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嗜愛美食的人逛街,很考驗一個人的胃功能,何輕語因爲吃太多,脹得胃痛,半夜了還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最後認命地爬起來在院子裡繞圈子消食。
一圈二圈三圈四圈的繞過來,腳有點酸,可胃還是脹得難愛,何輕語揉了揉肚子,擡頭看天,半個月亮沒看見,卻看到牆頭上站了個黑衣人,倒吸了口冷氣。
這裡是王府,守衛森嚴,而這人能安靜的站在這裡,沒有引起府中人那些明衛暗衛的注意,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她要是大聲呼救,萬一沒引來那些護衛,反把院中那些不懂武功的婢女喊來,只能增加死亡人數。
呼救的念頭只是一閃,何輕語就放棄了,站在原處,全身僵硬地盯着站在牆頭穿着黑色夜行服,戴着面具的男人。
她不動,牆頭的男人也不動,不知道過了多久,何輕語脖子痠痛,雙腳麻木,不得不承認比耐心她輸了。
“不知大俠深夜來訪有何見教?”何輕語好不容易纔把這句話從發緊的咽喉中擠出來。
“你認爲本大俠深夜來訪會有何見教?”男人的聲音有些怪,象在舌頭下放了什麼東西。
“盜亦有道,劫財不劫色!”何輕語嘗試着打動男人,保住小命。
何輕語感覺到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心猛地跳了兩下,他不會真是採花大盜吧?
“我不劫色。”男人道。
何輕語僵硬的身體稍稍放鬆,不劫色就好,錢財乃身外之物,留得青山在不怕沒財燒,她就當破財消災,忙道:“我去給你拿銀子。”
“我也不劫財。”男人又道。
財色都不劫,那劫什麼?他不要告訴她,他就是路過啊?打死她都不信。
“我劫命,有人花錢買你的命。”男人冷冷地道。
何輕語**哭無淚,誰這麼恨她呀?自問活了十年,沒得罪人啊?不對,前不久才得罪了徐偃,難道是他?又或者是陳氏?不會吧!就小小得罪了一下,用不着買兇殺人這麼毒吧?
“那個大俠,你殺我時,能不能利落點,別拖泥帶水,最好一刀致命。”何輕語也不去問是誰要殺她,做人沒有見識也該有常識,沒有常識也該看電視,這句話是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電視裡放的那些殺手,是不會供出僱主來的,她也就省了那句話。
“你不怕死?”男人有些詫異。
“我怕死,你就不殺我了?”何輕語反問道。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絕不會空手而歸。”
“那不就結了,反正都是死,我又何必向你求饒。”何輕語閉上了眼睛,“要殺快殺。”
閉着眼睛,等了許久,死亡沒有如期而止,何輕語有些奇怪,睜開眼睛,人還站在牆頭,這人怎麼回事?要動手快動手,站牆頭擺什麼sture?
“那個大俠,你是不是睡着了?”何輕語小心地問道。
“你不會武功?”
“沒學過。”她這纖纖弱質的樣子,象是會武功的嗎?不過,如果這一次她僥倖活命,一定找人學武。
“你怎麼會說東瀛話?”
何輕語微愕,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不要告訴她,這男人就是白天那個賣藝人?那她就自挖雙目,以示自己有眼無珠,當了回東郭先生。
“你爲什麼會說東瀛話?你是東瀛人?”見她沒有回答,男子追問道。
“會說東瀛話就是東瀛人啊!你這是什麼邏輯。”何輕語鄙夷地扁了扁嘴,反正逃不過一死,也就不用怕他了,“要是東瀛人會說官話,那他就是大漢子民了?”
“你的東瀛話是向誰學的?”男子從善如流,改正錯誤。
“從書上學的。”理直氣壯。
“什麼書?”
“《東瀛物語》。”何輕語謊言說的很順。
“何人所著?”
“木村拓哉。”何輕語脫口而出。
男人在牆頭靜立片刻,突然飛身掠起,一個縱身,消失在夜幕之中。何輕語呆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沒有殺她,她的小命保住了!佯裝的鎮定土崩瓦解,雙腿虛軟地蹲了下去,雙手抱肩,全身發顫,這個古代太危險了,她要去招保鏢來保護才行!
黑衣男人來了又走了,何輕語被驚嚇了一回,躺回牀上,胃是不脹了,可是做了一夜的惡夢,到第二天精神有些不濟,頂着兩個熊貓眼去給王妃請安。好在王妃要去宮中請安,沒有多問,何輕語也不想讓她擔心,沒有提及昨夜之事,用過早膳繼續回房補覺。
晚膳時,醇王和王妃從宮中回來,醇王愁容滿面,長吁短嘆,口裡不住唸叨,“我上哪裡去找人呀?我上哪裡去找人呀?”
“王爺,你要找什麼人?”王妃關心的問道。
“會說東瀛話的人。”醇王實言相告。
聽到醇王說要找會說東瀛話的人,何輕語眉梢一動,低下頭若有所思,怎麼會這麼巧?
“東瀛公主來和親的事,皇上交給王爺了!”王妃吃驚地道。
“是啊!”醇王頭痛地按着額頭,“沒人會說東瀛話,都不知道要怎麼辦?”
“父王,這事可以找言庭羲幫忙,他跟東瀛人打過仗,身邊肯定有人懂東瀛話。”陳爍插嘴道。
醇王皺眉道:“言庭羲身邊那些都是半桶水,說的東瀛話,東瀛人聽不懂,我們也聽不懂,靠他們,這事辦不成。”
“那怎麼辦?這要是誤了事,皇上可是會怪罪的!”王妃心急地道。
“我要知道怎麼辦,還有得着這麼煩嗎?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會說東瀛話的人。”醇王煩燥地挽起衣袖,抓過王妃手中的扇子,用力地扇風。
何輕語想了又想,擡頭道:“乾爹,我會說東瀛話。”
“你怎麼會說東瀛話?”醇王和王妃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從書上學到的。”
“書?什麼書?”醇王追問道。
“一個叫木村拓哉的人寫的《東瀛物語》。”何輕語繼續昨夜的謊言。
“這本書,現在在什麼地方?”醇王期待地看着何輕語。
“我來南京時,因爲不方便帶太多東西,就把家中的一些雜物給賣了,那本書應該也在其中。”何輕語語氣平靜地撒謊。
“哎呀,可惜了。”醇王嘆道。
“有什麼可惜的,語兒都學會說東瀛話了,王爺您不用再煩了。”王妃笑道。
“語兒是女兒家,怎好拋頭露面?”醇王皺眉道。
陳爍問道:“語妹妹,這東瀛話難學嗎?”
“不算難學。”何輕語眸光微閃,“怎麼,爍哥哥想學?”
“我想學,語妹妹你可不可以教我?”陳爍問道。
王妃大喜,道:“王爺,可以讓語兒教爍兒學東瀛話,到時候讓爍兒幫你,不就成了。”
這到是一個辦法。
醇王笑道:“爍兒,那你可要好好學。”
“是。”陳爍起身應道。
就這樣定下了陳爍跟何輕語學東瀛話的事,只是何輕語沒想到是,第二天書房內多了一個不請自來的學生。
~~~~~~~~~~~~~~~~~~~~~~~~~~~~~~~~~~~~~~華麗的分割線~~~~~~~~~~~~~~~~~~~~~~~~~~~~~~
注:之所以用木村拓哉的名字,全是被迫的。
有不喜歡的朋友,請把雞蛋砸到雲裳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