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辛融升見傾尋暈了過去,擔心這孩子承受不住,疼死了,他就得不償失了!
誰都惜才,這樣的好苗子,他怎麼可能捨得放棄?
“將他帶回去,熬一副安神的湯,好好看着,不許他尋死!”撐過十二個時辰,這孩子,就是他的人了。
“是!”
這會兒,追尋若影的人也回來稟報,說那孩子失足落了江,屍骨無存,辛融升這纔將心頭的石頭落了地!
陌九聽辛融升吩咐人給傾尋熬安神的湯藥,眸色驟然一亮,轉身對樂天道:“天天,你在這裡等等我,我去去就來!”
“九哥哥,你要小心!”
“嗯!”陌九見樂天關心他,說不出來的高興!
待辛融升的人散了後,陌九才悄悄的潛入,跟着扣押傾尋的侍衛而去!
因爲之前傾尋逃離,雲落山莊混亂不堪,現在多處明稍暗衛都還未就位,所以對於陌九來說,潛入輕鬆了許多!
幽蘭居的守衛明顯很多,他也不敢靠近,只能守在幽蘭居外。沒過多久,他便看見幾個侍衛相伴走了過來,其中一個人手裡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藥水!
看來辛融升還真怕那個小鬼死了!想到這裡,陌九脣邊便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撿起一枚小石子,朝那個端着藥碗的人腳下射了過去!
石頭滾過,那人剛好踩在石頭上,身子一個趔趄,手上的藥碗差點摔出去!
藥水一陣盪漾。
“怎麼回事?仔細點!”身邊人立馬相扶!
而陌九便趁機將手中的一枚遇水即化的丸藥彈了出去,正好落在碗裡!
本來湯藥就在振盪,這麼輕微的一聲響和起伏,完完全全被掩蓋了過去!
“不小心猜到了一枚石頭,沒事,走吧!”
陌九見此,退了出去,現在就守株待兔就好了。
這幾個人進入幽蘭居,見躺在牀上的孩子滿臉都是汗跡和血跡,呼吸極爲的紊亂,就算暈着,也似乎在夢中也承受着極大的痛楚!
這些人倒是有些同情,卻見怪不怪,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辛融升不將他們當人看,只有他們私下相互幫襯着,這孩子若是不死,以後也會和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爲丞相賣命,也會和他們稱兄道弟!
“這小子也算他不識時務,上次那一鞭還沒有讓他學乖!”其中一人扶起傾尋,強行打開了他的脣:“只不過,這麼小,也算難爲他了!”
“哼,學不學乖,這藥他早晚都要服!丞相不過是找了個下藥的藉口罷了,這可是暨墨的皇孫,丞相能信他就怪了!”
“別瞎聊了,趕緊喂藥,不掉着他一口氣,若真撐不下去,死了,我們都得陪葬!”其中一個人見眼前的孩子虛弱的就像瓷娃娃一般,彷彿下一秒,呼出的氣便再也收不回來,心都提了起來!
“是是是……”
然而,幾個大男人好不容易將一碗藥喂進去後,沒一會兒,這孩子的呼吸便越來越小,到了最後,竟完全消失了……
衆人一驚,嚇壞了,其中一個人顫抖着手摸了摸勁脈,竟摸不到任何跳動!一個激靈手回手,驚道:“不好了,快去通知丞相,這孩子沒有撐過去,沒……沒氣了……”
辛融升萬萬沒有料到,這孩子竟然這麼不經事,這麼輕易就沒了!他沒有準備,聽到這一消息時,腦子第一時間浮現的竟然是凌綾的面孔!
他心裡虛的手心冷汗直冒,匆匆的趕到幽蘭居時,孩子的身子已經全部冰涼了!
“無用,無用……”辛融升怒極,一掌就拍死了剛剛喂藥的那名侍衛:“本相說了,他不準死,你們沒有聽見本相的話嗎?”
“丞相恕罪,這……服了藥能撐下來的本來就……就少,何況這孩子太……太小……”
砰的一聲,辛融升擊中那人的頭頂,那人當場腦漿四溢,沒了呼吸,辛融升暴怒道:“難道還是本相的不是?”
“屬下等不敢……”其他的人身子一縮,連忙謝罪!
辛融升的拳頭緊了又緊,最後再次確認,這孩子確實去了,他才連忙逃脫罪責,忙着脫手,撇清關係:“沒用的東西,將他扔進亂葬崗喂狼,這孩子的事,你們若是泄露半點消息,你們知道後果!”
“是,丞相!”
……
一個黑影鬼鬼祟祟的抱着一被子卷着的不明物體從雲落山莊出去,守在外面的陌九和樂天,緊跟其後!
鳳閣之中,本來已經入睡的君宸突然驚醒,不知爲何,就在剛剛,他的心突然鈍痛,好似被人一拳擊中,強烈的痛意讓他頓時清醒了過來!
他坐起身子,本想緩解一下,卻發現心又慌又亂。
“尋兒……”這會兒,他聽到枕邊的凌綾似乎做噩夢般,夢呢着什麼,額上全是虛汗!
君宸一驚,連忙輕生喚道:“綾兒,綾兒醒醒……”
“尋兒,尋兒別怕……”凌綾也突然受驚般驚醒,似乎心有餘悸般,絲毫沒有發現身邊的君宸也是醒着的!
“綾兒,做噩夢了!”君宸的聲音突然在身邊響起,凌綾轉身一看,忍不住淚如泉涌,想貓兒一般窩進君宸的懷裡,緊緊的抱着他的腰身:“宸,我想尋兒了!”
凌綾的話讓君宸的心瞬間揪了起來,他剛剛也夢到了尋兒,在夢中那孩子很無助,很害怕,哭着喊着父王。
這會兒,凌綾見君宸不說話,擡眸對君宸道:“宸,我們去接尋兒回來吧。幽冥宮雖然是他這五年的家,可是,他並不快樂,若是他喜歡那裡,也不會有養成那樣讓人心疼的性子。”
“好!”君宸緊緊的摟着凌綾,不知道這會兒該說什麼,尋兒,他虧欠那孩子太多。
兩人本就因爲一個夢,都沒了睡意,卻不想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璐兒焦急的聲音。
“王爺,不好了,殿下突然發燒夢魘,喚都喚不醒!”
凌綾一聽,一下就慌了,掀開被子便作勢要往外走:“怎麼會這樣?晚膳時間都還好好的,怎麼就發燒了?”
君宸一把拉住凌綾,幫她穿了衣服,才帶着凌綾往不念的寢殿而去。
“唔……疼……”兩人一到,便見不念那孩子躺在牀上,一張小臉燒的紅紅的,雙眸緊閉,雙手緊緊的抓着被子,額上全是汗水,嘴裡不斷的夢囈,喊着疼。
“殿下,殿下醒醒……”一個小丫鬟跪在榻前,拍着不念的臉,試圖叫醒他,可是卻是枉然。
凌綾見此,心都漏掉一拍,幾步上前坐在榻邊,開始呼喚不念:“念兒,你醒醒,念兒醒醒,孃親在這兒呢……宸,怎麼回事?怎麼病的這麼重?”
君宸雖然冷靜一點,卻還是心疼不已,上前摸了摸不念的額頭,燙的嚇人,君宸的臉色沉的可怕。
“念兒,哪裡疼?”君宸見不念喊疼,心裡不安更甚,發燒,怎麼會疼?難道上次的中毒的原因?想到這裡,君宸覺事態嚴重,玉手掐住不念的人中,朝外面喊道:“夜公子呢?”
“別催,來了!”夜子諾和佳人睡的正香,沒想到這個時候被人從被窩裡面喊出來,這大冷天兒的,還真讓人高興不起來。
只不過,當他看見不念這副樣子,眉頭一皺,沒有再說什麼,這孩子似乎病的不輕。只不過他上前把了把脈後,除了受驚過度,心神不寧,以至於高熱不退,噩夢纏身之外,沒有多大的問題。
可是,這孩子怎麼會受驚?上次遇刺,那般兇險,也沒有見他有什麼不好。難道是後遺症?
“無礙。我去熬一碗安神的湯藥,再服下退燒的藥,睡一覺就好了!”夜子諾說話的同時,拿出金針,在不念的人中刺了一下,不念一下就驚醒了過來。
這會兒,蕭熠城也一邊穿衣服,一邊往這邊走,他看見從門口出來的夜子諾,急急問道:“出了什麼事?這大晚上的不和你家媳婦在牀上活動活動,都跑到這邊來幹什麼?”
夜子諾白了一眼蕭熠城,這人說什麼話?這麼露骨,他聽的臉都紅了,於是,夜子諾很高冷的只給了蕭熠城一個不屑的眼神,與他擦肩而過。
“我靠,什麼眼神?”蕭熠城受了不輕的打擊,癟了癟嘴,擡步進屋。
“念兒……”凌綾心中疼的不行,念兒纔出生,就跟着她顛簸受累,身子骨本就弱了一些,一點點痛都受不得,她怎麼忍受這孩子在她面前喊疼?
不念一醒來,似乎有些驚魂未定,額上的虛汗打溼了又長又溼的睫毛,待他看清凌綾之時,委屈的眼淚一下就決堤而出,猛的就要撲進凌綾的懷中:“孃親……孃親……念兒怕……”
他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他夢見弟弟被人欺負,弟弟好疼,弟弟疼,他也疼……
只不過,他的動作卻被君宸半路攔了下來,君宸一把將不念摟在懷裡,安慰道:“父王在,別怕!”
不念似乎真的害怕了,也沒有因爲自己的孃親又香又暖的懷抱被另一個剛硬的懷抱代替而哭鬧,他緊緊的摟着君宸的脖子,小身子抖的不行,肩膀一抽一抽的,別說多可憐了。
不念身上被汗溼透了,君宸拉過踏上的薄被將孩子裹起來,示意在場的人都出去。蕭熠城剛進來,就被人往外趕,張望着腦袋往裡瞧:“表哥?孩子沒事吧?”
君宸擡眸看了一眼門口的蕭熠城,眼神冷若冰霜,璐兒正好走到門口,很識相的拉着蕭熠城往外走:“蕭主子,王爺生氣呢,您別去添亂了!”
孩子沒有緩過神來,君宸也沒有追問,輕輕的拍着孩子的背,不住的安撫。
凌綾也心疼的撫摸這不念的背,給孩子安撫。
“父王我要弟弟,嗚嗚……”房間安靜的可怕,卻突然傳來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不念摟着君宸的脖子,小腦袋埋在君宸的脖頸之間,淚水簌簌往下落,不一會兒,就打溼了君宸勁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