽不到汽車馬達的聲音,但是山坳中卻隱約有紅黃色的光在閃動,這似乎是車燈發出的光芒,根據這些情況匡能喜知道汪洋說的不錯,敵人的吉普車應該是被汪洋打中了,敵人在這裡可能下了車。
那麼,敵人會在那裡呢?知道敵人下了車,匡能喜反而把速度降了下來,他一個閃身貼到了山坳的靠山沿,然後小心地向前面移動着,同時仔細地感覺着身邊的動靜。
山坳裡靜的可怕,如果那裡的敵人棄車而逃,他們一定也跑出一段距離了,但是匡能喜卻沒有這麼響,有時候山坳裡太靜了反而說明了他的不正常,作爲一個經常要去感觸大自然的武者,他甚至經常可以聽到叢林的歌聲,這歌聲是由叢林裡各種小動物們發出來的。
蟋蟀、螳螂、蝴蝶,甚至還有林間飛過的小昆蟲,這些動物都是自然歌聲裡的一部分,但是在這個山坳之中連續些聲音也沒有了,那就只能說明一點,它們被什麼東西驚動了,所以害怕得不敢發出聲音,而在這裡能驚動他們的不會有別的,只可能是敵人。
“怎麼辦?”
匡能喜到了山坳的頂角處,也就是說他只要沿着文南公路一轉,那他就要面對公路,一旦面對公路他可有就會處在敵人的狙擊手的槍口下,山坳裡面的敵人不是笨蛋,他們也清楚地知道如果汪洋要是追上來,這是衝進山坳裡的必經之路。
但是,匡能喜並沒有被這個困難所擊倒,他也沒有按敵人的想法從文南公路上衝過去當敵人的活靶子,而是突然沿着他靠着的山壁一個縱身就開始向山上攀爬,敵人竟然在這裡守着,那匡能喜就只能從山上依密林的掩護向山坳前進了,雖然路程會遠很多,但是起碼安全不少吧。
山壁雖然陡峭,可是對於匡能喜來說這些實在不是問題,小時候他可沒有少爬樹,還有在各種山壁上行動過,一個練武之人這些本領幾乎都是基本功,他們都把這些行動當作一種遊戲,也就二人多高山壁幾乎是二息之間就竄到了山上。
草叢很茂盛,匡能喜一彎腰就進了樹林之中,看來這山上以前很少有人跡,所以草叢簇擁着非常厲害,在黑夜中到處是灌木和草叢將前路擋住。
“在那裡,你小子在那裡,出來!”
但是,這些灌木對於此時的匡能喜來說,反而是一個觀察敵人的機會,他從灌木叢的縫隙裡向下望,開始觀察敵人,並且試圖找到敵人的蹤跡。
文南公路的右側果然停下了一輛車,那是一輛軍用吉普,看樣子車上的人下車進非常的匆忙,他們連車燈都沒來得及關,現在車頭的大燈將前面的文南公路照得一片通明,而他的後車燈由於急煞車,所以紅燈和黃燈在一閃一閃。
車上沒人,一個人都沒有,在車的兩邊進行了偵察,但是那裡也看不出人跡,倒是遠處傳來的聲音讓反而吸引了匡能喜。
突然出現的動靜不能不引人注意,甚至連在遠處的汪洋也感覺到了一種壓力,因爲那是直升機會輕隆的巨大的響聲。
轉過兩個山間的文南公路,前面的一個公路口子上竟然出現了亮光,緊拉着從那裡的山後露出了一個巨大的身軀,那竟然是一架美軍的直升飛機?!
隨後,更讓匡能喜無比憤懣的是,那輛直升飛機速度在那個公路的側邊開始慢了下來,然後從它的艙口處落下了一條繩索,一個人影從地上竄起,竟然就將繩索抓住,開始向上攀爬起來,而同時從機艙上來的還一個梯子,車內下來了一個人,開始從這裡接應拉住繩索之人,幫助他們向上攀爬。
“媽的,敵人派出直升機來接應了,真是混蛋啊!”
看到這樣的情況,匡能喜心裡無比鬱悶,不用說那個被敵人直升機接應的傢伙十有八九就是美國少軍突擊隊裡的約翰森上校了,這個老狐狸果然狡猾得很,他竟然還在這裡藏有後着,讓美軍派出了一架直升飛機來接他,這讓匡能喜和汪洋怎麼去追殺他?!
匡能喜是多想將手中的槍舉起來,對着那架直升機進行攻擊啊,雖然說距離有些遠,雖然說直升機飛得很快,匡能喜都不一定能攻擊到他,但是隻要有一線希望,匡能喜都不能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