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淳卻不以爲然的一笑:“銀霜郡主,迷霧山莊的少主子,蠱月族的王妃,這麼多個身份都夠讓我忙活了,你還得給我一個聖夜王的位置,你覺得我會稀罕你給的東西?”
“你覺得就憑那些身份就可以與我爲敵了?”
“要殺你我不會藉助別人的力量,我會用我的雙手親自殺了你。”
“那就等你變的足夠可以親自殺了我再說,至少現在你沒那個能力,就算你成了蠱月族的王妃,甚至是王后,按照百年前各國跟蠱月族簽訂的和平條約他們是不可以隨便揮蠱踏入各國的領土,這些年來各國對蠱月族的防範並不是沒有,要是真開戰起來,到時候吃虧的也是蠱月族。”禮苛語氣平淡的說着,蠱月族的人是忌諱,但是事情真要鬧大了吃虧的永遠是蠱月族。
這也是一直以來歷代的蠱月族族王不踏入各國領地的原因,因爲一旦和各國開戰,將會死傷無數,兩敗俱傷,何必鬧出那樣的慘況。
“我是不會幫你奪皇位。”禮淳一臉堅定,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那樣做。“而且你不要忘了,當初你可是想殺了我,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每當我看着其他的小孩子由父母一左一右護着玩耍我是多麼羨慕也多難過,我想或許是我的父母有什麼難言之隱把我丟棄了,可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我的親生母親在我出生的出手想殺我,知道真相的那刻多心寒啊。”
禮苛抿嘴不語,低着頭沉思着什麼,眼底一閃而過的悲痛證實她心中的難過。
“如果我說當初我並不是想要殺你,那些所謂用你的血換取月衣的血的事情其實根本就沒有,如果我說我只是爲了保護你,你可相信?”禮苛沒有擡起頭,視線依舊垂視着,輕聲問道,語氣中似乎壓抑着什麼。
禮淳不屑的一哼:“你也都說了這只是如果,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如果。”
下一秒,禮苛站起身子,恢復一貫的面無表情看着禮淳說:“那麼就給我好好記住了,想要殺我就努力讓自己變強,如若有一天你的能力超過了我,我心甘情願讓你殺了我,你總歸是太嫩,跟樗裡茴陽她們鬥鬥倒是可以,要是想跟我都還是太嫩了,不要以爲我不知道是你暗中搞的鬼讓樗裡茴陽和風晴聯手對付我。”
禮淳垂下眼眸,輕輕一笑道:“反正聖夜王手握兵權,偶爾也該跟後輩們玩玩,雖說薑還是老的辣,但是現在的後輩們聰明的很,您老可得學習學習,或許日後還能派的上用場。”
“也是啊,現在的年輕層出不窮的鬼點子,折騰起來是挺讓人鬧心的。”說完,禮苛轉身走向門口,正要開門的時候,想到要了什麼,止步道:“我並不是想要挑撥離間,而是提醒你,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沒有誰是可以真正相信的。”
隨着房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禮苛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中,安靜隨之充斥着房間,禮淳卻是靜靜坐在牀上細細回味着禮苛最後的那句話,藍眸一閃諷刺,躺下身子睡覺了。
房門輕輕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坐到牀邊看着正閉眼睡覺的禮淳。
“吶,清清,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可以完全的相信,其他的
是不是不能真正的相信?”
“因爲只有自己永遠不會背叛自己,也只有自己最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不想要的是什麼,至於其他人,可信可不信,不管是相信還是不相信,那只是你的一念之差,你只要順着自己的心決定就好。”延清平靜的回答着。
“如果我說我相信你呢?”
“那麼我不會讓你失望。”
“如果我不相信你呢?”
“那麼我無話可說,只怪自己哪裡做的不好讓你心有疑惑。”
禮淳坐起身抱住了延清,依偎在他懷中,一臉難過。
“是不是聖夜王又說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話?”
“我從來沒有把她的話當回事,不要說她了,你陪我睡午覺好不好?”
“好。”
……
等一覺醒來已是天黑了,禮淳睡得昏昏沉沉,就連初煙把飯菜端進房間,禮淳都沒有察覺到一絲動靜,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渾身說不出的累。
“人呢?”
“怎麼了?”身旁一直凝望着她睡顏的延清溫柔的理理她額前的碎髮問道。
“唔……想喝水。”禮淳輕輕伸了個懶腰,凌亂的髮絲,惺忪的睡顏,無不透着致命的誘惑,不過,對方是延清,禮淳壓根就不用擔心會被撲食,至少此時此刻不會。
延清下牀倒了杯水,扶起禮淳爲她喝了水。
“是不是哪裡感到不舒服?”延清隨手把杯子放在牀邊的凳子上,查看禮淳懨懨疲憊的狀態。
禮淳半眯着眼看着他,沒有說話,右手搭上自己左手的脈搏把着脈。
“幾天了?”
“第23天。”
這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也只有延清明白禮淳問的是什麼意思,今天是他們發生關係的第23天。
“有了。”脈搏輕微的異常,顯示着自己懷孕了,但是禮淳不知道自己居然會感到如此疲憊,但是是因爲肚子裡的是嬰蠱的關係。
那簡明的兩個字如同烙印刻在延清的身上,身子不由的一僵,抱着禮淳的手臂也不禁顫了一下,隱去眼底複雜的情緒,輕輕應了聲:“嗯。”然後把桌上的飯菜端過來一口口喂着禮淳。
“心中會是什麼感受?”禮淳漫不經心的問了句。
初次爲人父母,心中是忐忑不安,即便禮淳知道肚子裡的是嬰蠱,但是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心中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那是激動。
“說不出的感受,也有些悲涼。”
禮淳默了幾秒,輕輕一笑道:“無論如何,只要從我肚子裡出來的那就是我的孩子,我會好好愛他。”
不管到時候生出來的是一個還是兩個,都是她的孩子,這幾天禮淳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她想的很透徹,‘轉生’雖有違天理,但是對那個孩子來說是另一次的重生,重生做她的孩子,她不會因爲他是嬰蠱而拿有色的目光去看待,他僅僅只是她的孩子而已。
當然,前提是他們之間有那個緣分做母子,她可以平安的生下孩子。
“嗯,我們一起守護他。”寬大的手
掌輕輕撫摸着壓根就沒有一絲變化的肚子,延清的眼底一閃而過的柔意。
隨後,禮淳讓延清給宿不邑傳了信,只是簡單的兩個字‘有了’,宿不邑看得懂這是什麼意思,既然已經懷孕,那麼他就可以加快趕過來接了禮淳前往蠱月族。
濃濃的睡意迎面而來,那種壓重的感覺讓禮淳幾乎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只在延清轉身倒杯茶的功夫她已經睡了過去,而且是沉的天塌下來都醒不了的那種。
房門輕叩了幾聲,隨即被輕輕推開,風無儀和柳荋竹雙雙出現門口。
看着桌上吃剩下的飯菜,又看看牀上睡着的禮淳,風無儀眉頭皺了下說:“吃了飯又睡了嗎?”
“嗯,估計入秋了犯困。”延清淡淡答了句,隨手拿起蠱譜坐到椅子上翻看,也不理會他們兩個。
柳荋竹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的走到牀邊,看着那張熟睡的睡顏,輕聲道:“睡得好沉,是不是身子哪裡不舒服了?”
以禮淳的敏銳,別說是他們進門說話,就算是在門前輕輕走過都足以驚醒她,現在他們又是敲門又是說話,禮淳卻是死死睡着沒半點反應。
“她自己就是醫者,身子要是哪裡不舒服不會沒反應,只是犯困了。”延清回了句。
“貪睡,這幾天越來越會睡了,宿不邑王子馬上就要到子幽國了,就剩那麼點時間她居然只顧睡。”風無儀身子懶懶靠在牀邊,低頭看着那張白皙如玉的睡顏有些不滿的抱怨着,眼底滿目的柔情。
“延清公子,可否今晚由我陪郡主?”猶豫了下,柳荋竹扭頭看着氣定神若看着書的延清詢問道。
就算月衣郡主把休書給了禮淳,就算禮淳接納了他,但是比起他們幾個他的地位還是卑微的,他們是夫,舉行過儀式的正式夫君,而他還什麼都不是。
“怕是不好,妻主有說讓我在旁伺候,明晚的時候你跟她說說看吧。”
“是。”柳荋竹有些失望的應了聲,但是也不勉強。
“好了,就這樣吧,我回去睡覺了。”一直靠在牀邊深深凝望着熟睡中禮淳的風無儀含笑說道,附身在她脣上輕輕烙下一個吻,隨即離去了,柳荋竹也緊跟其後離開了。
畢竟以往禮淳睡一整天的例子也有,這般嗜睡並不是什麼令人懷疑的事情,只是睡的稍微死一點罷了,不是什麼多大的問題。
之後的日子禮淳越來越犯懶,就連去院子曬個太陽都得讓人抱着她出去,幾乎是腳不沾地,而知道真相的延清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連心知肚明的夏左也從暗處到了跟前保護。
無陽的午後,藍天白雲,晴空萬里,令人說不出的舒適,禮淳躺在院子的軟榻上,不禁有些昏昏欲睡了。
“姐姐,你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要是不動一動就要發胖了。”寶裳不禁無奈的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吃了睡睡了吃乃人生最大幸福之事也。”禮淳嘴角盈着笑意說道。
一直以來寶裳稱呼都是姐姐,而禮淳對她從不當成下人對待,兩個人的關係很好,與其說是主僕,倒不如是姐妹般的溫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