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裡煥然只是搖了下腦袋,看着禮淳露出了一個笑容:“煥然好開心你可以醒過來,心中一直相信着你。”笑着笑着眼淚落了下來。“其實也好怕你會不會一直睡着就不醒過來了。”
禮淳微微一笑道:“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像我這麼不好的人是不會那麼早下地獄的,好了,不要想太多了好嗎?”
她輕哄着他,讓他心中那道不安的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
自然晚上去了樗裡煥然那睡覺,身子還虛弱的很的禮淳幾乎是一沾牀就睡着,留樗裡煥然趴在旁邊紅着臉看了她好久。
第二天醒來,禮淳就把大家召集起來開會。
看着面無表情坐在上座的禮淳,大家均是疑惑的看着她。
“妻主,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夏子之開口問道。
禮淳並沒有說什麼話,只是靜靜看着他們一個個入座,等到人到齊了才緩緩開口:“也沒多大的事情,就是稍微跟你們商量幾件事情,其他的人先退下吧。”
至於禮淳口中的這個其他人,寶裳不禁問了句:“我們要退下嗎?”
一直以來,禮淳從沒把寶裳當成外人,每次說什麼事情都不會忌諱她在場,不過現在看見她神色凝重,寶裳還是謹慎的問了句。
“退下,全部都退下。”
見此,那些侍從,侍衛的也紛紛告退,剩下的就只有他們幾個了。
大家面面相覷不解的看着她。
淡淡的視線瞥了他們一眼,禮淳開口說道:“今天主要說兩件事,一件是儀兒的事,一件是之兒的事情。”
被點到名的兩個人一臉茫然的看着禮淳,等待她的下文。
“禮晴蕾在我身邊安插了奸細,至於是誰,風無儀,夏子之。”禮淳眸色平靜,落在他們兩個身上,喊着他們的也是連名帶姓,衆人震驚。
“不要說出這麼令人慌張的話,先不說風公子,夏公子應該對此事毫不知情。”桃若微笑着說道。
“我不是奸細。”風無儀不禁有些緊張地解釋着。
“我沒有說你是奸細,雖然不可否認你確實把我的事情告訴了禮晴蕾。”禮淳的話讓風無儀臉色大變。
“我真的沒有。”
“把我的事情泄露出去並不是你的意願,你是在別人操控之下把事情說了出去。”
“怎麼可能?”風無儀不可思議地看着她,自己怎麼可能被人操控?
“會不會哪裡有什麼誤會?”樗裡煥然輕聲開口替風無儀。
在場除了桃若和延清神色平靜,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其他的人臉色不好到極點。
“那個冒充儀兒的人叫宿不邑,是蠱月族的人,這件事情之前我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儀兒體內被人下了蠱,此蠱出自宿不邑之手,這點我已經確認了,只是我不知道到底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儀兒被人下了蠱,那蠱並不是前往大典國的路上宿不邑下的,而是禮晴蕾親自動手下的蠱,若兒,當初你救起儀兒的時候是什麼個情況?”禮淳把目光
落在了桃若的身上。
“是你的父親救了他把他送到我那的,當時他已經中了蠱”桃若回答着。
想到前往大典國的路途中被狼羣攻擊,那是禮晴蕾的人在背後操縱,禮淳不禁眉頭一皺,難不成那時她也在那裡,看到宿不邑對風無儀下手她就趁機把蠱下了,死了也算了,萬一幸運的活了下來,回到禮淳身邊還能打探點消息。
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對勁,宿不邑對風無儀下手就是爲了取代他的位置,禮晴蕾根本就不需要對風無儀做出這樣的事情。
可是他是在被救之前被禮晴蕾下了蠱,並且是衝着她這位雪夫人而來。
禮淳不禁有些茫然,禮晴蕾又怎麼那麼肯定風無儀最終會落到她的手中,更何況那時她的身份還是月衣郡主,這個世界上根本就還沒有雪夫人。
凌亂不解的事情讓禮淳有些腦袋發脹,怎麼都想不通到底怎麼回事?而後來在‘清風樓’遇見禮晴蕾她並沒有多大反應,事情不禁變得詭異起來。
“我時常覺得胸口劇痛是因爲體內有蠱?”風無儀開口問道,在禮淳點頭回答後神色有些黯然道:“我以爲那是被河水凍了身子而留下的後遺症,我……把蘿兒的事情告訴了禮晴蕾。”風無儀臉上很是自責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你不需要自責,你告訴禮晴蕾的也不是什麼多大的事情,至少我是覺得無所謂,所以你也就不需要心中有什麼不開心了。”禮淳神色平靜,她壓根就不在乎風無儀跟禮晴蕾彙報的那些事情。
伸手從懷中把那小疊的紙張放在桌上,風無儀立馬拿過看着,白紙黑字,那一字一句全是關於禮淳的一切,而上頭的字跡確實是出自風無儀之手。
有小築的事情,夏子之的事情,延清的事情,以及迷霧山莊的事情,字字句句很詳細。
風無儀腦中沒有關於這些的片段,但是他知道這確實是出自自己之手,也確實是自己把禮淳的事情告訴了別人,自己……背叛了她……
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把那疊紙張蹂躪成一團,低頭緊緊抿着脣,紅了眼眶身子輕顫起來。
“我都說了無所謂,你不要覺得很自責,從我得知事情真相後我沒有一絲責怪你的念頭,反而心疼你,事情都過去了,就算禮晴蕾知道我的事情那又如何,你知道的那些事情只是片面,被她知道也不痛不癢,好了,不要想太多,爲今之計就是先把你體內的蠱給處理了。”看着他自責難過的樣子,禮淳有些不忍,伸手握住他的手安慰着,隨即從拿出一個小瓶子交給了延清。
“要解那個蠱估計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接下來我可能有點忙,就先交給你了。”
延清點點頭,謹慎的收起了那個瓶子。
風無儀體內的蠱可以操控他使得他神志不清,成爲傀儡,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寫下了那些東西傳給禮晴蕾,也是因爲深得禮淳的心,迷霧山莊的侍衛對他的一舉一動並不是監視的很嚴密,也就讓他把情報順利的傳出了莊外。
“妻主,那……那我……”風無儀的事情說完
了,那自己的呢?夏子之不禁有些忐忑,自己應該沒中蠱啊。
“你啊。”禮淳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臉上有些無奈和不忍,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和夏子之開口,畢竟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是很殘忍的。
“我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妻主的事情。”夏子之底氣有些不足。“是不是我也像風公子一樣被人下了蠱操控了?”
禮淳搖搖頭,猶豫了好一下才開口:“你並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禮晴蕾在我身邊安插了奸細,但是那個奸細並不是風無儀,而是……你身邊的人。”
夏子之一驚,神色略微有些閃爍想着,他不確定禮淳口中的奸細是指誰,但是他似乎想到是哪些人了,怕是禮淳所指的是從小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廝夏右以及後來進入夏家成爲侍衛的殺手夏左,是他們兩個之一?
確實,當初禮淳說小築中有禮晴蕾的人,夏子之把所有的人都查探了邊,包括如歌,但是卻沒有把自己的人夏左和夏右包括在那個審查範圍內。
“是……是誰?”夏子之眼眶有些泛紅,悲傷的望着禮淳等着她最後的宣判,不管是誰他都是不願意看到,但是禮淳的話他從來就不曾懷疑過。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很不幸的一個消息,我已經把那個人處理了,至於是誰你很快就能知道。”禮淳輕嘆了一口氣,擡眸一掃大家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們一個個都給我聽好了,不管是你們身邊親近的人也好,你們也罷,不管是出自何種難以言喻的隱情背叛了,有二心了,就算對方悔過自心,那樣的人絕對不可以再用,即便當初你們關係多好。今天是之兒身邊的人,日後要是發生在你們身上我也會毫不留情的下手,我最討厭的就是被背叛,當然,儀兒並非出自本願,情有可原,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至於怎麼懲罰先把體內的蠱解決了再說。”
禮淳面無表情,語氣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是卻讓人感受到絲絲寒意。
夏子之無力的撐在桌子上,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心中無措,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做了禮晴蕾的奸細?到底是爲什麼?
同樣是背叛禮淳的事情,風無儀是自責內疚,而夏子之卻是痛苦的,這份痛苦不僅僅是自己身邊最信任的人背叛了禮淳,也是背叛了他,不管是夏左還是夏右,夏子之從來都沒有虧待過,不打不罵親近對待,他實在想不到到底有什麼理由可以讓他們之中的誰有了背叛之心。
“妻主,告訴我,到底是誰?”夏子之輕聲問道,語氣懇求着。
“在小藥房關着,你最後去見見他吧。”理解他此時此刻的心情,禮淳開口說道,話音還沒落夏子之已經起身跑過去了。
氣氛莫名陷入了寂靜,看着他們神色凝重一個個低垂着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禮淳伸手揉揉緊張低着頭,使勁拽扯着衣服的樗裡煥然,輕聲說道:“你們幾個中就你和之兒讓我最放心不下,不管我有沒有在山莊,要是有什麼事儘管找他們幾個,不用擔心那麼多,任何事情有我替你們頂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