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的想法是讓我老太婆把jason綁過來,由他來見他的媳婦?”
賀沈敏之狀似愁苦的搖搖頭:“雖說難辦,不過凌先生認爲這樣反倒好,我也不是說拿不住我的那個頑劣孫子。”
凌寒當時就戒備全開,驀然放大了瞳孔。
“我要是想帶她走,還真是沒人能攔得住。可我就是特別願意由着真真自己做決定,就說當初結婚,我的確是態度強硬了幾分,可那是對着我的孫子。對真真,老太婆沒有半點逼迫她。”
話說到這個份上,凌寒曉得是阻攔不了的了。
他沉着臉,眉頭皺得極緊:“賀夫人是非見不可?”
賀沈敏之但笑不語,人雖老邁,眼卻強勢。她往前走,站在凌寒前面暫且不動,那架勢就是要逼迫凌寒讓路,默許她前去見葉真真。凌寒眉頭糾纏,拳已緊握。
姚安上前道:“小寒,和我聊聊?”
凌寒望着一前一後的兩位女士,知道今天是擋不住他們,他讓開一道路來,那賀沈敏之就走了過去,口中道謝。
凌寒背對着她並未回頭,說道:“近來事情繁多,真真身體不太好。”
賀沈敏之點了點頭,順着那樓梯往上去了。凌寒就看向姚安:“不知道姚女士想要跟我說些什麼。”
姚安笑笑:“主人連杯茶水都不準備?”
凌寒頜首,還算客套的引着姚安往一邊去坐,自去取了泡茶的工具來。姚安雖說是在國外的日子比較多,骨子裡仍舊傾向於崇尚國人,她愛好喝茶,常常能一壺茶一臺電腦坐上不少時候。凌寒泡茶的功夫不算好,勉強將茶水泡開了送到姚安面前,嘴裡說道:“只能請姚女士將就了。”
姚安望着那茶杯裡熱氣嫋嫋,不免感慨:“到底還是你的個性更溫和,要是換成jason,不但今天我們休想見到真真,恐怕還要被他掃地出門。哪裡還能喝到一杯熱茶?”
凌寒不言,知道她絕非來朝着他感慨賀鈞遠的個性問題。果然姚安說:“我一早已經知道真真跟你到了這裡,但這麼久纔過來,你不想問一問爲什麼?”
凌寒順着她往下問:“爲什麼?”
姚安見他一副總有些敷衍的樣子,自己也曉得今天是將這一位逼得有點着急上火了。指腹摸着茶杯,她說:“jason跟真真是在瑞士登記結的婚,他們離婚當然也要回瑞士。這是第一。第二就是……”
她沉了沉,將那香茶放在鼻端聞了一聞,眉間若有微光:“小寒,你知不知道一個叫瞿慧鳳的人?”
凌寒不大在意的神色變了一變。這個名字他是很熟悉的,瞿慧鳳,小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她住在凌家過。那時候還有個與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凌寒與那個男孩子並不怎麼和得來,因爲打架,他還曾被母親關過禁閉。陣豐在圾。
“瞿阿姨?”
姚安莫測的笑了笑:“沒錯,就是你口中的瞿阿姨。”
“原來賀、凌兩家也是有往來的。後來穆愛琴瞞着我替你的瞿阿姨做了一件好事,這賀凌兩家人也就形同陌路了。說實話,一開始知道你是穆愛琴的兒子,我還真有點不大想跟你多來往,不過你這個孩子跟你那個陰鷙下流的母親很不一樣。”
話到一半停了下來,姚安看了看他:“你要是介意我這麼評價你的母親可以直說,下面的話我也能不必講給你聽。”
凌寒必然是因此而生惱,那人到底是他的母親。他心中知曉自己母親的爲人的確有些不光明磊落,但她待自己卻是真心爲自己好的。凌寒繃緊了面孔,冷着嗓音問:“與真真有關?”
“跟我們這次過來有關。”
凌寒目光從未這樣陰寒,他看向姚安。
“瞿慧鳳會跟我的丈夫勾搭成奸,你的母親功不可沒,甚至於後來姓瞿的母子倆登堂入室,你的母親也是個中功臣。上一輩的風流債我就不跟你細說了,我只講淵源,你大概知道就可以,有興趣,可以問一問你的母親。我說這一次賀老夫人與我會順利過來的原因。”
姚安喝了口茶水:“你這裡說不上什麼安全嚴密的地方,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過來的。外面層層的保安系統可不是裝着嚇唬人的吧。”
姚安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磁卡來,放在桌面上推到了凌寒面前。凌寒瞳仁緊縮,半晌才伸手去拿。那是他這裡進出的安全門禁卡。在他們別墅小區的前後門都有這樣個人專門識別的門禁,入住之前統一設置的磁卡,沒有這一件東西,其他人極難進來的。凌寒當時配備的時候只要了兩張,因爲不經常住,由穆愛琴着人過來打理,所以就給了她一張。剛纔姚安跟賀沈敏之出現在客廳的時候,凌寒還詫異了一會,心中暗忖是不是保安系統出現了問題,眼下看來,倒不是保安系統的問題。
“是我媽給你的?”
姚安冷哼:“她就是想給,也要看我要不要。”
她把茶杯往桌上一碰,看着凌寒半擡了下巴說道:“這東西是她寄給老夫人的。她什麼意思,你應該看得明白。”
凌寒捏着那磁卡手中發緊,磁卡邊沿硌得他掌心發痛。他當然知道他母親的意思,引了賀老夫人過來,藉由賀老夫人的手把葉真真給帶走。他太大意,太輕信他的母親。這段時間見着他父母並沒有什麼動作,還以爲他們是認同了。再者穆愛琴那天有意說出嚴武陽告知了她真真懷孕的事情,凌寒曉得她是一心想要抱孫子的,還傻子似的當她因爲這個孩子會不再動攆走真真的念頭。看來他是想得太岔了。
“爲什麼跟我說這些?”
難道姚安他們此番前來不是爲了帶走葉真真的?凌寒竟有些看不明白。
“老夫人當然是想帶真真走,可也要那丫頭樂意。你剛纔聽到了,老夫人對葉真真是很寵愛的,她要不肯走,誰也不會來勉強她。而在我看來,葉真真目前是不會肯跟着我們回瑞士的。”
姚安肩膀擺得很平直,腰也挺得筆直:“她不回瑞士能去哪裡?當然只有你會留着她。穆愛琴不會由着你們兩個在一塊,小寒,這是警告。”
凌寒目光越來越森冷。
姚安將那茶水一口喝盡了:“別說我是不想要這個兒媳婦。只是我們姓賀的有點家醜要處理,在這之前,我把人留在你這裡,他們一天沒正式離婚,她就還是我賀家的媳婦。哪天jason和她確定離婚了,到時候再由她去選擇。在此之前,小寒,你不僅是爲你自己,也爲我們看着她。這是我跟老夫人走這一趟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