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過五分,搶佔到有利位置之後,在“果敢”號的率領下,第62艦隊的三艘主力艦幾乎同時朝被鷹眼火控雷達鎖定的“反擊”號戰列巡洋艦打出了第一輪齊射。此時,交戰海域的中點爲西經五十二度十一分二十二秒,北緯五度三十八分十四秒,也就是在卡宴港西北大概十五公里處,距離庫魯港大概十二公里。從“果敢”號的火控雷達測量出的數據看,雙方的交戰距離爲一萬八千七百米。
前三輪炮擊,完全是按照白佑彬的命令進行的。
而白佑彬的命令也很簡單:依靠火控雷達(或者搜索雷達)提供的數據,以最塊的速度完成三輪齊射。
在指揮炮戰方面,白佑彬的才能不用質疑。
以當時的情況,必須防止“反擊”號在遭到突然攻擊之後加速逃跑。從卡宴到帕拉馬裡博只有四百公里左右的航程,也就是大概二百二十海里,以“反擊”號的最快速度,七個小時就能跑完。另外,第62艦隊裡有能力追擊“反擊”號的就只有傷患未愈的“果敢”號。白佑彬可不想拿“果敢”號與“反擊”號死拼。
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反擊”號打癱瘓。
三艘主力艦三輪齊射,一共打出了六十枚四百毫米重型穿甲彈,即便以百分之五的命中率計算,也能打中三枚。只要有一枚穿甲彈打中了“反擊”號的艦體,並且破壞了“反擊”號的動力設備,就能使“反擊”號無法加速逃脫。
除此之外,還要儘量速戰速決。
戰鬥打響後,卡宴的法國海軍戰艦,帕拉馬裡博與喬治敦的英國戰艦都會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當時白佑彬還不清楚英國大西洋艦隊的去向,因此絕不能與敵人纏鬥。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幹掉“反擊”號。
要達到這個目地,也只能集中炮擊。
實際情況遠比白佑彬的預料好。
八點過十分。瞭望員就發來報告。“反擊”號至少捱了五枚穿甲彈。只是。這其中沒有一枚是“果敢”號打中地。
從當時三艘主力艦地瞭望員觀察記錄來看。“東海”號打中了三枚。“南海”號打中二枚。
這五枚穿甲彈中。從“東海”號甲炮塔與丁炮塔打出地兩枚穿甲彈地意義最爲重大。
前者正好打中了“反擊”號地司令塔。雖然有證據表明。因爲距離太遠。所以這枚穿甲彈沒能砸穿厚達十英寸地裝甲(因爲彈道傾斜。所以實際穿甲厚度肯定不止十英寸。應該相當於十四英寸)。但是這枚穿甲彈爆炸後產生地彈片。以及造成地猛烈衝擊。足夠殺死司令艦橋內地所有人員了。
正是如此。坦南特到死都不知道炮彈是從哪裡打來地。而且“反擊”號在戰鬥開始地時候就失去了指揮能力。
後者則直接打穿了“反擊”號兩座煙囪之間地兩層水平甲板。然後再穿透了水平裝甲。進入三號鍋爐艙之後發生爆炸。徹底摧毀了這座鍋爐艙。並且導致隔壁地四號鍋爐艙。以及前面地一號鍋爐艙受損。也就是說。“反擊”號一下損失了一半地動力(當時。“反擊”號還沒有改進動力設備。有六座鍋爐艙。其中一號與二號鍋爐艙只有五座鍋爐)。
捱了這二枚穿甲彈之後,“反擊”號已經失去了掙扎的機會。
當然,炮擊沒有就此結束。
到九點十五分的時候,“果敢”號打出了三十七輪齊射,“東海”號打出了三十八輪齊射。“南海”號也打出了二十九輪齊射。也就是說,三艘主力艦一共向“反擊”號傾瀉了六百八十四枚四百毫米穿甲彈。
雖然在此期間,爲“反擊”號護航的三艘英國驅逐艦發動了絕地反擊,但是它們地攻擊在兩艘輕巡洋艦,以及六艘驅逐艦的面前,多多少少都與自殺沒有區別。在“反擊”號沉沒之前,這三艘英國驅逐艦都先後戰沉。從始至終,三艘主力艦的炮口都對準了“反擊”號。
打到最激烈地時候,瞭望員甚至無法準確的判斷出彈着點。在八點四十八分到五十八分的這十分鐘內。“反擊”號至少捱了二十八枚四百毫米穿甲彈。以及上百枚一百五十毫米穿甲彈的攻擊。
據“果敢”號的瞭望員統計,“反擊”號前後一共被六十七枚穿甲彈擊中。“東海”號瞭望員統計的結果則是七十二枚。“南海”號瞭望員統計地結果是七十四枚。至於“反擊”號具體捱了多少枚四百毫米穿甲彈。即便到了幾十年之後,也沒有人說得清楚。
當然,“反擊”號的最終命運是不會改變的。
當白佑彬下令,讓主炮停止開火的時候,“反擊”號的上層建築幾乎被炮彈徹底摧毀!
前後三座主炮炮塔全都被炸開了花,A炮塔甚至在彈藥庫爆炸之後被掀入了海里。所有副炮炮位也都被摧毀,兩具煙囪被炸斷,前後桅杆也被穿甲彈打斷,艦橋更是千瘡百孔,如同馬蜂窩一般。
最大的創傷還在艦體上,至少有十四枚穿甲彈打中了“反擊”號的艦體。
當時,瞭望員能夠看到的破損點就超過了八處。也就是說,“反擊”號右舷的艙室幾乎全部進水九點二十三分,嚴重右傾地“反擊”號最終翻覆。
只是,這艘“頑強”地戰艦仍然漂浮在海面上,並沒有立即沉沒。這多多少少讓白佑彬等人感到有點驚訝。捱了這麼多炮彈,A炮塔的彈藥庫爆炸,“反擊”號竟然還能浮在水面上!
實際上,此時地“反擊”號已經與戰沉沒有區別了。
就算第62艦隊揚長而去,就算英國與法國的戰艦立即趕到,也不可能讓“反擊”號起死回生。到時候,英國海軍的驅逐艦仍然得用魚雷將“反擊”號送到海底,而不可能將其拖回港
只是,白佑彬有點不甘心。
或者說,第62艦隊的官兵都有點不甘心。
九點三十五分,“汐波”號貼近“反擊”號,向其發射了三條重型魚雷。
猛烈的爆炸幾乎將“反擊”號擡離水面。可是,就在水花落下,硝煙散去之後,“反擊”號的肚皮仍然露在海面上,而且絲毫沒有快速下沉的跡象!
無奈之下,“汐波”號只能再次向其發射魚雷。
這次,驅逐艦把剩下的七條魚雷全都打了出去。
距離不到一千米,目標根本沒有動彈,如果再射失魚雷,“汐波”號上的魚雷兵就有點對不起領到的津貼了。這次,不管“反擊”號多頑強,也不可能繼續留在海面上“喘息”。
九點四十八分,在海面上留下了一個不算太大的旋渦之後,“反擊”號最終與空氣脫離了接觸,沉入了大海。
到此,戰鬥僅僅打了一個小時四十三分鐘。
九點五十分,在確認沒有“意外”發生之後,白佑彬下達了返航的命令。
說白了,“反擊”號的頑強表現讓他相信,上帝是存在的,不然有什麼力量能夠讓重達三萬多噸,進水量不會少於兩萬噸,而且翻覆了的戰艦浮在海面上?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還有可能把“反擊”號重新托出水面吧。
事實證明,上帝是不存在的。
當時,白佑彬沒有讓驅逐艦去打撈英國海軍的落水官兵。這也是他第一次這麼做,即便在“扇島海戰”中,他都讓人打撈了日本海軍的落水官兵。後來,這也成爲了一些居心叵測的人士指責白佑彬的主要把柄之的落水官兵。
就在第62艦隊撤退後大概三個小時,兩艘法國戰艦趕了過來。說實話,從卡宴港出發,驅逐艦最多用半個小時就能到達“反擊”號沉沒的海域,而那兩艘法國驅逐艦卻用了足足三個小時!
也正是如此,一百多名英國海軍官兵因爲救援不及時而身亡。
按照《國際戰爭法》,白佑彬不用爲這些英國海軍官兵的死亡承擔責任,因爲附近還有敵艦活動,他就沒有義務派戰艦去救援敵人失去戰鬥力的官兵。
當時,英國也不會因此而指責法國海軍,從而影響英法間的“和睦”關係。
只是,法國海軍的表現也讓英國人很失望,或者說,因此讓英國海軍懷恨在心,這爲後來的衝突埋下了禍根。
最重要的是,“反擊”號的覆滅讓所有國家,特別是中立國都得重新審視自己的位置。
歷史上,曾經挑釁帝國海軍的任何一艘戰艦都沒有落到好下場。從三百多年前,西班牙海軍的旗艦,到荷蘭艦隊,在到英國海軍的旗艦,都被帝國海軍給徹底摧毀。現在輪到了“反擊”號,其結局也沒有什麼兩樣。
這也讓所有敵人認識到,拿帝國海軍被俘官兵做要挾,絕不會有任何好的結局。
也許,這正是第62艦隊長途奔襲,最終擊沉“反擊”號所產生的最深遠的影響吧。因爲,至此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一個敵對國拿帝國海軍的被俘官兵做人質。另外,帝國海軍被俘官兵在戰俘營獲得的待遇遠遠超過了德國等其他同盟國的被俘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