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急切不安的神色讓禮淳不禁看到了那個癡傻的百里千璟,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伸手撫上他的臉龐,柔笑着說:“當初……你一直鬧騰着要嫁給我,爲此我還跑到大典國跟你的皇兄商量這件事情,後來出了點意外你從大典國偷跑出來找我,那時我們就約定好了,等我辦完事情我就到大典國找你,娶你回家。”禮淳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百里千璟沒有一絲懷疑,只是很用力的尋思着,腦中模糊的片段好像是這樣沒錯。
“你到底在做什麼事情?我清醒後都三個月了。”
“大事,小孩子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百里千璟臉色一沉,不滿的看着禮淳:“本皇子現在雖然記不得,但是太醫說過會慢慢記起那些事情。”
看着他孩子氣般的傲慢,禮淳不禁笑了下,看來這樣的性格纔是百里千璟真實的性格,雖然比不上癡傻時的呆萌,不過倒也不失一份可愛率真。
“既然如此那你還問我做什麼,不覺得多此一舉了,等你哪天想起了那些事情再說吧,好了,就這樣,我要回去了。”說完禮淳轉身正要走,被百里千璟緊緊拉着。
禮淳停下腳步,扭頭,低眸,看着他拉着自己衣角的動作。
百里千璟也有些怔怔的看着自己情不自禁做出的動作,有些尷尬的鬆開手,別捏的看着旁邊說:“你的男人那麼多本皇子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
“不嫁就不嫁,我也不愁沒男人嫁給我。”
“哼。”百里千璟冷哼一聲,轉身有些氣惱的離開。
被寵壞的小皇子,傲慢任性,這纔是大典國百里千璟最真實的評價。
禮淳不禁無奈的笑了笑,轉身回到之前的亭子,如歌和延清並沒有多問什麼,三個人坐在一起看着月亮發呆着,一直到宴會差不多結束了,月衣郡主出來找她,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了宴場。
“雪蘿,身子可還好?”王后關心的問道。
“嗯,沒事。”
“沒事就好,明日我就要回蠱月族了,你跟邑兒的婚事具體如何就讓你們兩個自己安排,如果有時間就多來蠱月族玩玩。”王后一臉慈愛,溫柔的讓禮淳有些心酸,都說婆婆不如媽,現在可是完全顛倒了。
禮淳點點頭:“有時間我會去蠱月族看您和族王的。”
聽到這樣的話,王后滿意的笑笑。
文武百官都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內部人員’,禮淳面無表情的瞥了眼一直看着自己的聖夜王,雙臂抱胸靠在椅子上,低着頭微眯着眼眸呈瞌睡狀態。
“銀霜可是累了?”樗裡禎見此開口問道。
“嗯。‘禮淳淡淡應了聲,語氣不溫不火,似乎不太想跟她說話,樗裡禎又怎會聽不懂,從禮淳離場的那刻起她就知道這丫頭是在不高興自己安排的那些事情。
沒等樗裡禎再開口,禮淳問道:“如果陛下沒有其他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銀霜郡主這樣子態度怕是不太好。”樗裡茴陽語氣略微有些警告,這樣的態度對女皇陛下完全就是大不敬。
“抱歉了,一直以來我都是這樣的態度。”
“你是在不高興嗎?”
“你認爲有什麼事情值得讓我高興的?”
眸子一擡,對上了樗裡茴陽的視線,四目相對,字裡行間都透着絲絲的火藥味。
“難不成銀霜郡主是不滿跟蠱月族的聯姻,不稀罕王妃的這個位置?”當着王后的面,樗裡茴陽不忌諱的問出話。
禮淳冷哼一聲道:“你稀罕你去坐啊。”
“吵什麼!”生怕她們再說出一些什麼口無遮攔的話,樗裡禎開口制止了她們。
兩個人相互瞪了一眼,閉上嘴不再說什麼。
“年輕就是好啊,吵吵鬧鬧的多熱鬧。”王后沒有把剛纔的那些話當回事,笑盈盈的說道。“陛下,天色不早了,我先退下了,日後再聯繫吧。”
“王后慢走,聖夜王替朕送送王后。”樗裡禎起身相送,讓算是親家的聖夜王送王后出宮。
“天色不早了,我也想回去了。”禮淳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道。
樗裡禎眉頭輕皺,有些不悅的看着禮淳這副散漫的態度,開口道:“今日是朕爲你接風洗塵而辦的晚宴,宴會剛開始你就立場也就算了,一臉不開心的樣子是想怎麼樣?”
“我能想怎麼樣?陛下乾的好事不會不知道吧?”禮淳冷笑一聲,矛頭直接對準樗裡禎。
“朕不認爲朕安排的那些事情有何不妥。”
“那是你自認爲沒有不妥,並不代表我就覺得舒服,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擅作主張安排我的事情。”
“銀霜,你這是在對朕不滿嗎?”第一次被人這樣指責,樗裡禎心中有些不爽,沉着臉色看着禮淳。
藍眸輕輕落在那張高貴冷豔的面容上,輕笑了一下問:“陛下覺得我該對你滿意嗎?”
“雪蘿,不許這樣對陛下說話。”禮苛的身影閃到禮淳身邊,輕斥着。
王后直接坐馬車出了皇宮,禮苛就回了宴場,看到越來越壓抑的氣氛,看到樗裡禎臉上隱忍的怒意,禮苛眉頭不禁緊擰。
“這個世界上就你最沒有資格和我說話。”冰冷的一句話狠狠戳在禮苛的心頭。
“無論如何,你是我的女兒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很抱歉,在我心裡我從來沒有你這樣的母親,哦對了,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當年你給銀垏王夫的休書我已經拿到手了,從現在開始他不是你的王夫了,我是銀垏的孩子,不是你聖夜王的孩子。”
聽到禮淳淺笑着說出這些話,禮苛渾身一僵,眼底是一閃而過的震驚和不可思議,隨即被憤怒取代。“你!居然找到那封休書?”毫無疑問這是白音告訴她的,禮苛雙手緊緊握成拳,一肚子的怒意發不出來。
“陛下,聖夜王和銀垏已經沒有夫妻關係了,我是個只有爹沒有孃的孩子,我也不姓禮,你大可以撤了我這個郡主身份。”現在的禮淳就好像一隻渾身扎着刺的刺蝟,散發‘生人勿近’的警告,從她口中出來的話語字字帶着刺,不留一絲情面。
聖夜王和銀垏王夫沒有了夫妻
關係,這讓樗裡禎有些驚訝,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禮苛的表情似乎是真的,雙眸微微一眯,打量了禮苛和禮淳兩人之間充滿火藥味的關係,就連月衣郡主都知道雪蘿是她的雙胞胎妹妹,樗裡禎可不認爲禮苛會不知道,而且她們這架勢怎麼看都不像是初次見面,看來……她不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啊。
“就算你不認你的母親,你是聖夜王所生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這並不影響朕冊封你爲郡主,你是你,聖夜王是聖夜王。”
“陛下,臣想跟銀霜郡主談談,先行離去了。”禮苛朝樗裡禎行了個禮,不等禮淳反抗一把拽起她躍上屋頂消失在大家視線中。
如歌本想追上去,被延清拉住。
或許,適當的給她們母女一個機會相互談談,雖然這有些多此一舉,但是不管怎麼樣以聖夜王手上的勢力,現在還不到完全撕破臉皮的時候。
一直出了宮外,某個陰森森的巷子中,禮淳不耐煩的甩開禮苛的手。
“我不認爲我跟你之間有什麼好淡的?”
“我認爲我跟你之間有東西可談。”禮苛強硬的語氣不容拒絕,不苟言笑的嚴肅臉上是森森冷意,冷冷看着禮淳,莫名的壓迫感讓禮淳眉頭緊皺,她也沒說話,等待着禮苛的下文。
“想必我想要做什麼你心中很清楚了?”望着禮淳的神情禮苛試探性的問。
禮淳面無表情的瞥了眼她,說:“清楚又如何?”禮苛想說什麼禮淳心中似乎猜到了幾分。
“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如果我拒絕呢?我可不認爲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就算你有能力自保,可你不一定保的了你姐姐,月衣身上殘留的毒其實早就已經散了,只不過我給下了其它的毒,這也是她一直身子虛弱學不了武的原因,別說是用你的醫術,就算是蠱月族的人解毒也不一定解的了。”
就好像之前禮淳假冒月衣郡主拿休書的時候禮苛說的那樣,禮淳以爲她會抓自己的夫君來要挾自己協助她,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死女人居然拿月衣郡主要挾自己。
對於禮苛的話,禮淳半信半疑,確實是月衣郡主身上沒有半點中毒的跡象,禮淳借用過那具身體也有好些時間了,那具身體的情況如何禮淳不是不瞭解,診斷下來,完全就是天生體弱。
禮淳諷刺的笑了起來:“原以爲月衣郡主繼承了爹爹的銀髮藍眸你對她寵愛一點,原來至始至終都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或許,當初你想盡辦法娶爹爹也是爲了銀家的勢力吧?”只是如意算盤打錯,爹爹和銀家斷絕了關係。
“我對阿垏是真心。”那張嚴肅的神情上是濃濃的認真之色。
“如果你是真心愛他,又爲何不愛他跟你所生的孩子呢?”
“我沒的選擇。”
“呵,就一句沒的選擇逃避了?爲了你的私心野心,愛人女兒都可以隨意利用,你的愛還真是廉價啊,你是真的愛爹爹嗎?你會爲了他放棄你此刻佈置的計劃嗎?”
禮淳一步步逼近,質問,被揭穿底的禮苛面色發白,惱羞成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