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反射進來的陽光照得含笑眯起眼睛,這讓她在看坐在逆光真皮轉椅上的王明朗時,變得有些不真切了。
“董事長,你的意思是逐漸將傳媒轉給顧繁?”
說實話,含笑有些不明白王明朗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們二人一同聯手經營的傳媒如今佔據着華夏娛樂圈龍頭公司的位置,他就算是有錢任性也要考慮一下她的心情吧。
王明朗雙手交叉抵住下巴,認真的看着含笑,“不,確切的說是傳媒旗下的員工。”
顧繁想要創立經紀公司的件事王明朗略有耳聞,對於創立公司的資金王明朗並不擔心,只是一家公司成立最初除了網羅藝人之外,還要有優秀的員工才行。
“董事長,我實在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您欣賞顧繁這個藝人,大可以將她籤進公司力捧,爲什麼非要如此?”
含笑略顯激動的說道,王明朗對顧繁越上心,含笑的心裡便越是酸楚,只是她的驕傲讓她無法刻薄,她的身份更讓她無法質問。
“顧繁是我妹妹,表妹。”王明朗對含笑說道。
含笑想過無數種答案,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畢竟像顧繁那樣明媚嬌顏的姑娘就連女人都會喜歡,更何況是男人。
含笑一直覺得,王明朗是因爲喜歡顧繁纔會爲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但現實有時雖然殘酷,但有時卻充滿了意外之喜。
妹妹,顧繁竟然是王明朗的表妹!?
“你替我考察一下旗下的員工,看看什麼人合適。”
“好,我知道了!”
…。
“紅髮還沒有回來?”
T市最豪華的酒店總統房內,上官卿凰站在落地窗前俯視着街上的人羣,聲音低沉的問着身後的人。
“回主子,沒有!”跪在地上的男人垂着頭,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商業街發生爆炸的那一晚,酒吧就被警察封了,若不是墨煜琰顧忌着T市的人民,他想,那天晚上的酒吧將會成爲他們雙方正面接觸的戰場。
紅髮自從昨晚出發刺殺張紅章到如今,一直未歸,想來,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墨煜琰的手下明明還在搜尋着張紅章的下落,救下張紅章並殺死紅髮的人肯定不是他們,拿在T市,還有什麼人能夠殺死身爲變異人的紅髮?
落地窗倒映着上官卿凰邪魅瑰麗的容顏,他鮮紅色的脣瓣勾起一抹冷冽至極充滿玩味的笑容,“顧繁~”
掌控着T市的人從來不是自己也不是墨煜琰,而是那早就銷聲匿跡的顧凌霄。
只有他手下的人才能如此快速的找到張紅章,並且殺死紅髮。
可惜了,元末這顆棋子。
他的眸中,閃過一抹無情的寒光。
…。
夜晚,悄然降臨。
寂靜蕭條的寬闊馬路上,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迎着寒風呼嘯行駛。
街邊的落葉被車輪捲起又被寒風吹走,飄蕩的不知何時纔會落地。
顧雲開着車,顧寒坐在副駕駛。
顧繁與墨煜琰坐在後座,顧繁百無聊賴的依靠在墨煜琰的肩膀,懷中抱着車後擋風玻璃上的毛絨玩具,“顧雲,還有多遠?”
顧雲目光直視前方,“半個小時左右。”
顧寒透過後視鏡看了墨煜琰一眼,公爵在建立地下勢力的那一天絕對沒有想到,有一天那裡會被政府官員光臨。
顧繁嗯了聲,閉目繼續研究着午夜兇鈴這部電影的拍攝手法。
墨煜琰低頭,根骨分明的手指穿過顧繁烏黑濃密的秀髮,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
車子內再度陷入了寂靜之中,最終停在了距離T市一百公里外的小山村外。
山村裡的人都是正兒八經的農民,繞過山村,後面有幾座小山,其中第二座小山與第三座小山中間是一片溪水。
顧繁四人最終站在了溪水旁。
顧雲轉動手腕錶針,錶針滴滴閃過一陣藍光,他轉動着錶針依次停留在幾個數字上,而後,顧繁只聽到一聲微弱的嘎噔聲,地面突然顫動起來。顧繁眼睜睜的看着溪水從中間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一條樓梯通道。
顧繁張了張嘴,臥槽,這畫面真的是堪比電影特效啊。
顧雲率先進入通道,墨煜琰與顧繁緊跟其後,顧寒收尾,四人踏入通道的那一刻,通道急速下沉,溪水瞬間閉合。
(⊙o⊙)!
顧繁表示徹底驚呆。
直到腳真真切切的踩到地面,顧繁的腦子依舊亂糟糟的。
地下,亮如白晝。
純白色的通道里充斥着發光物質,有點像是生化危機第一集男女主角進入的保護傘地下基地。
如果不是這裡不能公開,顧繁真想在這裡拍攝生化危機,簡直是完美!
一百米外的大門自動開啓。
地下基地所有管卡大門都是由基地內部人員控制,對於異能者而言,改變面部容貌、改變視網膜形狀,改變指紋都太過簡單,如果通過普通識別,地下基地是很容易被人侵入的。
當然,內部人員還是有開啓管卡大門的方式,顧雲與顧寒之所以沒有動手,不過是因爲墨煜琰在身邊罷了。
四人進入地下基地,一路暢通無阻。
“公主殿下!”
走過最後一道大門,視野突然開闊了起來,地下
突然開闊了起來,地下基地內部一百二十名成員恭敬顧繁面前,行以最高級別的禮儀——單腿下跪禮。
一百多人同時單膝下跪手成拳抵在胸透齊聲呼喊,其聲勢之大,頓覺驚濤拍案。
顧繁生在一個自由的時代,實在接受封建制度下的跪拜禮,“都起來了。”她道。
衆人站起身,隱晦的打量着墨煜琰,這就是那個被稱之爲閻王的男人?
衆人在打量着墨煜琰,墨煜琰何嘗不再打量着衆人。
站在第二排靠右手位置那個戴着眼鏡的男人不是那個獲得諾貝爾科學獎的西盟嗎?第三排穿着跟一個布袋一樣的男人他若是沒有看錯,應該就是讓FBI頭疼無比的怪盜s吧!還有站在最後一排那個穿着火辣的女人,不是隸屬與國家情報科嗎?
墨煜琰在這羣人中看到了無數熟悉的面孔,怪不得這些年華夏無路如何都查詢不到顧凌霄的消息,原來就連華夏官方都已經被他的人滲透了。
墨煜琰嘴角微抿,真不愧是他的岳父大人啊!
顧繁並沒有過多的接觸過邊緣世界,所以並不知道面前這幫人都是聲名顯赫或是臭名昭著的人物。
“大家都去忙吧。”顧繁拍了拍手,笑着對衆人說道。
“是!”
衆人恭敬回答,又回到了各自的位置繼續手上的工作,當然也有閒來無事的自己去找樂子去了。
在衆人四散開來的時候,一名穿着像是洗白了的破舊牛仔外套與黑色運動褲的男人筆直的向前走了過來。
“公主殿下,我就是那個放蕩不羈愛自由的顧風。”顧風痞痞一笑,嘴角盪漾開兩道梨渦。
顧繁挑眉,上下打量了顧風一番,不禁感嘆,牛仔外套陪運動風,他還是真是放蕩不羈愛自由啊!
顧寒呲笑了聲,上前一步一把拽住顧風的脖領,“公主殿下,請允許我跟顧風解決一下私人問題。”
顧繁:“……”
“去吧去吧!”
顧繁抽了抽嘴角,用遺憾的目光送別顧風,雖然顧寒平日裡也是冷着一張臉,但剛剛顧繁明顯感受到了顧寒眼底的煞氣。
雖然不知道顧風這傢伙是怎麼招惹顧寒了,但顧繁只想說——顧風,乾巴爹!
顧雲無奈的看着走遠的顧寒與顧風,對顧繁與墨煜琰道:“公主,墨先生,這邊。”
走光長長的走廊,顧雲最終停下了腳步。
張紅章整個人看着不太好,整個人蜷縮在牀上,瑟瑟發抖,猶如驚弓之鳥一般,就連開門的聲音對於他而言都是一種危險的信號。
張紅章向後錯了錯,直到後背緊貼住牆壁。
“張紅章!”
墨煜琰看着臉色蠟黃的張紅章,空氣飄蕩着輕微的血腥味兒。
張紅章小心翼翼的擡起頭,看到墨煜琰的那一刻,就像是看到了親人一般,一咕嚕的從牀上爬了下來,一把拽住了墨煜琰的手。
“市長,市長我錯了,求您救救我吧!”
張紅章真是嚇怕了,昨夜發生的一切到現在未知都清晰可見,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那滿屋的鮮血與死不瞑目的屍體。
恐懼的本身源於未知,張紅章經歷的一切都顛覆了他原由的認知,這樣他惶恐不已,甚至有些懷疑到底哪一個世界纔是真實的。
此時看到墨煜琰,張紅章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墨煜琰看着跪在自己腳邊,哭喊求饒的張紅章,削薄的脣瓣揚起一抹冷笑,他撥開他的手,後退一步坐在身後不遠處的椅子上。
顧繁看了看被嚇破膽的張紅章,黛眉微挑,同樣錯後幾步坐在了墨煜琰身邊。
她也想聽聽,那個元末到底想要幹些什麼!
“你想活命,就將一切都告訴我,你的牢獄之災是躲不過了,但你的家人,我可以出錢送他們出國,保證不會受到一丁點的牽連。”
墨煜琰黝黑的眸凝視着張紅章,不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輕微的變化。
“你,說話算話!”
張紅章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他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豁然擡頭問道。
“當然。”墨煜琰說的輕描淡寫,但知道他的人都會明白,墨煜琰承諾過的事情,從不過食言而肥。
“好,我通通告訴你。”
既然元末不讓自己活命,那麼他也別想好過,自己雖然人微言輕,但墨家卻不是好惹的!
“元家元末,他…。”
張紅章幾乎是知無不言,自己是怎麼搭上元末的,元末都命令他幹了什麼,元末到底在計劃着什麼,就連元末出手對付王家的事情,張紅章也沒有隱瞞的通通說了出來。
元末的野心,攤在面前。
“呵,元末好大的野心啊!”
顧繁鳳眸微眯,點點寒光縈繞眸中,她嘲諷的冷笑,毫不掩飾自己對元末的不屑,不僅對煜琰下手,爪子竟然還伸到了王家,元末還真是好樣的。
“公主殿下,要不要將元末…”
“不必!”顧繁打斷顧雲的話,對着他搖了搖頭。
元末與變異人組織有所牽扯,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再者說,在華夏,他們的動作還是小一點的好,畢竟元末也是元家的長子嫡孫。
張紅章第一次注意到跟在墨煜琰身邊的顧繁,這裡,是她的?
張紅章在驚恐難眠的夜晚一直
的夜晚一直在思考着救他出來的這些人到底隸屬於誰,他想了許多,在見到墨煜琰的那一刻他以爲自己猜對了,但此時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簡直是錯的離譜。
這些詭辯難測的人,竟然是顧繁的人?
她,到底是誰,到底是什麼人!
張紅章驚疑難安,視線中來自顧繁身邊男人那銳利的目光刺痛着他的神經,張紅章連忙低下了頭。
“明天我派遣隊伍將他帶去京都。”
“好!”
張紅章所說的這些話,應該讓上頭那位聽聽纔是。
張紅章依舊留在地下基地,變異人組織既然能夠刺殺他一次,就絕對能刺殺他第二次,一切還是小心爲妙。
顧寒與顧風在出現時,顧風的臉上可謂是相當的精彩,眼睛腫的都快成魚泡了,但嘴角還是掛着痞痞的笑容。
顧繁真不知道,顧風是怎麼得罪顧寒了。
回程的路上,顧雲說起顧風的事情,說到他喜歡將人血放乾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墨煜琰。
血腥影子!
墨煜琰微微挑眉,那個吊兒郎當的傢伙就是殺手界號稱血腥影子的頂尖殺手?
說到顧風會將敵人鮮血放乾的身後,顧繁只覺得頭皮發麻,這等惡趣味,真是沒誰了。
車子開到家門口,顧雲去停車,顧繁墨煜琰與顧寒三人先一步做上了電梯。
“叮咚~”
顧繁與顧寒走下電梯,墨煜琰擋住電梯門,俯身吻上顧繁的額頭,“晚安。”
“晚安!”
二人分別後各自回家,墨煜琰看着空蕩蕩的房子,只是想着——顧繁要是能與自己一起住,那該多好!
第二天一早,墨煜琰被一通電話吵醒。
“煜琰,元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