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君趙何回到東城宮,在城東的方位,四周禁衛軍林立,他畢竟年紀小,體質不如趙雍、趙章、趙奢等人,酒量最小,幾杯就醉了。
一回行宮內,肥義、李兌等人迅速用解酒藥,使趙何醒來,今晚牽扯重大,如果他一直昏睡,無法發出凋令,在此坐鎮穩定軍心,沒準真會被趙章派系宮變得逞。
“這趙酒好大的後勁!”趙何揉着太陽穴,腦袋仍很是疼痛。
“趙酒凌冽,苦寒之地的人,要喝下烈酒暖身活血,儲君,你沒事了吧?”肥義在旁詢問道。
“狀態還行,就是頭有點偏疼,外面局勢怎麼樣了,斥候和暗哨都派出去了吧?你說趙章他們,會主動發起宮變嗎,要不要咱們自己上演一場,嫁禍給他們。”
九卿大夫樓緩笑勸道:“不必,酒桌上,我看那田不禮,一臉的不忿,時常與王並將軍交頭接耳,眼色很凌厲,似乎要有所行動,照我推測,他們回去之後,一定會鼓動、慫恿趙章動手,一會必然有邊戍軍調動的跡象!”
趙何笑着點頭,又問道:“他們能調動多少人馬。”
“一萬隨行歸來的軍馬,估計能調動七成左右,畢竟其餘三成,都是趙主父身邊的親衛軍,大內侍衛,趙章調動不了,七千人,如果儲君只帶着五千人來,沒有準備,趁亂襲擊咱們,沒準還真的會成功!”
趙何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即使你不想謀害對方,而對方也要置你於死地,這就是帝王之家的悲哀,不可能和和氣氣,皆大歡喜的相處,要爭權,就是要六親不認。
他與趙章,目前都想斬殺對方,把王位奪到手!
就在這時人密謀商討的時候,有斥候快速進殿外稟告,發現了公子章麾下王並將軍秘密離開西城宮,去往西苑林的駐軍大營。
李兌笑道:“看來公子章已經動心了,忍不住要對儲君動手,不用咱們枉費心機安排戲份了。”
大將高信殺氣森森道:“儲君,這公子章、田不禮等人,果然不是好東西,早有叛逆謀反之心,殺之也是罪有應得!”
趙何冷冷一笑道:“既然我這王兄有除掉我之心,那麼我也就不用心存愧疚了,還是太傅說得對,這就是帝王之家的親情,是世上最薄弱的紐帶,恨不得對方死,沒有任何情面可言,本殿下算是見識到了,今晚一切按計劃行事,等待邊塞軍來攻打,這要這邊一亂,派出間諜和斥候趁機散播消息,就說公子章發動政變,大逆不道,咱們站住道義一方,誅殺他,誰也不能阻擋了,就是趙主父他,也難以再維護!”
“遵命——”趙成、李兌、肥義等人,都恭敬領命,事成定局,就等着公子章一方的人馬前來進攻了。
………
天交五鼓,是下半夜最昏暗的時候,夜色如墨,人在這個時候,睏意倦倦,最提不起精神來。
邊塞軍馬,悄悄調動,從西苑林分成三批,一部分襲擊禁衛軍營,一部分控制城門,最多人馬的一部分,由王並親自指揮,帶着三千人馬,趁夜色漆黑,緩緩包圍東城宮。
公子章、田不禮帶着數百親信侍衛,混在人羣之中,一旦成功,立即奪取政權,控制大局,如果有將士不聽令,他也可以憑藉威望壓制下來。
“準備,進攻——”
王並一聲令下,發出信號箭,三千人馬一起攻打東城行宮,不少弓箭手,開始向行宮內放箭。
與此同時,襲擊禁衛軍答應的邊塞軍,還有攻佔城池的人馬,也都紛紛行動,三股力量一起逆襲,發動宮變,要奪取趙王的政權。
這邊攻打着,火箭四射,頓時一些地方起了火,整個沙丘行宮亂了起來。
“公子章謀反了……”
“公子章大逆不道,帶兵宮變,正在攻打儲君……”
“宮變啊,奪權啊,公子章發瘋了,要奪取王權,逼迫大臣……”
各種呼聲響起了,此起彼伏,在大臣的驛館和宮苑喊出來,驚醒了不少官員,慌慌張張,滿臉吃驚之色。
當王並帶着人馬殺入了東行宮後,發現裡面防守鬆懈,根本沒有什麼抵抗力,於是帶兵直接殺入了主殿,尋找儲君趙何的藏身之所,只要一劍刺死,宮變就算成功了。
可是數百人找了半天,也沒有趙何的影子,公子章和田不禮躲在人羣中,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按理說,儲君趙何身邊,就是防守再鬆懈,也不至於怎麼幾十侍衛保護吧?
就在這時,忽然四周街巷殺聲傳來,火把通明,許多人馬都在喊着:“擒拿反賊趙章,擊殺所有叛兵——”
林苑、殿宇、街巷、荒郊,許許多多的禁衛軍衝出來,圍殺裡面的邊塞軍。
那些襲擊禁軍大營和城門的叛軍人馬也遭到了伏擊,難以脫身。
“殺——”
三萬多禁衛軍,包圍數千邊塞軍,形勢立即逆轉,以壓倒性上風,圍殺公子章的人馬。
“不好,中計了,殿下,咱們先撤走!”田不禮也有些頭腦,一見形勢不好,立即就知道有詐中計。
“咱們速速逃出城去吧?”趙章看到四面八方都是禁軍,也有些驚慌了。
田不禮阻止道:“萬萬不可,現在城池各門,以及行宮內外都被他們的人控制了,如果現在往城門撤走,只會落入陷阱,不如投奔趙主父,只要躲進趙主父的行宮裡,向趙主父求情,求他庇護,兩趙何也不敢強行帶人,只要事後咱們否認這件事的主謀,就說王並帶兵謀反,公子不知情,躲過這一劫!”
“也好,速往趙主父行宮突圍——”
周圍數百親信侍衛,都是他重金聘用的死士,身手敏捷,比軍隊的精銳還要厲害,守護着公子章,殺出重圍,逃到趙主父行宮外時,四百多人只剩下了五六十人。
“快敲門,就說公子章求見趙主父,十分火急!”
看宮門的守衛中有公子章的人,一看到殿下來投,不得到上級武官的指令,立即私自打開宮門,放諸人逃入趙主父的行宮內,然後關閉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