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初嬌嗔的瞥他一眼,從牀上拿出一個精美的暖手爐,“暖暖吧。”
他接過,擡起頭笑望着她:“這不是……”
“是啊。”她點頭,轉過身倒了杯熱茶遞給他,:“還在金陵的時候你送我的那個。”
“沒想到它還在……”曲耘柏低頭細細端詳,嘆了口氣。
“寶兒一直幫我收着呢。”蕊初偎過去,伸手撫摸上邊精緻繁複的花紋,“我也以爲它丟了。”
“蕊初,這樣東躲西藏的日子,實非我所願。”曲耘柏伸手攬住她的肩,歉疚的說。
“我知道。”她輕輕點頭,“不管以後的日子怎樣,現在能這樣已經是我意料之外的了。”
“嗯……”他應道,“那時完全是孤注一擲,沒想到……”
“我還沒問你,你那時真的太大膽,我都快被你嚇死。”想起那時紫寰殿裡的情景,直到現在蕊初還是一身冷汗。人都說“伴君如伴虎”,那天嵐的做的一切不啻於拈虎鬚。
“我只是在賭,”曲耘柏長吁口氣,“賭皇上是位仁君。”
“他是。”蕊初說道,思緒飛回到那日的紫寰殿……
嵐那番大不敬的話不僅沒讓他獲罪,反而讓李世民像終於找到有趣玩具的孩子,一臉興味。他們約定,在一年時間內他們可以任意躲藏,若一年內沒被抓住,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既往不咎,蕊初可以出宮,所有人都可以平安;若被抓住,不僅一切都不會改變,曲耘柏甚至會因爲和太子建成的關係而被處以極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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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交易,一個不公平的交易。不管從哪一個方面來說,他們都沒有勝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能躲到哪裡去?但這個不公平的交易卻是曲耘柏主動提出來的,他要的,只是那萬分之一的機會。而蕊初也無所謂公不公平,她甚至覺得這幾個月是偷來的,這樣的朝夕相處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那日臨出紫寰殿之前,她忍不住問李世民:“皇上…
…準備如何處置齊王?”
“你覺得朕應該如何處置?”一直帶着戲謔笑意的李世民臉上的笑沒有消失,眼神中卻開始顯露殺意。
她嘆口氣,“皇上,齊王李元吉已死,現在在宮外的,是慕幽。”
“你想說他失憶了是嗎?”李世民勾起嘴角,牢牢盯住她的視線像是正監視着獵物的猛虎正在伺機而動。
“是。他現在只知道自己是慕幽,以前所有的事他全都不記得了。”
“朕不能冒險。”李世民冷冷說道。
“皇上,”蕊初不自覺向前一步,急切說道:“我可以保證他永遠只是慕幽!”
“你如何保證?”他勾起嘴角,眼神更加冰冷。
“我們無法提出任何證明。”曲耘柏安撫的握握蕊初的手,擡起頭看着李世民道:“我曲耘柏說到做到,慕幽永遠是慕幽,他也永遠只能是慕幽。”
李世民盯着他們半晌,笑了。他揮揮衣袖,道:“去吧。別說朕不善待你們,今天允你們在宮中休息一日,今晚子時之前你們都可以離開,子時開始,沐愛卿會全面搜捕,你們好自爲之。”
那天出宮後,他們改頭換面,一行人隱藏行蹤,先往東再往北,本來他們的打算是所有人分成幾路,各自選一個地方,一年後再相聚。可大家似乎約好了似的,都堅持不管怎樣,都再也不分開。特別是寶兒,被幾次的分離嚇到怕了,連她上廁所都要跟着。其他人雖然沒到這個程度,但也意志堅強的無法說服。如果不是後有追兵,蕊初會覺得這是全家一起出遊的好時光。直到上了路,她才明白爲什麼曲耘柏會成竹在胸的進宮和李世民談交易,之後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經規劃好了,早早計劃好了路線,和沿途隱匿的方法,在他們到達這林子之前,這木屋就已經存在了。這一路上,他們總是在追兵到來之前早一步離開,有驚無險的到了這裡。每每脫險之餘,她爲他的計劃縝密感到欣慰,同時又不免擔心。事情真有
他們計劃的那般順利嗎?她沒忘記嵐進宮的事也在李世民的算計之中,甚至一直都有人監視,連他從哪裡進宮都知道。
“擔心嗎?”見她皺着眉頭不說話,曲耘柏開口問道。
“如何能不擔心?”她急急攀住他的手臂,“嵐,你真的確定我們可以逃掉嗎?皇上的手段你是見識過的,我們怎能否極泰來?”
“放心吧。”曲耘柏泰然回答:“幾乎所有的可能我都考慮進去,只要皇上說話算話,我們就可全身而退。”
“如果這個地方再被發現,怎麼辦?”她的眉毛幾乎都糾在了一起,“要不,我們到西域?”沿着絲綢之路一直向西,乾脆到歐洲去算了?
“西域環境太過惡劣,咱們帶着孩子不方便。”
“唉,也是。”她嘆口氣,煩躁的搖着頭,“在這裡住了幾日,我竟已開始習慣這裡了。”
“那就安心住下來,這一次,至少短期之內咱們不用離開這裡了。”曲耘柏抱住她,帶着笑意說道。
“嵐,這樣不是很不安全嗎?你不是說過,如果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我們會被發現的!你不用在意我剛剛說的那些話啦,我只是隨便說說的!”她大驚,生怕自己壞了事,害大家暴露行蹤。
“蕊初,聽說過奇門遁甲嗎?”他輕拍她的背,揚起眉等着她的了悟。
“聽說過啊。”她回答,腦中靈光一閃,“你是說……”
“對。”他點點頭,“這木屋在外人看來是不存在的,只是一片在大雪中的樹林罷了,若真走到這裡來就會一直迷路,繞不到咱們這裡來。”
“所以,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見我們?”原來真有這樣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這些?”
“不是我。是雲叔。”曲耘柏笑笑,“雲叔說我資質駑鈍,學這些會砸了他的招牌。”
“不是我。是雲叔。”曲耘柏笑笑,“雲叔說我資質駑鈍,學這些會砸了他的招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