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子越想越窩火,越懊惱!
他當陳逢時是個軟弱的傻比,結果被人狠狠的收拾成現在這副慘樣,完了還得破財!
但現在扯那麼多已經沒用了,陳逢時明擺着就是頭狼,他已經着道了,這樣了,還扯些自討苦吃的無謂話,有意思?
“我找人借錢。”瘦子沒辦法,眼前的虧是吃了,剛纔那些人如果是陳逢時找了打他的,報仇他暫時也沒念想了。
“找人借錢,還是找人來幫忙啊?”陳逢時質問完了,手指一邊街道說:“取款機在那,走不動我可以拖着你過去!”
“沒那麼多錢……”瘦子聲音低弱,覺得這話說出來太沒面子,因爲剛見面時還拿錢罵人來着,結果現在得親口說出他自己也是個窮鬼的事實。
“逗我呢?”陳逢時繼續拿手機碰瘦子頭臉上的腫起部位,邊自繼續道:“逗我呢?不是?不是逗我?那就快想辦法——問題解決了,我也懶得跟你在這浪費時間對不對。疼?疼就快想辦法!”
陳逢時對於瘦子的回答並不很意外,外面的混子,存錢的有多少?基本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環境也是那樣,今天我請一幫人,明天你請,後天他請,一圈下來都請成窮鬼。
但是弄到錢了,還得繼續這個循環,甚至於許多小頭目也都跳不出這種坑。能在這環境裡考慮長久的,還能存得下來錢的,那是少數。
瘦子被碰的疼的受不了,一邊開電單車做拉客生意的都替他疼,但沒可憐他。因爲在這附近做買賣見過這瘦子多回了,嘴巴一直惹人厭,整天牛皮哄哄,拽的二五八萬似得。雖然沒坐過他的車,但他朋友幫瘦子接過回人,完事了被他找理由臭罵一頓,不給錢不說還威脅要打人。
那瘦子被陳逢時戳的實在受不了了,不管不顧的叫喊說:“我賠你車,賠你的車,我的車賠你!車賠你——”
陳逢時於是取出手機,拍攝影像,照了那拉客的男人,然後是毀壞的地平線摩托車,最後是瘦子,讓他自己說清楚原委,期間還頻頻照周圍的情況,證明他的那些話並非在受脅迫情況下說的。
完了,他才接了鑰匙,上了那拉客的車。
眼看他們掉頭要回去,瘦子想起自己那臺車,揪心的難過,止不住就哭着衝陳逢時喊說:“怎麼就這麼呢!這世道怎麼就這麼黑!”
陳逢時氣笑了,他向來對這類人不客氣,因爲對這種人客氣沒用,客氣他只是覺得能欺辱坑害你;反過來漂亮反擊了呢,倒一副飽受欺凌的純弱者模樣了。
所以他早就知道,哭天喊地的固然有善良的弱者,但也有欺人不成反被欺的惡棍!如果不搞清楚情況,很容易會被利用同情心。
陳逢時受不了這瘦子哭喊的那麼無辜,於是提醒他說:“我剛纔只不過是欣賞你的車,你不讓看,那也沒關係。但上來惡狠狠的一通猖狂,挖苦,侮辱,還要打人似的,完了還挑釁的說:‘是不是不服,不服又想怎麼樣?’,這話是你問的——現在的情況就是我對你的回答。”
陳逢時說完沒再停留,坐電動車回了東路小區,下車後,掏了兩百給開車的師傅,那人倒也沒客氣,高興的感謝收下了,也就當時視頻裡露臉的費用了。
陳逢時把瘦子的春風650開了去小安的房子車庫,換回了自己的衣服,直接微信轉了她一萬二,信息說:‘地平線報廢,賠你車錢。’
完了就開着黑白配色的春風650離開了東路小區,他挺想擼點串再回酒店睡覺的,但是,一個晚上就沒安生,亂七八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好像沒完沒了。他是折騰的累了,還是決定滾回酒店睡覺,餓狠了大不了咬咬牙,在酒店裡解決!
陳逢時一路開的飛快,只想快點回酒店裡睡覺,眼看這距離越來越近了,他緊繃一晚上的神經也終於快要能放鬆下來了。
突然——前面馬路上兩條人影跑上斑馬線!
陳逢時連忙剎車,調整方向,車胎一路磨出帶着焦臭味道的煙霧,過了斑馬線,但好在沒有撞到那兩個人。
陳逢時驚魂未定,騎快車最怕的就是遇到這種情況,通常人和車都會遵守基本規則,也就相安無事,碰上突然衝出來的,車速快又剎不住,就會出事。
但是,當他定睛看清楚那兩個人的時候,卻吃驚的發現,前面那個女人皮膚表面有一層淡淡的橘黃色霧!
‘生命之力?’陳逢時暗暗一怔,然後看見追趕的那個女人手裡握着把厚身的短刀,這時剛追上前面過着白色大浴巾的女人,一把把她推的摔飛地上,裹在身上的浴巾也散開了。
陳逢時快步過去時,那個摔倒的女人嘴裡吐着血,看見了,卻還急忙叫喊說:“快走!你快走!這女人是怪物——”
陳逢時本來就不想假裝沒看見的自管走人,這個被追擊的女人還忙着擔心他這麼個路人,如此情操,他還有什麼好說?對壞人嘛,儘可能別慈悲心發作;這對好人嘛,儘量別惡意相待。沒錯,這就是陳逢時相信的爲人準則。
所以——陳逢時邁步過去,邊指着拿刀的追擊者說:“喂!你幹什麼?別亂來啊!我報警了!殺人是犯法的!”
“滾!”那女人猛然擺頭,惡狠狠的呵斥罷了,也不理陳逢時,直接挺刀朝摔倒了正在爬起來的女人軋過去!
也就在這個瞬間,陳逢時突然加速上前,一指頭戳中拿刀那人後頸的大椎穴上,那女人頓時暈倒在地。
爬起來的女人忙把大浴巾裹緊了身體,催促說:“你快走吧!她是怪物,這樣子會連累你的!”
陳逢時沒有言語,打量周圍沒人,於是催動生命之力的活性,瞬間擴張的金霧就籠罩了拿刀女人的身體。
於是,剛裹緊浴巾的女人看見,不禁愣住。“你、你是同伴!”
陳逢時開始驅散的時候,那拿刀女人身體裡的紅霧彷彿察覺到危險,紛紛外涌,還有想從頭頂上化作紅霧線逃離的,可是,在金霧的籠罩下,全都被吸收吞噬,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
陳逢時完成驅逐後,把那女人抱放在人行道中間的位置,然後招呼裹着浴巾的女人上車。
那女人裹着浴巾,裡面真空,很不好意思的側着身體坐在後面,抱着陳逢時肩膀時也很難堪,只是車子起步後,即使陳逢時沒開多快,她也因爲害怕而不由自主的把他抱的更緊,也顧不得考慮別的了。
開出一段距離後,陳逢時把車停在天橋下的輔路中間,這種位置上面是車行道,兩邊和天橋洞裡的情況都可以盡收眼底,白天車流就不多,凌晨時分簡直難得一見。
離開了事發地點,陳逢時纔有空詢問情況,剛纔那地方萬一還有別的菌魔寄生體,就是自找麻煩了。
“謝謝救命!我叫……橘子。”橘子落落大方的伸手,另一隻手猶豫剛纔的陰影,怕浴袍又開了般的捂着。
她自報名姓的時候明顯因爲猶豫而停頓,心理掙扎之後,到底還是選擇了按規矩。
“金色血人。”陳逢時也就無謂增加她的壓力,然後又奇怪橘子剛纔的狼狽情況,就問:“你怎麼這樣子被追殺?”
“聽說一個剛開的小桑拿裡的師傅水平好,就是她——”橘子說起來都覺得心有餘悸。想想也是,桑拿按摩本來是爲了放鬆,結果攤上這種這種事情。
陳逢時聽她簡單說了情況,可還是覺得困惑,她到底是生命之力的擁有者啊,剛纔追殺她的菌魔寄生體大約就是個普通寄生體,戰鬥力沒經過什麼強化。“追殺你的寄生體好像不厲害。”
“橘黃生命之力沒什麼戰鬥能力的,你的金色怎麼那麼厲害?”橘子說時,一對杏眼裡撲閃着羨慕又好奇的神色。
“就是戰鬥型。”但陳逢時沒有說詳細,因爲橘子對她的生命之力特性也是簡單帶過。他發動摩托車,招呼她說:“送你回去換衣服拿東西。”
橘子想起這模樣剛纔坐後面緊挨着陳逢時,還抱那麼緊的事情,當時只是緊張害怕,因爲沒坐過兩個輪子的摩托車,現在回想起來就覺得挺難堪的,再坐上去,那就還得再尷尬一回。
但是,她這樣子,總不能在這種時分,在沒什麼車流量的路段苦等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出現的出租車吧?而且,坐上出租了還不是得難堪?何苦多在一個人眼前難堪一次呢?
“謝謝。”橘子如剛纔那樣坐在後面,抓着陳逢時衣服,請求似的輕聲說:“請開慢點,過橋洞掉頭再右轉一段路就看見了。”
距離很近原本就在預料之中,但陳逢時把她送到地方時,還是吃驚她剛纔奔逃了一千多米的情況,竟然沒見出多少汗。看來所謂的沒有戰鬥力,到底還是超了常規,那麼下手的菌魔寄生體,肯定也是超常規了。
橘子下車後,挺難爲情的懇求說:“能不能在這裡等我一會?我怕裡面還有……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