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逢時慶幸他自己來了,如果等到一天後,柳樹直身上的肌肉會變的多恐怖?搖姐是不是也會變成女肌肉殺手?
陳逢時深吸了口氣,調整情緒。坡上的柳樹直渾身壯碩如健美界精英的肌肉確實很嚇人,胳膊都比他大腿還粗了。即使知道他自己擁有超常規的力量,但跟眼前的柳樹直對比又如何呢?
反正從體形的對比來說,柳樹直的肌肉簡直能輕鬆把他夾死、捏死以及各種花式虐殺!
‘不能怕,肌肉再恐怖也還是肌肉,我連防撞柱都能隨便踢彎,根本不用怕他!’陳逢時調整情緒,壓下對柳樹直力量未知的不安,繼續往坡上走,邊走邊一副猜測的表情看着柳樹直問:“這是什麼情況?”
柳樹直目光裡沒什麼表情的看着他靠近,不答反問:“你考慮好了嗎?”
“當然考慮好了。”陳逢時答應的飛快,臉上還掛着故作輕鬆的微笑,彷彿他是決定和解而來似得,但其實能否騙過紅霧,他並沒有把握。說話的工夫他已經大步上了山坡,這才發現搖姐其實有變化。
搖姐沒有如柳樹直那樣誇張的肌肉,但體形的線條其實比過去更顯得凹凸有致,裸露的大腿和胳膊上的皮膚看起來特別有彈性,當她突然睜開眼睛的時候,皮膚下面的肌肉因爲稍微用力顯露蹤跡,雖然並不凹凸,卻顯得特別堅韌。
搖姐的手裡還反握了兩把刀,形狀並不一樣,一把看起來是厚實點的水果刀,另一把大約是她平時把玩的工藝品匕首,裝飾花巧,金銀相見的花紋,劍柄末端還有顆骷髏頭。
大約是找不到更實用的武器,但就這樣的兩把,到底也是銳器,配合搖姐現在的堅韌肌體,陳逢時當然怕被戳中。
陳逢時上來是爲了找到紅霧的本體,但是,搖姐和柳樹直背後的樹林全被紅霧覆蓋,外面密密麻麻延伸過來的那些紅色光束,位置各不相同的連接在一棵棵紅霧覆蓋的樹身上。
紅霧的本體在哪裡?陳逢時眼裡,樹林裡全是紅霧,在夜色下,深處呈暗紅。距離近些的樹上有鳥,樹葉上還有蟲,這兩種動物彼此無犯,和諧共處?但他不覺得這很奇怪了,因爲鳥和蟲都被紅霧覆蓋!
陳逢時越發覺得操縱紅霧的神秘東西太恐怖,他面前的柳樹直挪步,擋住去路,明顯不讓他再繼續往前。
“考慮的結果是?”這話是搖姐問的,她的眸子裡流露出似笑非笑的情緒,沒了平時的那種特別囂張的狂傲,看起來順眼多了,也就能讓人有心情欣賞她原本就漂亮的臉。
“你送我一份大禮,讓沈愛對我感激涕零,我還能怎麼選?不過,正式結盟之前我得見見真身,至少不能一頭霧水,更不能將來某天——你破壞盟約了,我還不知道該找誰算賬吧?”陳逢時繼續扯着,他也不知道能否忽悠進去,這大概取決於紅霧對他的顧忌程度。
“用你們人類的定義,你看到的全都是我。任何一個,都能無盡衍生。你能看到,就應該知道。”柳樹直語氣冷淡的接話,眼也不眨的盯着陳逢時。
‘這是在套我的話?難道這不知道哪來的怪物並不知道我眼裡的它是什麼樣?’陳逢時感覺有戲,於是放慢了語速說:“我眼裡看到的是黃色能量。”
“黃色能量?”搖姐笑了,表情很嘲諷。“如果是這樣,你根本沒有資格談論結盟。”
“還有藍色的能量。”陳逢時繼續瞎扯,也就知道,原來這紅霧的存在狀態真可能有別的方式,呈現出別的形態或者顏色。
“……”搖姐和柳樹直沉默有傾,不知道是陳逢時的回答震驚了他們背後的操縱者呢,還是陳逢時的子虛烏有讓紅霧的本體迷惑凌亂。
“每一個都是我,用你們人類的定義,我不存在你所尋找的本體,你可以進入樹林查看。”搖姐說着話,柳樹直已經移步側旁,示意陳逢時進去。
這回就換陳逢時迷惑了,也不知道是把紅霧唬住了,還是對方將計就計給他設陷阱。
但他總歸得進去,再者既然紅霧剛纔有意攔阻,就意味着進去並不應該有更大的危險,否則從開始就該直接放他進去了。
陳逢時走進紅霧充斥的樹林,經過柳樹直身邊時,他暗中提防,還好,後者並沒有發難。而且還留在原地,就搖姐一個人陪陳逢時往深處走。
昏暗的樹林,紅霧明明那麼清晰,卻又起不到照明作用那般,陳逢時這一刻才恍然意識到,他眼裡的紅霧的存在形勢並非直觀以爲的那樣,所以這些紅霧清楚,可他卻依然看不清林中的地。
只是身側的搖姐步履婀娜,臀隨步走而扭動,在微弱的光線下,一部分清晰,一部分朦朧,反而越顯風姿綽綽。
此刻之前,陳逢時只會用風騷之類的詞定義搖姐,於是感嘆說:“你控制下的她比平時有吸引力的多。”
“用人類的控制並不合適,這屬於非常狀態下的緊急借用,在正常狀態下我並不會控制被寄生者,當有足夠多的被寄生者時,甚至連食慾增長的異常情況都不存在。我跟人類是共生共存的關係,而不是你死我亡的立場。”
陳逢時很樂意對紅霧瞭解多一點,但這番話卻並不敢盡信,只是很在意控制的問題,於是不解追問說:“別的不說,搖姐雖然綽號公車,但她平時可走不出這麼風騷的步姿。”
“這個人類渴望這樣走路,又恐懼別人議論。這個人類公車的綽號源自於她報復初戀男友的劈腿,故意跟初戀男友的好朋友滾牀單,挑動鬥爭,最終讓傷害她的初戀被毆打三次,最後因爲失手殺人送進少管所。”明明是搖姐在說話,但她卻又是用第三者的角度談論她自己。
這讓陳逢時感覺有點驚秫,但更讓他在意的是,紅霧竟然會說這些。
搖姐和她初戀的事情,陳逢時知道,又並不知道背後有這些陰謀。於是想起當年搖姐也曾主動勾引過他,一陣後怕又一陣慶幸,如果他當時不是個相信愛情的傻傻男孩,就不會義正言辭的拒絕引誘,也就被捲進廝殺的陰謀裡了。
他的人生軌跡曾經在那樣的選擇路口……如果不是紅霧,大約永遠都不會知道這部分勢必被搖姐封存的真相。但是,他仍然清醒的疑問,紅霧跟他扯這些幹嘛?
難道是懂得人類聊天拉近感情的方式?還是說,是爲了讓他同情搖姐,繼而在戰鬥中心軟留手?
就這麼會工夫,陳逢時發現已經走出了樹林中紅霧充斥的區域。他左右張望,發現紅霧影響的樹林範圍並沒有以爲的那麼大。他不甘心,折返進紅霧充斥的區域,憑藉手機電筒的光芒照亮,努力搜尋所有的可疑。
“你可以找下去,但不會有任何結果。這裡不存在人類認知中定義的本體、真身之類的存在。”搖姐很淡定的陪着陳逢時在林中快步移動。
紅霧覆蓋的樹林範圍,真的沒有預想中的怪物,外星人,又或者是肉眼能夠看見的任何異常生物。
甚至樹林裡面也沒有看見更多鳥的蹤跡,好像就只有陳逢時進來時樹上的那些。
‘這可就糟糕了——找不到怪物的本體,怎麼消滅它?’此時此刻的情況發展,讓陳逢時陷入糟糕的處境。假裝答應和平拖延時間?但那對他而言弊大於利,明擺着柳樹直會變的更恐怖,搖姐也不知道被紅霧的力量改造成什麼樣。
拖,肯定不能拖。但是違背協議這個鍋,必須甩給紅霧。所以陳逢時故作生氣的衝搖姐說:“你不露本體,和平協議怎麼能確定?要和平,就現真身!哪怕隔的距離遠點,只要讓我看清楚,知道將來你反悔我該找誰就行。”
搖姐面掛輕笑,看不出是善意還是惡意,看起來有些高深莫測。還沒等到她說話,陳逢時突然聽見異常的響聲,緊接着大地都彷彿震動了一下。
“什麼情況?”陳逢時十分戒備的注意周圍,喝問下,搖姐聳聳肩笑道:“你不是要見我的本體嗎?”
陳逢時半信半疑,小心的留意着周圍的情況,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具破土而出的怪物模樣。周圍的紅霧裡,就好似隨時會衝出來危險的東西。
靜謐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響起沉重的腳步聲,陳逢時暗暗一驚,懷疑是柳樹直過來了,因爲那腳步聲太沉重,得是柳樹直那種塊頭纔可能發出。
“你的本體?”陳逢時嘴裡問着,心裡警惕着,搖姐笑而不語。
突然,一棵樹在紅霧中飛撞而至!
陳逢時雖有防備,匆忙閃避,可還是沒來得及趴下,掃過紅霧的樹身就砸到,匆忙間他只能擡掌抵擋,卻還來不及發力,人就已經被樹掃的離地飛起,一口氣拋飛出去幾米遠,撞斷了一根小臂粗的樹枝,又摔落在地上。
陳逢時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先是發黑,緊接眼前的景象如水裡撒了五顏六色的沙在快速攪動那般混亂。他的意識不清,知覺不明,但沒忘記此刻身處險地,竭盡全力的試圖跑動起來,不管往哪跑,絕不能站着不動就對了!
他的雙腳邁動時,視野裡的景象如沙水停止攪動,看得清大概的那一刻,就只看見肌肉殺手般的柳樹直抱着根比他大腿還粗兩倍的樹,大約撞了個空在他身旁,然後該爲橫掃,再次把他撞的朝側旁摔飛了出去……
‘這貨竟然拔樹當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