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前進半分,哪怕是顫抖都不敢,太近了,近的能夠吸入對方呼出的空氣,感受到能夠讓他爲之融化的熱度。
劇烈的心跳不光是白徵獨有。
溫晴只覺得這個世界只剩下自己和眼前這個人。
腦袋裡很亂,似乎有很多的聲音在叫囂,她卻一個都聽不到,模糊的,嗡嗡聲和彼此心跳交織的咚咚聲。
她在等待白徵的主動,這是她所能夠承受的最後底線。
等待是一種煎熬,掙扎是一種痛苦。
溫晴的舉動像是無言的邀請。
剛剛的舉動好像耗盡了他所有的勇氣,臉上火辣辣的好像在燃燒。
溫晴會怎麼想他啊?是不是剛剛自己太沖動了,白徵顯然是在後怕。
那一瞬間溫晴的眉頭輕蹙,突然迅速的壓了下來,很大的力氣,嘴脣相碰,沾之即分。
快得連脣齒相碰的觸感都沒有,甚至有些疼痛。
時光在這一刻被停留。
被定格的兩個人。
就連呼吸都不被允許。
長久的屏住呼吸,即便是肺活量超好的白徵也有空氣耗完的時候。
他吸了口氣,冰冷的空氣吸入肺部時,似乎也突然間打破了這場僵局。
溫晴猛的直起身體坐到椅子上,微微輕喘。
白徵也在下一秒擺正身體。
白徵抿着嘴脣,呆愣過後是漸漸上彎的嘴角。
電光火石的親吻。
他們之間終於不再一樣。
長久的沉寂。
半響。
“晴晴~”白徵低聲叫着。
“嗯。”溫晴嗯了一聲,有氣無力的。
白徵雀躍的不知如何是好。
“晴晴——”白徵微微側過身,手臂從腰側穿過,落在溫晴的腰部,不敢用力,微微摟着,額頭緩緩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啞着嗓子低喃,“謝謝——”
溫晴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然後在身後傳來的熱量中軟下了身體。
靜謐作爲一種氛圍,實在很美。
這種心貼着心,身貼着身的感覺,就像優美的頌歌在耳邊迴響,心靈被洗滌,展現在眼前的是遍佈嫩綠的草原中平靜的池水,微風颳過時帶起池中的圈圈漣漪,吹皺了般的盪漾。
溫晴的思緒在半空中飄蕩,找不到駐足的地方,一片空白。
因爲太過美妙,所以不願意多想。
渾身放鬆,將所有的重量交給身後的人,感受着白徵散發出的熱量和那份欣喜。
白徵在微微的發抖,因爲無所措,因爲喜不自勝。
突然而至的驚喜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小心翼翼的加緊手臂的力度,想要將溫晴摟進身體裡,融入骨血中。
腹部的疼痛將溫晴飄蕩的思緒拉回,她微微掙扎了一下,幾乎下一秒白徵就飛快的鬆開了。
溫晴扭過頭看了白徵一眼。
白徵的眼圈有點紅,不知是太過激動還是太過震驚,傻傻的對望着一副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說什麼話的侷促模樣。
溫晴與他對視了幾秒,突然咧着嘴笑了,笑聲被憋在嗓子眼裡,只有胸口在微微顫抖着,視線在到處遊移,搖了下頭,最後又轉回到白徵臉上。
“那個——你再繼續這種表情下去我會很尷尬——”溫晴舔了舔發乾的嘴脣,有點無奈的說,白徵純情的叫她都有些無語。
白徵咳了一聲,尷尬的扭開了頭。
今天的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突然的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想問溫晴剛剛一切是不是真的,也想讓劇烈跳動的心臟能夠平穩下來,更想摟着溫晴再重重的親上一口,可是他不知如何開口,更不敢動手。
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不知該如何是好,在靠近和遠離中煎熬,然而守得花開的興奮讓他忐忑的無法相信是在現實還是夢中。
“晴晴——咱們該回去了。”不真實到了極致,白徵不知如何是好,決定把這一切暫時揭過,說一些能緩解此刻詭異氣氛的話題。
溫晴的眼角跳了一下,被這話題轉的差點鬱悶死,她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都明朗到這個程度了,眼前這貨不會是真的純潔到這個地步了吧?難道不知道什麼叫順杆爬?
不過轉念一想,白徵今年二十三歲了,從十八歲開始當兵到現在估摸着在一堆老爺們堆裡,他也沒有什麼機會談戀愛,在感情這一塊還真有可能是白紙一張,再和她這種被染成了五顏六色的抽象畫一比較,這是怎麼個舒坦了得。
這麼想着,溫晴頓時心情好到爆。
心情一好,就開始不安分,乾脆一扭身,單膝跪在座位中控板的位置,一隻手撐在椅背上,另一隻手則抓着方向盤,帶着壓迫的氣勢慢慢往白徵那邊爬。
調戲人,尤其是調戲這種純潔的人是她溫晴大愛。
“時間還早——”溫晴勾着嘴角淡淡的笑,帶着幾分挑逗湊了過去。
隨着溫晴的靠近,白徵僵直着身子往車門上靠。
明明知道溫晴是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小性子,擺明了就是折騰他。
看着越來越靠近的小臉,白徵緊張的眨巴着眼,還真想把這人一把摟在懷裡狠狠的壓在座椅上,可是倆人這纔剛剛開始,這也忒快了,他還真沒這個賊心。
手一舉,按在溫晴的臉上,他啞着聲說:“停住。”
溫晴頓了一下,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手掌挑了着眉,腦袋後退一分,接着再一歪,一雙眼從手掌側面露出,帶着濃郁的笑意,“幹嗎?你的臉繃的這麼嚇人。”
一隻手掌,五根分開的手指,指隙中可以看到筆挺的鼻子和不斷開合的嘴,還有那雙從側面露出的眼,笑得彎彎的,黑白分明,白的眼仁似乎是上了釉的瓷器般亮澤,而眼珠,水潤通透,像是一汪幽潭,只要映入了自己的身影就再也掙扎不出,即便溺斃在其中也甘之如飴。
白徵不自覺的露出笑容,舉起的手緩緩放下,落在了眼前這人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衫,溫熱的手感和有力的心跳就像是細小的電流般順着手臂傳入心臟,和自己的心跳附和着,此起彼伏。
這個人也喜歡着自己呵……
這樣的確認讓他欣喜若狂,他緩緩支起身子,親上了溫晴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