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知道這些女人無非只是頂了一個名而已,他根本沒有碰過她們,可是隻要想到這些女子都是他君宸的女人,她就覺得悶的慌。
看這些鶯鶯燕燕,哪一個不是美人?
不是傾國傾城,就是小家碧玉,將她都給比下去了!
哼,這些女子在他面前,他一個正常男人,能把持的住嗎?越想越難過,凌綾頓感委屈。
君宸本就因爲這突然出現的一大羣女人而不高興,如今聽到凌綾這麼說,更加的生氣,他的綾兒定是誤會了。
幾步上前拉住凌綾,便解釋道:“綾兒,不管我的事!”
好不委屈的聲音讓凌綾頓覺自己欺負了他一般,凌綾甩開君宸的手,根本不想理他。
君宸見此,整個人都不好了,生怕凌綾生氣傷了身子,她還懷着孩子呢,哪裡能受起受委屈啊!
幾步跟上去,忙不迭地的解釋安慰,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那些翹首以盼的美人。
“綾兒,你慢點,當心身子。”
“綾兒,你真的誤會我了……”
衆美人看見君宸在凌綾面前如此低三下四,連自稱都忘記了,竟然在王妃面前自稱“我”?怎麼能這樣?而且,這王妃還根本不給王爺面子,竟敢甩開王爺的手,她們震驚萬分,又怒又醋又妒,銀牙咬碎,手帕扭成一團。
只不過沒有人敢說凌綾的不是,王爺都沒有說什麼,她們哪敢開口啊!看見凌綾往府門而去,直接讓開一條路,讓她過去。
早就等在門口的春熙見凌綾和君宸的身影,眼前一亮,春熙腳步走到凌綾身邊,便下跪行禮:“王妃,您回來了?”
春熙照顧凌綾最久,也盡職盡責,自從凌綾消失後,春熙更是日夜內疚,悔不當初。當初在皇宮的時候,她就應該堅定立場,不管王妃是不是真的葉若溪,她都是她的主子,是她的王妃。
“春熙!”凌綾知道春熙對她好,是真心待她,在這裡,除了君宸,恐怕就是春熙掏心掏肺的對她好了。她自然感激,連忙伸手扶起春熙,見她早已淚流滿面,凌綾也滿是感懷,伸手擦了擦春熙臉上的淚,調笑道:“以前竟不知道你這麼愛哭!”
春熙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第一次聽到凌綾的聲音,她有些陌生,卻感概,她想象過,若是王妃會開口說話,聲音一定比那出谷的黃鶯還動聽,如今一聽,果真如此,王妃的聲音似水如歌,如空谷幽蘭酥軟人心。
只有這樣的王妃才配得上王爺罷。
春熙擡眼掃了一眼君宸的身後,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黑色身影,倒是有些失望。朝君宸和凌綾福了福身,便恭敬的開口:“王爺王妃,路途勞累,春熙已經備好浴湯,請王爺王妃沐浴更衣!”
“沒你照顧,我好久都沒有習慣過來,現在終於可以過以前的日子了!”凌綾如同五年前那般,挽着春熙的胳膊,擡步進屋。
凌綾一見到春熙,竟然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君宸頓時覺得酸楚,他是她的男人,怎麼還比不過一個丫鬟?
打發了門口的女人,他連忙跟了過去!
不行,得找回存在感才行。
凌綾本來以爲不過是換了一個匾,將宸王府改成了攝政王府,沒想到裡面的陳設景緻也變了。
亭臺樓閣廊迴路轉,假山湖水銜接相繞,古木怪石琳琅滿目,處處彰顯着王者的尊貴和氣質,威嚴氣派!
漫步於園甬道,放彷彿遊走於自然山水之間,凌綾有些咋舌,想來這些都是君偃鴻命人修建的吧,他還真在乎君宸這個兒子。
可是,如此厚此薄彼,君曜心中亦不好受吧!
以前她不懂,回想起那個時候的君曜,他也是無奈痛心的吧!都是君偃鴻的兒子,他卻成了君宸的墊腳石。
“王妃,錦樂園一直都是以前的陳設,未曾變過!”
錦樂園是王妃的正寢,一直都是由春熙打掃,五年不曾主人,卻一塵不染,凌綾多少是有些感動的。
屋子裡面燒了地暖,凌綾一進屋就感覺暖烘烘的,春熙替凌綾脫下身上的披風,問道:“王妃,怎麼不見小世子?”
“君宸那個人彆扭的很,和他父親鬧不快呢,讓修竹帶回鳳閣了!”
“怪不得不見他!”春熙下意識的開口。
“他?”凌綾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隻是一瞬間的迷惑過後,便反應過來,別有意味的看着春熙,打趣道:“剛剛看你落淚,我竟然自以爲是的認爲那是因爲看見我多有感觸,沒想到啊,原來佳人眼淚爲相思啊!”
春熙喜歡修竹?還真是沒有看出來啊,只不過,若是兩個人郎有情妾有意的話,她可以做個主牽線搭橋!
春熙一聽,有些急了,俏臉飛起兩片紅暈,連耳朵都紅了個透徹,急的不行,手腳無措的想要去捂凌綾的脣,急道:“王妃,你說什麼呢?誰喜歡了,一個木頭疙瘩!”
凌綾幾步閃開,嬉笑道:“誰是榆木疙瘩?我說了誰?你自己對號入座,臉還這麼紅?”
“王妃,您在說什麼啊?您……您……幾年不見,您怎麼變的這麼伶牙俐齒了?我……我不和你說了!”說罷,春熙羞的無地自容,轉身便跑了出去。在門口的時候,剛好遇見進來的君宸,差點撞了個滿懷。
春熙嚇的不輕,趕忙俯身行禮:“王爺……”
“毛毛躁躁,成何體統?”君宸有些怒了,春熙最是謹慎小心之人,怎麼如今這麼毛躁?綾兒還懷着孕呢,驚到她腹中的孩子可怎麼好?
“王爺恕罪!奴婢該死!”春熙悔的腸子都青了,怎麼讓王爺給撞上了?
君宸看了一眼凌綾,想要訓斥春熙的打算打消,揮退了春熙便朝凌綾走去。
“綾兒,你不相信我?”她不相信他心裡只有她一人,完全不將那些女子放在眼裡嗎?
凌綾白了一眼君宸,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道:“春熙走了,誰伺候我沐浴?”倒不是她沐浴一定要人伺候,只是剛到這裡,有些地方不熟悉,有些東西放哪裡都不知道,所以還是需要有人提醒一下。
“我伺候你不行嗎?”君宸有些委屈,卻也不由分說的打橫抱起凌綾,然而就在抱起凌綾的那一瞬間,突然從凌綾懷中落出一封信函,凌綾心中咯噔一聲,下意識的擡眸看了一眼君宸。
“這是什麼?”君宸放下凌綾,彎腰去撿。
凌綾見此,兩忙先一步將其撿起,藏在身後,道:“沒什麼,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我想沐浴更衣!”還真的沒有什麼,只是陌羽熙給她的密函,是關於九兒的消息,只是陌羽熙瞞着君宸將密函交給她,然後信裡面還畫蛇添足的多加了一句,安好勿念!
這……關係指代極爲不明確,她明白,陌羽熙指的是陌九安好勿念,可是因爲話鋒轉化的太快,很容易讓人理解爲寫信的主人安好,讓她不要牽掛!
以君宸那小氣的性子,看到這個,會不會將鼻子都氣歪了?
君宸眼睛很尖,明明就看見信封的封印是墨翎皇族的密印,陌羽熙找她能有什麼事?值得她這麼躲躲藏藏?君宸的心一下就不好受了,這是什麼意思?
“綾兒,你瞞着我?”他們之間還需要隱藏嗎?是什麼?值得讓她這麼防着他?
陌羽熙,好樣兒的,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信悄悄的送到綾兒手上,若不是今日巧合,他永遠都不知道他們私底下有來往?
凌綾一聽君宸的這個口氣,就不悅了,再加上本來孕中多思,她脾氣也有些躁,當即眼眶就紅了:“君宸,你什麼意思?瞞着你?你覺得我有什麼事值得瞞着你的?剛剛是誰在責備我說不信他?現在呢?你竟然用這種口吻對我說話?”
凌綾本想給君宸看,可是如今他這麼一說,她反而不願意給他看了,轉身進入浴室,揚手就將信封扔進浴池裡面,轉身對君宸道:“密函沒了,你如何想,隨便你!”
在凌綾心中,兩人在一起,最首要的事情就是信任,她無條件信他,她也希望,兩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他也能無條件的選擇信任。
她原以爲他是信任她的,沒想到就因爲一封信,他竟然用這種口吻責問他!
讓她如何接受?
君宸沒有想到凌綾會這麼做,看着一點一點被浴水浸溼的密函,他的心就像被什麼扼住了一樣,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竟維護陌羽熙至此?她竟護他至此?
拳頭緊緊的握成拳,看着凌綾那雙清澈卻又泛着淚光的眸子,心裡卻又軟成一片,又酸又痛,竟讓他毫無招架。壓下心中的醋意,走上前,緩緩道:“你不給我看,我不看就是了!何苦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在墨翎五年,陌羽熙待她很好吧?不然她也不會助他爲帝。念兒還口口聲聲叫他乾爹呢。
只不過,乾爹,永遠只是乾爹而已!有他這個親爹在,乾爹還能上天不成?
“你,就是你!”凌綾頓時委屈了,戳着君宸的胸膛,狠狠的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沒出息!你就欺負我!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