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行的人見齊修拿着相機拍照,他們也忍不住拿着相機也跟着拍了起來。
但是開車的老兵笑看着他們,笑着提醒道:“別照了,就是拍了也沒用,咱們的基地是有保密等級的,這些東西是絕對流不出去的。”
“那就留着以後自己看看。”皇甫不在意的說道,心中也有些遺憾,從踏入了這個地方開始,他們便不再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老兵笑了笑,不再說話。
有些意興闌珊的收起了相機,皇甫津遙感慨靠在座椅上,忍不住說道:“如果沈青在就好了,他真的很出色,你說怎麼就被淘汰了呢?唉,連人都沒送上,真覺得讓兄弟走的傷心了。齊修,你難受不?”
“難受。”齊修說的坦然,隨後也收起了相機,淡淡的笑了一下,輕輕的說道:“我去送他了。”
皇甫津遙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哼哼道:“你丫滴別在這裡跟爺得瑟,不就是千里送行嗎?你大爺的威武了,咱們小組差點被你給滅了,你還有臉說。”
齊修一聽,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個事情確實怪他,如果不因爲他的衝動,他們這組人也不會被譚岷折騰成那樣。
皇甫津遙見齊修還真的在意了,大手一伸,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行了,你還真往心裡去了?我就是跟你開玩笑呢,咱們都是兄弟,而且這一看就知道你是重情重義的好兄弟,跟你做兄弟,值了!”
這話一說完,齊修真是覺得臉上騷的慌,他如果這事兒真是發生在其他人的身上,他是據對不會這樣發瘋的能讓他如此瘋狂的也只有沈青一人。
車子又開了半個多小時,開車的老兵轉過頭,“把你們手上的東西都收一收,快要到基地了,一會兒還有你們的宣誓儀式呢。”
“大哥,你說我們現在算是兵王中的一員了嗎?”皇甫笑着扒着座椅問道,眼中閃爍着晶亮的光彩。
老兵看了看他,先是笑了,隨後有些神秘的說道:“到了這裡也就算是尖兵,並算不得上是兵王。”
“哦?”
“這還不算?”其他人也都支楞起了耳朵,經過了那樣非人的折磨,他們竟然還達不到兵王的水準,那到底什麼纔算是兵王?
顯然那個老兵也是有些得意,於是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其實還有一幫人,他們是特種兵中的特種兵,尖兵中的王者,那纔是兵王!他們都是非正常程序進來的,保密等級是A級別,身份保密,任務保密!”
“他們做什麼任務啊?”皇甫津遙好奇的追問道。
老兵翻了個白眼,“都說了是A級保密級別,我要是知道哪還能坐在這裡。”說完那轉頭專心開車。
皇甫津遙的好奇心是完全被挑了起來,扒着椅背問,“大哥——你就再跟我說說唄,沒有你這麼吊人胃口的,這不是讓折磨我們嗎?你以後咱們也是一個隊的戰友了,有些事不是早晚都能知道的?”
齊修和孫羽,丁鳴,幾個人都豎起了耳朵,後背不覺間離開了後面的靠背。
老兵想想倒也是,以後在一個地方呆着,早晚都能知道的事兒,於是開口道:“其實這也不算秘密,你們在這裡呆的時間長了就會知道,我們飛鷹特種部隊裡面還有個特別行動隊,但是我們和他們基本上是零接觸,零交流,他們都是被特別保護的。”
“真的?他們都在哪兒?不會在深山老林裡吧?”皇甫津遙瞪圓眼。
“這我怎麼知道,也許咱們營地裡就有從哪裡退下來的老兵也說不定。”
皇甫津遙哼哼着道:“這麼神秘?”隨後將頭轉向一邊坐着的齊修,小聲問道:“齊修,你信他說的話嗎?”
“我倒是寧願相信有這個,這樣我們至少還有空間去努力,去變得更強。兵王啊——你不向往嗎?”齊修挑眉,“如果大家都這麼說有什麼不信的,而且這樣不也挺好嗎?說明我們又有了新的追求,特種兵中的特種兵,你不想當?”
“呵呵呵——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皇甫津遙聳肩,“我能進特種部隊已經是我意料外的事情了。”
“熊樣兒,這就滿足了?”孫羽插話數落了他一句。
“你不熊,你怎麼不去?”皇甫津遙立馬堵了他一句。
“他們要是肯要我,我消尖了腦袋都要去!”
“行啦行啦,別不要臉了,人家纔沒空搭理你。”皇甫津遙嫌棄的抖了抖肩膀。
——
車上的幾個人還在擡着槓,齊修卻皺着沒看着車窗外,那一顆顆翠綠的松樹一直從門口延伸到裡面,就彷彿是一個個士兵,威武雄壯的挺立着,他來了——
門口沒有高調的牌子,只有是很普通的陸軍某兵團牌子,如果不是裡面的人,很難有人知道這竟然就是飛鷹特種部隊的大本營。
吉普車開到了指定的位置,他們一行人都從車子上下來,排好隊伍後,譚岷將一個個區別與別的陸軍部隊的徽章戴在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胸前,目光帶着期待和欣慰,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是一種苦盡甘來的認同。
那一刻,當徽章佩戴在身上的那一刻,彷彿是帶着一股熱浪,帶着一股的震懾力,從身上的每個毛孔涌了進去,身體散發出熊熊的火焰。
大隊長帶着他們這些新兵,握着拳頭,神情肅穆而莊重的說道:“我宣誓!”
“我宣誓!”所有人齊聲大吼。
“我自願加入**陸軍特種部隊。”
“我自願加入**陸軍特種部隊。”
“我自願而成爲特種兵,也完全能明白這個職業所承受的艱辛,我會竭力維護特種兵的榮譽,高度的團結精神。”
“我承諾做一名爲國而戰的特種兵,與任何其他的士兵作艱苦的戰鬥,除非我陣亡。”
“作爲一名光榮的特種隊員,我將嚴格要求自己。”
“我會在戰場上擊倒我國家的敵人,因爲我有較好的訓練及竭盡全力的拼勁。在特種兵的語言中沒有投降二字,我永不會離棄我的戰友讓他落在敵人手中,在任何情形下我也不會讓我的國家蒙辱。”
“我會在戰鬥時展現那不屈不撓的精神來達到特種兵的目標,哪怕我是唯一的生還者。”
一聲聲嘶力竭的嘶吼,渾厚的聲響衝破雲霄,響徹整個營地。
齊修發現自己血管裡的血液在燃燒,炙熱的液體充斥着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那一聲聲的宣言震撼了他,也在那一刻,也征服了他——
**
“我會在戰鬥時展現那不屈不撓的精神來達到特種兵的目標,哪怕我是唯一的生還者。”
——
在一道圍牆的另一頭,一個長相精緻而漂亮的男人看着對面的那片藍天,那渾厚響亮的宣誓聲帶着陣陣的破竹之勢刺入了她的耳中。
奇怪的是——她竟然在這麼多人的聲音中聽到了那個人的喊聲,胸口裡盤旋着一股持久不散的溫暖。
齊修,
我聽到了,很精彩的宣誓,就算咱們彼此見不到面,那我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你給我的力量,這裡還有重重關卡在等待着我,而我,這一次一定會更出色的走下去。
“沈青,教官讓咱們集合了。”祝嵐笑看着溫晴,眼睛也看向了另一頭,他很清楚此時彼此的感受。
“嗯,走吧!”沈青收回視線,斂起所有的心神,這一刻她將面臨的是一場殘酷的挑戰,她,一定要贏! ωwш .Tтkǎ n .c○
齊修,讓咱們一起加油!
早年‘利刺’基地的疼痛耐受力考覈主要是電擊,創傷小,後遺症也少,不過因爲近兩年科技的進步,國外對情報特工人員等相關的國防安全的保密級別和審訊力度的提升,這樣的疼痛耐受力的測驗也有了新的改良,部隊專門在一許願內設立專項資金和人力來配合,這樣的後果就是疼痛耐受力測驗絕對是變態級別的,只要經歷過的人,無不對那幫醫學專家們罵爹罵娘罵全家。
疼痛訓練並沒有事先說明,當溫情他們被領進營區的醫院時,也並沒有當做一回事,可是坐下之後才發現太不對勁了,獨立封閉的隔音間,焊接在水泥裡的鐵椅,還有在瘋人院裡看到的那種長長袖子的衣服,毛教官與一個三十多歲的醫生坐在距離她兩米左右的位置,身邊是各色的一起和和三個巨大的電腦屏幕。
一個護士端着白瓷盤從門外進來,上面放着幾支裝着液體的針管,教官把溫晴的衣袖挽了起來,消毒,一支銀亮的注射器刺入了肌肉,麻麻的,並沒有太大的感覺。
溫晴始終看着,謹慎的觀察着。
“把上衣脫了。”毛教官沉聲道,將手裡那件精神病發作病人穿的那種衣服丟給了她。
“這是在幹嗎?”溫情脫掉上衣,配合醫生把那很變態的繩衣穿在身上,這樣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讓溫晴不能不問,也變得有些緊張。
“爲了提高你對疼痛的感知力。”
“明白。”溫晴點頭接受,非常理解。
可是在穿好了那件衣服又在手腕腳腕上貼上夾上連接電腦的夾子後,那個醫生又舉起了一個針管,針尖扎入*的刺痛讓溫情忍不住打顫,醫生輕輕的笑了下,“反應不錯,很敏銳。”
“你打的是什麼?”溫情有些開始發慌,因爲她發現之前她專門爲此做出的心理建設可能都要失敗了,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高提純辣椒素!”
面帶微笑的醫生話音剛落,溫晴還來不及說話,只覺得渾身上下開始劇烈的疼了起來,彷彿被丟進了火堆裡,連噴出的呼吸都是灼燙的。
毛教官看着溫晴的反應,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然後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溫情呼呼地喘着粗氣,經過了一番的適應後,她分散的瞳孔逐漸找到了焦點。
“怎麼樣?”醫生俯下身輕笑着問道,那笑在溫晴的眼中真是十足的變態,讓她恨不能將這個穿白大衣的人給撕了。
“好——極——了!”溫晴咬牙一字一字的說道,還示威的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呵呵呵——小傢伙挺有精神啊,那測試正式開始吧!”打開針包尋找適合的長度。
“啊?”溫情的眼睛都直了,這他媽的還沒開始就這樣了?
方醫生捏開溫情的下巴把牙套塞了進去:“忘記告訴你,剛剛打的第一針就是爲了提高第二針的強度——你懂的——”
說話間方醫生手上也拿着一個圓形的膠貼粘在了溫晴的脖子上,開始只覺得有點麻,可是等了兩三秒之後,那樣的麻變成了另一中深度後,溫情的身體忽然像一隻煮熟的蝦那樣繃緊弓了起來。
溫情拼命掙扎萬分驚愕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臂,明明上面什麼都沒有,可是她卻感覺到了一種被那砍刀不斷砍砸胳膊的感覺,劇痛像驚雷一樣劈開腦神經,耳中還是出現轟鳴聲,視野內的圖像也跟着扭曲變形,如果不是那件變態的衣服捆着溫晴,她可能早就從那把特椅子上蹦起來了,看得毛教官也抖了幾下,眼睛掃向方醫生。
真他孃的變態啊——
比老子都狠——
溫情赤紅了雙眼瞪着眼前的人,嘴裡裡含糊不清的飈着髒話,從英文到中文,再到法語,剩下的那些就聽不出來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每一句好話。
“誒,這小子真能挺啊,還有力氣罵人?不錯,不錯!”方醫生摸着下巴說道,眼睛笑着眯了眯,他真沒想到溫晴這樣的小身板竟然能撐到現在,確實是挺厲害。
毛教官掃了一眼方醫生就知道那貨的鬼主意,他那是絕對的興奮。
果然,那貨又拿出了一個膠貼湊了上去,這次放在了溫晴的小腿上。
而這次溫情真是連髒話都被卡死在喉嚨,下半身開始劇烈的痙攣,五臟六五好像都給撕開了,胃裡的胃酸倒流,竄進喉嚨,蔓延在食道和氣管裡,叫溫晴咬碎了牙套和胃裡殘留的食物一起噴射出來。
不過幾分鐘而已,溫情全身上下已經像個水池裡撈出來一樣,汗水不要命的從額頭上留下來,眼睛裡都是一塊塊黑色,胃裡的痙攣還在,可是吐過之後感覺好了很多,方醫生把溫晴板正過來,沒了牙套阻礙,溫情虛脫地小聲抽氣,嘴脣喃喃地蠕動。
方醫生連忙拿出胸前口袋裡的小手電,扒開溫晴的眼皮,用幾乎是支離破碎的聲音罵道:“臥槽,真他媽的厲害!”
“幾級?”毛教官偏過頭問道。
“A+!”
翻開他的眼皮看瞳孔擴散程度,聽到幾聲支離破碎的:“我操他媽!”
“A+!”羅則成與唐起對視一眼,脫口而出。
方醫生擦着額角的冷汗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再眨眨眼,閃着星光的大眼睛裡已經開始流出欽佩。
毛教官終於忍不住走到前面去,也跟着激動了起來。
“先別問,現在估計他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等會兒的。”
溫情混糊嘶啞的慘叫聲忽然停止,“我——姓沈!”兩個模糊的音節,雖然聲帶發出的聲音極爲難聽,可是毛教官還是清楚的聽到了。
方醫生驚訝的張大了嘴。
“他,他在自我催眠——”另一個專業也走了過來,“這樣事情很多接受考覈的人都在做,但有效程度取決於一個人的精神控制力,他很強,真的很強,同樣是A+級控制力。”
毛教官慢慢彎下腰去看溫情的眼睛,渙散的瞳孔因爲映入了他的臉而又凝出精光,溫情在凝聚精力看着他,冷靜剋制從容不迫,彷彿超脫的審視,他忽然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要劈開他的大腦,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構造。
“沈青,你,要繼續嗎?”這句話衝口而出連毛教官自己都嚇了一跳。
溫情喉頭滾過兩下,噴出三個字:“who怕who啊!”
方醫生來不及阻攔,另一個人已經又將膠片換了個位置,這次溫情的身體猛地彈起來像石雕一樣凝固在空氣裡,這下子長眼睛的人都知道——這是極限了!
方醫生連忙扯掉所有的膠片,毛教官一刀劃斷了繩結把溫晴抱到旁邊的急救臺上,方醫生羅則成開始做心肺按摩,毛教官幾乎狼狽地瞪着方醫生吼道:“你們很安全嗎?這是什麼情況!”
“是不會對肢體有實質性傷害,只是傳感器的刺激矇騙了大腦製造出無麻醉狀態下截肢的效果,所以人體會有應急反應,例如休克,或者是——心臟驟停!”
好一會兒,溫晴的呼吸心跳才正常了過來,這讓一幫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可是還剛過了幾秒鐘,溫情的呼吸卻陡然尖銳了起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臉色迅速地憋紅。
毛教官一個箭步將一邊架子上的塑料袋套在了溫晴的頭上,大聲的喊道:“呼吸,使勁呼吸!”
趕在所有人醒悟之前迅速地做出了應對,一個箭步衝過去用手捂住了溫情的口鼻:“深呼吸!深呼吸,吸氣!”
溫情在模糊的意識中只覺得全身僵直,肺部堅硬得像澆透了水泥一樣喘不上氣,眼前憋得發黑,就是這樣她還是用力呼吸,好一會兒,溫晴才漸漸有了意識,眼睛開始恢復了視覺。
“呼呼——太好了,小夥子沒事了,你很棒!”方醫生拿着針管準備打鎮靜劑,可是溫晴的原本呆滯的視線在看到那針管的時候突然瞳孔猛烈一縮,毛教官還來不及開口,只見溫晴已經迎面一腳踹向方醫生的脖子,毛教官順勢一撲,滾落下了急救牀。
最後還是毛教官給打了鎮靜劑,這樣火爆的場面才靜了下來,溫晴溼漉漉的重新躺會急救牀,開始蜷縮了起來,一種很虛弱的感覺。
“你現在可以問他了,這個狀態很適合審訊。”疼的齜牙咧嘴的方醫生小聲提醒道。
毛教官轉了轉眼珠,湊到溫晴耳邊輕聲問:“喝了嗎?”
溫情愣了一下,半晌點了點頭,小鼻子因爲這通折騰弄得紅紅的,眼睛也水汪汪的,看着就將人心疼。
“想喝點什麼?”
“果汁,可樂,白開水——”
“橙汁,謝謝!”
“好的沒問題,我讓人幫你拿過來,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沈青。”
毛教官低頭看了眼常規審問的項目,東一句西一句的,可是漸漸的毛教官還有其他幾個人發現了不對勁了,因爲沈青在撒謊,除了最基本的,其他的東西都是半真半假的摻和着,一會兒真話,一會兒謊話,說的嚴絲合縫的,就跟真事兒似的,要不是有一份非常完整的檔案在手裡,連他們都以爲是真的。
另一個教官感慨萬千的說道:“看來他真的很用心!”
毛教官也有些動容,強痛加鎮靜劑安撫,效果絕對比得上專業的吐真劑,在這種狀態下人的主意識模糊進入潛意識接管,潛意識很容易對外界刺激做出如實反應,躺在牀上的這個人並沒有受過麻醉品耐受性訓練,居然就可以對自己的潛意識保持控制力,這一點真是相當了不起。
藥物的作用,精神上的璀璨讓溫晴終於爆發了,她哭得毫無聲息,只有大顆的眼淚不停地滾下去,失焦的瞳孔被淚水洗得晶瑩剔透,好像無意識的娃娃,脆弱而美麗。
毛教官這幫大老爺們頓時毛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再過這關的人裡面,哭得再慘再難,鼻涕橫飛的也是大有人在,那些都是正常反應,可是沒有一個哭成這樣的,毛教官看着牀上那個捲曲的身體,那麼纖細,那傷心委屈的樣子,竟然升起了一種久違的罪惡感,好像他是個在欺負一個孩子的惡棍,真他奶奶的奇葩了!
“咳咳,那啥,老毛子,你也哄哄他,他不是你的兵嗎?”屋子裡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覷有着少有的狼狽。
“我?”毛教官是多彪悍的人啊,讓他去哄人,操,天上要下紅雨了吧。
“廢話,你他媽的不管讓我們管啊,趕緊痛快兒的。”
毛教官的臉色發紅,然後是發黑,最後是發青,趕蒼蠅似的把那兩個白衣變態狂攆走,然後走到溫晴身邊,小聲的說道:“咳咳,那什麼,沈,沈青是吧,都過去了,你也別哭了哈,沒事了,我拍你睡覺啊——咳,睡吧——”
當所有的外界刺激消失之後,溫情很快地昏睡了過去,毛教官按着他的頸動脈試了又試,終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雖然只是隔了一道牆,可是彼此的生活依然這樣在軌道上繼續着,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
經過了種種的測試和考覈後,溫晴終於有了自己的閒暇時間,爲了讓齊修不惦記自己好好的在部隊裡訓練,溫晴給齊修寫了信,告訴他自己已經回了學校,最近沒有聯絡是因爲自己落下了很多的課,所以才耽誤了些日子。
可是就這樣一封簡簡單單的信件,從特別行動隊發出,經過審查,然後到東南陸軍,然後才能再轉到飛鷹特種部隊,而到了哪裡又要再接受一次審查纔會交到齊修的手裡,這一圈下來沒有十個半個月的真收不到。
和往常一樣,訓練結束後是齊修他們的休息時間,剛解散,就被譚岷給叫住了。
“你的信!”譚岷說完將口袋裡已經拆封的信遞給了齊修。
齊修呆了一下,當目光看到那熟悉的字體時,他竟然有一種要躲到牆角大哭一場的衝動,他僵硬的拿過那封信,緊緊的握在手裡。
“謝謝,教官!”
“嗯。”說完譚岷看了眼他一眼,轉身離開,心裡卻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看來沈青不管是走還是沒有走,對齊修的影響都是顯而易見的,而那個傢伙現在去了那裡,也好,如果齊修將來也去,何嘗不是給自己長臉的事兒,但是想歸想,他還是有些捨不得啊,只希望那貨不要把人勾搭得太快了。
齊修真的躲在了一個沒有人得角落裡忐忑的打開信封,看着那一字一句,充滿了對他的關心,也解釋了這麼就不聯繫的原因,讓齊修頓時身心通暢,恨不能大吼兩嗓子,最後這沒出息的傢伙,竟然笑着笑着嗚嗚哭了起來。
“沈青,老子想你了——”
“嗚嗚——你大爺的,老子後悔沒跟你走了,你現在就在外面逍遙吧,別四處放電勾搭人,否則老子就給你一頂綠色的帽子!”
“嗚嗚——沈青,青子——”
唉——哭完了,齊修回到宿舍,看着老媽弄來的國內剛上市的手機,笑眯眯的打開電源,不錯,紅色的,很適合那個漂亮又愛挑剔的傢伙,對了還有那什麼沐浴露什麼的,零零碎碎收拾收拾就弄了一大包。想了想,他一邊寫回信,一邊把自己這邊的生活訓練情況都向溫晴報告了一番,詳細的恨不能把每天都吃了什麼,好不好吃都說一遍,洋洋灑灑的就是一摞子,最後他還將手機放在了信裡面,重新檢查沒有什麼漏洞後,才戀戀不捨的發了出去。
“阿修,心情挺好啊,什麼好事兒說來聽聽?”一邊的隊友打趣道。
“沒什麼。”齊修酷酷的說道,眉眼間帶着一絲掩不住的甜蜜。
“是不是女朋友給寫的信啊?看你那德行。”
“操,滾一邊去,纔不是呢。”說完齊修轉身就走,可是轉過頭來那忍不住上揚的脣角還是真真切切的泄露了他的心情。
而此時,溫晴卻在牆壁的另一頭進行實彈訓練,穿着綠色的作訓服,穿梭在迷宮似的實戰訓練基地,不時應對着從各個角度迎面而來的敵人。
瞄準,射擊!
正中眉心,然後一個翻滾藏身在掩體後面,眼睛又開始四處警惕的找尋了起來。
訓練被排的滿滿當當的,晚上從隊長手裡轉來一封信和一個大大的盒子,裡面的東西頗有些分量,而溫晴到了這裡以後,宿舍的環境要比以前好多了,兩個人一間而她的房間裡剛好有有一個人不在,所以就她一個人住,最幸福的莫過於裡面的獨立衛浴,讓她能在疲憊了一天後能舒舒服服的洗上一個熱水澡。
拿着東西回了宿舍,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剛想拿剪刀拆開,可是突然她笑了笑,頑皮的重新拿起箱子晃了晃,耳朵就貼在上面。
嘩啦,嘩啦——
再湊近聞聞,溫晴笑了,笑得特別的開心,拿起剪刀拆開後,是一套大包裝的洗浴用品,是自己喜歡的味道,咦?
又是個盒子,輕輕的打開,竟然是一部紅色的摺疊款手機,很精緻,是這個年代最流行,最前沿的高科技產品了,其實她也準備讓沈家書給自己郵寄過來一個,可是一直沒倒出時間來,這齊修竟然搶在前面,說來,這還是那小子第一次送自己正經八百的一個禮物呢。
開機,屏幕上跳出了一行問候語。
“沈青,俺想你,想你想得要瘋了!”
“哈哈哈——傻瓜!”溫晴腦子裡立刻就出現了齊修那糾結討好搖尾巴的模樣。
再看裡面的電話簿,只有一個號碼,名字上標的是——親愛的!
溫晴有些汗噠噠了,還好沒寫成老公老婆什麼的,要不她真是要抽了,哪怕自己真的是個男人,那麼她也不想被當做是女人,畢竟征服的樂趣是無窮的,尤其是把那麼大塊頭的一個人壓倒,那真是爽歪歪了。
看完齊修的信後,溫晴抽出信紙又開始寫起了回信。
一週後,信件通過層層的審覈,到了齊修的手裡。
齊修依舊先是跑到沒有人的地方偷着看完,然後又是叨咕,又是抱怨了一通後,才美美的跑到了教室,安安靜靜的給溫晴寫信。
而此時,溫晴正在宿舍裡寫戰鬥報告,這次很驚險,他們組隊實戰練習,用的是空包彈,她這次做的是阻擊手,因爲助手在報告角度和風向的時候出現了偏差,敵人差點就在距離她不到半米的地方崩了她的腦袋,雖然不一定會死,可是是受傷是無可避免的。
齊修又寫了回信。
“青子,我們現在伙食老好了,頓頓都是我喜歡吃的牛肉,真是百吃不膩,最近哥的體重都上來了,你也加把勁,別吃那麼一點點的跟貓食似的,你那小身板要是有大風怕是得給你吹跑了。”
“青子,我們現在每天都是安排滿滿的訓練,但是比選訓那個時候好多了,起碼是人過的日子,適應了,覺得現在挺幸福!”
“青子,手機怎麼樣?不會使?別跟我說你不會用,不會就看說明書,你那麼聰明一看就懂,休息的時候開機,咱們也發發短信什麼的,現在不是流行嗎?”
“青子,我有一肚子的話要跟你說,我真特想見到你,特別特別想,你懂的。”
——
信件從飛鷹出來了,又轉到了東南陸軍軍校,然後再轉入了特別行動組,時間又過了一週。
溫晴此時正在海島上接受孤島生存的大考驗,沒有淡水,沒有糧食供應,一切都要用島上的資源,溫晴潛行了大半天,終於能鬆了一口子,肚子餓得咕咕直響。
看了看四周,從爬到樹上折下一根細長的樹枝,然後又從大樹上取下一段柔韌的藤蔓植物,去了枝葉在樹枝上綁好,又從身上找到一個別針做成魚鉤,在確定安全後,溫晴躲在一塊大大的礁石後面開始釣魚。
運氣不錯,還真的釣到了一條魚,而且還是個黃鰭金槍魚,大概有七八斤,使勁拽上來,它就開始在岸邊蹦躂,溫晴重生前也是個喜歡吃生魚片的,所以對於這種魚的處理,她雖然沒做過,但是卻很清楚,於是她按着記憶中步驟,按住魚眼睛,拿起石頭敲向魚頭,然後拿出三棱刀從胸鰭分離出後將兩條血管切斷,切斷的刀口深5釐米,長4釐米,隨後清理魚鰓和內臟,剔骨,用乾淨的海水沖洗乾淨後,溫晴拿着刀開始切成片,一口口的吃了起來。
可是這不過是第一天的感覺,當第二天,第三天,都在吃這些生魚片和生蠔貝殼後,溫晴簡直就要吐了,忍着反胃的感覺,費力的壓下去後,半晌憋紅的臉才平復了下來。
溫晴從孤島回來後,讀完信又開始寫了起來。
齊修此時也正在進行野外的生存訓練,走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暗號,雨下的越來越大,渾身溼透的他抹了一把雨水,又開始在光線微弱的樹林裡找了起來,渴了,熱了,仰頭張嘴,接了一會兒,大口的吞嚥下去,眼睛迸發出晶亮的光彩,又重新充滿了力量。
溫晴看齊修在幾次信中寫要打電話的事情,她這邊有保密級別的,私下裡的通訊並不允許,爲了安撫齊修,她告訴他手機掉到水裡了,正在修理,可是零部件斷貨,讓他就用寫信聯繫,這樣的感覺她更喜歡。
“阿修,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瀟灑,真是讓我羨慕死了,可是你可別吃得太多了,要是身上長了游泳圈,小心實戰得時候被人給當豬擒了!”
“阿修,學校裡的生活不錯,很輕鬆,偶爾和新子一起出去玩玩,這樣的日子才叫人過的日子,你是不是特別羨慕我啊?”
“阿修,累了,乏了就打點熱水,別那麼懶,以後身上有傷了,老了就遭罪了。”
信寄出的那天,剛回來就給教官給集合,帶着他們鑽進了一處下水道,進行營救訓練。
剛一下去,腳就陷入了一堆滿軟惡臭的東西里面,他們一行人,帶着面具,赤手空拳的開始在那綿軟的贓物裡找尋着目標,滿腳,滿臉,身上都是惡臭,白花花的蟲子在上面涌動着,溫晴在抓到目標物的時候,必須穿過那些蟲子,忍着即將噴發嘔吐物,閉着眼睛抓起東西,快速轉身。
那一天,溫晴吃得很少,反覆作嘔的畫面就在眼前,在浴室裡不斷的沖洗,一遍遍,擦得皮膚都泛起了赤紅。
齊修的信到溫晴手上的時候,齊修正在進行封閉密實的訓練,他給關在了沒有燈,沒有水,沒有聲音的房間裡,開始他還很正常,可是隨着時間過去,那種黑暗中的恐懼,沒有時間的概念,一切似乎只能從送飯的時間判斷,每天送飯的時間是他最期待的時刻,可是這樣還是不行,他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他在崩潰的邊緣,他靠在牆角用頭不斷地敲打着牆壁,讓自己平復下來,送飯的時間跟着變了,徹底打亂了齊修的心理防線,他開始變得暴躁,瘋狂,等他被人送出來的時候,他用手擋住外面的光線,緩緩的看着那久違的天空,他,又活過來了。
從小黑屋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溫晴寫信,字裡行間寫從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他沒有說一句自己的艱難,不想讓溫晴擔心,他用他的方式告訴溫晴,他想她,特別想看到她,想要陪在她的身邊。
因爲在那一刻,他覺得如果他死了,看不到那個人,將是自己最遺憾,最難受的事情。
在齊修將信寄出去的時候,溫晴開始了她到特別行動組後的第一次營救任務,鎖定目標,他們按着事前的方案行動,跟他們平時訓練的一樣,進行的有條不紊,而就是這次任務,讓她第一次用槍殺了人,正中眉心,沒有太多的血,只有那帶着驚恐的眼神不斷在眼前飄蕩着,溫晴回到了基地,躺在牀上,將自己用被子緊緊裹住,不斷的發抖。
他們開始了第一個任務,人質的營救,那一天,他殺了人,一槍穿心,男人的胸口被血液暈染開,緩緩倒在了他的眼前,處理屍體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殺死的男人後背碗大的洞,鮮血流淌了一地,洞裡可以看到白色的內臟蠕動着,他衝到一邊吐了一地。
因爲是第一次,所以他們這幫新兵都被安排了心理疏導,有些事情是想通了,可是那種殺人的感覺卻還在,溫晴總是會在半夜中驚醒,然後在黑暗中看到那雙眼睛,泛起一股涼意。
齊修在大門口晃了好幾圈,始終沒有自己的信,這是第二週了,溫晴的信應該早就到了,可是這次是怎麼回事?
齊修心中惱火,回到宿舍,拿出手機就開始寫起了短信。
“青子,你在嗎?”
“青子,你沒有收到我的信嗎?”
“沈青,你皮子癢是不是?敢不給老子回信了?膽子肥了吧!”
“真的皮癢了?還是在外面又什麼情況了?有,可不許瞞着我,否則我立馬就殺出去。”
“你大爺的,你真是我大爺,你老到底去哪兒啦?”
“沈大爺,給兄弟個信兒吧,你想急死啊?速速回信!”
溫晴坐在牀上擺弄着手機,看着那十幾條短信,輕輕的捂住了眼睛,揚起了嘴角。
齊修——
溫晴的手在鍵盤上懸了一會兒,然後落下。
“齊修,我在。”
不好,刪掉——
“齊修,我最近很好!”
也不好,刪掉——
“齊修,你皮子有癢了是吧?小爺我現在忙着呢,你也知道咱隊長現在的情況,那一大堆的事情都落在我的身上,又是寫訓練計劃,又是搞畢業典禮,倒是你,畢業的問題怎麼處理?有時間你去問問譚岷,別耽誤了自己的事兒。”
齊修放在櫃子裡的手機嗡嗡響了兩聲,可是卻沒有人響應,因爲齊修在半夜緊急集合,也執行了他入特種部隊後的第一次任務,抓捕越境逃犯。
直升機將他們送入深山後,就飛走了,他們按着計劃順利的完成了整個抓捕過程,無一人漏網,圓滿完成了任務,以爲此次是真的是真槍實彈的出擊,所以回來後,大隊輔導員給他們開了一個心理疏導會,等回來的時候,齊修本來是要拿東西去洗澡,可是看着那從未響起的手機,他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拿了過去,幾乎是屏住呼吸打開了手機。
一個小小的信封符號,讓他的心跳差點停止,他幾乎是顫抖的將打開,看着那‘寶貝’二字,他不敢相信的又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揉了揉。
一條几十隻的短信,被齊修看了能有半個小時,恨不能將每個字都拆開,分解,在拆開,反覆的品味,不斷的品嚐着那道屬於溫晴的甜蜜,真好——
有些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笑了,心裡涌出了一股甜絲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