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晴被壓在了電梯的牆壁上,沒有遲疑的摟住了白徵的腰,迴應着這個如狂風般的熱情。
好想,真的好想這個人,原來自己的感情也能夠濃烈到這個地步。
分離的日子,那些掛念,那些思念,所有的後悔和懊惱蜂擁而來,揉捻成滿滿的情感,在身體裡橫衝直闖,疼痛難忍。
原來,宣泄的出口在這裡,就在自己的面前。
白徵的脣,白徵的舌,白徵的呼吸,白徵的體溫,自己渴求的,這個男人,白徵。
電梯的門打開,又關上。
摟抱親吻的兩個人讓人無法到這個區域。
疼痛的吻最終變得柔情似水,吞吐的舌尖描繪着對方的口腔,完整的繪製出自己的領地,喃噥的聲音從對方的口腔裡溢出,夾着津液的吞嚥聲……
溫晴……
溫晴……
溫晴……
日思夜想的聲音,酥了他的骨頭,化成了一灘水,再也無法匯聚成型。
電梯再次打開,門口站着的一對老夫婦嚇了一跳,瞪圓的眼看着電梯裡交纏的兩個人,直到門再次關上。
溫晴被驚醒,擡手看了眼電梯的樓層,已經到三樓了。
扶着白徵的臉,喘息着,緩緩抽離,看着對方,眼前的人,緋紅的眼底是滿滿的情火,失神而迷醉,紅腫的嘴脣上染着殷紅的血液,是誰的?她咬的嗎?
溫晴眨了下眼,有些難以置信。
白徵勾着嘴角笑,低下頭枕上了溫晴的肩膀,真的是溫晴,不是做夢,這個人真的是他。
原來……這是真的……
張開嘴,狠狠的咬住溫晴的脖子,牙齒刺進肉裡,見了血。
溫晴身體猛的繃緊,掙不掙扎的想法還沒出現選擇,身體就被壓緊了幾分,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悸動。
白徵鬆開牙齒,擡頭看他,血紅的眼底刷上了一層水霧。
“叮!”電梯門打開。
“我想你。”沙啞的聲音從溫晴的脣中溢出。
所有的聲音突然遠去,白徵的眼緩緩的睜大,質疑,所以無法置信。
溫晴舔了舔嘴脣,赧然的笑了起來,上彎的嘴角,露出點點白亮的牙齒,然後抓住白徵的手腕,看向門口站着的一堆人,低着頭走了出去。
白徵被一路拉着踉蹌的走,漂浮的視線掃來掃去,甚至不敢看向前面的身影。
幸福來的太快,太多。
像是幸運之神終於發現了自己,不管他接不接受得了,一股腦的送出來。
遲疑的拽了拽手腕。
溫晴轉頭看他,耳朵和臉頰上都是紅暈,目光閃爍。
“再說一次?”白徵眨了眨眼,請求道。
溫晴抿緊了嘴角,有些惡作劇似的看着白徵,其實恢復了一下精神,她實在對白徵有些無語,自己的肚子已經出來了,難道他都沒有看到嗎?
但是白徵的兩個眼睛裡只有自己,這個想法倒是讓溫晴有些止不住的喜悅,是的,在這個男人的眼裡,她永遠都是第一位的,從來都是,也從來不曾改變過。
“剛剛沒聽清,你剛剛說什麼了?”白徵鍥而不捨的問道。
溫晴四周看了一眼,乾脆轉過了頭繼續走。
白徵拉住了溫晴的胳膊有些擔心,“你的手,咱們去看看吧。”
“我想你,特別想!”
雖然的表白,溫晴失笑低頭,早就知道了,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
白徵露出了一抹的傻笑,然後不住抓了抓自己有些微長的頭髮,眼中劃過一抹的不該出現在他臉上的羞澀。
那是幸福的喜悅。
“這手都腫了,咱們去醫院看看再說,要不我不放心。”白徵堅持道。
“好吧。”溫晴也隨他。
白徵開的車過來,先是載着溫晴去了趟醫院,左手大拇指骨折,有一條裂口,石膏是必須打,還好不嚴重。
溫晴在打石膏的時候惹來了一邊醫護人員疑惑的目光,她只是笑了笑,“不小心敲門弄的。”
“那你家的門也是夠結實的了。”醫生有些打趣道,看着溫晴再看看白徵在外面焦急的模樣,他也是做爸爸的人,於是小聲說道,“你現在也是孕婦,雖然這個時候難免會有些脾氣,可是我看你老公也不是那樣什麼都不懂的,你要是發火以後往他身上捶也不能沒事捶門啊?”
溫晴抿嘴一笑,也看向了外面,和白徵有些莫名的模樣對視了一眼,笑着說道,“嗯,下次我就捶他。”
白徵似乎也適應了過來,沒在公共場合再粘着溫晴,只是跑上跑下的忙乎,等石膏打好已經是三個小時後。
“中午在家吃?”白徵扶着溫晴一路往停車場走,喜悅的問了一句,溫晴受傷他不是不心疼,呃,只是想得更遠了一點……
溫晴點了點頭,心中越發的覺得有趣,難道是冬天了,自己穿着大衣所以肚子不明顯?
還王牌情報員呢,溫晴的心裡表示十分的懷疑,溫晴也是猜到了白徵的一點點心思,也不說破,她倒是更加的期待。
白徵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叫了兩份的外賣送到了家裡。
溫晴望着他打完電話,然後低下了頭。
“失望啊?”白徵笑開牙齒,“我倒是想給你做飯,可是我這手藝真是不敢獻醜,我怕吃壞你肚子。”
溫晴擡頭,笑了笑,“沒事,如果你做,我就吃。”
“明天,明天早上我買菜去。”白徵微微有些興奮。
車子一路開進小區,左彎右拐。
熟悉的道路,那裡是白徵的家。
車穩穩停在門口,白徵下車先扶着溫晴到了門口,感慨幸好是一樓,然後把鑰匙遞給他,轉身去停車。
溫晴有些緊張的打開的門,慢慢的走進去,開放式的房間,乾淨而整齊。
鬆了一口氣,莫名的又有些失望,相悖的情緒揉捻在一起,換來一聲暗自唾棄,你期待看到什麼?一個頹廢潦倒的景象,以證明白徵沒了你真的不行嗎?
這樣……不是很好嗎?
至少自己不在的時候,白徵並沒有被徹底打倒。
只是……那些心理診斷?
眉心微蹙,說不出的古怪意味涌了出來。
“怎麼?不認識了?”白徵說着話,關了門,“先坐着,我給你找拖鞋。”
“隨便拿一雙就行。”溫晴倒是不講究,進了屋子,把大衣的拉鍊拉了下來,北方的屋子裡是有暖氣的,暖和和的很舒服。
“我記得好像有一雙小點的,等着,我找給你。”溫晴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能看着白徵徑直去了鞋櫃。
拖鞋還沒找出來,就傳來了門鈴聲,白徵連連叫着別動,飛快的跑到了門邊,從貓眼裡看人,看了大約五六秒才把門打開。
外賣叫的一家西餐廳的東西,白徵在國外呆的時間長,已經適應了那些口味兒,反而是米飯吃的少。
白徵把那些東西用手提袋一隻手拿着,然後帶着手錶的手腕在上面晃了三下,才送到了溫晴面前。
溫晴看的心驚膽戰,突然想起了曲軍說的話,白徵和白少,小心翼翼,留意生活上的每個小細節,所有的東西一定要歸到原位……
眼前的這個人是誰?
溫晴一把抓住白徵的手腕,瞪着他的臉。
白徵疑惑的看他,然後眉眼又彎了下來,“怎麼了?”說着,彎腰在溫晴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溫晴遲疑的搖頭,緩緩的鬆開了手,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多心了,原先和白徵出任務的時候,白徵也會特別留意周圍的環境,雖然……回到京都的白徵似乎相比較要放鬆一些,但是職業病總是沒那麼容易說丟就丟。
“白徵。”溫晴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嗯?”
溫晴看着走出兩步又停下腳的男人,垂下眸子艱澀的說了一句,“咱們先吃飯吧。”
“等等,洗手。”白徵說着走到廚房裡洗了手,溫晴扭頭看着他的動作,見到繞出洗手池的白徵手裡捏着打溼的毛巾,快步走到身邊,坐下,拿過她的手作勢要擦。
溫晴急忙把手收了回來,只是下意識的行爲,這種被他照顧着的感覺太過陌生,只是畢竟動作已經做了出來,只能訕訕的拿過毛巾,留意着白徵的表情,慢慢擦着手。
白徵低着頭,氣壓有些低,扯過外賣的口袋打開,牛排的香氣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吶,我先吃了啊。”白徵扭過頭,笑眯眯的看她,“太餓了,沒吃早飯。”
溫晴點頭,暗自鬆了一口氣。
吃着牛排的時候,溫晴總覺得自己的情緒不太對,是因爲愛情的原因嗎?纔會變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還是因爲白徵?
白徵很正常,沒有悲傷和痛苦,像是自己的到來驅散了所有黑色的迷霧,笑得陽光燦爛,但是……
更敏銳的直覺告訴自己不太對,卻又找不到問題,難道真的所有情緒被完全掩埋了嗎?
溫晴真的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畢竟眼前的白徵就是真正的白徵,做着手上的事,偶爾會湊過來逗逗自己,就像分開以前一樣,老是特別的在意自己的反應,哪怕少許的迴應就會開心的不得了。
溫晴靠在沙發上,分神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燈,手臂摟着白徵的腰,緩慢的遊移摩挲。
白徵壓着他,從吃完飯後細密的吻就沒停過,一直的摟着,臉上、脖子親了個遍,挑逗着自己的情緒。
“晴晴……”白徵抽離,俯視着自己,迷醉的眼黝黑如墨。
“我忍不住了……”他說。
在口腔裡彈了一下,緊緊貼靠在一起就算擱着大衣都能夠清晰感受,悸動着。
溫晴移動自己的手,扣住他的脖子,壓向自己。
沒有回答,只是用動作告訴對方自己的決定。
白徵如釋重負的笑了一聲,在溫晴的脣角輕輕的落下一個個的吻,看了一圈四周,然後說,“你等我,我去洗澡。”
溫晴點頭,目光坦然的看着他,她以爲這麼久沒有見面,他們會有些生疏的感覺,可是現在她才發現那都是多餘的,他們擁抱過,接吻過,分開過,折磨過,如今再見還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們?
白徵吮着她的嘴脣,戀戀不捨,無限眷戀。
抓住衣角被掀到了盡頭,白徵終於不得不離開溫晴的嘴脣,反手脫下了衣服。
黃銅色的子彈吊墜在的胸口搖晃,折射着光華,泛出古銅色的厚重感,上半身的肌肉紋理均勻,麥色的肌膚比記憶裡的偏白了一些,隱隱露出肋骨。
溫晴擡手撫上白徵,看着他,真的瘦了很多。
“別這麼看着我。”白徵笑着抓住了她的手腕,嘴脣在彎曲的手指上親吻。
打開浴室的門,白徵扭頭看他,淋浴蓬頭流淌出細密的水流,傾灑在白徵的身上,染了水的眼清亮無比,驚訝的看了過來。
溫晴一把扣住白徵的手腕,拽了出來,扣住他的脖子,傾身一吻。
水的味道,溫暖而乾淨,包裹在嘴脣上,泛出淡淡的甜。
白徵驚訝的眼緩緩眯了起來,反手抱住她。
身體摟抱在一起,天旋地轉,踉蹌卻快速的倒下。
柔軟的鋪震動着,溫晴撐起身子看着他,急促的呼吸。
他們擁有了彼此,這是多麼讓人喜悅的結論。
溫晴主動結束了這個親吻,沉默的看着他,壓抑的呼吸裡還帶着未盡的火星,然後緩緩的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扶住了白徵的腰,溫晴沒有說話,“我知道自己的情況,你想怎麼做可以和我說,我記得原先你和說過,喜歡或者討厭,都可以開口,表露出來,其實……我想說,你也一樣,你可以把不願意和別人說話的話說給我,白徵……”溫晴擡頭看着對方,“我很擔心你。”
白徵潤了下嘴脣,失笑,低頭俯視般的看着他,像是審視一般。
溫晴垂下眼簾,愛他,這一點毋庸置疑,還有更多的心疼,這段時間,在自己離開後,白徵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那麼堅強的一個人,那麼千變萬化的一個人,爲什麼變成這樣?排斥任何人試探的內心,豎起高高的圍牆,把自己保護在中間,就連在他的面前依舊如此。
瞬間的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爲什麼會有違和感?溫晴終於明白。
原來這個男人一直在自己的面前笑,沒有悲傷、沒有痛苦,掩飾好一切,只是無謂的笑。
面對自己的死亡,自己的突然到來,沒有痛哭流涕,沒有喜極而泣,或許是高估了自己,但是這個男人保護好自己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已經證明了一切。
原來就連我都無法讓你信任了嗎?
吞嚥的動作猛的停頓,擡頭驚訝的看向白徵。
白徵低垂着頭,微微的歪着,細碎的劉海在眼底畫出了一道陰影,什麼都看不起,黑得如墨。
“我不知道。”溫晴眼底有些慌亂,“那個視頻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才聽說,他們把我帶來,我才知道你出事了,相信我,白徵,相信我。”
白徵彎下腰,靠近了看溫晴,露出分不清黑邊邊際的眼,木沉沉的色澤,然後牽起嘴角,“哦……”長長的拉出了一個音,“我相信你啊,絕對相信,我最親愛的……”輕輕的一個吻,溫度卻降了很多。
溫晴蹙緊了眉心,突然扣住白徵的下巴,力氣大的完全扭曲了眼前這張臉,“你在懷疑我?”
白徵努力的笑,臉愈加的扭曲,破碎的聲音從喉嚨裡傳出來,“我相信你,你做不出這種事。”
屏住的呼吸鬆開,空氣流進了肺部,溫晴緩緩的鬆開了手。
“我憎恨你曾經在特種部隊的經歷,很恐怖,我甚至擔心國家有需要的時候不管你在哪裡,還是毫不猶豫的把你帶走。”白徵說,“想象和真實永遠沒辦法比較,你知道嗎?看見你死在眼前的感覺是什麼?你能夠想象嗎?”
溫晴哽咽,喉嚨顫抖,古銅色的子彈在眼前搖晃,畫出一道道的流光。
“你可以想想我死在你的面前……”白徵的身體伏低,嘴脣貼上她的耳廓,“害怕嗎?我也害怕,不過……”嘴脣開合着,悄無聲息的一句話傳到了溫晴耳朵裡,溫晴猛的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他。
白徵直起身體,垂着眼簾看他,嘴角勾出了一個弧度,溫晴只覺得頭皮開始發麻,身體顫抖。
“白……徵?”疑惑的開口,聲音因爲喉嚨的緊澀而失真。
“嗯?”白徵挑眉,然後恍然大悟,“還繼續嗎?我還有沒有吃飽,你可以幫我。”
溫晴深呼吸着,反覆數次,然後將白徵撥開,坐起了身,陷入深思。
“我怎麼辦?”白徵指了指自己。
溫晴微微蹙眉,視線掃過白徵的腹部,然後落在臉上,視線交纏了數秒,無奈的嘆了口氣,摟住了白徵的腰,“好,但是最後一次。”在這個男人面前,她所有的堅持真的蕩然無存,好心疼……
白徵有些疑惑的看着溫晴有些發胖的肚子,可是最後還是將心中的疑惑放到了一邊。
溫晴……晴晴……
你知道嗎?
我真的好怕。
你竟然死在我的面前,你怎麼可以讓他們利用出現在那段視頻裡?
爆炸的場面,慘叫的聲音,越來越低的呼吸聲,那樣的畫面,殘忍的畫面,只要我一閉上眼就會來回的播放,害怕着,怕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怕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永遠的沒了。
沒了,再也看不到你,再也不能說我愛你。
他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身體劇烈的顫抖,淚流滿面,所有的悲傷,所有的憤怒,所有的絕望,被卡在了喉嚨裡,無聲的痛哭。
再也無法支撐自己,頹然的滑落而下。
大開的嘴嚎叫着,卻發不出聲音……
溫晴,溫晴,你一定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親人沒了……
信念沒了……
就連那些信任也沒了……
只有你,只剩下你,我真的只有你了……
溫晴動了動有些發酸的腰背,看着白徵,又好笑的看了眼自己的肚子,這人真的是……
輕輕的摸了摸,還好,肚子裡的寶寶應該是明白的。
可是溫晴不知道的是,她肚子裡的某個囂張貨已經要暴走了。
“哥,你說他真是的是我爹地?”
“你說他真是國,安局的王牌特工?”
“你說他真的給國家很多有用的情報,現在是中東最大的軍火商?”
面對小白白的問題,小齊齊擺弄着自己的腳丫子,有些咬牙切齒,擦……
想當初自己老爹也是慾火焚身,可是爲了老媽,那可是拿出了要憋死的決心,可是這白徵爹地,竟然就這麼有眼無珠的做了,他看着他的那些舉動,當時真恨不能衝出去,給他那弱點致命一擊。
可是他也明老媽對他是心疼了,可不是嗎?
人格都分裂了,長期高壓,這人過的確實不是人過的日子,可是一碼歸一碼,他還是相當的不爽,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那處兄弟,他更是不樂意了。
小白白也發現了自己好脾氣的哥哥沒有聽自己說話,於是他趴在兩人中間相隔的胎盤上,睜着眼睛看着。
可是他又奇怪了,自家哥哥沒事兒盯着那個據說是撒尿的地方幹嘛啊?
呦!
嚇了他一跳,他竟然還把眼睛看向了自己的那個位置。
靠,這是什麼情況?
小齊齊也是有些悲憤,喵了個咪的,他的那東西咋跟自家那小豆芽比起來毫無優勢呢?
好賴自己也比他大了幾個月,這個樣的發現,讓小齊齊頓時有些黑臉。
“哥哥,你怎麼了?”小白白吮着小手指一臉好奇的問道。
“沒事,你說你爹地也真是的,他的眼睛是不是出門沒帶出來啊?老媽有了咱們他也敢襲擊,真是太過分了。”小齊齊故意說道。
“他昏頭了吧?”小白白也有些糾結的說道。
“哼,我看不是吧?他準時故意的,現在有了老婆忘了兒,他現在肯定覺得咱們倆多事。”小齊齊壞壞的栽贓道。
“不可能,我爹地不是那樣的人,他最喜歡我了。”小白白憤怒的站了起來。
“是嗎?我看可不好說,喜歡你能那麼對你?我老爸來的那陣子,你可是沒少吃我老爸給老媽做的好東西,你看你爸,就給弄了個沒誠意的破牛排,糊弄誰呢?”小齊齊哼道,連番說起自己老爸的好。
小白白不說話了,他必須要承認,齊瀟爸爸來的時候,他確實長了好多,每天也有故事聽,原本以爲自己的老爹一定會比齊瀟爸爸好,可是沒想到,那傢伙一見面把老媽辦了不說,還弄了個破快餐對付他們兄弟,嗚嗚……這樣壞心的老爹怎麼就被他給貪上了,瞬間那些對未見面老爹的幻想,都啪啪啪破裂了,最後小白白嘆了一口氣,扭過身,把小屁屁對着自家的老哥,一個人開始鬱悶了。
小齊齊見了,捂嘴偷笑,心裡想到,
老爸,我幫你收拾了那個白徵爹地,你放心,等小弟出去以後,絕對會給白徵爹地好看。
而不約而同的,小白白也在角落裡畫着圈圈,心裡唸叨着,老爹你真是太過分了,等我出去絕對不會讓你消停!
可是小齊齊那個腹黑君是真丫的蔫壞,他對着自家小弟的背影喊道,“弟弟,別難過,以後我把老爸分你一半。”
小白白幽幽轉過身,哽咽着抽着小鼻子,紅着小眼睛,扁着嘴,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哥,你真是我親哥……”
“咳咳……那啥,別哭了,以後大不了我罩着你,哥給你買糖吃啊,咱不理那個壞人。”
“嗯。”
若干年後,白徵在家裡看着分發禮物給大家的小白白,有些酸溜溜的看着自己手裡的禮物,眼巴巴的看着齊瀟的禮物,這麼多年了,他對小白白也是盡心盡力,寵得連他都要不認識自己了,可是這破孩子,怎麼沒回給自己的東西都不如那個齊瀟……
想來他根本不知道曾經的一時貪晌竟然落得這個田地,而小齊齊那破孩子還一直笑眯眯的看着,而齊瀟也是有些莫名奇妙,他很喜歡小白白那孩子,可是他對自己也太好了點吧?
連他老爸都比不上,這是個什麼情況?
溫晴靠在牀頭,頭輕輕的歪在白徵的肩膀上,白徵則垂下眸子勾起溫情的下頜,輕輕的親了一下。
“你覺得呢?他們做的是人會做的事兒嗎?”白徵飛快的在平板電腦的屏幕上寫出一排字,然後遞到了溫晴面前。
溫晴擡頭看了白徵的側臉一眼,暗自嘆了口氣,拿過電腦寫了起來,“有個發泄方向總是好的,但是我情願你衝着我來。”
白徵抿緊嘴角,沒好氣的瞪着她,然後挑眉。
溫晴嘆了口氣,摟上了白徵的腰,用脣形輕輕的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在白徵的額頭上親了親。
兩個人靜靜的享受着這份難得的安逸。
前不久,白徵情緒終於失控,最後衝到浴室裡呆了很久,溫晴知道他顧慮到手錶裡的錄音裝置,就連哭泣都不敢發出聲音,她心疼、無奈,卻沒有問爲什麼,因爲他知道那個手錶脫不下來,那是一幅手銬,也是一個紀律,更是一份使命感。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猜測,白徵確實把所有的發泄口衝向了國,安局,但是卻又小心翼翼的不去破壞自己和局裡的聯繫。
手銬沒有鎖,但是白徵卻不願意解下來,或許也是說明白徵無法放下的是那份使命感。
這就是身爲王牌特工的白徵,叫人敬佩也叫人心疼。
“白徵……”溫晴輕飄飄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白徵輕輕的應了一聲,溫晴的手指在他的臉上戳了戳,“七點了。”
“餓了?”白徵支起身子看溫晴。
“是啊,肚子餓了。”溫晴懶洋洋的說道,眼睛微眯,瞬間便是風情萬種。
“好,我打電話,叫中餐還是西餐?”白徵伸手拿過手機,就枕在溫晴的腿上,一隻手把玩着她的手,有些涼,又有些滑滑的,白徵喜歡這種觸感,並且迷戀不已,手指漫不經心的在上面畫着圈,打電話訂餐的同時還會擡頭在溫晴的脣角、臉頰上親上一口。
全身放鬆,慵懶愜意。
溫晴的手輕輕的搭在白徵的脖子,鎖在白徵嘴脣上的眼有些失神,紅潤的嘴脣開開合合,嘴角微微勾起,突然涌出一股不知道該拿這個人怎麼辦的感覺。
白徵比自己大了不少,卻做着比自己還要複雜危險的工作,堅強又脆弱,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理解尊重他的每個決定,還是擔憂寵溺着看他自由翱翔,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感情。
白徵定完餐,把手機丟到了枕頭邊,膩歪了好一會才起牀,溫晴想要跟着坐起來,卻被按了回去,走向客廳。
溫晴的視線落在白徵的腰上,本來就瘦,如今鬆鬆垮垮的褲子系在上面,倒三角的身形,線條一路跌宕收束在那裡,有一種堅韌得受不了的感覺,然後到了客廳裡的白徵彎下腰摸着什麼,那性感似有若無的顯現着。
摸出了一根菸就叼在了嘴上。
“別抽了,我受不了煙味。”
“好,聽你的。”白徵也沒猶豫拿出煙丟在了一邊。
“他們說你丟了,你迷失了自己,我覺得不是這樣,你只是覺得白少的做事風格更適合當前的狀況,所以你答應我,要冷靜下來,才能夠去思考去接受那些平時無法忍耐的事物。”
“所以……不要害怕,白少就是你。”
白徵的眼眶發熱,翻身靠在沙發上,擡手遮住了自己的眼。
做事的絕狠是白少的方式,喜歡刺激和危險也是白少,但是真的不是自己嗎?
其實這就是自己啊,只是脫掉了束縛而無所顧忌的自己。
但是他們卻想把這部分的自己剝離掉,完全在他們的掌控內,不斷的提醒自己什麼纔是一名合格的特工該有的態度。
白徵真的覺得很好笑,人格分裂?什麼人格分裂!?
根本就是確認自己無法掌控後,不得不給出的一個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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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溫晴看着桌面,眸色黝黑如墨,“或許真的存在,但是把‘他’控制在安全範圍內是必然的,你能想象嗎?如果放任‘他’不斷的滋生,最後的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白徵緩緩落下手,帶着淚水的眼看着溫晴,“你不會,但是他們覺得我會。”
溫晴沉默了一會,起身走開,再回來時手裡拿個平板電腦,然後打出了幾個字,
——我理解他們的想法。
白徵沉默的看着他。
——你利用這次機會讓他們把我找過來,你確認這是對的嗎?你必須得承認,你有些失控。
白徵抿緊了嘴,無聲的,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是他們先對不起我,他們讓你死在我的面前,我想見你難道不行嗎?我必須要確認你的平安!”
——他們的出發點是好的。
白徵瞪着溫晴,然後猛的撲了上去,狠戾的開口,“我死在你的面前,你能接受嗎?”
“不能!”溫晴坦然開口,“但是我畢竟還活着,你也活着。”
白徵危險的眯起了眼,嘴脣被牙齒咬出了一道血口,殷紅的液體蔓延着,冷冷的看着血珠流淌下來,白徵直接站起了身,視線掃了一圈,向門口走了出去。
——這根本不是此刻生與死的問題,而是他們無恥的利用你,來摧毀我的防線,而你還覺得理所當然!
白徵被溫晴拽住,額頭抵着他的臉頰,然後緩緩的鬆開了手,“別走……別離開我的視線,我們的時間並不多……”
溫晴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
白徵腦袋裡迷迷糊糊,思緒擴散開來……
就像一直以來的習慣,爲了完美的僞裝身份,自己會毫不介意的和犯罪分子稱兄道弟,會爲了應付各種場合而酒醉燈紅,甚至會爲了掩飾一個漏洞而輕易的在自己身上開上一槍,這些僞裝都是爲了能夠完美的完成自己的任務。
他知道白少對國安局有多重要,清楚明白的確認自己手上抓着的是什麼,所以,在國安局利用溫晴破壞自己的心理防線後,自己開始變得偏激,開始毫無顧慮的拿白少來威脅國安局,不斷擴大白少的存在感,不斷的製造各種小線索,鉅細靡遺的佈置。
真的……好可怕,如今回想起來真的好可怕。
原來……我真的有病……
白徵緩緩的翻過身,蜷起了腿,一點點的彎曲了脊椎骨。
突然他撐起身子,視線在屋裡搜索,然後爬到沙發下面,掏出了用透明膠粘貼在上面的手槍,旁邊還有兩夾子彈,他把這些東西放到桌子上,然後又繞到沙發的後面,熟悉的摳開皮質的外套,摸索着,又是一組手槍和子彈。
他拿着手槍看着溫晴,溫晴驚詫而莫名的望着自己。
白徵胸口劇烈起伏着,嘴脣慘白,視線掃了一圈,衝着溫晴走了過去。
“怎麼了?”溫晴抓住他的褲腳,被白徵臉上的表情驚的心跳不穩。
白徵沒有說話,只是單腿往前面蹦了兩下,摸着電視的後面,又拿出了一枚手榴彈,他把手榴彈緊緊的捏在手裡,顫抖着遞到了溫晴的面前,然後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望着溫晴,眼裡不知何時已經凝滿了淚水,輕輕的問着,“你介意……和神經病在一起嗎?”
溫晴瞪圓了眼,困惑的視線從白徵的臉上移開,落在手雷上面,保險栓還在,圓形的銀色環扣搖晃着,砸在鐵殼上面,再反彈起來。
溫晴吞了口口水,視線再落回到白徵的臉上,嘴脣開合兩下,輕柔到極致的說着,“神經病指的是神經系統出了問題,你手不舒服?還是頭疼?”
白徵愣住,一秒,‘噗’一下笑了,閉合的眼擠出了淚,從眼角蜿蜒而下,笑得抽搐而瘋狂。
溫晴挑了挑眉,暗自鬆了一口氣,把東西從白徵的手裡小心的拿了過來,輕輕放在地上,指間輕彈,滾到了一邊。
溫晴沉默的看着白徵笑,癱在地上不斷抽搐的身體,像是哭一般的笑,直到最後幾乎抽泣的幾乎要昏過去,溫晴才伸出手將他抱在了懷裡。
溫柔的安撫着白徵,溫晴的視線落在桌子上的兩組槍械,眸色變得暗沉。
白徵想說什麼,他大概能夠明白,是終於確認自己情緒有問題了嗎?這些手槍代表着什麼含義?害怕?恐懼?沒有安全感?
沉悶的胸口又被狠狠戳了一刀,就連溫晴都有筋疲力盡的感覺,這一天的心情大起大伏,身心皆疲,不輕不重的抱着懷裡的人,閉上了眼。
過了一會兒,白徵動了一下,溫晴睜開了眼,手心在白徵的脖子後面輕輕的撫着,告訴他,我在。
白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支起了身子,摟着溫晴坐到了沙發上。
兩個人看着桌子上的槍,沉默着。
溫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詢問,而白徵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解釋。
半響。
白徵把槍拿過來,撕開上面的透明膠,淡淡開口,“收藏品。”
“嗯。”溫晴點頭,扶着自己打了石膏的手,挪動了一下。
“我覺得自己有些委屈。”白徵說。
“嗯。”
“上次的事兒你是知道的,我被政審了,當時要平安帶你們出來,我不得不妥協,局裡不太認同我開的條件。”
“嗯。”
“這件事兒已經過去了很久,我以爲自己不會在意。”
“嗯。”
“兩面不是人,局裡給我壓力,工作環境也一直存在壓力,我想你,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也知道自己無法給你一個安穩的生活,我不得不送你離開,而且是親手送你走……”
溫晴蹙眉,有些焦急的開口,“我說過,我不介意你是白少還是白徵,因爲那都是你。”
“我介意。”白徵目光如炬的看着溫晴,眼球帶着淡淡的緋紅,“白少是我扮演的一個角色,我可以控制他,但他卻絕對不能控制我。”
溫晴眉梢輕挑,面色微變,“你的意思是你的情緒真的失控了?”
白徵沒有馬上回答,只是低頭擦着槍上的膠,過了一會開口,“你記得剛剛吃飯的時候菜裡都有什麼東西嗎?拿出外賣的時候是什麼順序?”
溫晴搖頭,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
“本能。”白徵嘴裡蹦出兩個字,“面對壓力和危險的時候,我的本能會告訴我怎麼做,我知道都記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溫晴點頭。
白徵笑了笑,“你會嫌棄我嗎?”
溫晴失笑,迎上了白徵主動靠過來的嘴脣,說什麼嫌棄不嫌棄的,這年頭兒誰沒有一點兒職業病呢?
白徵跨坐在溫晴身上,細密的吻落下,衣服一點點的剝離,喃噥的開口,“你就是我的解藥,哭了,也笑了,最死的結都解開了,他們該給你發獎金……”
“你看……要不你別回去了,就你這萬能解藥的本事,回頭咱們雙劍合璧,大殺四方。”白徵笑着調侃道。
突然白徵看着溫晴裹着被子的模樣,撲哧笑了,整理下溫晴脖子下的被子。
“你啊,這樣好像個蝸牛。”
溫晴看着彷彿雨過天晴的白徵,也是笑了,拉過他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有沒有覺得不一樣?”
白徵先是一愣,隨後輕輕的摸了摸,不是肥胖的那種軟綿綿的感覺,很緊實,有些像皮球。
皮球?!
球?!
白徵只覺得後背是一身的冷汗,額頭上也冒了出來。
“你,你……剛剛,咱們……”
溫晴笑着嗔怪道,“你現在纔看出來?我真不知道你這個王牌特工的身份是怎麼混出來的。”
“天哪,別動,千萬別動,讓我打個電話,我必須叫醫生過來,不不不,咱們去好像會快一點。”說完白徵就匆匆忙忙的把衣拿過來,抖着手指頭,給溫晴一件件穿好。
心中不斷的暗罵自己精蟲上腦,竟然能忽視那麼重要的事情,尼瑪……他真是病了,而且眼睛也病的特別厲害!
操,有眼無珠說的就是他吧?
孩子不會有事吧?
老天呀,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溫晴看着手忙腳亂的白徵,笑着掛斷了他的電話,用另一隻沒有問題的手把人拉到了一邊的沙發,然後耷拉着眼皮輕飄飄的說道,
“聽說……你也有兒子了?”
剛坐下的白徵就彷彿屁股下被刺了哥鋼針,噌的就彈了起來,有些抖抖擻擻的指着溫晴,然後不敢相信的狡辯道。
“不,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真的不知道?”溫晴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手輕輕的撫摸着肚子。
“呵呵呵,我知道什麼啊?就是有兒子也是你給我生兒子,我自己怎麼能生的出來?”白徵擦着冷汗,不斷的打着哈哈。
尼瑪……該不會是曲軍給自己露底了吧?溫晴怎麼會知道孩子的事情?
上次回來聽曲軍說那孩子也有三個來月了,糟了糟了,現在他後悔了,真是後悔莫及啊,他不想要別人幫生的兒子,他只想要溫晴給自己生的,他真的後悔了。
可是現在……似乎沒有後悔藥可以吃,難不成還叫人偷偷打掉?
這個想法讓白徵也是一哆嗦,那也是條小生命啊……
可是……
溫晴看着白徵那模樣,突然抓起一個抱枕就砸了過去。
白徵反射性的接過來,有些楞楞的看着溫晴。
“你幹嘛啊?”
“我幹嘛,我倒是要扒開你的腦子看看你還想幹什麼?是不是有兒子不想要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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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大白白的有眼無珠,再次重逢這貨的眼裡只有溫晴,忽略了某隻也算是情理,嘻嘻~等小白白出生後,那絕對是記仇的貨~誰叫一個肚子裡出來的某個腹黑君太壞了呢!
(*^__^*)嘻嘻……週末嘍,祝各位寶貝,週末愉快,今天帶兒子去遊樂場,小傢伙最近上學也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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