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力量守住主要陣地,對其它陣地則以火力控制,即使敵人佔了去,守着也徒然增大傷亡,最終還得放棄。
同時,汪洋在陣地戰中再次認識到機動防禦的重要性,一旦汪洋帶着狙擊小組到了兩側的前置陣地當中,看似危險,可是卻反而更能發揮出特種戰士靈活機動的特性。
再說,有傅榮毅帶着戰士們在最高一道防線,也是敵人最難攻破的一道防線,只要他們守住,那麼敵就算佔領了其他的陣地也是被虐的對像,有汪洋他們的配合,再加上後方炮兵大哥的炮火支持,一旦反擊絕對會打得敵人暈頭轉向。
再加上傅榮毅和汪洋商量好了,到時在防守時,用小兵羣戰法和“添油戰術”,你來一個連,我只出一個班;你來一個排,我只出一個小組,這樣的兵力投入少,全打光也是以少勝多,支持三個小時在汪洋和傅榮毅想來還是很有信心的。
可惜是的,戰場永遠不會根據人的主觀意識來進行,汪洋他們錯估了敵人的決心,也沒有相到範弗裡特會如此的拼命。
雖然看起來只要堅持三個小時並不難,但真正堅守卻是萬分困難。
因爲汪洋只是從一個戰士的層面出發,他認爲朝鮮戰場上在守上甘嶺陣地的過程中,無論什麼樣的惡劣情況他也見識過了,對於這樣的一個七號陣地和十號陣地應該了不會難守在那裡去,更何況只有三個小時呢,這總不會太在話下吧?
可是,汪洋卻忘了,現在卻正是朝鮮戰爭最爲關鍵的時期,作爲一個指揮員他想着戰術指揮這些全都沒錯,也有着最佳的戰場判斷,這些他都沒錯。
但錯的卻是在這個時間裡,他不知道的是,在板門店的判斷正陷入了僵局,美軍明知道自己這樣打下去,也沒好果子吃,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怎麼找個體面的理由讓他們的部隊回到本土去,他們總不能說強大無比的世界一流大國竟然會因爲打不過志願軍而灰溜溜地逃回去了吧。
要想有個體面的理由回到美國,那麼美國人就想到,他們必須要在戰場上有所建樹,那麼就能以勝利者的面目和志願軍進行談判,甚至逼迫志願軍和朝鮮人民軍接他們的一些不公平條件,所以在馬上要進行的談判之前,美國聯合議席的意思是戰鬥只能贏不能輸,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行。
當然,汪洋更不知道的是,新總統艾森豪威爾馬上就要到朝鮮來了,他可是在曾進行選舉的時候就說過,他的任何就是要美國軍隊從朝鮮戰爭這個爛泥地裡體面地回到故鄉,讓孩子們不要在那片冰天雪地的環境再擔心受怕了,這可是艾森豪威爾對美國民衆的承諾,如果一旦不能實現,那不要說艾森豪威爾臉上無光,就是美國陸軍也會覺得面子上不好看的。
這個事情誰都知道,‘聯合國軍’總司令這克拉克將軍知道,還有指揮上甘嶺作戰的第八集團軍的範弗裡特也知道,甚至範弗裡特在組織部隊進攻上甘嶺的時候,他就是被美聯合議席授意的,也就是讓他打個漂亮的仗給全世界的人們都看一看,告訴全世界的各個國家,朝鮮戰場還是由美軍在控制的。
同時,甚至美聯合議席會的高官們隱匿地告訴了範弗裡特,這次總統可是要親自上朝鮮半島的,要是這仗打不好,那總統的面子上可不好看,範弗裡特你就算爲着你頭上的烏紗帽着想,也得打贏這場仗啊。
原因都知道,戰鬥的重性勿用置疑,可是讓範弗裡特無比遺憾的就是,這一場從現在看來,他近乎已經完敗了,當然唯一的一點面子就是在537.7北面高地上,他們還是搶了志願軍的三個小陣地,可是如果連這三個小陣地都丟了,那麼他範弗裡特真可是顏面喪盡了。
但是,事情就有這麼巧,正當範弗裡特還在爲些感覺到無比煩惱的時候,不好的消息還真就來了,當天晚上他被睡夢中就被驚醒了,原因是有士兵來向他報告,陣地竟然就此丟了。
陣地一丟範弗裡特就知道壞事了,按理來說艾森豪威爾是他的老同學,當年的好友,可是自從當上總統後,他還感覺兩人的關係竟然似乎還疏遠了許多,可是原因呢,範佛里特心裡也知道,那是因爲他最近一年時間來,在朝鮮戰場上作戰都一直非常的不利。
從艾森豪威爾的冷漠態度中,範佛里特很有些失落感,似乎已經預感到自己的軍旅生涯即將走到盡頭,這也難怪,老同學剛當選,自己卻送給人家一個個敗仗作爲賀禮,於公於私,怎麼說,都差那麼點意思,他甚至想到就算換了自己,那氣性兒沒準兒更大。
然而範佛里特畢竟是範佛里特,隨隨便便就認輸他可不幹。
和所有有血性的軍人一樣,範佛里特也想打個好仗再走人,走得輕輕鬆鬆——就象人家李奇微一樣,是在“聯合國軍”節節向前推進的情況下升官或者離任的,那多瀟灑!即或是個小仗,只要能有些微進展,那就怎麼都能說出花來,而不至於給世人留下打了敗仗被換下來的尷尬。
現在就是機會,陣地雖然丟了,可是並不是不可能奪回來,大不了就拼血本嘛,志願軍纔剛將陣地拿下呢,沒準連站都沒站穩,立即派大部隊進行反擊,一定要重新奪回來,甚至還要擴大戰果,這是現在範弗裡特心裡所有的想法了,這一下了他連覺也不睡了,立即穿起軍裝走向了司令部。
陸軍中將決定要欺生,在上甘嶺陣地上打出他第八集團軍的氣節來,好好地給汪洋他們一點顏色看。
可想而知,如果一個陸軍中將都盯上這塊彈丸之地了,而且還有着非拿下不可的決心,那汪洋這個小兵是萬萬相不到的,以他的能量也不可能和一個陸軍中將去比,想當然一會的他可就要受到無比恐怖的摧殘了。
範佛里特說白了就是決定再賭一把,他要在老同學來朝鮮戰場之前,給這位學友好好表現一下,告訴他,我還行,我是最好的陸軍中將,沒有理由讓我就這樣灰溜溜地從朝鮮戰場上走開!
範佛里特直接要通了‘聯合國軍’總司令克拉克將軍的電話,立即向他表示了自己的決心,也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說起來克拉克還是範弗裡特的小子輩呢,他這個學長的面子克拉克將軍還是要給的,從另外一方面來說,其實克拉克很同情範佛里特——在他看來,這位老學長時運太不濟啦,範弗裡特偏偏攤上在朝鮮戰場上遇見志願軍後和來朝鮮,壞事又全讓他給遇上了,這傢伙也太倒黴了一下吧。
當然,這個時候,範弗裡特的決心也讓身爲“聯合國軍”總司令的克拉克將軍非常的動心,他也想用一次勝利的戰鬥行動來向新總統表明,自已在“金化攻勢”中未能得手,並不說明第八集團軍是一支戰鬥能力不佳的軍隊,上甘嶺戰役的開始階段可能是孩子們還沒有適應志願軍的打法,現在只要範弗裡特真的認真起來了,一切都皆有可能,美利堅合衆國的戰士們還是最英勇的。
於是,在範弗特里的強烈要求下,克拉克對老學長的最後一搏予以首肯,並且在他能力範圍內給他提供一切的軍事物質的支持。
很快範弗裡特一邊命令南朝鮮第二師和南朝鮮第九師殘部迅速在上甘嶺陣地前進行集結,並且對佔領陣地的志願軍進行試探性的進攻,而他卻帶着美兵第七師的部隊以機械化的超快速度也趕到了上甘嶺前線,他竟然想來親自指揮這場戰鬥。
老大竟然發話了,南朝鮮第二師和南朝鮮第九師非常踏實地執行了命令以,並且很快根據志願軍在七號陣地和十號陣地的防衛情況作了報告團,他們認爲七號高地上也就是一個志願軍的排在防禦,十號陣地的志願軍可能要多一點,大概只有一個連!
只有這麼一點人啊?範弗裡特說實話有點看不起南朝鮮第二師了,他在想怎麼這麼一點軍力就將南朝鮮第二師從陣地上給趕下來呢?
不過,範弗裡特也知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現在主要是要重新佔領陣地,要和這些高麗棒子算賬,還得戰鬥完成之後。
但是不管如何,當時在範佛里特的心中他一定認爲現在的志願軍七號陣地和十號陣地這是個軟柿子。
終於,到凌晨6時,範佛里特趕到了上甘嶺的前線,他一到就迫不及待地先發起了一次試探性進攻。
想當然,在陣地進攻前,美國當然用的是老套路,說實話範弗裡特一直不相信,因爲他總是聽他手下的士兵,還有南朝鮮的部隊一直在說,志願軍都是一幫子炸不死轟不爛的軍隊,往往一頓鋪天蓋地的炮火下去,看直來志願軍的陣地上根本不可能留下任何生物,可是一旦戰爭一開始這些志願軍就神出鬼沒的又出來了。
聽到這些話,範弗裡特一直有種聽東方的神話故事一般的感覺,因爲從他一戰以來打過的所有戰爭來看,這些事情都是不可思議的,所以他也來前線親眼看看,畢竟非常可能如果這場戰鬥再沒有什麼建樹,那麼他可能就要回到本國去了,他在相就算要失敗而走,總得讓他看看是什麼樣的一幫人將他趕走的吧?
不用說,範弗裡特有了這種心思,那麼就一定要他們的炮兵部隊好好的配合了,可想而知,由於是範弗裡特親自在陣前,那麼美軍的炮兵部隊無疑也要買力得多了,兩個巴掌大的山頭立即就遭了殃,純粹就給炮火給犁了一遍。
據後來美軍作戰史上的描述,在最後一天的上甘嶺537.7北面高地的戰鬥中,美軍一共在這個山頭上投擲了224 000磅炸彈、8箱凝固汽油彈,支援的大炮、坦克、重迫擊炮和機槍、步槍還發射了1 500 000發炮彈和子彈。
無疑這是一組讓人無法想像的天文數字,可相而知在山頭上的汪洋他們又將面臨了怎麼要的打擊了。
反正當敵人無比密集的炮火落在七號陣地和十號陣地上去,在夜色之中,在無數的火花霹靂裡,七號陣地上和十號陣地上就好像發生了七八級地震,整個山都彷彿要搖搖欲墜,同時,當那恐怖的凝固汽油彈被飛機投到兩個陣地上,再加上敵人炮彈在陣地上掀起的煙塵,讓人感覺上甘嶺的537.7北面高地上似乎出現了令人恐怖的火山爆發,堪稱人間地獄。
緊接着,就是範弗裡特大手一揮,美國的羣炮立即開始延伸,七號陣地和十號陣地下方,各有四輛美軍坦克掩護下,近四百名步兵就吵吵嚷嚷地往山頭上衝擊。
首先向七號陣地和十號陣地發動進攻的是美步兵第七師第三十一團二個加強連,外加南朝鮮第二師的一部也是約二個連的兵力,烽烽火火就向守在陣地上的志願軍殺了過來。
說起來美步兵第七師了是命苦,他們在597.9高地上剛剛被汪洋他們打得頭破血流,兵員損失甚爲嚴重,撤出後經過整補,剛剛恢復了些元氣。這次換了方位再打,那勁頭雖然已大不如在“三角形山”的時候,但在炮火飛機掩護鬧哄哄地打進攻戰還是顯得挺有氣勢的。
上邊已經跟他們說啦,這個高地的中共軍是新攻下來的,他們的腳都沒站穩呢,人又少,火力也不足,不經打,功勞就在前面,打好了到範弗裡特將軍在這裡親自看着,一定會很高興給他們授勳的。
果然,美軍步兵第七師的將士們大着膽子向七號陣地上大步的衝去,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事情都與他們上級說的一樣,陣地上可能真的沒有什麼志願軍,而且就算有志願軍可能都被剛纔的炮火和汽油彈打擊得差不多了,沒看到七號陣地上到底還燃燒着火焰,到片都是焦土,在這樣的情況下陣地上怎麼可能還有活人呢?
美國大兵們很得意,看來好事讓他們給攤上,終於碰到一股較弱的中國軍隊了,沒錯,這上邊兒的人已經被打光了,勝利一定會是他們的。
噠噠噠,槍聲響起來了,美國大兵們不得不嚇了一跳,難道說陣地上有志願軍又神出鬼沒地跳出來了,他們下意識被打怕了就趴在了地上,可是趴在地上等了一會,緊接就發現,似乎沒有子彈向他們飛來,他們鬱悶地擡了一下頭,這時才發現,原來是鄰邊陣地上的美國兵和南朝鮮士兵和十號陣地的共軍已經交上了手。
呃,這倒有表可原,要知道十號陣地上聽情況說有一個連的部隊,志願軍是打不死的,一個連的部隊就算炮火再猛總得剩下幾個人,當然會有抵抗了。
可是,他們面前的這個七號陣地呢?
美國大兵們可是聽了南朝鮮第二師的試探性進攻報告,這裡只有一個排的兵力駐守,那麼想必要容易打很多啊,相到這裡,這些美國大兵和南朝鮮第二師的將士們興奮起來,開始一個個爭先向陣地上衝去,唯恐一會功勞被地方拿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遺憾的是,美國大兵和南朝鮮第二師的將士們一會就要倒黴了,要知道南朝鮮第二師可是被汪洋他們活生生地給騙了。
汪洋他們在一線二線陣地上根本沒有放幾個人,開始在與財朝鮮第二師進行較量時,他們就派了不到十個人在進行了一會阻截,殺傷了一部分敵人之後,他們就主動後撤了,這樣當然就給敵人制造了一種假像,也就是說這個陣地上沒有多少人。
可是真的沒有多少人嗎?現在還有七八十個志願軍老兵正躲在最高的第三道防線的坑道里呢,只是現在守在陣地表面上的倒還真是一個排不到兵力。
美國大兵爬上來了,戰士們沒有開槍,只是咬着牙死死地盯着這些馬上就要來送死的傢伙,敵人投下來的炮彈和汽油彈還是對戰士們有一點影響的,起碼有的戰士們身上都被火燒着了,軍裝上還冒着煙,甚至臉上全是焦油,可是戰士們都沒有管這些,他們正等着傅榮毅的命令,準備隨時向敵人發起進攻。
更讓美國大兵不知道的是,戰士們都把槍架在了戰壕裡,現在正每人瞄準一個敵人,一旦傅榮毅發起了進攻的號令,那麼他們的第一發子彈恐怕很多人就要射殺一個敵人了。
可憐的美國大兵們不知道這一切,他們興沖沖地爬上了七號陣地的最前一道前沿,在向爬時美國大兵們小心翼翼的,他們生怕會有志願軍從那裡開槍過來,可是等了半天,也小心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子彈打了過來,他們竟然兵不血刃地爬上了前沿陣地,就這樣佔領了一部分陣地?
這事讓美國大兵們心裡更是興奮了,他們此時都在想,要麼就是志願軍放棄這塊陣地了,要麼就是志願軍都被那些炮彈和汽油彈給消來了,他們可能只要走過這片陣地,那麼七號陣地就被佔領了,他們只須向下一個目標八號陣地發起攻擊就行了。
一想到這種結果,於是不用說美國大兵和南朝鮮第二師的部隊就較上了勁,要知道誰要第一個將他們的軍旗插上了七號陣地的主陣地,那麼功勞就會是那支部隊的,這時就看誰手腳快了,誰讓這個陣地上都沒有志願軍了呢?
於是乎,整個七號陣地上的南朝鮮士兵和美國步兵們都開始像趕鴨子一般瘋狂地向主陣地衝了過去,他們敗了這麼久,無論是美國軍隊,還是南朝鮮的軍隊,他們簡直太需要一場勝利來鼓舞一下子士氣了。
衝過前沿防線,沒有志願軍的存在,可是又衝過了第二道志願軍挖出的戰壕,竟然還是沒有志願軍?
面對這樣的情況,美國大兵和南朝鮮部隊更是覺得自己的判斷不錯,於是他們跑得更歡了,好像在七號陣地的頂峰似乎有什麼寶藏在等着他們一樣
不錯,陣地上是有寶藏,那是一幫子熱血沸騰,中國那一代最可愛的人在陣地上等着他們,隨時準備給他們進行致命的一擊。
指揮第一個梯隊上陣地的人是傅榮毅,他帶的都是第九十二團的戰士,還有相當一部分狙擊手訓練營的學生,說起來狙擊手訓練營的這些學員可是憋了一股勁,上甘嶺初期的戰役可沒有他們的份,那時他們還在後方訓練呢。
可是後來由於十五軍的第四十五師人手實在太缺乏了,所以秦基偉一急之下將他們也用上了,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當他們一到陣地上就吃了個大虧,竟然被南朝鮮第二師的將士們趕到坑道里,這個讓他們感覺到無比丟人了,甚至他們連美國鬼子人都沒見着啊,就差點見了馬克思。
那你說,這些小老虎現在見了美國鬼子,那戰鬥的慾望得有多強烈啊,所有的戰士們上上下下都憋着一股勁兒,要把在國內打解放戰鬥的精神頭露出來給美國少爺兵們瞧瞧!
“敵人上來了!準備進行攻擊!”
傅榮毅的聲音小聲地在陣地裡響起,此時下面的敵人與戰士們的距離越來越近,戰士們甚至聽到了美國鬼子那軍用皮靴在地上壓出的嚓嚓響聲,敵人就在眼前,幾乎是擡手一槍就能打中啊,不過戰士們可瞄得狠了,每個戰士們都在想這第一槍可不能放鬆,最少要讓一個美國鬼子上西天。
“開槍!將敵人全部消滅!”
砰的一聲槍響,隨着傅榮毅槍聲一響然後發出了聲大吼,一個剛擡起頭爬了一會感覺有些累,想擦一點汗的美國大兵突然感覺到威脅,他下意識地向陣地上看去,卻正好看到傅榮毅槍口向他一端,然後一顆粒子彈就像箭一樣襲來,他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子彈就從他的腦門穿了過去!讓他難以置信地走進了鬼門關。
“殺啊!”
“洋鬼子!你們拿命來吧!”
“爲犧牲的戰士們報仇啊!”
“不惜一切代價守住陣地,消滅衝上陣地的敵人!”
槍聲一響,整個山頭立即就熱鬧了起來,噼哩叭啦,一陣冰雹式的手榴彈、手雷、爆破筒飛了出去,劈頭蓋臉地砸在美國兵的頭上。霎時間,清脆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再過了片刻,那盯着找人的機槍、衝鋒槍聲就響成了一片。
陣地上到處都是志願軍戰士們興奮的大吼之聲,戰士們壓抑的怒火終於得到了發泄,他們只恨不得一隻手能拿兩隻槍,這樣才能更快地和更多地消滅下面的敵人,子彈呼嘯着每奪走一個敵人的性命,就讓他們感覺到更加的成就感,彷彿在爲坑道里犧牲的戰士們告慰英靈一般。
“共軍,共軍!這裡有共軍,好多的共軍!”
“天哪,好多的手榴彈!”
“約翰,快跑啊!再不退就沒命了!”
太突然了,也太震撼了一些,起碼志願軍一旦進行猛攻,那沖天的氣勢,還有驚人的攻擊力量,就讓美國大兵和南朝鮮士兵吃了一驚。
他們還以爲七號陣地上沒人呢,可是沒相到,他們一旦接近了主峰陣地,卻是面臨了志願軍無比兇狠的攻擊,那巨大的火力立即就讓他們前幾排的將士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一個個只能悲慘在滾落到陣地的下方,本來他們還想立功呢,所以衝在最前面,可是功沒立到,最早喪命的卻全是他們。
“守住,堅持住!”
“他媽的,你們都給趴下,然後向志願軍進行還擊!”
“給我打啊!還擊啊,你們這些混蛋!”
這個時候,還是美國部隊和南朝鮮軍隊裡的那些基層軍官起了作用,畢竟這些傢伙還是經歷過一些戰爭的,他們與南朝鮮第二師和美軍步兵第七師這些新補充進來的新戰士不同,他們就是部隊的膽,他們就是部隊的頭腦。
由於他們長期在部隊裡帶兵,所以這些怕死的美軍和南朝鮮士兵由於長期處於他們的淫威之下,這個時候他要求這些士兵全部趴下了向志願軍發動還擊,還是非常的起作用的,這讓敵人有些亂的場面似乎有一點變得安寧起來的意思,看來敵人還並沒有死心。
砰砰砰!
可是,在這個時候,槍林彈雨之中,卻傳來了幾聲格外有異的響聲,這槍聲帶着一種奇特的韻律,一槍一槍的,但是卻彷彿每個聲音都能響到別人的心裡去。
這槍聲如果給戰場上那些老戰士,或者是受過特種訓練的人聽到,那麼一聽就知道這是狙擊手在戰鬥。
可惜的是,這些狙擊手並不是站在美國人這邊的,當槍聲響過之後,還沒能讓敵人搞清楚,這子彈到底是從七號陣地的主陣地上傳下來的,還是從別的方向射過來的,不過最重要的是,這些狙擊手的子彈總是非常準確地能找到美軍第七步兵師的基層軍官,還有南朝鮮第二師的那些官官也遭到了滅頂之災。
幾聲槍響過後,很美國士兵和朝鮮士兵突然感覺到身邊似乎少了長官的咆哮之聲,可是等他們轉眼看去時,往往可以看到他們的長官捂着主髒痛苦地倒地,或者乾脆就是重要的地方一槍就失去了性命,然後就一頭砸到了地上,再也沒有能爬起來。
“發現共軍的狙擊手!”
有經驗的美國大兵立即就驚訝的大聲叫嚷起來,可是現在戰鬥進行正無比的激烈,誰又能聽到他的話,誰又有時間來管他的話,逃還來不及呢,再加上現在陣地上一片混亂,根本沒人知道狙擊手的子彈是從那裡射來的。
“長官死了,我們怎麼辦?”
“媽的。共軍的火力太猛了!我們要撤退!”
“這裡那裡只有一個排的連隊,分明有一二個連啊,我們怎麼打?”
無論是美國大兵,還是南朝鮮的士兵,他們的指揮官被志願軍的狙擊手一干掉,他們立即就慌了神,沒人再給他們指示怎麼作戰,再加上志願軍的火力實在是太猛了,重機槍,還有輕機槍,再加上數不盡的手榴彈,他們根本無法進行有效的反擊。
再加上他們正好被壓在主陣地的下方,面向着主陣地,這裡的工事可是志願軍特意設置的,幾乎連一點隱匿物也找不到,說起來這裡也要怕一下他們的美國炮兵,不是他們的炮兵把七號陣地打掃的如此乾淨嗎?
而反觀志願軍的主峰陣地呢?戰士們早就爲自己找好了掩體,縱是開始在敵人的炮彈轟炸,和汽油彈燃燒的情況下,在主峰陣地上那二個敵人以前設置的永固工事現在可起了大的作用,兩架重機槍在驚天地吼叫着,子彈一打過來就是一大片,敵人要想攻擊他們卻是根本沒有一點辦法,有幾個不怕死的南朝鮮第二師的戰士拼着命扔了兩個手榴彈到暗堡之上,可是除了自己被重機槍掃倒之外,兩個暗堡連毛都沒掉一根,這時的南朝鮮士兵只恨自己當然在修築這個陣地時爲什麼時候把這兩個暗堡搞得如此結實呢?現在害得可反而是他們自己了。
砰砰砰!
狙擊手的槍聲依然在不定時的響起,可是最讓人恐怖的卻是這些槍聲,因爲這些槍響實在威力太大了,給人的感覺,這些被射出來的子彈彷彿都是長了眼睛一般,他們總能準確地找到,美國大兵和南朝鮮軍隊裡的那些試圖指揮戰鬥的人。
“不好,這些子彈都是來自我們的後面,志願軍在我們的身後埋藏了狙擊手!”
久而久之,終於有一些美國步兵第七師的二戰老兵發現了這些子彈來的地方在詭異了,原本有此敵人的軍官看到同伴被打倒了,所以他們拼命地躲起了指揮,甚至刻意去避開主陣地上射來的子彈,可是就算這樣他們還是會被子彈射中,而往往在一些老戰士的觀察之下,發現他們挨槍子的地方都是他們的身後時,終於有人就吃驚地叫出聲來。
“不好!我們給志願軍包圍了!”
但是讓這些老戰士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這樣一叫不打緊,卻讓那些新兵嚇破了膽,他們驚惶地向自己的身後看去,卻怎麼也看不到共軍的存在,可是子彈怎麼又從身後飛來呢,越想越怕,而且被志願軍打怕了的他們再也忍不住了,終於惶恐地叫出聲來,一些無比恐慌的士兵甚至轉身就向後方逃走。
“沒法打了!退吧……”
“快跑啊,小心他們的狙擊手……”
不得不說,在戰場上狙擊手消滅的人可能不是最多的,可是他們卻是對敵人心理震撼非常大的,在戰場上任何士兵最怕的就是那種未知的敵人,更何況這些未知的敵人還有着非常恐怖的殺傷力呢?敵人軍官一個個的減少,對於陣地進攻的勇氣也越來越少,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始向後方潰逃,立即就帶着所有的戰士向衝來時的後方逃去。
槍林彈雨中,面對密不透風的打擊,美國大兵和南朝鮮士兵終於不得不扔下一片屍體連滾帶爬地下了山,那一會他們甚至連向後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了。
此時蹲在那七號陣地主陣地上的還是傅榮毅他們,還是完完整整的一個梯隊,除了二個戰士受了輕傷之外,他們竟然無一損失!
而敵人兩個加強連的兵力,躺下的卻有七八十人,這買賣做得,讓陣地上的傅榮毅他們可笑歪了嘴,倒是讓還躲在坑道里的許衛國和葉城他們看得眼都直了,只喊着下一陣可得多們上了,你小子不能跟我們爭了,傅榮毅笑得那個得意啊,嘴都合攏了!
當然,幾家歡喜幾家愁,陣地上的傅榮毅高興得不得了,可是陣地下方的範弗裡特可就鐵青了一張臉。
他終於見識到了爲什麼說志願軍是一股轟不死炸不爛不可思議的軍隊了,以前他還不信,現在不得不徹底的信服了,誰想這麼多炮彈扔下去,卻是這種結果呢?
明明看到沒人,可是卻突然出現了這麼多的軍隊,而且戰鬥力還這麼的強大?這實在讓範弗裡特吸了一口涼氣,他終於意識到,看來他範弗裡特在朝鮮半島打了這麼久,卻一直沒有中國軍隊身上佔到什麼便宜,這還是有原因的,中國軍隊相當的強大。
範佛里特悲哀地意識到,自己的機會轉瞬間就要失去了。
然而身爲二戰名將,即使是剩下一線希望,他也要奮力一搏。
“朝鮮第二師一部向七號陣地兩個突前陣地進行攻擊,我第七師輪換兩個連繼續向上攻擊,這次誰要地敢下來,我槍斃他!”
範佛里特打定主意,無論付出任何的代價,他必須拿下這兩塊陣地,然後藉機向縱深發展,否則他真只能打揹包回家了。
“用坦克炮作掩護,再上二輛裝甲車,四輛坦克突前,步兵緊跟在他們後面衝鋒!”
範弗裡特咬着牙,這個陣地其實並不太適合坦克作戰,只要坦克衝上去,十有八九就會被擊毀的,可是此時範弗裡特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只要能拿下這個陣地,只要能拿下上甘嶺,不要說四輛坦克,就算是四十輛坦克的損失他也不在話下。
更何況範弗裡特畢竟老奸巨滑,他一眼就看出志願軍在他們的陣地上早就作出了佈置,一旦‘聯合國軍’衝上了陣地,根本連躲的地方都沒有,只能當活靶子,現在如果衝上去了幾輛坦克,就算他們被擊毀了,可是沒準還能在陣地上當作‘聯合國軍’的掩體呢!
“南朝鮮第二師,你們全力搜索兩側的突前陣地,共軍的狙擊手在那裡,你們必須給我將他們揪出來,否則他們對我們的威脅太大了!”
範弗裡特眼光還是非常毒辣的,在戰場上進行戰鬥的那些士兵都沒找到志願軍狙擊手的位置,可是他在山下面卻更是判斷出了志願軍狙擊手的隱藏地點,派兩個連去圍剿兩個山頭看起來有點小題大做,但範弗裡特卻一點也沒有這麼想,他只要一想起方纔這些狙擊手對他們進攻部隊士氣的影響就讓他無比的心寒,因爲只有他才知道,現在美軍和南朝鮮軍隊的士兵太低了,如果再讓這些志願軍的狙擊手在後方騷擾,那麼這仗也就不用打了。
“是!”
這可是第八集團軍的老大啊,在朝鮮戰場上他的地位僅次於‘聯合國軍‘總司令克拉克將軍,所以當了一下令,下面的這些將士們一個個就忙開了,就連南朝鮮第二師也聽話無比,趕緊去忙活。
“上帝啊,這可能是我在朝鮮戰場上的最後一次戰鬥了,賜我一點幸運吧,我不能就這樣的恥辱地離開啊!”
看着周邊的將軍們一個個地領命離去,範弗裡特拿起望遠鏡看向了遠處的七號陣地,他正好看到七號陣地上的中國士兵並沒有休息,他們反而拿着一些鐵杴拼命地陣地上忙碌着,範弗裡特看到許多塵土被志願軍掀了出來,然後中國軍隊主峰的陣地越來越結實,似乎僅僅過一會的功夫,他們的陣地就又恢復的原狀,看到這種情況,範弗裡特突然感覺到一種無力,他竟然有種感覺似乎自己無法征服這這個陣地上的中國軍隊,因爲這些中國士兵的堅定意志讓他竟然會感覺到心寒。
“傳達我的命令以,再向七號陣地傾瀉五萬發炮彈!”
終於範弗裡特咬了咬牙,向身後的副官下達了這個指令,他心裡想着,我讓你挖,看是你挖得快,還是我炸得快!
“是!將軍!”
身邊的副官心裡微微嘆息了一聲,面前的這場戰鬥對他來說其實並不太重要,他最擔主的卻是範弗裡特,因爲這裡離戰場太近了,雖然說範弗裡特現在的位置看起來很安全,可是在戰場上什麼都可能發生,要是範弗裡特在這裡出現什麼意外,那可是在朝鮮戰場被槍殺的第一位中將,這熱鬧可就太大了,影響也太壞了,他們可都得倒黴!
副官無奈地離開去傳達命令,可是他還是給一直站在身後離範弗裡特約三米遠的一個高大上校使了個眼色,高大上校目光輕斂,本來他的目光正冷冽地在四處掃射呢,根本沒有和副官對上眼,可是當副官給他使了個眼神之後,他彷彿感覺到了什麼,立即點了點頭,胸脯一挺向前走近了兩步,似乎在他看來,只要他在這裡,這世界上就沒有人可以傷害範弗裡特一般。
可是,真的是如此嗎?
由於範弗裡特的突然到來,同時也帶來了美步兵第七師,讓南朝鮮第二師立即慌了神,當南朝鮮第二師的師長姜文峰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向他進行報告之時,卻落入了有心人的眼裡,一場讓人驚心魄的狙擊與反狙擊激烈碰撞立即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