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天色纔剛剛濛濛的有些微亮,房門照常被人敲響。
長孫綺煙還未梳洗,便不得不起身去開門,卻只見一抹淡藍色的身影瞬間鑽了進來,直接鑽進她的被窩裡。
長孫綺煙嘆笑的轉過眼,看向那明顯也是纔剛剛睡醒的絲音的模樣:“這一大清早的,既然還未睡醒,你怎麼就又過來了?”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睡……”絲音嘀咕了一句,便整個人縮進牀裡邊,讓出一半的位置:“姐姐,過來吧,被子裡都涼了啦……”
說着,絲音露出一顆小腦袋,見長孫綺煙緩步走了過來,頓時向個孩子一樣的忽然躥進她懷裡:“唔……綺煙姐,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總想膩着你……”
長孫綺煙微笑着躺了下去,和絲音一起鑽在一個被窩裡說着各種悄悄話。
似乎是這麼久了,她只有在面對這個與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的絲音時,才能做回原本的自己,說說笑笑的,毫無拘束。
“對了,姐……”絲音忽然想起上次長孫綺煙讓她傳到依水國林府的信兒,頓時貼到她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長孫綺煙不由得皺起秀眉:“你是說,林府失火,還有林莫然與詩蘭的失蹤,是林莫然自己一手策劃的?”
“對,當時你不是讓我去試探林公子和詩蘭的意思嗎?只是沒想到我當時把你的話傳給他們之後,當天晚上他們竟然就自己導演了一場失火的戲碼,讓林府和林莫然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他們……”長孫綺煙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幕什麼和一句話,卻又瞬間消失,沒有捕捉到,不由得歪過頭,秀眉微凜:“他們現在在哪裡?”
絲音又是貼在長孫綺煙耳邊耳語了幾句,長孫綺煙瞭然的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絲淡然的笑意。
兩人說完後,便不顧天色已經大亮,便笑着相擁而眠。
在這個世界上,長孫綺煙有着兩個比親姐妹還親的姐妹,一個詩蘭,一個便是喜歡和她一起睡的絲音。
於是,她有了自己的黨羽,有了自己的主幹,有了自己的勢力,更也有了可以與某些人抗衡的最基本的東西。
那一日,直到日上三杆,絲音才終於起了身,見長孫綺煙早已經梳妝完畢,靜坐在房間裡似乎是在想什麼,便忽然跳下牀,笑眯眯坐到她身邊:“姐姐,你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
長孫綺煙頓時轉過頭,眼中閃過一道彷彿像是被人抓到了什麼的驚慌。
其實絲音根本就看不出來她究竟在想什麼,可是她卻瞬間忽然發現,自己剛剛竟然在想絕冽風,在想這麼久以來的事情,更也在想那一日絕墨塵對她說的話。
可是,她怎麼會想這些呢?
既然恨早已經根深蒂固,又怎麼可能會可笑的演變成什麼愛情。她的人生不是童話,不是所謂的化干戈爲玉帛的的喜劇故事,反之,她是一個在悲劇中漸漸成長的女人罷了。
長孫綺煙與絲音一起梳洗過後,出了房門,當兩人正商量着要讓絕墨塵放長孫綺煙出王府一次時,在路過後花園時,也就是在那個長孫綺煙與絕墨塵一起暢談過的涼亭裡,已經五日未再出現在長孫綺煙眼前的絕冽風竟然在那裡。
長孫綺煙腳步不由得放緩,轉過眼淡淡的看向涼亭裡的那對兄弟,絕冽風與絕墨塵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時而朗笑又時而蹙起眉頭說的極認真。
“姐姐……絕冽風在這裡,我們等他走了之後才和墨塵師兄說吧……”絲音忽然在她身旁耳語。
長孫綺煙垂下眼,點了一下頭,便轉身與她一起要離開。
而涼亭裡卻忽然傳出一道聲音:“等等!”
是那個唯恐不亂的絕墨塵,長孫綺煙頓時停住腳步,皺起秀眉,轉過眼與絲音對視了一眼。
向來喜歡絕墨塵的絲音也不得不同時皺起一雙秀眉:“師兄在幹什麼?明知道那個絕冽風不是好東西,總是欺負你,他竟然還叫住我們……”
“嫂嫂這五日在這裡修養,身體已經好了許多,面色紅潤,越加的美麗了,怎麼見到王兄來了,嫂嫂倒是害羞的轉身就走呢?”絕墨塵笑着,視線瞟向長孫綺煙的背影處,同樣又轉過眼對着冷下臉的絕冽風曖昧一笑。
他當然知道,絕冽風早已經看到長孫綺煙走近,卻一直裝做沒有看見,大有避而不見的意思。
但是絕冽風平時並不太到這王府走動,這纔剛剛過了五天就以商討事情爲由微服獨身過來,又有誰看不出來,他本就是來看長孫綺煙,卻又放不下面子。
長孫綺煙緩緩轉過身,淡淡的看了一眼挑着眉笑看向自己的絕墨塵,視線微微一轉,看向絕冽風的背影。
絕冽風沒有轉身,依然是背對着她,彷彿當她不存在的模樣。
長孫綺煙冷笑着,她就知道……
“大王和王爺有事商談,我與絲音先告退了。”長孫綺煙淡淡的說了一句,便拉住絲音的胳膊,轉過身就要離開。
“孤王還沒叫你離開,怎麼,在這王府裡住慣了,連禮節都可以完全忽略?已經不將孤王放在眼裡了,是麼?”絕冽風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輕的放到石桌上,敲出一聲脆響,沉冷的聲音隨之而至。
長孫綺煙不由得再次停頓住腳步,咬着脣,視線瞟向身旁的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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