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彩兒一聽,心瞬間就慌了,還窘迫交集,連忙搖頭,淚眼朦朧的道:“沒有,綾姐姐,我沒有!”
“不是你,怎麼……”
“君澈,你退下。 ”凌綾心裡緩過之後,擡手阻止了君澈的話。靈彩兒沒有想到君澈會誤會自己,心裡害怕又委屈,生怕凌綾也誤會她,如今見凌綾阻止君澈,似求救似的對凌綾道:“綾姐姐,別相信他的話,我怎麼會殺人呢,他們……”
“我知道!”凌綾自然知道這不是彩兒做的,可是,她在意的是彩兒爲何在這裡:“綾姐姐自然不信,可是,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和這些人有牽連?這些日子的命案,你知道多少?”
靈彩兒咬着脣,小臉上滿是糾結,低着腦袋,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凌綾見靈彩兒爲難,眸光掃了一眼地上的昏迷的男子,還有那名女子,緊皺着眉頭對靈彩兒道:“你若不知從何開口,綾姐姐便來猜一猜!”
靈彩兒有些侷促,一雙霧濛濛的眼睛盯着凌綾,似乎在等凌綾的下文。
凌綾上下打量了一下靈彩兒,出聲道:“你是藍族人?”。凌綾這麼一說,君澈詫異至極,反駁道:“怎麼可能?藍族豈有異姓?”
靈彩兒聽到凌綾說提到藍族,便知道了凌綾定是知道藍族的,又聽君澈這麼說,心下有些不悅,道:“藍族異性?藍族人怎得有臉說靈氏是異姓?”
凌綾二人聽靈彩兒這麼說,頓時詫異又吃驚,表情極爲的精彩,又極爲的不解。靈彩兒話說到這個地步,也沒有想再隱瞞,似下定決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氣道:“凌姐姐,你也不用猜了,我說就好了。可是長話短說,綾姐姐會到這裡來,又知道藍族,一定就知道純陰陣的厲害,若是陣法啓動,惡靈一出,這天下再無寧日!”
“惡靈?”藍族稱之爲神兵,彩兒卻稱之爲惡靈?凌綾握了握拳,靈彩兒到底是什麼人?惡靈,這個倒是一個貼切的稱呼。
“沒錯,靈族先祖族老不惜以自己後世子孫爲代價,纔將惡靈封印,沒想到千百年後的今日,竟然有人企圖放出,而且這個人竟是靈族的不肖子孫,我怎麼能坐視不理?”
“靈族?”君澈聽此詫異不已,看了一眼凌綾,而後對靈彩兒道:“我倒是聽說過,可是在數百年前,靈族不是全族覆滅了麼?而且本王一直覺得烏靈域谷還有靈谷的傳說,難道還真有其事?”
凌綾亦有些詫異,她驚訝的不是靈族的覆滅存在,而是藍族與靈族的關係:“四柱純陰陣法乃藍族禁術,聽藍暮說,四柱純陰陣之中封印的是不死不傷的無主之兵,是藍族先祖傾力封印,爲何如今你說這是……靈族的功勞?而且,靈氏的不肖子孫,這又是怎麼回事?”
“若是我說藍族之人本是靈族後裔,綾姐姐你可信我?”靈彩兒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凌綾,滿是期待。
靈彩兒不是說謊之人,凌綾有什麼不信的:“你說,我便聽!可是,你得細細道來。”
靈彩兒果真鬆了一口氣,纔開口道:“綾姐姐你有所不知,靈族世世代代居住在烏靈域谷,守護着天下至靈之物。在千年前,靈族並無族長,只有靈風靈佑二位長老。靈風長老認爲,正邪善惡,萬物都具靈氣,天下百姓,應以善念依存,所以對於邪惡之靈心生厭惡,而那些邪惡之靈就該永埋地下,不得現世。然而靈佑長老卻認爲,天地萬物,都應該有各自歸宿,有自己存在的價值,邪惡之靈存在於世,必定有它存在的價值。兩個長老各執一詞,因爲此事也心生嫌隙,再不似以往和睦。”
凌綾聽此,心中震驚,原來還有這樣的事,先祖長老矛盾一經形成,世代子孫便會疏遠,到了後來,若是嚴重,兵戎相見的可能都有!但是凌綾卻又不解,疑惑道:“靈佑長老所說也並無道理,天地萬物,都有他存在的價值,再說,正善邪惡,本是世人評判,誰善誰惡又有幾個人能真正的分辨?世人主觀評價,定會有失公允。靈佑長老不贊同也並不奇怪。”兩位長老口中所說的正善邪惡,恐怕就是指的是那些禁術神器,威力過大,力量過強,激起世人貪念和佔有之心,造成殺戮死亡,再好的東西都也會成爲危險邪惡之物了。
“綾姐姐現在評價豈不是過早?”靈彩兒聽凌綾有心偏袒靈佑長老,有些委屈,小臉癟的紅紅的,生出一副想要護家的樣子:“靈風靈佑二位長老向來友好和睦,族中身份也無高低,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靈佑長老不同意,原不過是早就起了佔有之心,他野心勃勃,想要壓靈風一頭。因爲邪惡之靈存亡一事,矛盾激化,他竟起了覆滅靈風之心。”
“因爲二位長老不和,族人也形成兩派,勢如水火,最終引起戰爭。可是兩方勢力旗鼓相當,戰爭經久不息,後來靈風不願族人受苦,提出妥協,卻不想靈佑不死心,竟私用秘術,用自己的鮮血與死屍達成血繼限界,想製造不死神兵。可是因爲靈風的阻撓,血繼失敗,不死神兵便成了無主惡靈。惡靈出世,根本不受靈佑控制,靈佑害怕,竟不顧靈族死活,帶領自己的擁護者逃離烏靈域谷。”
“可憐靈族族人,被惡靈殘害,數萬族人剩下不過千人,就連烏靈域谷也被惡靈夷爲平地。靈風長老和倖存的族人爲了封印了惡靈,幾乎九死一生。可是,惡靈本是用鮮血爲引,又積有死者的怨氣,想要封印就必須付出更大的代價。所以靈風族長爲了徹底封印惡靈,不僅犧牲了自己,還用自己世代子孫的壽命爲祭禮,這才封印了惡靈!可恨,靈風長老一經犧牲,惡靈危機解除,靈佑竟又返回,趕走了剩下的族人,霸佔靈族一切,可能因爲心裡愧疚,竟改了先祖姓氏,藍?全是一羣爛心腸的人!”說到此處,靈彩兒早已泣不成聲。
“原來藍族竟有這樣卑劣的先人,以前本王還覺得藍族之人亮堂堂,不管是神器還是靈寶都羨煞世人,現在一想想真是讓人覺得髮指!”君澈心中震撼,想到傳說中的藍氏一族何等氣派尊貴?大陸上那個國家不尊崇藍族?現在想來,也不過是一羣眼皮子淺,無情無義的人罷了!
無情無義?這個詞在心中一閃而過,君澈剛剛還蔑視的臉瞬間就變的晦暗不明起來!
“君澈,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凌綾無語的瞟了一眼君澈,君澈這一棒子打死了多少人?藍族先祖固然有錯,那也是一人貪慾導致的錯,不能將藍族有所的人都苛責進去。凌綾心中也震驚,無主的不死神兵原來是這麼來,凌綾好奇又忐忑,心情也異常沉重,卻又不解的道:“子孫的壽命也能做祭禮?”
“有什麼不能的?靈風后嗣,只要是男子,全部活不過二十歲!我的祖爺爺,爺爺,爹爹……都……是例子!難道還不能說明嗎?他們……嗚嗚……”靈彩兒趴在凌綾的懷中,早已哭成了淚人兒:“本來靈族之事只是後裔親口相傳,祖爺爺們那一代就不信,以爲是什麼病症,所以開始尋求天下名醫,但是祖爺爺在生下爺爺的時候還是死了,爺爺也死於二十歲,就連我的爹爹也……嗚嗚……爹爹告訴我,他慶幸只有我一個女兒,但是卻不想我也嘗喪子之痛,讓我以後一定要生女兒,可是生兒生女豈是自己決定的?所以,爹爹病弱前,唯一的交代就是要讓我嫁給大夫,若是有孕,千萬不能生下男胎!”
轟……凌綾聽此,震驚不已,這就是靈彩兒喜歡夜子諾並且接近他的原因?可是什麼叫做不能生下男胎?這叫什麼話?難道若是知道了是男胎,還能強行打胎?豈能這麼殘忍?夜子諾若是知道這丫頭一天到晚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知要多心疼了!
拿壽命做祭禮?這太匪夷所思了,凌綾自然是不信的,男子活不過二十歲,難道是有什麼遺傳病,傳男不傳女?
“傻丫頭!”凌綾拍了拍靈彩兒的腦袋,安慰道:“別胡思亂想!”靈彩兒撲在凌綾懷中哭,等到哭聲漸小,凌綾才問道:“如此,你今日是來阻止四柱純陰陣的啓動的?你有什麼辦法嗎?”
靈彩兒擦了一把淚水,道:“這些事情,只要是靈族後裔,都會知道。想要阻止也不難!”
“說的那麼邪乎,本王竟然有些緊張!”君澈確實緊張,手都不由自主的握成拳,連指節發白,指甲深陷,自己也恍若不知,那樣邪惡的陣法,之之真的這麼不顧一切嗎?先祖錯過一次,難道她還要錯一次?
錯了,還能回頭嗎?千萬人的性命,她都不在意嗎?
之之,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藍暮的死,真的就讓你如此厭世?這個世間,除了藍暮,你再無珍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