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又熬了十天,禮淳收拾了下,正要走向門口,宿不邑久違的身影懶洋洋的走了過來,走到禮淳面前二話不說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擡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住了她。
禮淳嘴角輕輕一勾,想必這就是他的答案,下一秒臉色一黑,一把推開他,冷聲道:“關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房間半步!”目光瞥見遠處過來的柳荋竹,不假思索的又說了句:“兩個人一起關起來。”
莫名其妙躺着也中槍,柳荋竹是無辜到極點,但是不敢違抗,任由侍衛把自己鎖進了房間。
整個月衣郡府守衛森嚴是不假,但是其中到底有沒有混入其他的人就不知道了,就連風無儀被宿不邑取代他們都絲毫沒有察覺,更何況是默默無聞的一些侍衛了,但是唯一肯定的是看守‘梧心苑’的侍衛都是自己人,那全都是‘黑雲閣’死士,可信度百分百,禮淳倒也不擔心會被偷窺,只是身爲聖夜王那邊的柳荋竹總歸是禮淳心頭的一個結,趁着這個機會把他關起來也好。
反正,這只不過是風側君惹怒郡主,使得連累柳侍妾一起關了禁閉,通情達理啊。
宿不邑被關起來倒是無所謂,反正一日三餐送達就好了,柳荋竹就怨念了,跟看守的侍衛好說歹說就是不讓他出來。
而禮淳拍拍屁股滿意的看着自己的行爲,正要出府,就在門口被攔了下來。
“王爺有令,郡主不得離府半步,請郡主回去。”數十個侍衛現身在門口,攔住了禮淳。
早料到會這樣,禮淳面色冰冷的看着他們:“這裡是月衣郡府,不是禮苛的聖夜王府,我怎麼樣還輪不到她來管,給我滾開。”
“請郡主回去。”
“殺了。”
瞬間,‘黑雲閣’的死士從郡府中飛身而出,跟聖夜王府的侍衛打了起來,而禮淳一步一步踩着地上流淌的鮮血,走向前方的馬車,身邊血肉橫飛的場景她都面無表情,眸子眨都不眨一下。
來到聖夜王府,王府的總管看到禮淳很驚訝,但是還是出來相迎。“郡主怎麼過來了?”
“怎麼?聖夜王有規定不讓我來?”
“不不不,奴才失言,奴才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聽聞郡主身子不大好在府上休養着。”聖夜王府的總管是個四十出頭長相俊秀的男人,據說他曾是聖夜王的男寵,倒是挺得寵,不過夫妾的位置沒坐上,倒成了總管,也算是有能耐了。
他一臉尷尬的笑笑,明顯的聽出禮淳語氣中的不友好,也任由禮淳想幹嘛幹嘛,轉身就跑去彙報聖夜王。
前往白音曾經住過的院子,一路上禮淳遇上好幾個聖夜王的夫妾,他們友好的朝禮淳打招呼,都被禮淳不客氣的忽視了。
到走到一座掛着‘銀月居’的小院前,得到消息的禮苛也匆匆趕來,看到禮淳站在門口,仰着頭一臉悲傷的看着那三個字。
“裙子上沾了什麼東西?”注意到禮淳裙襬上幾抹鮮紅禮苛不禁問道。
“這自然是你侍衛的血,你以爲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自然是殺了他們了。
”禮淳收回視線,平視着前方,淡淡說道。
那雙泛着精銳光芒的眸子微微一緊,倒也沒多大的情緒,禮淳跑出來她自然是接到消息了,只是有些驚訝的是她居然跑到王府上來了,今日是銀垏的壽辰,禮苛以爲禮淳跑出去是找銀垏了。
“殺的可還痛快?王府上多的是侍衛,隨時隨地我都可以撥點給你練練手。”禮苛淡淡問道。
“客氣了,還是留着日後保命吧。”
丟下話,禮淳大步走進‘銀月居’,絲毫不理會身後那道盯着她頭皮發麻的視線。
‘銀月居’寬大優雅,沒有過多花哨的裝束,就如同白音身上的一塵不染的白衣一般乾乾淨淨,簡簡單單,清新淡雅。
隨着禮淳走進房間,禮苛也跟了進來,靠在門邊上,看着禮淳。
桌上厚厚一層灰塵,整個屋子充斥着久久不見陽光的黴味,讓禮淳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已經記不得上次過來打掃是什麼時候了,只是偶爾想起阿垏的時候進來回憶下跟他在一起的時光,不過,也無所謂了,他還活着,見面時遲早的事情,他住進這裡也是遲早的事情。”禮苛臉上涌動詭異的笑容說道。
禮淳沒有理她,開窗通風,挽起袖子開始打掃房間,每一寸每一個角落她都很認真的擦乾淨。
見禮淳不理她,甚至是把她當空氣,禮苛也懶得管她,轉身離開了。
一直到宮中來了傳旨禮苛進宮議事,眼看屋子打掃的七七八八了,禮淳這才拉開梳妝檯第二個首飾盒按動了機關,旁邊的牆上緩緩退出一個暗門,禮淳立馬走了下去,彎彎扭扭的通道,倒也沒有分岔路,盡頭則是書房。
打開暗門,正在替禮苛收拾書桌的總管進入了視線,禮淳一閃眼底的驚訝,面無表情的和延清從暗道中上來。
“郡主。”總管朝禮淳行了個禮,禮淳沒鳥他,掃了眼書房,走向旁邊的一個書架,開啓了前往白音曾經經常我在裡頭消磨時間的地下小書房。
看着禮淳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暗道中,總管低下頭繼續收拾桌上的亂糟糟的奏摺,神色沒多大變化。
當初聖夜王盛寵銀垏王夫,在書房的底下給他建造了一個小書房,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月衣郡主小時候給經常進入這裡玩耍,現在冒充月衣郡主的禮淳進入那裡在旁人眼裡完全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有一絲值得懷疑。
這個地下書房大概也就五十平方米,除了一張軟榻,一個書櫃,一張書桌外就只有幾張椅子和一些裝飾擺設,地面上都鋪着淺藍色的地毯,頂上白紗輕垂,牆壁上掛着幾幅出自白音之手的字畫,書桌上也攤了幾張,被厚厚的灰塵遮蓋了,白紙也有些泛黃,畢竟,已經十多年了。
“想必聖夜王已經把這裡裡裡外外都蒐羅了遍。”延清說道。
當初禮苛是爲了讓白音給她個孩子才寫了休書,但是事後她反悔了自然是要從白音手中把休書要回來,毀了,身上找不到休書禮苛一定把這裡都翻了個遍。
“是在一幅畫中。”延清又說道。
“爹爹跟我說過,他把休書藏在一副畫着月衣郡主肖像的畫裡。”
禮淳一個白眼砸了過去,沒好氣的說道:“既然你有線索你怎麼不早說,那黑衣女人給的那個分佈圖就沒什麼用處了。”
延清卻說道:“至今距離聖夜王把休書給爹爹那都有二十多年了,那幅畫還在不在這裡都不好說,因爲是月衣郡主的肖像畫,被聖夜王那道上邊書房去也是有可能的。”
“你說要是被毀了可怎麼辦?”
“都還沒開始找,你就開始有了這種沮喪的想法嗎?”延清伸手拿過角落花瓶中的一個雞毛毯子,開始掃書桌上的灰塵。
禮淳撇撇嘴也開始查看那些收起來放在架子上的字畫,一陣忙活下來,月衣郡主的肖像畫,或者關於月衣郡主的詩詞就有不下二十多幅,一幅幅展開在地攤上禮淳不禁愁眉苦臉了。
延清已經把每幅字畫的軸處都查看了遍,並沒有發現裡邊藏有東西。
“會是夾在裡頭嗎?”禮淳好奇的問了句,這些字畫中有的材質是普通的紙張,有的是用絲綢,棉麻,禮淳一幅幅的查看着。
他們現在正尋找的地方聖夜王一定都找過。
忽然,指間摸到了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禮淳記得,是白音身上所穿衣服的布料。
這幅畫大概是月衣郡主七八歲的時候,她坐在梳妝檯前對着鏡子打扮着,鏡子中反照着她的模樣,只是毫不起眼的一幅畫,卻讓禮淳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似乎她知道白音要畫的並不是月衣郡主對鏡梳妝的樣子,而是,鏡子的那個畫的是她。
如果畫雙胞胎很有可能被聖夜王拿去毀了,這樣畫就不會那麼讓人起疑了。
禮淳在畫中上下摸索了幾遍,最後發現頂上的部位比其他的地方稍微有些不一樣,掏出小刀子,小心翼翼的劃開那幅畫,果然在裡頭髮現了一個薄薄的信封,拿出一看,上頭兩個黑色‘休書’的字眼讓兩個人不禁一喜,以防萬一禮淳把裡面的紙張拿了出來看了一眼,確實是聖夜王給白音的休書沒錯。
“太好了。”禮淳一臉開心,把休書藏進衣服裡,藏的嚴嚴實實,然後把那些字畫放回原處,兩個人離開了地下書房。
出去自然是從書房的大門正大光明的出去,在門口碰着了一個身穿少數名族服裝的女孩子,年紀約莫十七八,小巧的瓜子,眼睛水汪,皮膚白皙,很是漂亮,只是冷着臉看誰都不爽的樣子,看樣子脾氣似乎不太好。
那女孩子身上穿着的並不是羅裙紗裙,而是獸皮做成的衣服,看的禮淳歡喜的不得了,但是喜歡她身上的衣服是其次,主要是她的身份,兩個人四目相對,禮淳不禁有些緊張。
在天觀王朝這種用獸皮做成衣服,類似野人族打扮的只有蠱月族,那麼……眼前的這位莫非是宿不邑的未婚妻,那個蠱月族宰相的千金櫻姒?
手腕上的小黑輕輕動了下,禮淳心中‘咯噔’一聲,尼瑪這麼重大的事情居然忘了,宿不邑明明有提醒過進聖夜王府儘量不要把小黑帶進去,要是碰上櫻姒就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