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初哭了許久,久到當她停止的時候才發現曲耘柏胸前的衣服全部都溼了。她從他胸前擡起頭,不好意思的說:“我,我把你,你的衣服,都,都弄溼,溼了……”
他左手捧着她的臉,右手溫柔的擦過她被淚水浸溼的臉頰,低聲輕哄:“乖……別哭了。”
她吸吸鼻子,忍住了眼淚卻忍不住抽噎,“嵐,你,你,你去換,換件,衣,衣服吧。”
他卻不爲所動,低嘆一聲:“蕊初……”有很多話想對她說,感激、愧疚、後悔和連綿的愛意一起涌上心頭,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嗯。”她努力壓下衝到嘴邊的抽噎,擡起眼睫看他。
她蜷縮在他懷裡,睫毛溼漉漉的,眼眶帶着淚水,鼻頭微微泛紅,臉上還殘留着一絲脆弱。他的心一下子揪緊了,內心深處似乎被什麼刺了一個洞,揪心的疼。“對不起……對不起……”沉默半晌,他終於開口,卻只能喃喃的說着這三個字。
他的表情讓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度奪眶而出,“不,不準再,再這樣,這樣嚇我……”她邊擦眼淚邊說道:“你發,發誓,再,再不會有,有這樣,這樣的事……”這種經歷一次已經夠多。
“我發誓。”他鄭重承諾,“絕不會再讓你爲我擔心。”
“你說的。”她含着淚笑了,在他脣上印下重重的一吻,“我說到做到,下次你若再這樣,一定不管你了!”
他的回答是一記纏綿的熱吻,成功的讓她忘記了流淚,也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而老天的懲罰來得很快:曲大少爺的傷口,終於,裂開了。
在大家的細心照料下,衆人的傷也慢慢痊癒了。一個多月過去,傷勢較輕的曲靖司和慕幽已經可以和往常一樣到處走動,只需注意忌口即可;傷勢最重的落夜前幾天也可以下牀了。曲耘柏更不用說,在他臥牀的這段時間,蕊
初寸步不離,關於他的所有事情全都親力親爲,不管是洗浴更衣,還是熬藥喂藥,絲毫不假他人之手。
這天天氣晴好,雖然已是五月中旬,但陽光卻很溫暖,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蕊初和寶兒各自扶着曲耘柏和落夜在院子裡曬太陽。
“落夜,上次跟你商量的事你覺得怎麼樣?”蕊初笑問。
“全憑夫人做主。”落夜低聲答道,臉上迅速閃過一絲欣喜。幾天前夫人特地來找他談過,只是還沒跟寶兒說而已。
“小姐,是什麼?”寶兒好奇的問道。
蕊初點點她的鼻子,笑眯眯的說:“這個可不能由我告訴你,還是待會兒讓你的落夜大哥跟你說吧。”說完便不再看她,轉身去找半躺在搖椅上看書的曲耘柏說話去了。
聞言,寶兒害羞的瞥了一眼正望着她的落夜,似是明白了什麼,臉悄悄的紅了。
“咱們府上又要辦喜事啦!”蕊初偎在他身邊,興致勃勃的說。
“你又有的忙了,不辛苦嗎?”他放下手中的書,眉毛微微皺了起來。這段時間她基本上都沒怎麼休息,他們的傷剛剛好一點兒,又要忙寶兒的婚禮,不覺得累嗎?
她搖搖頭,笑嘻嘻的說:“累倒是不累,只不過心裡有點難受罷了。”
難受?他揚揚眉,詢問的看着她。
“我捨不得小寶兒……”她把頭靠在他肩上,聲音裡透出一絲鬱悶:“我一直都覺得寶兒還是個小姑娘,沒想這麼快把她嫁出去的……”
“那就再留她兩年。”曲耘柏把她的手包在掌中,安慰的輕撫。
“我原來也是這麼想的……”她搖了搖頭,“可是你們受傷這件事,讓我覺得我太自私了……”她把玩着他的手指,慢慢說道:“看着落夜奄奄一息的躺在牀上,寶兒的痛苦和害怕絕不亞於我;如果這次落夜真有個萬一,我真擔
心寶兒撐不過去……”她的聲音愈發低沉,“如果因爲我而讓寶兒留下永遠的遺憾,我怎麼配當她的姐姐?我自己也永遠不會原諒自己的……”
傻丫頭。他搖搖頭,愛憐的在她頭頂印下一吻,低聲說道:“不是還有我嗎?況且,寶兒是嫁給落夜,他們成親之後也還是跟咱們住在一起,你還是日日都看得見她。”
“我知道。”她的聲音悶悶的,“可心裡就是難受啊,我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看來你還是太閒,纔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的聲音染上一抹笑意,“看來我得讓你忙起來。”
她擡起頭瞪他。這人說什麼呢!剛剛纔擔心的問她準備寶兒的婚禮會不會太辛苦,現在又說她太閒了?接下來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果然,他接下來的話讓她面紅耳赤:“咱們生個孩子來玩玩兒吧。”語氣邪惡的讓人無法不聯想起生孩子的過程。
可他若是想欣賞她窘迫的表情那就失算了,儘管臉頰通紅,蕊初依然一臉不屑道:“你行嗎?”要知道,昨天大夫還在跟他說不能劇烈運動,一定要靜養。
“……”這句話讓曲耘柏頓時哽住,鬱悶極了卻找不到話來反駁。
他的表情讓她大樂,嘴角微勾,她與他靠的更緊,“我倒是無所謂,不過……”故意拉低領口,“你確定你可以?”曲耘柏的反應差點讓蕊初爆笑出聲,他雙眼不由自主的往衣襟裡看去,雙拳“嗖”的緊握,一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模樣。
“哈哈哈……”她再也忍不住,笑倒在他身上,“你呀,就安分點兒吧!”邊說還邊搖頭,“不是我小看曲大少爺,哈哈哈,你現在真的是,哈哈……”不行。
他無奈的看着她,還得伸手抱住她的身體以免她笑的摔到地上去。笑吧笑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誰纔是贏家還說不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