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日軍的突襲

在漢口的機場,中國艦隊參謀長井上成美中將在塔臺注視着一架外形優美的新式戰鬥機起飛,這就是正在秘密試飛的“零式”艦載戰鬥機。海軍航空兵們正在努力掌握這種新型戰鬥機的駕駛技巧,這批編號爲“A6M2零戰11型”的飛機性能全面由於原有海軍的九六式艦載戰鬥機,特別是其盤旋和爬升的性能特別出色,速度也超過了500公里/小時。當然最令井上成美感到滿意的就是它的續航距離正常可達2220公里,如外掛330立升的副油箱,則可飛行3350公里,足夠爲漢口起飛轟炸重慶的轟炸機護航了。

“大日本的轟炸機馬上就再也不需要獨立面對支那人的戰鬥機了!”井上成美充滿豪氣的說。雖然他對這款戰鬥機飛行員座艙和油箱的薄弱的裝甲有一些擔憂,但他相信戰鬥機良好的性能以及日軍飛行員高超的技術足以保證不被擊中。

但是困擾井上成美的有一個事情,就是目前無法對支那空軍的實力進行良好的偵查。派出的九七式司令部偵察機多次被支那空軍擊落,顯然支那空軍已經有一款速度超過480公里/小時的戰鬥機,根據支那報紙的吹噓,這款戰鬥機很可能是從蘇聯獲取的,也許是雅克-1,或米格-3。超高的損失率讓每次偵察機出擊的時候,飛行員和電報員都要慎重地跟其他人告別,嚴重影響了士氣。井上成美已經下令在新的百式司令部偵察機正式裝備海軍以前,暫時不再派出偵察機去送死。百式司令部偵察機的最高航速據說能達到600公里/小時,這是目前世界上所有的戰鬥機都無法趕上的,甚至連正在裝備的“零式”也不行,井上成美對這點充滿了信心。

原本潛伏在重慶的間諜還能發回情報,但是經過6月22日的損失後,井上成美和其他人均認爲間諜已經被捕或被策反了,再也不敢相信他所發回的情報。

缺少了情報的支持,井上成美對完成“101號作戰”感到非常爲難。山口多聞的繼任者大西瀧治郎少將強烈建議一次出動全部的轟炸機掩護偵察機進行偵查。通過分散攻擊和遇敵即退的方式降低損失。

“唉,目前來看,要順利完成‘101號作戰’必須得采取這個方法了。”井上成美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到。大日本帝國資源也比較緊缺,這次補充第一和第二聯合航空戰隊的攻擊機和飛行員是動用了軍部的關係纔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到位的,爲此井上成美還被痛罵了一頓。想到現在“零式”戰鬥機尚不具備出擊條件,仍需要這些攻擊機配合偵察機收集情報,井上成美感到有一些無可奈何。

“等到8月下旬正式換裝完成,一定讓支那空軍好看!”井上成美狠狠地說,立即讓副官找來新上任的聯合空襲司令部大西瀧治郎。

歷史上這個大西瀧治郎也是一個“名人”。他也是海軍中航空母艦和艦載機戰術的鼓動者,曾預見到空軍獨立時代的到來,是日軍統帥部《關於航空軍備的研究》(1937年)的主要執筆者。

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後,大西親身體驗了空戰和轟炸,並竭力主張使用海軍航空兵部隊對中國主要城市進行大規模的戰略轟炸,以摧垮中國軍民的士氣。日軍統帥部據此在1940年4月10日,發給各艦隊司令官、各鎮守府長官、各要港司令官《海軍要務令續編(航空戰部分)草案》,提出對中國實施“要地攻擊”,即攻擊中國的軍事、政治、經濟中樞,以終止其機能,並破壞中國的重要資源和交通線,以達到其戰略目的。根據這個草案的內容,日軍統帥部將國民政府所在地重慶定爲“要地攻擊”的首選目標,並制訂了“101作戰計劃”。對重慶的無差別轟炸使得重慶街頭血肉橫飛,人民生靈塗炭,這座曾經十分繁榮的西南都市竟成了人間地獄,大西瀧治郎爲此欠下了中國人民的累累血債。

同時大西也是山本五十六的心腹,親手製訂了突襲珍珠港計劃,雖然他本人不贊成。1941年12月,太平洋戰爭爆發,大西率領他的第11航空隊轉戰菲律賓,打垮了麥克阿瑟的航空隊,戰果輝煌。在二戰後期,也是在他的計劃下,日本進行了“神風”攻擊。

日本投降後,大西留書一封“對參加神風特攻隊的英靈生前的善戰,個人深深感謝。你們相信必勝的信念而以身殉國,但是我們共同的信念卻沒有達成。我必須以一死以謝部屬的英靈。其次我要向一般的青年陳述。請你們不要把我的死看成是輕率的利敵行爲,希望你們能夠按奉終戰大詔的旨意,忍其所難忍耐其所難耐。隱忍並不會讓你們失去身爲日本人的矜持。你們都是國家的棟樑。即便在平時也必須堅持特攻精神,爲日本民族的福祉與世界和平盡於至善。”。爲了表達其歉意,大西沒有招請協助自殺的“介錯”(即減少痛苦協助斬首之人),因此在切腹後15小時痛苦死亡。

其實,單就爲人來說,大西瀧治郎似乎更像一位“學者”。他時不時地吟詩揮毫,在二戰時的日本軍界名氣很大。他的《神風特攻隊員詠》的“遺書”,至今仍在靖國神社供奉着,成爲其罪惡歷史的見證。狂熱的軍國主義情結和武士道精神,使大西瀧治郎從“學者”變爲戰爭狂人,這就是何俊才原來時空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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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何俊纔來說,時間很快就到了7月31日,這段時間他可忙壞了,不但要作爲教練帶第十一大隊的飛行員,還要安排浮空基地的各項調度工作。空軍陸戰一團的那些菜鳥更是經常輪番上來進行適應性訓練,到處都一團糟。而控制浮空基地起降、補給這些事情還必須得何俊才親自去做。導致他到這個時空這麼多天,除了開會外,都沒有好好在地面上待過一會。

現在各項事情終於上軌了,何俊才趕緊向作戰指揮部的毛邦初總指揮請了一天假,將第四路指揮部的工作委託給鄭少愚中校,自己打算去故鄉南充探探親,當然他的親人都還很小或甚至沒有出生。

7月31日一大早上,何俊才乘坐浮空基地的專用穿梭機DC-2到了成都太平市機場。第五大隊的3箇中隊就駐紮在這裡。從1938年到現在,成都也被轟炸各數次,靠着中國空軍的努力,損失還算不大。但是何俊才知道過了8月形勢會比較嚴峻,因爲日本的轟炸機將有二戰中著名的“零式”戰鬥機護航了。雖然原來的時空中投入到中國戰場的零式一共才50架,但是由於其性能優異,且日本第一批飛行員都是精英,中國現有落後的戰鬥機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原來的歷史上41年3月14日,第五大隊遭遇了日本的零式戰鬥機,損失慘重,事後空軍第二路指揮部司令楊鶴霄因指揮無力被撤職。第五大隊被撤消番號,改稱無名大隊,隊員一律配帶“恥”字臂章,以示不忘中國空軍的奇恥大辱。

何俊才並沒有去打擾駐紮機場的空軍,而是低調地乘坐一輛吉普車直接去了市區。由於現在南充的都尉壩機場還沒有建好,現在最方便的就是從成都開車去南充。

進城後何俊才臨時其意,讓司機往春熙路去一趟,他久聞春熙路是成都最繁華的地方,也是“打望”美女的好地方,所以決定去那裡“考察”一下。車剛行至成都市東南角的春熙路,刺耳的空襲警報突然響起。“嗚~嗚~嗚~”,那一長五短的汽笛聲呼嘯着,在能見度很高的蓉城上空迴盪,四門城樓上掛起了紅燈籠。

頓時,街道上人頭攢動,塵土飛起,狂奔亂跑的腳步聲,呼兒喚女的尖叫聲,黃包車的叮噹聲,雞公車的吱呀聲,匯成一股“跑警報”的人流,爭相向城外涌去。這時,由民間人士組成的防護團,冒着即將到來的空襲,在各街道,城門口、城牆缺口、大橋頭、便橋上指揮交通,維持秩序,以便人們儘快地疏散到郊外。

“不是吧?這麼倒黴。”何俊才嚇了一大跳,他沒有想到戰爭離他如此之近。

“長官,快下車隱蔽!”有豐富防空經驗的副官知道軍車正是轟炸機的重點轟炸目標,趕緊命令司機停車,必須立刻準備找防空洞躲避。

可是今天的空襲警報明顯響晚了,空中已經出現12架的日本的轟炸機編隊,離得太遠分不清是日本海軍的九六式陸上攻擊機還是陸軍的九七式重型轟炸機,但是無論是那種,都會給地面上到處奔跑躲避的人帶來巨大的災難。很快隆隆的飛機聲由遠而近。敵機瞄準了春熙路這市區的繁華區域,開始降低高度準備投彈。

“快趴下,趴下!”副官趕快將何俊才按在街旁的一個石磨後面,現在已經來不及了!“轟轟轟”連續的爆炸聲響起來。隨着炸彈落地的轟隆聲,平地冒起一股蔽日的煙塵,繼而火焰沖天。原來日本轟炸不但投下了高爆炸彈,還投下了燃燒彈!

正在日本轟炸機投彈的時候,一個小女孩,也許是跟媽媽走散了,站在馬路中間哭。“小妹妹,快跑過來!”何俊才注意到這個危急的情況,其他人都已經趴在地上,或躲在房屋下,只有這個小姑娘孤零零地站在那裡哭泣。而小姑娘可能嚇壞了,不知所措,嘶聲裂肺地叫着媽媽。

“快過來!”眼見着日本轟炸機往這個方向呼嘯過來了,何俊才熱血往頭上涌,瞪大眼睛吼到。小姑娘還是沒有動,“拼了!”何俊才猛地跑出去,剛剛抱起小姑娘,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高高拋棄,摔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長官,醒醒,長官!”何俊才彷彿回到了他的時空,但是副官的大喊又讓他重新返回了這個戰火紛飛的悲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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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第一波日本轟炸機已經完成了投彈,而第二波轟炸機準備進行投彈。這個時候,緊急起飛的3架I-16戰鬥機終於趕到了。

由於機場也找到了突然的轟炸,只有第5大隊24中隊副中隊長龔業悌率5架I-16戰鬥機成功起飛,但是起飛後發現有2架馬力不足不得不返航,龔副中隊長僅帶餘下3機趕到成都城區上空。看到日軍轟炸機準備再次投彈,龔業悌雙目怒瞪,用腳夾住操縱桿,雙手給飛在後面的陳少成和王雲龍做了一個衝的只是,就加速向敵機衝去。龔業悌的第一次射擊就準確地擊中了其中一架轟炸機,將其穿了幾個孔,那架轟炸機見事不妙,放棄了原定的投彈路線,而是往右邊切了一個半圈脫離了。

其他的日軍轟炸機見只有3架中國空軍戰鬥機,紛紛衝上來企圖強行投彈。其中一架轟炸機一邊對着戰鬥機開火,一邊打開了彈倉,炸彈馬上就要落到下面的城市中。正在這個時候跟在龔業悌左後方的陳少成由於攻擊數次無果,反被敵機的交叉火力打中了左翼,飛機無法靈活操控了,他看到這樣的情況,怒吼了一聲,駕機直接向準備投彈的轟炸機衝去。那架轟炸機的駕駛員突然發現I-16戰鬥機衝自己的飛機衝了過來,一時間竟嚇得忘記了躲避。“轟”的一聲,兩架飛機撞到了一起,I-16飛機頓時在高速下直接解體,而日軍轟炸機則被撞掉了半個機身,墜落了下去。

王雲龍看到自己的戰友竟然選擇了與敵同歸於盡的打法,緊要牙關,4挺機槍猛烈地向敵機開火。但是一串日軍轟炸機射出的機槍子彈碰巧射入了沒有開敞式座艙,打碎了前面的儀表和控制系統,飛機無法控制。王雲龍的腿部和肩部也被跳彈所傷,無奈只得爬出駕駛艙跳傘。但是日軍轟炸機竟然不放過跳傘的王雲龍,已經完成投彈的幾架轟炸機同時衝過來,機頭機槍向傘下無法躲避的王雲龍射出一串串子彈,王雲龍幾乎在空中被打碎了。

空中只剩下龔業悌一架飛機,而龔業悌也陷入了敵轟炸機的重重包圍,機身、機翼多處被擊傷。到此危急之際龔業悌也放棄了生存的希望,他選擇了一架當頭的敵機,猛衝了過去。這架飛機正式這個轟炸機編隊的長機,帶隊的是池島重次郎大尉,池島重次郎彷彿已經看到死神在對他召喚。“不行不可以”,池島重次郎突然想到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兒子池島重太,“我要活下去”,而他手中則一推方向盤,轟炸機靈活地向側面躲了過去。得此空隙,龔業悌急忙加速衝了出去。這個時候,後起飛的I-152已經趕到,龔業悌得以安然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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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何俊才這個時候才清醒過來,摸了摸身上,只有一些擦傷。“那個小女孩呢?”何俊才問副官。“長官剛纔昏迷的時候,她的家人把她接回去了。”副官回答到。何俊才送了一口氣,在副官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他看到的是一幅後世在災難片中才見到過的末日情景。由於市中心人口稠密地區被轟炸,這次造成的損失極爲慘重,各處大火熊熊。奔走的防護隊員到處滅火救人。人們從火堆中拖出一具又一具屍體,有的頭部、面部被燒焦,軀體猶存;有的燒成焦黑的一團殘骸,根本無法辨認;還有的人被燒得只下一副骨頭架子,其狀慘不忍睹。何俊才旁邊就躺着一個小孩的屍體,他被炸彈爆炸後的碎片削去天靈蓋,只剩半邊頭顱,見此慘狀,在場的人無不悲泣。對面《新新新聞》報館後面,有幾位躲在此處的婦女被炸死。她們手中都還抱着不滿3歲的小孩!

見到此情此景,何俊才終於切身體會到這個時空的痛,這是以前看照片,看歷史所難以體會到的,只有身臨其境,才知道自己的父母、兄弟、子女是如何在日寇的蹂躪下苦苦求生。何俊才眼中含淚,雙拳緊握,他要把這一切就牢牢記在心中,今天中國所受的一切,都要統統還回去。

司機發現拋棄的吉普車竟然沒有被毀,和副官一起驅散了幾名企圖搶劫的混混,將何俊才拉上車,奔機場而去,南充之行取消了。

又到週末!

前面幾章有小的改動,晚上集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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