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城,又稱襄平,是燕國北部往東的邊界,戰國時的燕國與箕氏朝鮮以清川江爲界,東面襄平是燕國之地,清川江對岸,是燕州山城,爲箕氏朝鮮建立的軍事山城。
山城作不規則方形,用石塊建築,分外城內城,外城東、西、北面城牆順山勢起伏砌築,並砌有馬面及護城短牆,南面利用懸崖作牆,崖下是衍水外城。
箕氏朝鮮是在中國的周武王滅商後,商朝遺臣箕子率五千商朝遺民東遷至朝鮮半島,帶着商代的禮儀和制度到了朝鮮半島北部,被那裡的人民推舉爲國君,並得到周朝的承認,聯合土著居民建立的“箕氏侯國”,史稱“箕子朝鮮”。
這箕子是中國商朝末年紂王的叔父,名胥餘,因封國在箕,所以稱箕子;箕子與比干、微子並稱爲商紂王時期的“三賢”。
洛語嫣站在襄平城樓上,一襲緞黃色長裙,雪膚櫻脣,容顏絕麗,氣質恬靜淡雅,如雲秀髮隨風飄散,彷彿謫落在塵間的仙子,叫人望之自慚形穢。
洛才女望着箕子朝鮮和遼東不的東南海岸線,她從齊軍口中得知,燕國的二公子姬職已經回到了渤海邊的沓氏城,步雲山還要往東南,幾乎是一片荒無人煙的海岸邊城。
燕國的太子平則逃出了燕境,據說帶殘兵逃到北部大興安嶺地帶,投靠了東胡聯盟部落的鮮卑、烏桓,並得到長白山乾罡門支持,不久要反攻燕地,奪回政權。
“燕國還有救了?即使能殺回來,燕地近乎荒廢,一貧如洗,百姓逃難,兩百多萬的國家,剩下四分之一不到,比之宋、衛、魯等小國尚且不如!”洛語嫣一陣感慨,通過沿途在燕國境內採風,看到了燕國百姓流離失所,路有凍死骨,餓死的、被殺死的無辜百姓太多了。
“不知世間還要經歷多少戰禍之苦,百姓才能徹底安穩下來,過上太平盛世,一朝戰禍,百萬枯骨,天子一怒,千里浮屍,戰爭,不過是那些君王的野心和利益推動的!”
洛語嫣一陣感懷,北風吹起她鵝黃的衫子,長長的秀髮隨風輕舞,恍如出塵的仙子般,清麗脫俗,似要乘風飛去。
城下許多的齊軍將士,這些將士雖然在燕地燒殺搶奪,奸辱女子,無所畏懼,但是看到洛大才女此刻的神聖氣質,竟然沒有一個生出邪惡之念,有一種仰望仙女的感覺,不敢有絲毫褻瀆之心。
“這就是咱們齊國赫赫有名的大才女,威震天下,是咱們齊國的驕傲,聽說她的學問,就是稷下學宮一些諸子大賢士,也自認比不過她。”
“她的美貌,天下無雙,世人誰也比不了,像是九天仙女。”
“戰國紅顏榜,洛才女排名第二位,依我看,排第一纔對!”
一些齊將校尉看着遠處城牆上佇立的洛語嫣,相互交頭接耳,傾慕不已。
就在這時,洛語嫣隨行的一位家將走上城牆,遞上一封書信,說道:“大小姐,有人送來一封信函,說是您的朋友,派人從河東送來的。”
“河東?”洛語嫣緩緩轉過身來,一張絕美聖潔的容顏展露出來,臉龐上掩飾不住一種焦急期盼的神情,接過信函,打開一看,只有一首魏體新詩。
“我居河東汝燕地,寄雁傳書謝不能。”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以洛語嫣的冰雪聰明,讀了一遍就明白其中深意了,前兩句是寫他正在河東戰場,大爭之世,戰火連天,連書信都難以寄託,無處訴相思。
“桃李春風一杯酒”這一句是寫兩人曾經在一起的美好時光,猶如桃李相投,春風無限,煮酒言歡的情景,最後一句“江湖夜雨十年燈”是點題之筆,‘江湖’代表着廣闊,浪跡天涯的意思,‘夜雨’是指冷雨悽風,‘十年燈’代表着長期寂寞,從此十數年,天各一方,難以團聚。
以對照的手法,表達分開前後,不同的心態和感情,數十年中各自江湖漂泊,夜雨悽風,冷暖自知,直到老去,難以相見。
洛才女讀完詩,素手輕輕顫抖,璀璨的淚珠自她秀美的眼角緩緩淌下,娥眉微蹙間,似有無限的愁怨,曼妙的身形立於古城牆上,便如含怨的洛神,猶勝仙子幾分。
古城、仙女、淚流玉頰!
“你這個狠心人,明知道你我的分開,是因爲彼此都放不開自己的執着和夢想,偏又寫這樣的詩來對照,分明就是爲了賺語嫣的眼淚……”
洛語嫣對着天空埋怨着寫信的‘薄情郎’,這樣一位冠絕天下的大才女,竟然也會爲男人留下眼淚!
“好多年都不曾哭過了,這種感覺,也挺好!”洛語嫣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了以往沒有的感覺,似乎變得有血有肉,紅塵味更濃一些,難道是紅塵姻緣情未了?
如雲的秀髮微微飛舞,細膩不帶絲毫瑕疵的肌膚吹彈可破,細細的柳眉,似是三月的春水,漆黑深邃的眸瞳,宛如浩瀚的星空,兩行淚珠緩緩滴落,映襯着洛語嫣如玉般晶瑩美麗的臉頰。
“唉,河東戰場,我也走上一番吧,看他一眼也好……”洛語嫣心中一動,轉向不遠處正侯立的丫鬟道:“筱芙,通知楊總管,明日起程,離開燕地,去河東之地!”
筱芙見大小姐神色有異,又說要去河東,恍然大悟,拍手笑道:“啊,我明白了,大小姐想那個男人了!”
夕陽落下,辰凌帶着侍衛回到沓氏城,剛入王宮,淳于臻就面有憂色來求見。
“淳于先生,發生什麼事了,這麼急着要面見寡人?”
淳于臻拱手一禮道:“啓稟儲君,函谷關前線告急,五國盟軍損失慘重,傷亡初步統計,包括死亡、重傷、輕傷的,五國快接近四十萬人馬了,雄關仍未攻破,據說函谷關外到處都是死屍,由於一時沒有處理妥當,產生了小規模瘟疫,加上天氣越來越寒,五國的兵馬部分將士要譁變,不願在跟秦軍死拼下去了,都被虎狼的秦兵嚇破了膽!”
“兩輪惡戰下來,連老兵也都出現了懼色,那秦兵完全是玩命了,情報中有寫到,荊楠按照儲君的口吻,先後以閉關晉級、身體不適、時機不成熟爲由,先後拒絕了公孫衍六次調動,連公孫衍也都發火了,讓‘他’三日後無論如何,都要想出破敵之策,要不然,這次五國聯盟,又要失敗告終了。”
辰凌皺起眉頭,尋思了片刻,如果五國盟軍這次失敗了,對於秦國來說,可能就損失了十多萬精兵,沒有攻入秦川,燒殺掠奪,秦國根本傷不到元氣,等兩年之後秦國恢復元氣,到那時,誰還是他的對手?
他可不想燕國剛復國,就面對秦國那樣的強大對手,日後給他出師中原,逐鹿天下,留下一個大的障礙禍根,無論如何,這一次也要藉助五國的兵馬,重創一次秦國,至少讓它在西戎邊陲之地再停滯五年、十年,給他留出更多的機會。
“好,淳于卿家,準備一下,明日一早寡人就快馬趕回去,這裡先讓替身擋一擋,一切奏摺,抄在紙上每隔三日,派人給寡人送去河東,這裡就交給你和太后、郭卿暫時料理了,軍事作戰方案,寡人已經讓秦開全權負責,等河東戰事一了,我立即趕回來。”辰凌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