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用力一蹬,禮淳直接攻向取生,可是沒等她靠近取生的身子趔趄了一下單膝跪在了地上,哇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來,禮淳愣了下,趁着這個機會擡腳狠狠一踢,黑色身影飛濺着鮮血滾落在月衣郡主的腳邊。
“取生,你怎麼樣了?”月衣郡主不禁有些慌了,九淡被鎖了琵琶骨就算她身上流有銀家的血脈,但鎖環的鑰匙不知被她丟哪了,九淡那樣子不能近身保護她,而她能依靠的只有取生,可是現在取生都倒下了,她能不緊張?
取生掙扎着想起來,又是一口噴出,渾身無力的倒在地上。
“你到底對取生做了什麼!”月衣郡主一臉怒瞪着朝她走近的禮淳,眼眶有些溼潤。
“你覺得我對他做了什麼?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禮淳懶懶一笑,停了腳步站在離她五米遠的位置,目光輕輕一瞥四周一個接一個吐血倒地的‘黑雲閣’的侍衛,很是滿意的看着月衣郡主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
回頭該好好獎勵下宿不邑了,下藥這事幹的完美,看來是自己又小看他的能力了。
‘黑雲閣’的侍衛差不多倒了七八成,剩下的被夏左他們圍攻的也夠嗆,勝負明顯。
這突然的情況逆轉讓月衣郡主咬牙切齒,雙手緊握成拳,狠狠咬着脣,鮮血正絲絲滲了出來。
“當初我的靈魂附在你的身上,當我得知‘黑雲閣’的事情後我掙扎,很猶豫,但是我還是爲了替你完成心願接手那件你還未做完的事情,爲了這個目的我第一次殺了人,我經歷了那些我壓根就不應該經歷的血腥風雨,我跟禮晴蕾她們鬥智鬥勇,我只是想要幫你完成那件事,你回來了,靈魂迴歸,你把我無情的丟進雪地裡這我並不怪你,錯在你不應該對如歌下手,那時我跟你說過要好好對他們,後來又對夏子之下手,這一路走來我一直都是出於被動的狀態,我並不想殺你,只是你咄咄逼人不想放過我。”
禮淳輕輕,緩緩的說着,臉上有些悲傷:“我們同名同姓同樣的容顏,又讓我們靈魂互換,我只當這是緣分,可是你呢?”
月衣郡主沉默不語,臉上的憤怒是那麼顯而易見,她不想跟禮淳爭執什麼,她後悔一開始沒有殺了她,至始至終她都不後悔所做的一切,此時此刻她只想殺了禮淳。
“要恨我就恨吧,反正現在也無所謂了,‘黑雲閣’的事情是我說出去那又如何,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現在你的侍衛都倒地了,以你的破身子又能把我怎麼樣?”禮淳冷笑,手中銀針一出,月衣郡主身邊唯一的一個親信,那個馬伕口吐白沫倒地,樗裡煥然趁機跑到了禮淳的身邊,輕輕拉着她的衣角有些哀求的說:“可不可以不要傷害月衣郡主?”
禮淳臉色一沉:“你爲她求情?”
樗裡煥然有些慌亂的搖搖頭,解釋着:“我……不……不是那個意思,皇姐會難過。”
看着他漲紅着臉怯怯的模樣禮淳嘆了口氣,罷了,轉身拉着樗裡煥然要離開一道凌厲的氣息迎面撲來,禮淳猛地把樗裡煥然推到旁邊的夏左
身邊,有些促亂的揮掌接招。
兩掌相對,禮淳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痛楚從掌心流遍全身,猛地用內力護住心脈,下一秒身子被彈開,渾身血液翻騰沒忍住張嘴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失去平衡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禮淳渾身難以言喻的疼痛,身子麻木的撐起卻無力的站不起來,緊緊擰着眉擡眸看着那個朝自己走來的女人。
那一身黑色錦服在璀璨的夕陽下耀起絲絲寒殺,繃着臉色帶着壓迫的氣勢走過來,她順手踩起散落在地上的長劍,站到禮淳面前。
看着她居高臨下冰冷的俯瞰,那張有些歲月痕跡的臉上和月衣郡主有着幾分相似,或許,禮淳知道此刻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誰了,靜靜看着她沒有說話。
“王爺,求你不要傷害雪蘿。”看着禮苛氣勢洶洶的樣子樗裡煥然慌張的喊道,想要過來被夏左拉住。
“閉嘴!”冷冷的兩個字猶如寒冬臘月的刺骨,禮苛頭也沒擡的丟出兩個字,視線緊緊落在禮淳的身上。
禮淳趔趄了幾下緩緩站起身,看了眼四周自己的侍衛都被聖夜王府的侍衛壓制住,幾乎毫不猶豫的說道:“帶然兒先走。”
“我不走,我不要……”任由樗裡煥然怎麼掙扎,夏左一把拎起他躍上了屋頂,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中,而聖夜王府的侍衛們並沒有阻攔。
“有孃的孩子真好啊,聖夜王是在欺負我沒有娘嗎?”禮淳輕輕一笑道,語氣略微有些苦澀。
“小孩子打架我本不想參與,但是你似乎做的有些過分了。”看着那張跟自己女兒相似容顏的禮苛心中沒感覺那是不可能的,神色稍稍緩了緩開口。
“過分?”禮淳有些可笑。“那你的女兒做了什麼事你知道嗎?”
“知道。”
“她做的就不過分了?”
禮苛默不作聲,她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不是誰過分誰不過分的程度來衡量,而是兩邊的立場不同,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一開始是月衣郡主恩將仇報在先。
禮淳和月衣郡主靈魂互換的事情除了郡府的那些人和樗裡巖幽,剩下的就只有禮苛知道,就算之前的十年間月衣郡主一直在府上待着禮苛對她的關注沒有一絲一毫的怠慢,她的一舉一動都知道,自然也包括靈魂互換後禮淳的一舉一動。
現在她們鬧成這樣是禮苛不想看到的,心中也有些無奈月衣郡主的做法,最初的猶豫造就了今天這副模樣,既然一開始不想殺禮淳,那麼就好好相處,畢竟這個世界上能找到各方面這麼相似的人也算是緣分一場,如若不然就乾淨利索的殺了,省的留下後患,但是禮苛似乎明白了當初月衣郡主爲什麼不殺禮淳的原因。
可是,事到如今,不管曾經怎麼樣,誰對誰錯,也慶幸月衣郡主安然無恙,不然禮淳就不只是吐幾口鮮血的準備了。
衣袍掠過空中的獵獵聲,數十道身穿綠色斗篷的侍衛從四周的屋頂飛落,禮淳揪起的心不禁稍稍一鬆,迷霧山莊救援的侍衛到了。
看着那些侍衛禮苛神色
微微一愣,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禮淳趁着這個空隙擡掌拍向她,禮苛快速的反應過來,丟掉手中的劍跟禮淳赤手空拳打鬥起來。
禮苛招招讓步,只擋不攻,可見她並非想殺了禮淳。
但是身受內傷的禮淳越是運用內力體內的血液翻騰不止,剋制不住張嘴又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禮苛眉頭一擰,絲毫不費力的接住禮淳打過來的軟綿綿的拳頭,順勢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提着她不讓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倒地。
“你存心找死嗎?”
禮淳冷哼一聲,嘴角淌着鮮血諷刺的反問:“你不殺我嗎?你的女兒可是日夜巴不得我死呢。”
只是心中難過,也說不出的憤怒,瞧瞧別人家的母親,自己的孩子一旦有危險就在緊要關頭出現,那麼……自己的母親呢?
想到從漠揚和延清口中得知自己父母的事情禮淳心中說不出的悲憤。
她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接受了迷霧山莊少主子的身份,接受漠揚是自己外公的事實,接受了自己是這個天觀王朝的人的事實,慶幸自己在有生之年可以知道自己還是有父母的,他們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卻令人失望的是自己不能跟他們相認,或許在他們心中早就沒有她的存在,或許自己的母親早已經有了其他的孩子了。
“你認不認識我娘?”暈厥的感覺迎面而來,禮淳有些站不住腳步,半眯着眼眸含着眼淚望着禮苛。
“你娘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我不知道任何關於我父母的事情,只知道我的母親當朝爲官,外公他不告訴我關於我父母的事情。”
看着那張小臉上清淚簌簌,混着嘴角的鮮血滴在禮苛的手背,她緊緊一抿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浮現,但是又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事情。
就在氣氛沉默之際,一道白色的身影降臨在旁邊的屋頂,白色斗篷,從頭到腳的白色,就連幾絲漂露出在外頭的髮絲也是如雪如月的銀白之色。
“你要殺她嗎?”屋頂上的男子緩緩開口道。
聽到那個聲音,禮苛和一直安靜站在旁邊的月衣郡主猛地擡頭看去,一臉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月衣郡主緊緊捂着嘴巴,眼淚開始在眼眶中打轉,那雙藍眸緊緊落在那道白色的身影上。
壓得低低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臉龐,加上天色已暗又背光的緣故更加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是禮苛還是清晰的感受到他是在看着自己。
“你要殺她嗎?回答我的問題。”見禮苛不說話,白衣男人又開口道。
“我……並不想殺她。”禮苛怔怔的回答,下一秒一把把禮淳丟在地上躍上屋頂跟白衣男人對持起來,失去支撐的禮淳根本就沒有力氣站穩,身子一軟跌在地上,哇一口鮮血又吐了出來,幾乎是瞬間白衣男人落到禮淳身邊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動作小心翼翼。
他仔細的查看禮淳的傷勢,內傷很嚴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幾顆藥丸塞入禮淳的口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