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及時表彰

進行第二次大規模改進的時候,日本海軍也希望進一步增強“金剛”級的防禦,並且用炮塔副炮替換炮位副炮,可最終這兩項改進計劃都被放棄了。主要原因都一樣:戰艦的噸位已經嚴重超標了。

作爲一艘按照戰列巡洋艦設計的主力艦,建成的時候,“金剛”級的標準排水量只有二萬六千多噸,經過第二次大規模改進後,“金剛”號的標準排水量達到了三萬一千七百二十噸(試航時測得的排水量高達三萬五千七百四十噸)。相對應的,除了艦體加長了幾米之外,其他方面都沒有多大的變化。

如此一來,“金剛”級原本就不太高的幹舷變得更低了。如果再增加重量,只會嚴重降低戰艦的適航性能,從而削弱戰艦的戰鬥力。

不管是加強裝甲,還是改用炮塔副炮,都會增加重量,並且提高重心。

如此一來,爲了保證“金剛”級的高速性能,日本海軍只能有所捨棄,同時爲“金剛”級戰列艦留下了隱患。

其中,防護方面最大的隱患就是炮位副炮!

所有六英寸炮位副炮都安裝在主裝甲帶之上,後面就是脆弱的艦體。在其他地方,這個缺陷還不太明顯,可是在三號與四號副炮炮位處就相當明顯了。因爲,這兩座炮位後面就是“咿”主炮的炮座。

也就是說,“咿”主炮的炮座沒有得到主裝甲帶的保護。如果穿甲彈正好從三號或者四號副炮炮位射入,有很大的可能打穿炮座裝甲,徹底破壞裡面的揚彈機,從而導致炮塔失去戰鬥力。

“太祖”號這一炮,正好點中了“榛名”號的“死穴”。

更恐怖的是,三號副炮炮位處的彈藥被引爆之後,橫飛的彈片殺死了附近數十名損管隊員,迅速蔓延的大火也擋住了其他損管隊員通往“咿”炮塔彈藥庫的去路。要想盡快撲滅“咿”炮塔彈藥提升通道內的大火,避免火勢蔓延到主炮彈藥庫,就只能繞到另外一側,浪費了最爲寶貴的時間。

最要命的是,被穿甲彈炸壞了的揚彈機卡住了彈藥通道的防火門。

當時,炮塔內的日本炮手正在從彈藥庫提升彈藥,準備進行下一輪炮擊。也就是說,通往彈藥庫的防火門根本沒有關上。

當巨大的火球從“榛名”號艦橋前方騰起的時候,“太祖”號火力指揮中心內的十多名軍官都禁不住激動的心情,大聲歡呼了起來。

所有軍官都知道,即便“榛名”號沒有沉沒,開始那一炮已經將其打得奄奄一息了。

白佑彬也有點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打到現在,出了那幾顆“運氣球”之外,“太祖”號上的炮手終於用自己的真本事打出了一次漂亮的“本壘打”。當然,誰也不能否認,這一炮也有很大的運氣成分。

“長官,旗艦來電!”

白佑彬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電文。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祖壽清的“野蠻”干預。看完電文內容後,他才長出了口氣。

“說什麼了?”閔瑞生也有點提心吊膽。

“好事,司令官對我們的表現很滿意。”白佑彬把電文遞給了閔瑞生。“看來,現在司令官的心情很不錯,我們就放手幹吧!”

迅速掃了一遍電文之後,閔瑞生也鬆了口氣。確實是表彰電文,而且是專門表彰“太祖”號槍炮部門官兵的電文。只是,祖壽清這麼快就發來賀電,是不是太“積極”了一點呢?

“長官,要發下去嗎?”

遲疑了一下,白佑彬點了點頭。“發給各個炮組,讓大家都打起精神,一鼓作氣轟沉‘榛名’號!”

對激戰了三個多小時,早已筋疲力盡的炮手來說,這封表彰電文無疑是一支興奮劑。

這封電文意味着,艦隊司令官肯定了“太祖”號槍炮部門官兵在戰鬥中的表現。按照慣例,戰鬥結束之後,有功人員都能獲得嘉獎,甚至能夠獲得代表軍人榮譽的勳章!

對參軍服役的官兵來說,除了謀生這類現實目的,以及爲帝國盡忠效勞這類理想目的之外,誰不是爲了嘉獎與榮譽?

與“太祖”號上的情形相反,“霧島”號戰列艦上,小澤治三郎當場就呆住了。

就在“榛名”號發生大爆炸之前大概三分鐘,小澤治三郎收到了瞭望員的報告,“金剛”號從海面上消失了!

擊沉“金剛”號的,正是祖壽清“留下”的“仁宗”號戰列艦。

因爲雷達沒有修復,而且官兵素質在三艘戰列艦中最差,所以“仁宗”號不適合參加後面的追擊戰。發現日本艦隊拋棄了“金剛”號,另外兩艘戰列艦快速逃跑之後,祖壽清當機立斷,命令“仁宗”號在巡洋艦與驅逐艦的配合下,前去收拾“金剛”號。

這次,“仁宗”號沒有讓祖壽清失望。

在五艘輕巡洋艦的幫助下,“仁宗”號上的炮手終於有了“正常”發揮。炮戰從一萬一千米打到了三千米。炮手首先敲掉了“金剛”號上最後兩座還能還擊的主炮,然後對其副炮一一“點名”,最後纔在近得不能再近的距離上,瞄準“金剛”號的水線位置,用四百毫米穿甲彈將“金剛”號送到了海底。

如果嚴格按照帝國海軍交戰條令來說,“仁宗”號這麼打,簡直是在亂彈琴。

不說別的,對付一艘失去戰鬥力的戰列艦,需要消耗那麼多昂貴的主炮炮彈嗎?就算不考慮炮彈的價格,打壞幾根炮管也非常不划算。要知道,戰列艦主炮的炮管只能在船廠更換,而且價格非常昂貴!

一般情況下,此時應該讓驅逐艦登場,用魚雷結束“金剛”號的生命。

“仁宗”號的艦長肯定想給炮手更多鍛鍊與磨練的機會,纔沒有讓已經重新裝好魚雷,準備爲四個“兄弟”報仇的驅逐艦上場。

當然,不管怎麼說,“仁宗”號擊沉了“金剛”號。

後來,在評定戰功的時候,羅清遠還與“仁宗”號的艦長髮生了很大的爭執。

按照羅清遠的說法,如果不是“太祖”號首先命中“金剛”號,導致“金剛”號受到重創,速度降低到二十節以下,“仁宗”號根本沒有擊沉“金剛”號的機會。另外,即便沒有“仁宗”號,“太祖”號與“太宗”號也能在隨後的戰鬥中擊沉“金剛”號。因此,“太祖”號在擊沉“金剛”號的戰鬥中功勞最大。

不管羅清遠的說法對不對,隨着“金剛”號沉沒,在這場決鬥中,帝國海軍已經取得了“二比零”的領先優勢,而且很有可能上演“帽子戲法”。

只是對小澤治三郎來說,“金剛”號戰沉,“榛名”號遭到重創,絕不是好消息。

現在,只剩下“霧島”號還有足夠的戰鬥力。而且從“榛名”號發生爆炸的位置來看,肯定是鄰近艦橋的“咿”炮塔彈藥庫。也就是說,“榛名”號上的戰艦指揮中樞很有可能已經被炸燬了。

緊接着,“榛名”號的速度開始降低。

穿甲彈命中點距離戰艦的動力艙還有很遠一段距離,肯定不是動力系統受損,應該是彈藥庫爆炸,破壞了艦體水線下的結構,導致艦體進水,從而使戰艦速度降低。

很快,“榛名”號就出現了明顯的艏傾。

小澤治三郎的判斷準確無誤,正是因爲大量海水涌入了戰艦,使得戰艦排水量增加,速度降低。同時導致重心前移,出現艏傾。

“長官,要減速嗎?”多田武雄的聲音有點顫抖。

作爲大佐艦長,多田武雄算得上是日本海軍中最優秀的中級軍官。

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感慨大明帝國戰列艦的兇猛火力,也不得不感慨對手的堅固裝甲。

在開始的炮戰中,“榛名”號的主炮至少三次擊中了二號敵艦,結果卻像“隔靴搔癢”一樣,除了讓二號敵艦震動了幾下之外,根本沒有產生別的作用。相反,二號敵艦的一枚穿甲彈就讓“榛名”號身負重傷。

如果說,這場戰鬥是兩個拳手的較量,那這兩個拳手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不,不要減速!”小澤治三郎捏緊了拳頭,“轉向到七十度,繼續保持現在的航速。另外,給‘榛名’號發電,儘量跟上旗艦,如掉隊……如果……”

“如果”了好幾下,小澤治三郎都沒有說出下文。

其實,根本不用他說出下文,多田武雄,以及負責發送電報的通信軍官都明白他的意思。

以現在的情況,如果“榛名”號掉隊,結果必死無疑。

可是,對“霧島”號來說,這不見得是壞事。

只要“榛名”號上的官兵還有爲“大日本帝國”,爲天皇效忠的想法,他們就會用行動去掩護“霧島”號,幫助“霧島”號撤出戰場。

問題是,“榛名”號能夠收到“霧島”號的電報嗎?

此時,小澤治三郎已考慮不到那麼多了。

對他來說,這場賭局已經結束了,他輸得非常慘,連翻本的機會都沒有。

此時此刻,小澤治三郎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率領“霧島”號逃出戰場,安全返回本土港口。

只不過,這多少都是他個人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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