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然此次前來,竟然什麼消息也沒有說。
只是一直在假山後邊定定的看了她許久,最後只是道出了一句:“我忽然間很想馬上帶你離開。”
然後,在長孫綺煙不解的目光下,他只是笑了笑,在黑暗中的眼神,長孫綺煙有些看不太清楚,但是莫名的覺得眼前這個讓她費解的男人話中有話。
“公子……”
“你愛上了絕冽風?”林莫然忽然又是出其不意的低問,瞬間便讓長孫綺煙啞口無言。
長孫綺煙皺起秀眉,忽然間擡起眼,看向林莫然在黑暗中有些模糊的臉:“公子明知道宮中守衛森嚴,今日貿然進宮,難道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跟我說嗎?”
林莫然沉默,在這沒有什麼光亮的假山後邊,長孫綺煙看不清林莫然的表情,而林莫然卻可以將她臉上那有一點點想要掩飾住什麼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公子,有事就說吧,不然進宮一趟的代價太大……”
“這代價確實很大。”林莫然忽然間彷彿感慨似的低嘆。
長孫綺煙不由不解的擡起眼,這回終於看清了林莫然的眼神,只見他正看着自己,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長孫綺煙向後退了一步,卻只見林莫然只是嘆笑着轉開頭,卻是微微皺起好看的眉宇:“林某向來不曾有過人心,今日竟反常的像個人似的嫉妒起那個雖然被你恨着,卻也擁有着你的絕冽風來。”
長孫綺煙愣住。
林莫然這話再簡單不過了,只是……長孫綺煙被驚的微微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用着古怪又驚詫的眼神看到眼前正自嘲着的男人。
“林公子,你是不是曾經與真正的長孫綺煙相處久了,日久生情,所以現在看到我與絕冽風親密纔會如此這般?”長孫綺煙忽然笑着問了出來。
是了,她才與林莫然見過幾回啊,只是短短數回,她就在他面前陣亡的揭露了一切靈魂轉換的秘密,這男人這麼讓人琢磨不定,說他沒有人心,估計也挺屬實的,但是他現在忽然間這樣一說,她還真是一時無措。
林莫然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繼續嘆笑了一聲:“罷了,你回明月宮休息吧,宮外無事,一切都按着你所說的計劃行事,而且……石頭確實已經開始打算攻擊雞蛋了。”他忽然扯脣笑了笑,轉變之快再次另長孫綺煙咋舌。
石頭與雞蛋,是長孫綺煙曾經定下來的暗號,就是避免隔牆有耳時說的。
石頭是臨風國,雞蛋是依水國,也就是說,絕冽風終於已經開始策劃着要正式攻打依水國了,這根本就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她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己。
長孫綺煙點了點頭,但卻還沒從林莫然從彷彿失戀似的人一瞬間變回一張彷彿什麼事敢沒發生的笑臉的這種轉變中清醒,只能愣然的點了點頭。
當她回過神來時,林莫然已經不知所蹤。
今天的御花園裡,發生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長孫綺煙疲憊了,垂着臉轉身,正欲嚮明月宮走去,卻是忽然間看見在通向御花園出口處的日晷後邊,有着一個長身玉立的黑色身影。
那一身黑衣的男人身上,袖口秘領口處繡着金絲龍紋,在暗夜與月光的淡淡光亮下,微風吹得拂動,竟然倒也有些晃眼。
長孫綺煙不禁蹙起秀眉,淡淡的看着站在那裡似乎是許久了的絕冽風:“你什麼時候來的?”
絕冽風挑眉,眼中帶着濃濃的笑意,彷彿只是路過,只是忽然間看到了她而過於欣喜一般的緩步走上前:“孤王何時來的,愛妃還不知麼?”
長孫綺煙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卻也未逃開絕冽風的手掌心,就在她轉身想避開他的擁抱或者什麼時,整個人就已經被走上前的絕冽風禁錮入懷。
鋼鐵似的手臂不容她拒絕的緊摟着她的腰身,俯下頭在他耳邊曖昧的笑着低語:“愛妃深夜幽會兩個男人,感覺如何?”
他故意把話說的很隱晦,彷彿是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但是他這樣一說,長孫綺煙就知道他應該是已經看到了呈月與林莫然,但是卻並沒有點出來什麼,畢竟她與呈月和林莫然之間的對話,都並沒有說出什麼重要的事情,要麼是暗號,要麼就是耳語。
絕冽風應該是沒有聽見什麼吧……
長孫綺煙咬了咬脣,被迫呼吸着絕冽風身上屬於他的味道,很暖,但是也帶着她總是不願接道的霸道的那種氣息:“什麼男人?我在這裡只見到你一個男人……”
絕冽風忽然就笑了,是抱着她時,在她耳邊沉聲的低笑。
長孫綺煙承認他的笑聲很好聽,只是她真的不喜歡與他這樣親密的樣子,這樣只會讓她感覺到自己試圖堅固住的心防又多了一道裂縫。
她在怕,她在怕自己對絕冽風所建築起來的心防有一天會轟然倒塌……
“林莫然還真是陰魂不散吶。”絕冽風忽然在她耳邊繼續笑着低語,只是大手危險的在她背上緩緩遊移。
長孫綺煙不再說些什麼,反正既然他是看到了,她也沒什麼好掩飾了,只能閉上眼,隨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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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某靜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