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月衣郡主不假思索的點點頭,緊緊握住禮淳的手,她的手那樣冰涼無溫。“知道嗎?當初我們靈魂互換,我從那個叫醫院的地方醒來,那個老爺爺一直守在我身邊,得知我們靈魂互換了,他也對我非常好,四處奔波想盡辦法讓我們靈魂換回來,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羨慕你,這個世界上除了爹爹是真心待我,就再也沒有誰對我是真心,聖夜王對我好無非就是我長的像爹爹,她想要我繼承她的王位,我身子病弱學不了武,就算她退居聖夜王之位照樣也可以很好的控制我。”
“你是想要我同情你?”
“你會嗎?就算同情我呆在我的身邊行嗎?我想你陪在我身邊。”月衣郡主緊緊抓着禮淳的手,忽然一張小紙條塞入禮淳的手心,禮淳微微一愣,有些困惑,但是還是不露痕跡的把那張小紙條藏進袖間。
“把然兒的休書給我,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禮淳本想一起要了風無儀的休書,但是還是再等等吧,不然就把宿不邑的身份給暴露了。
月衣郡主幾乎毫不猶豫的點頭應聲:“我會給你,回去後我立馬寫給你,你……到時候一定要來找我,曾經的事情就讓它過去,畢竟我們是同胞姐妹,不應該反目成仇。”
禮淳沒有說話,只是從她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轉身,毫無留戀的走向遠處等待自己的桃若,拉着他回了迷霧山莊。
回到房間後,禮淳立馬點起了蠟燭,回眸望了眼熟睡在的樗裡煥然,吩咐守夜的侍從去準備熱水,恩愛完沒洗澡又跑出去一趟,整個人都黏糊糊的,趁着侍從去廚房拿熱水的時候,禮淳從袖間拿出那張月衣郡主趁機塞給她的小紙條,藉着燭光看着,卻是臉色一變。
最後澡都沒洗,跑向白音的房間。
大半夜,渾身透着歡愛氣息的禮淳莫名其妙的踹門進來,白音皺着眉頭不解的看着她。“出什麼事了?”
禮淳沒有回答,點亮了燭臺上的蠟燭,然後直接爬上了他的牀,不顧白音尷尬不滿的神色把手中的小紙條攤在他面前。
“喏,剛纔月衣郡主跑來找我了,偷偷塞給我的,你瞧瞧這真實度有多少?”
白音神色微微一頓,接過垂眸看了一眼,臉色不禁凝重起來,思了幾秒道:“這事你還是別攙和了。”
“月衣郡主或許會死,她也是你的女兒,你就真的狠心棄她不顧?”看着白音冰冷的面色,禮淳不禁質問。
“就算你插手也不見得情況有任何轉機,這件事聖夜王從登上王位的那刻起就開始籌謀了,她的實力多少你不會不知道吧,不管怎麼樣我現在只想護好你,你的身子還沒完全康復,別給我瞎操心。”白音語氣不禁重了起來。“且不說你跟月衣見面,這大半夜的不睡覺亂跑是要做什麼?還有,就算我是你父親也不可以隨便上我的牀。”
聽着白音的斥責,禮淳心中說不出的不爽,哼了聲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紙條下牀離開了。
月衣郡主塞給她的那張紙條上寫着聖夜王蓄謀奪位,聖夜王讓月衣郡主繼承王位無非就
是看她比禮晴蕾好控制,奪位指日可待,數十萬兵馬時刻準備等待着聖夜王的號令,等到時候禮苛登基爲皇,月衣郡主坐上聖夜王之位,肥水不流外人田,要的就是這樣子,而且更重要的是禮晴蕾對白音下毒的事情聖夜王一開始就知道,不對禮晴蕾下手無非就是等她們幾個自殺殘殺後坐收漁翁之利。
這可真是件糟糕的事情,堂堂鼎國大柱聖夜王有了叛逆之心,子幽國安穩不了多久了。
她們怎麼鬧禮淳不關心,只是心中莫名有些難過白音無情的話語,就算當初聖夜王爲了月衣郡主身上的毒想殺自己取血解毒,但是這些年月衣郡主什麼都不知情這是實情,對於聖夜王密謀造反的事情她也只是一顆棋子被操縱着,看來有些不爲人知的隱情都漸漸浮出水面了。
禮淳不禁輾轉反側睡不着,就這樣眼睜睜的捱到了天亮。
“妻主,你怎麼老是動,是不是做惡夢了?”樗裡煥然嘟囔着嘴迷迷糊糊的抱住禮淳呢喃着。
“沒事,天還早你再睡會吧。”禮淳輕輕拍拍他哄着他,見他又睡了去,這才無力的躺在牀上,盯着空氣發呆着。
鑑於昨晚自己跟白音說了這個件事,看來之後自己的行動他會牢牢盯着,這可就有的糾結了。
其實,在禮淳的心中就算當初跟月衣郡主鬧成這般,得知她是自己的同胞姐姐後除了詫異外還是有一抹欣喜和開心,現在冒出這樣的事情她情不自禁想要去幫助她,因爲她的實力多少禮淳心中很清楚。
淺淺的睡了一會後,和樗裡煥然雙雙起來洗了拖延好久都沒洗的澡,或許是瞧見禮淳眼底的陰鬱,樗裡煥然很安靜,小心翼翼的伺候禮淳洗完澡,一起出去跟大家用早點。
以往早點都是他們幾個一起吃,今天白音過來湊熱鬧了,禮淳沒多大反應,只是淡淡一瞥,低頭自顧自的吃東西。
察覺出禮淳和白音之間微妙的氣氛,大家不解的相互一望,均是沉默不語安靜的低頭吃飯,原本嬉鬧的吃早點時刻頓時變得死氣沉沉,詭異的很。
“蘿兒,昨晚你跟我說的事情我又想了想,等下去你外公那好好商量一下,若兒也一起過來。”白音只是隨便吃了幾口道,他過來可不只是蹭飯,主要還是傳達這句話。
“是。”桃若應了聲。
禮淳依舊沒啥反應,甚至看都沒有擡頭看他一眼,白音也不糾結禮淳的小脾氣起身離開了。“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爹爹慢走。”大家齊聲喊了句。
禮淳不知道白音又想到了什麼,但是照這架勢應該是準備好好商討下月衣郡主的事情,難不成是要出手?
猶豫了幾秒,禮淳飛速的把碗中的粥解決,起身就走。“姓桃的,跟上。”
桃若微笑着起身跟上。
衆人一臉茫然,昨晚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白音前腳進入漠揚的房間,後腳禮淳和桃若就來了,四個人圍成一桌,開始商討‘國家大事’。
“事情我已經聽白音說了,蘿兒,你告訴外
公想怎麼做?”漠揚直接進入主題,問道。
禮淳猶豫了下說:“暫時還沒頭緒,但是月衣郡主……我想幫她。”這是真心的話。
“她對你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你還想幫她?”漠揚若有所思的問道。
“可是我也對她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甚至讓她培育十年的‘黑雲閣’差點毀於一旦。”
如果非得計較她們之間的恩怨,鎖瞭如歌的琵琶骨固然不可饒恕,但是自己把‘黑雲閣’的事情捅出去也確實過分了。
是對是錯禮淳心中自然清楚,事情的輕重她也有分寸。
“你能如此體諒外公心中寬慰,但是你要知道一旦你插手這件事,將要面對的是你的親生母親。”
一直以來漠揚都對禮淳絕口不提親生父母的事情,也是怕她知道自己親生母親那樣絕情,心中難過,也是出於自己的一點小私心,見到禮淳跟月衣郡主對着幹漠揚並沒有阻止,同是聖夜王府的小姐待遇居然天地之差,心有不甘,雖說月衣郡主也是外孫女,但是在漠揚的心中只認禮淳一人。
當然,那樣的想法是在曾經,在得知真想後漠揚也是心疼月衣郡主,甚至想當年搶走禮淳那樣把她搶過來。
“可是聖夜王手上的勢力太強,真要鬥起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禮淳愁眉苦臉着,這可不是跟月衣郡主打打鬧鬧小孩子一樣的鬧騰,禮淳畢竟還年輕,經歷的事情也不多,她也打不過聖夜王,茫然啊。
“不急,雖然萬事俱備,但是以聖夜王謹慎的性子在沒有完全把握之前是不會貿然出手,畢竟想要改朝換代不是一件小事,我想聖夜王在等時機,一個可以讓她理所當然登上皇位的時機。”白音緩緩道,他在她身邊待了十年有餘,有些事情他並不是不知道,對於她想謀朝篡位的野心白音只是輕輕一笑,她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
桃若也點頭應道:“禮家是子幽國的開國功臣,手握大半兵權,是子幽國的頂樑柱,樗裡皇家對禮家客氣對待但是這並不代表就是完全信任,樗裡家不可能不防範禮家,歷代以來哪任女皇陛下是省油的燈了,聖夜王想奪位並不是那麼容易。”
“野心歸野心,奪位歸奪位,我真心不知道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有什麼好?爲了那個位置不惜連自己的女兒都利用,真是覺得諷刺。”禮淳有些不屑的一哼。
“人各有志,畢竟當年禮家和樗裡家一起打下這片江山,禮家的祖先無心那個皇位,並不代表禮家的後人也是如此豁朗,一個是一國之主,一個卻是臣子,明明兩家的功勞不分上下,這種理不清道不盡都過去上百年的事情總會冒出事端。”漠揚不禁嘆了口氣道。
“那接下來該怎麼做?”禮淳問道,那些雜七雜八的都是廢話,這個纔是重點。
“蘿兒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外公協助你,不如就把這個事情當做你正式接受迷霧山莊的考驗吧。”漠揚自說自話,很是贊同的點點頭。
禮淳一頭黑線,咬牙道:“老不死,我真想一根根把你的鬍子全揪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