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年未對於汪洋來說,整個朝鮮戰場發生了幾件大事。
第一個是汪洋升官了,由於在上甘嶺戰役當中,汪洋帶着的梟龍特種大隊一中隊履立戰功,他年紀青青的竟然級別上了副團,當上了梟龍特種大隊的大隊長。
而高曉東由於表現出『色』,又屬於軍隊極缺的高文化高學歷,並且留過洋對國外海陸空的軍事情況極爲了解,他本來就應該是一個在現階段中國軍事現代化不可或缺的一名軍官,原本以他成份不好,根不正苗不紅讓他一直不能升上去,可是經過了在朝鮮戰場上的歷練後,沒有人再否認他的能力,再懷疑他對國家的忠誠,最終他還是帶着一身所學走向了更高的崗位。
而杜心蘭倒是留了下來,說還要幫助汪洋一段時間帶梟龍特種大隊,像她這種女人似乎對部隊的升遷也不是很在意,只是代表杜心武老人家爲國盡忠罷了,倒是與高曉東有點戀戀不捨,在高曉東走的那幾天裡罕有地主動和他走到了一起,這其中發生了什麼,汪洋並不知道,但是這女領導以後每天都會去梟龍特種大隊的信箱裡去翻看信件,從這個動作裡可以看出她心情的迫切,不過當她每次看到往往某人給汪洋的信件明顯比她多一些時總忍不住要有咬牙切齒的表情,汪洋不得不爲某人表示默哀。
走了老領導,下面的很多中隊長也走了一大批,五個中隊留下的沒有幾個人,倒是讓汪洋手下的傅榮毅、許衛國和史東來都上了位,現在一三五中隊長全是梟龍特種大隊的老底子,其他的四個中隊長有的到志司參謀部去報了到,有的回到了國力的大軍區聽說是爲建立我國的一些特殊兵種做貢獻。
當然,梟龍特大隊在上甘嶺階段一系列戰役裡面也損失了不少的人手,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梟龍特種大隊的人員又換了好一拔人,由於上甘嶺戰役的結束,除了傅榮毅依然被十五軍徵調去進行狙擊手訓練,然後帶人在狙擊兵嶺一線與敵人進行狙擊戰之外,汪洋主要的任務是將這支新軍訓練完畢,上面給的時間不多,只給了汪洋三個月的時間。
但是,很顯然這個時間都是空擠出來的,因爲戰爭的進程總不是按照敵我雙方的計劃來進行了,戰爭由於他的殘酷『性』註定有些事情不可能像人想像的那般美好,當幾件事情都撞到了一起後,實際上汪洋僅僅在梟龍特種大隊呆了一個多月後就要再次出發作戰了。
其實說起來,事件起源於上甘嶺勝利結束後,52年12月在半島冬天凜冽的寒風中,美國新任總統艾森豪威爾乘坐“空軍一號”來到了南朝鮮。
贏得大選的喜悅並沒有消除這位前美軍五星上將對朝鮮戰況的擔心,在聽取了克拉克等人的彙報後,他再也沒有自信心展示他在歐陸戰場上著名的“『露』齒微笑”。
而是臉『色』凝重地告訴新任國務卿杜勒斯:“我認爲,我們在朝鮮打仗,沒有機會打贏這場戰爭,因爲打過鴨綠江就會冒犯國際輿論,只有儘早結束這場讓人傷腦筋的戰爭。”
作出一副爲國憂民的嘴臉在朝鮮戰爭上的各個防線進行巡視,並且還作秀與美軍普通步兵一起進餐,同時還與他在軍營服役的兒子約翰.艾森豪威兒進行了親密的交流,彷彿朝鮮戰場的所有失利其實早就在他的計劃之中,美軍並沒有失敗,戰爭的天平一定會向他們傾斜的,他希望通過記者的筆和視頻告訴全世界,他連自己的兒子也放心地扔在朝鮮戰場,那麼他們國民的那些孩子當然也理因可放心了。
不過,讓世人所不知的是,在沒人之際其實艾森豪威爾嚴肅盯囑他兒子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當敵人的俘虜。”
無疑這個話是極其殘酷的,甚至在那個冬天裡這話落入小艾森豪威爾的心裡無疑是個巨大的負擔,作爲一個兒子對父親的瞭解,他當然知道父親的真實意思,那就是爲了家族的榮譽,爲了他這個父親的臉面,如果在戰場上他真的被中共軍隊包圍了毫無逃脫的希望之下,他有權選擇自己殺,但是卻對沒有權利選擇當一個俘虜,因爲他是美國總統的兒子,艾森豪威爾說得好聽,其實他對朝鮮戰場的局勢心中的擔憂,從這一句話中就可想而知了。
當然,隨後因爲前段時間‘聯合國軍’在朝鮮戰場上的一再失利,美國『政府』歷史已久的需要一個人來背黑鍋,從而平息國平的憤怒,這個人當然除艾森豪威爾總統的那個同班同學的範弗裡特將不得不來當這個冤大頭了。
在極其冷淡的氣氛中,艾森豪威爾與西點的老同學範弗裡特見面了。
當年同一個軍校的同窗好友,此時的地位和處境可謂相差懸殊,一個是戰功赫赫的新任總統,一個是剛剛吃了敗仗的老邁中將。
最後的努力化之於流水,範弗裡特將軍不是不想戰勝志願軍,只是他感覺根本無法去戰勝這支強軍,汪洋當初的刺殺讓他還歷歷在目,他縱是不甘也不得不認可戰役的失敗,當然由於上甘嶺的慘敗,範弗裡特這個倔犟的老軍人明白,美利堅合衆國需要一個體面的戰敗理由,同樣也需要一個讓國民泄憤的對像,而他範弗裡特憑現的戰績再合適不過了,他在軍隊中的日子和當初號稱‘不死的老兵’麥克阿瑟將軍一樣到頭了。
所以在與艾森豪威爾的會見之後,本因作爲戰場指揮官的他應該向總統戰地述職的,可是當着衆人無比詭異的場面是,艾森豪威爾總統什麼也沒問,而範弗裡特將軍也配合地似乎‘忘記’了這個任務。
但緊接之後的結果是,2個月後範弗裡特將軍就被調回國內,不久解職退役,他一生中打的最後一場戰爭不但毀了自己的軍事生涯,同時由於他的愛子也在朝鮮戰場上服役,卻可沒有艾森豪威爾總統那麼好命,老艾的兒子在還美步兵營裡滋潤地當着少校,而他的兒子卻在一場戰場上失去了『性』命。
不過,相對於‘不死的老兵’麥克阿瑟被杜魯門無情‘解僱’不同,艾森豪威爾還是挺有人情味,最後讓他升了上將軍銜才讓他解職退役,也未償不是他最好的一個結局了。
說實話,艾森豪威爾心有不甘,其實對範弗裡特將軍還是相當不滿意的。
因爲他沒有忘記美國介入朝鮮之初時自己的大話:“我國既已訴諸武力,就必須保證成功。”
可是沒想到他纔剛上任,志願軍就給了他迎頭棒,而且作爲新任總統,當他根據各種情報的整理,然後又在朝鮮戰場觀察了這麼一段時間後,理智和現實卻告訴他,再也不能打下去了。
但是艾森豪威爾總統想到在競選時,他向全美國人民許諾過:“和平事業是自由人民眼中的瑰寶,新『政府』的第一個任務便是結束這場涉及美國千家萬戶、孕育着第三次世界大戰危險的悲劇衝突。”
所以他馬上就想到,仗竟然不能打下去,那麼他也要爲:“體面的停戰協定而努力”。
不過,艾森豪威爾總統還是要面子的,他不可能心甘情願地作爲美國曆史上第一個不能勝利結束戰爭的總統而載入史冊。
另外,共和黨右翼勢力的面子不能不照顧,畢竟他是被這些人推上臺的,杜勒斯、麥克阿瑟、麥卡錫、塔夫脫……都是艾森豪威爾競選總統時的有力支持者,他們早就在嚷嚷:“在共和黨取得政權後,全力打贏這場戰爭。”
所以即使貴爲總統,艾森豪威爾就算知道仗不能打下去了,他也不敢不聽他們的意見。
在從朝鮮回美國的途中,艾森豪威爾難以按捺自己的好鬥之心,他決定再冒一次險,召集軍政大員開會研究戰場下一步行動。他後來回憶:
“戰地指揮官們同意,如果在一定的時間內談判還不成功,我們唯一的辦法最後只能是不顧一切危險,全力發動一場進攻。”
在這次會議中艾森豪威爾作了結論:“我們不能永遠停留在一條固定不變的戰線上,繼續承受着看不到任何結果的傷亡。小山丘上的小規模進攻是不可能結束這場戰爭的……我們不能容忍朝鮮衝突無限期繼續下去。”
克拉克當然要投以前的老上級、現在的新總統所好,他趕緊炮製出《8-52作戰計劃》,妄想以大規模攻勢打到平壤至元山一線。在這個純屬癡人說夢的計劃裡,他們又想到在志願軍陣地後方大規模兩棲登陸和轟炸突擊中國境內目標了。2個南朝鮮新建步兵師,6個獨立團,28個炮兵營匆匆忙忙組建了,登陸演習、空降作戰演習頻繁地進行,大批特務潛往北朝鮮……
聽到克拉克的這個軍事計劃,說實話艾森豪威爾總統還是相當的心動的,大年過後他正式就職時發表“國情諮文”,宣稱:“自由世界不能無限期地處於癱瘓的緊張狀態中……我現在下令第7艦隊不能再用於保衛『共產』黨中國了”。
不愧是玩政治的,他連臺灣這張牌也打出出來了,這就是“放蔣出籠”,採取釜底抽薪之計來威脅中國,就是希望藉此迫志願軍停戰,讓中『共產』生心理顧忌。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毛』澤東是個湖南人,最不怕的就是辣,你禮讓三分志願軍可能還會給你一點微笑,可是如果艾森豪威爾總統試圖用恐嚇和威脅迫使新中國就範,那他顯然打錯算盤了。
1952年年底的新中國領袖『毛』澤東心情少有地欣慰,戰場捷報頻傳,國內土匪基本剿光,國內形勢空前穩定,朝鮮戰爭雖然仍使軍費居高不下,但用於國民經濟建設的國家開支已經超過軍費了。這可是鴉片戰爭爆發以來100多年間中國第一次出現的事!
整個朝鮮戰場就是個大軍校,『毛』澤東已經提出要讓所有陸軍都去學一遍,他甚至認爲這比辦軍校還好。他告訴志願軍爭取和,不怕拖,讓板門店的李克農不要心急:
“我們有了準備,敵人就不敢來,即使來了,我們也不怕。艾森豪威爾現在是騎虎難下,欲打力不從心,欲和心有不甘。所以我們現在是一動不如一靜。讓現狀拖下去,拖到美國願意妥協並由他採取行動爲止。”
針對艾森豪威爾的戰爭威脅,『毛』澤東在政協會議上反脣相譏,他告訴政協委員們:“由於美帝國主義堅持扣留中朝戰俘,破壞停戰談判,並且妄圖擴大朝鮮戰爭,所以,抗美援朝的鬥爭必須加強。”
“我們是要和平的。”『毛』澤東看着全神貫注的委員們:“但是,只要美帝國主義一天不放棄它那蠻橫無理的要求和擴大侵略的陰謀,中國軍民的決心就是隻有同朝鮮人民一起,一直戰鬥下去。這不是因爲我們好戰,我們願意立即停戰,剩下的問題待將來去解決。但美帝國主義不願意這樣做。”
『毛』澤東又以他慣有的非凡氣概說了下面幾句話:“那麼好罷,就打下去,美帝國主義願意打多少年,我們也就準備跟他打多少年,一直打到美帝國主義願意罷手的時候爲止,一直打到中朝人民完全勝利的時候爲止!”
當然,理智而清醒的『毛』澤東並不認爲只憑幾句口號就能嚇倒艾森豪威爾,他又告誡志願軍衆將:“朝鮮戰局,由於停戰談判已告停頓,而美軍在朝鮮的損失還沒有達到它非罷手不可的程度,估計今後一定時期內(假定爲一年),會趨於激烈化。艾森豪威爾正爲其上臺後的朝鮮軍事行動作準備,我們要有隨時打大仗的準備,只有將敵人打痛了打怕了,一切才能真正的談下去。”
不用說,『毛』澤東『主席』可算是看清楚美國人的真實嘴臉了,這個國家的傳統就是欺軟怕硬,你把他打老實了,這小子纔會聽話。
因此,在這個時候爲了防止敵人的後方空降和海上登陸,志願軍做了大量的迎戰工作,先立於不怕之地,然後再圖向敵發動凌厲反擊,這種當時志司的一貫方針,從第五次反擊戰第二階段戰役失敗後,志願軍已經認識到要打贏美國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開實紮紮實實和老美玩起了陣地戰,沒想美軍反而在志願軍銅牆鐵壁的防禦面前反而更沒脾氣了。
志願軍空軍則準備了14個師500架飛機準備投入作戰,連剛剛初具規模的海軍也調了一個魚雷艇大隊到鴨綠江口停泊,一批志願軍海軍人員還入朝參加了佈設水雷行動。這樣,志願軍的陸海空三軍先後都參加了抗美援朝作戰。
從1952年末到1953年春,180萬中朝聯軍連同朝鮮的廣大百姓日夜施工,到1953年4月底,北朝鮮除背對志願軍的鴨綠江一線外,從正面戰線一直延伸到東西海岸,都形成了一個以坑道、地道和鋼筋水泥工事爲骨幹的弧形防禦體系,成爲一條縱深20至30公里、總長竟達1,100公里的鋼鐵防線。
中朝軍隊在美軍可能登陸的東西海岸設置了縱深10公里的兩道防禦帶,此外還有塹壕、交通壕3,100餘公里和不計其數的火力點和掩體。此外,志願軍還儲備了夠全軍吃8個半月的2.5億斤糧食和12.38萬噸彈『藥』。
面對如此強大的防禦體系,美國人沒敢妄動半步,在朝鮮戰爭中出足了醜的中央情報局這次終於給出了較準的情報:
“目前在北朝鮮的部隊,大約有19個志願軍和5個北朝鮮軍團。其中大約有30萬人部署在可能發生登陸作戰的海岸地區,可立即投入海岸地區的作戰……一旦‘聯合國軍’按計劃在朝鮮發動進攻,志願軍將展開最大限度的地面防禦,來抗拒‘聯合國軍’的進攻並實施堅決的反擊。”
連制訂登陸戰的克拉克也徹底泄了氣,他認識到貿然進攻的可怕後果:“志願軍沿海灘的防禦體系和前線的防禦體系一樣,縱深的距離很長,並且它的效力大部分依靠地下設施。但是,除地下工事外,還有一道道的明壕從灘頭向後分佈,因此,任何從海上攻擊的部隊,一旦他們在岸上獲得立足點,即被迫去攻擊一道又一道的戰壕。雷區到處都是。大部分稻田地區被水淹沒,使它們變成戰車的大陷阱,使我們的裝備在泥淖中寸步難行。”
中朝軍隊強大的威懾終於迫使美國人放棄了擴大戰爭的夢想。但一仗不打也說不過去,艾森豪威爾終於冒了一次險。
1953年1月25日,大批美國國會議員和高級將領、新聞記者來到“丁字山”(芝山洞南側高地)觀看克拉克的空、坦、炮、步協同作戰試驗。17萬發炮彈和22萬磅炸彈『射』向小小的丁字山。炮火過後,1個營的美軍步兵向山上撲去,山上唯一的守備部隊、志願軍23軍201團一個排用手榴彈輕鬆擊退了美軍的進攻,僅以11人傷亡代價殲敵150人。唯恐上甘嶺血戰再現,美國軍隊趕緊收手,雷聲大、雨點小的“斯麥克”行動又以慘敗收場!這場小規模的戰鬥遭到了觀戰的大批國會議員的臭罵,他們憤怒地譴責克拉克用美國人的生命做角鬥士表演,美國軍隊自己也承認:“總的來說,‘斯麥克行動’是一場慘敗。”
美國人在朝鮮戰場的最後一次攻勢行動,就這樣灰溜溜地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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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的是,在作反登陸準備的同時,志願軍已經開始有餘地也有能力對沿線的敵人展開大規模的反擊作戰,從上甘嶺戰役之後,志願軍以營連排據點爲目標對美軍連續發起47次進攻戰鬥,均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勝利的天平已徹底傾向了中朝方。
眼見形勢越來越糟,艾森豪威爾終於停止了打擺子,他現在是一心求和了,『毛』澤東終於治好了他忽冷忽熱的瘧疾。
1953年新年還未過,在美國人提出無限期休會之後4個月零2個星期,和他的前任一樣,克拉克厚着臉皮主動致函朝中方面,建議在戰爭期間先行交換傷病戰俘。美國人又要談判了。
然而這個時候,一個大事情又發生了。
就在中、朝、蘇緊張磋商對策時,噩耗傳來……斯大林突然去世了!他沒有死在防備了一生的刺客和政敵們手上,卻死於頭顱內一根小小的破裂的血管。
聽到這個消息,『毛』澤東流下了感情複雜的眼淚……無論如何,斯大林死在中蘇關係最好的時候。他在這時確實給了中國許多真心的幫助,善良的中國人是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點的,正如不會忘記他在中國身上攫取的利益一樣。
3月28日,在斯大林逝世25天后,金日成、彭德懷發出了致克拉克的覆信,同意交換傷病戰俘,並認爲應將交換傷病戰俘問題引導到全部戰俘問題的合理解決,使朝鮮停戰早日實現,因此建議立即恢復在板門店的談判。這樣,朝中方面主動給尷尬的美國人一個臺階下。
2天后,周恩來發表聲明,主張朝中軍隊停戰談判代表應立即與“聯合國軍”停戰談判代表開始關於在戰爭期間交換病傷戰俘問題的談判,並進而謀取戰俘問題的通盤解決。
堪稱談判大師的周恩來在聲明中巧妙地提出了一個新建議:
“談判雙方應保證在停戰後立即遣返其所收容的一切堅持遣返的戰俘;而將其餘的戰俘轉交中立國,以保證對他們的遣返問題的通盤解決。”
這個建議是一個互相讓步的方案,朝中的讓步是不再堅持要求遣返全部志願軍戰俘和家居南朝鮮的人民軍戰俘,但是堅持要將不直接遣返的戰俘交給中立國,並派人去解釋。
美方的讓步是,不堅持經由進行單方面的“甄別”以決定遣返數量,同意將“不願遣返”的戰俘交給中立國,並由朝中方面派人去動員遣返。
周恩來的新建議立刻得到了世界各國人民的一致擁護。爲了扣留一萬多志願軍戰俘,美國至今已多死傷了20多萬人,周恩來的新建議是他們求之不得的。就這樣,戰俘問題完全按照周恩來的建議解決了。
儘管停戰的前景明朗了,在戰場上中朝軍隊並未有絲毫鬆懈,美國人吃硬不吃軟,要讓他們在談判桌老老實實,還是要以武力爲後盾。
31日,經9兵團司令員王建安建議,志願軍楊得志副司令決心發起全線反擊,加大敵內部恐慌。
志願軍的輪戰計劃繼續進行。二野參謀長李達入朝替回了志願軍參謀長解方,許世友替下了3兵團司令王近山,楊勇替回20兵團代司令鄭維山,黃永勝替回19兵團司令韓先楚。
4月26日,雙方派出聯絡組在板門店開會。4月22日,雙方交換了傷病戰俘。684名在中朝戰俘營養得白白胖胖的“聯合國軍”戰俘,興高采烈地和我方人員握手告別……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回到我方的6,670名(其中1,030名志願軍戰俘)中朝戰俘,大部分都已被截去肢體,一到達交換現場,就剝去美軍臨時給他們換上的新衣新鞋,口號震天,號啕大哭,掙扎着撲向我方人員……
4月26日,數百名世界各國記者注視着戰爭雙方的談判代表走進了板門店的帳篷,中斷了6個月零18天的談判重新恢復。談判正如所料的異常順利。這場持續了2年多的戰爭似乎快要走到了盡頭。這對於全世界愛好和平的大多數人來說,無疑是一個福音。
但有人不願意看到這種結果。孤獨地坐在藍宮中的李承晚“痛苦,混沌而鬱鬱不樂”,美國主子在關鍵時刻開溜,他怎能不深深失望?李承晚不自量力地威脅說:
“如果達成一項容許志願軍留在朝鮮的和平建議,大韓民國將認爲它有理由要求除了那些願意參加把敵人驅逐到鴨綠江以北的國家外,所有盟國都得離開這個國家。”
“如果美國武裝部隊要留下,那麼它們就得跟隨着前沿陣地的戰士支持他們,並用飛機、遠程大炮和朝鮮半島周邊的艦炮掩護他們。”
彷彿被自己養的狗咬了一口,美國人氣急敗壞,他們終於領教了這位老朽獨裁者的厲害。3年來,爲了證明所進行的戰爭是正義的,美國早在世界上把傀儡李承晚吹成了“民主鬥士”“自由楷模”,現在自食其果,後悔都來不及了。
艾森豪威爾不得不耐着『性』子寫了封長信撫慰李承晚,許諾:“美國『政府』在取得必要的國會撥款的條件下,準備繼續給予大韓民國以經濟援助,這將使它得以在和平狀況下恢復它的飽受摧殘的國土。”
誰料,當了3年傀儡的李承晚這次竟犯了犟脾氣,只要戰爭打下去,美國人能不給他援助嗎?在李承晚指使下,南朝鮮『政府』開始高叫“反對任何妥協”“進軍鴨綠江”“單獨打下去”等好戰口號。在李承晚集團威『逼』下,漢城、釜山出現了大規模的反對停戰的“羣衆示威遊行”,更有甚者,南朝鮮『政府』談判代表竟單獨退出了談判。
對於越戰越強的志願軍來說,這些不和諧的雜音影響不大。志願軍已佔據了戰場上的絕對優勢,中朝聯軍兵力合計已達180萬人,僅地面部隊就有25個軍,裝備已經和戰爭初期不可同日而語,防禦陣地堅如磐石,長期困擾作戰的後勤問題已得到徹底解決,全軍上下積極求戰,士氣高昂無比,這些都是開戰以來從未有過的有利條件。真馬上談成了,仗就沒得打了,這麼輕易地饒過敵人,將領們心裡還真不會那麼舒服。既然李承晚骨頭癢癢送上門來捱揍,志願軍豈能放過這種好事?
彭德懷親點入朝的鄭維山剛剛接替生病回國的楊成武任20兵團代司令員,他覺得自己的仗沒有打過癮,有些愧對彭德懷的器重。但此時機會來了。
鄭維山接替楊成武后,很快轉遍了20兵團的陣地,他發現由883.7、949.2和十字架山爲基點構成了金城地區敵軍衝向我方陣地的一個“楔子”。這塊寬20公里,縱深9公里、居高臨下的山地,可以俯瞰我軍縱深十多公里的地方,對我威脅極大。當時鄭維山就想拔掉這幾個支撐點,可惜由於諸多原因,一直沒能動手,現在,“三楊”中最後一將楊勇已經入朝來接替他了,鄭維山下定決心,走以前非拔掉這個“楔”子!
此時恰好3兵團司令許世友率衆將入朝觀戰,於是就和杜義德、李天佑、李成芳等名將一起跑到20兵團來看鄭維山究竟怎麼砍掉這三條“牛腿”。
在兵團舉行的作戰會議上,鄭維山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他要在敵人手榴彈能砸到的地方潛伏3,000人!鄭維山環視會場自信地說:“怎麼打,敵我主陣地相距最多3公里,中間深谷相隔。步兵怎麼集結?我看可以把部隊提前隱蔽到敵前沿,第二天天黑後發起衝擊,當晚完成攻擊戰鬥,爭取四五個小時搶修工事,補充彈『藥』,天亮後就可有效反擊敵人反撲。至於我們潛伏多少人,我測算了一下,至少要3,000人。”
會場一片沉默,潛伏作戰不是新戰術,但是一下子在敵前潛伏3,500人,而且要一晝夜,能隱蔽好嗎?如果被敵發現,遭到密集火力的打擊,後果不堪設想。
鄭維山早已成竹在胸,半年前他巡視陣地時就命令60軍軍長張祖諒保護好潛伏地帶的植被,堅決不允許敵人下山,敢下山者就讓狙擊手殺無赦,其兵家眼光委實令人歎服。鄭維山的方案之大膽還在於,他要一氣全殲敵軍2個團,並奪下敵軍2個團的陣地。
陣地戰打了一年多,按照『毛』澤東“零敲牛皮糖”的攻擊目標,“最好每個軍一次攻殲一至兩個排到一至兩個連”的戰術,志願軍打的都是小攻堅戰。現在志願軍條件雖然大大改善,但制空權仍在美軍手裡,技術裝備仍然較差,打這種大攻堅仗能贏嗎?
說到這裡,卻又不得不提到,汪洋的老部隊六十軍了,那個曾在漢江沿畔幾乎被美軍全殲的一八零師重新又站在了汪洋的面前。
說到一八零師和六十軍的重新崛起,他們還有機會到朝鮮戰場的後期重新爲當日在漢江的失敗而重振雄風,和他們的老軍長張祖諒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對於朝鮮戰爭的局部化和走向妥協,李承晚蔣公極不受用。
其實除了他們,至少還有一個不希望停戰協定立馬簽字的人。
中國人民志願軍第六十軍軍長張祖諒。
和平當然好,朝鮮人民祖國人民世界人民都盼着哩。
可要太快嘍,咱第六十軍不就虧大了嗎?
咱拿什麼來重新證明自己哪?
在第六十軍1951年入朝前,張祖諒是該軍軍長兼川西軍區司令員暨成都警備區司令員。因川西地區當時敵情社情都很複雜,川西軍區擔負的清匪反霸任務又很重,所以正在養病卻也躍躍欲試也想去打一把國際仗的張祖諒被西南軍區賀龍司令員強留了下來,部隊交給了第六十一軍軍長韋傑率領入朝。
賀老總揮着菸斗點着他說,你張祖諒別儘想好事存心把我晾成光桿司令,我手下也需要干將是不?大西南的工作也很重要是不?那國際仗嘛,一時半會兒也打不完是不?我給彭老總說說,給你留着機會,到時候我敲鑼打鼓擺酒設宴歡送你去行不!
還敲鑼打鼓擺酒設宴哩,沒過多少日子,第六十軍在第五次戰役中嚴重失利的消息就傳了回來,把個張祖諒心痛得幾天幾夜睡不好覺,一腦門子官司就是趕緊到朝鮮帶着這支老部隊去把威風給掙回來。
1951年8月,張祖諒隨慰問團赴朝,參加了第六十軍的整訓總結。那會兒,第三兵團司令員陳賡就對他說:“祖諒啊,身體行不行不啊?要行的話就到朝鮮帶你的部隊來打仗吧!”
張祖諒當時臉漲得通紅——這是自己的部隊啊!仗打不好,上上下下都他媽的丟人。不把臉找回來,一輩子提起來都窩心。
他當時就暗下決心,非得到朝鮮來跟美國佬見個高低不可!
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了輪換上戰場。
1952年末,軍委來了命令,調第六十軍軍長韋傑回國就任南京軍事學院高級函授系主任,張祖諒赴朝鮮與韋傑輪換,就任第六十軍軍長。
一接到軍委命令,張祖諒就心急火燎往朝鮮趕。
趕到鴨綠江邊,張祖諒那顆受傷的心上又被撒了一把鹽。
那會兒中朝軍隊正在進行反登陸作戰準備,鴨綠江邊車水馬龍全是往南來北往運送物資和傷員的車隊,張祖諒他們的“嘎斯-67”壓根兒就擠不進去。
急得象熱鍋上螞蟻一樣的張祖諒找到疏導交通的指揮員:
“同志,我們任務很急,能不能先放行?”
“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我們是第六十軍的。”
這話不說猶可,剛一出口,人家那白眼就一翻:
“第六十軍?你們打了敗仗還有臉了?一邊等着去吧!”
張祖諒一下子被噎住了。
警衛員剛想上前報身份,被張祖諒一把攔住:
“人家說得對,咱們不配搶前邊兒,就一邊等着吧!”
年屆不『惑』的張祖諒站在鴨綠江邊默默地淌着眼淚。
隨行的警衛員和參謀們都陪着軍長落淚。
“你們看看,仗打不好咱還有沒有臉?”張祖諒對大家說。
一羣男子漢都一邊落淚,一邊在心裡發狠。
等了好久,那個交通指揮員纔對他們說:
“你們走吧!”
臨了還沒忘了補上一句:
“你們第六十軍真給咱志願軍丟人,給咱中國人丟人!”
旁邊也在候着的軍人、鐵路員工和支前隊伍的人們一聽說他們是第六十軍的,也七嘴八舌地數落開了:
“就是,就是,太丟人啦。”
“你們還有臉穿這身軍裝,戴這胸章?”
“聽說第六十軍的軍旗都讓人家美國人給繳了,真出息啊!”
……
張祖諒涵養再好,這會兒也不能不說話了:
“同志們哪,同志們哪,我們第六十軍第五次戰役打得不好,對不起大家,對不起祖國人民,我向大家鞠躬謝罪了!”
爬過雪山走過草地淌過血海沐過彈雨打死也不叫饒的好漢張祖諒,向着他的戰友,向着他的同胞,折下了七尺男兒腰。
“可說第六十軍軍旗被美國人繳了去,那是謠言!我們是以志願軍的名義出國,軍旗、關防等都是咱解放軍的,按規定都沒有出國,軍旗現在就在川西軍區司令部掛着呢!我這次上去,一定要帶着第六十軍打個翻身仗,找美國佬把這個仇報回來。要是做不到,我就不回來了。你們要再在這兒看見我,就朝我臉上吐唾沫!”
鐵錚錚的軍人,臉上掛滿了淚水。
大家交頭接耳,這是誰呀?
“這是我們第六十軍的張祖諒軍長。”警衛員哽咽着介紹。
大家沉默了。
都覺得咱這是不是太過份了?人家張軍長這是要去帶隊伍跟美國鬼子拼命呀!手心手背都是肉,那第六十軍的弟兄們也是咱中國老百姓的子弟兵不是?也是咱們的戰友不是?他們現在也在着急上火也在痛苦難過不是?
咱們應該給人家捧場鼓勁而不是泄氣撤火不是?
“張軍長,對不起,你們先走吧!我們等着你的勝利消息。”
那位交通指揮員紅着眼圈給張祖諒道歉。
“不,同志,不怪你,怪我沒帶好部隊!”
大滴的淚珠灑在兩雙緊緊地握在一起的手上。
的確,第六十軍,特別是第一八0師,那會兒就是灰溜溜的。
第二十兵團代司令員鄭維山下部隊檢查工作,在問路時遇到一個老兵,問他是不是第六十軍的,那個老兵只說是第一八一師的,讓鄭維山自己去算這是那個軍的。
這還用算,一個軍3個師,按編制序列一排,是第六十一軍。
第一八一師是著名的“皮旅”,原屬第六十一軍。
說“皮旅”多牛氣,說第六十軍,沒勁!
張祖諒趕到自在洞第六十軍軍部,嗅到的卻是振奮的氣息。
那時,第一八一師師長王誠漢升任第六十軍副軍長,鄧仕俊參謀長升任爲副軍長兼參謀長,第十二軍第三十一師師長趙蘭田調任第六十軍副政治委員,第一八一師師長也由“皮旅”老將鍾發生接任。而給第一八0師調來的新師長則是秦基偉手下的戰將,原第十五軍第四十四師副師長李鍾玄。
第一八0師師首長除了參謀長王振邦外,幾乎全換了人。
雖然在外邊灰溜溜的,但大夥兒在谷山經過大半年的整訓再次來到第一線,傢伙硬了,新兵補上來了,幹部班子也經過調整充實,氣都憋得很足,心裡都在對美國佬說,你可千萬要繼續張狂啊,等咱打完這一仗你再來下臺階簽字也不遲啊。
都摩拳擦掌要翻身報仇把感覺找回來。
剛上陣地時,軍裡還不敢把第一八0師放在第一線。後來架不住李鍾玄、王振邦們吵吵鬧鬧沒完沒了,只好先把第五四0團暫時劃歸第一八一師指揮,擔任一線防務。
第五四0團團長周光璞高興了,滿意了。
第五三八團團長龐克昌和第五三九團團長陳克難卻垂頭喪氣。
幹嗎是他不是我們?
正在卯足了勁準備參加反擊作戰時,志司來了一封電報:
第三十三師調歸第六十軍建制,第一八0師編爲獨立師,直轄志司,繼續鍛鍊。
降爲獨立師?那離扛老套筒子的民兵也不遠了嘛!
『奶』『奶』的,這第一八0師要連番號都沒啦,還打什麼翻身仗?
你第三十三師是陳錫聯的老九旅,能打也能拼那是不假,可憑什麼你上來就要把咱打翻身仗的氣『性』兒給奪了去啦?你打老蔣那會兒的風頭出得足足的,現如今這國際仗怎麼輪也該輪着咱比劃比劃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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