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左爾格分手以後,徐強很快回到了入駐的旅館,向着左爾格和克勞森揮舞着手臂,雙方友好地告別。現在,左爾格已經對他有些信任了,畢竟,他掌握着那麼多的情報,只要透露出一點兒,這個著名的國際間諜小組就會暴露無遺。
“信子,你在嗎?”
“呀,是山本君!”信子驚喜地迎接了他的到來,用帶着嗔怪的口吻說:“你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這麼長時間,怎麼不見你?你到底去哪裡了?”
徐強滿懷歉意地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對不起,信子,有點兒小麻煩!”
兩人愉快地坐下來,交談了情況,信子說,山下奉文已經到中國戰場去了,他畢竟是二十七師團的主官,無論什麼原因,都不能耽擱太久:“失望吧?勇夫,如果你願意,我們這就到支那去,越快越好,在你叔叔回來之前。”
“不行,”
“怎麼不行?”信子的目光,複雜了起來。
“我們以什麼身份呢?普通遊客?還是滿洲開拓團?這必須想好了,”
“就以開拓團的名義。”
“可是,我的身份,估計不太容易。”
“河本大作先生在支那的山西省工作,我們可以藉着他的名義,我和他很熟悉的。”
“那好,你這幾天就做好準備,一切準備,”
“你還要做什麼?勇夫?我真不理解。”
“好了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兩人到樓下的小餐廳吃了飯,信子非常疑惑:“勇夫,你的心情不錯,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兒?”
徐強想了想:“我想回到部隊裡去,”
“你不走了?”信子驚訝起來。
徐強當然不能走,他既然和東京的紅色間諜結合到了一起,就要幹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在海灘上,他和左爾格是第一次見面,還不便於說那麼多,現在,他在仔細地構思着。“吃完飯以後,馬上回別墅去!”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別墅,但是,令人震驚的是,雲子已經在門前恭候了,一身戎裝,俏麗精幹,看得徐強目瞪口呆:“啊,歡迎歡迎!”
信子一見,趕緊給徐強介紹:“這是我的好姐妹呢!”
徐強暗暗吃驚,“想不到!”
雲子居然有這別墅的鑰匙,開了門在家裡,見了徐強,一再表示感謝,爲了和山下奉文的事情,對徐強做了無數次的鞠躬,搞得徐強都不自在起來。
雲子做了飯,徐強被迫再吃了些,他不由得誇獎雲子的手藝:“要西,非常棒,非常地道。簡直是了不起。”
“以後要請您多多關照。”雲子笑着:“我在支那呆了幾個月,非常想念家鄉,也想念你,爲了我的事情,山本君還在憲兵監獄裡呆了一個多月,非常對不起!我願意賠償你!”
信子笑道:“啊呀,真的?雲子,你拿什麼來賠償啊?”
雲子說:“我有錢兒,五百日元,是我全部的家當了,我願意馬上給山本君。”
徐強笑了:“哪裡的話,幫助你是應該的!”
幾個人說笑了一陣,洗澡睡了。徐強在房間裡睡不着,聯想到許多事情,不久,信子進來,抱着他道歉:“雲子來了,我不方便住在這兒,勇夫,你多多擔當了!”說完,吻了他一下就出去了。
徐強不知道,在另外一幢房屋裡,兩個女人正在悄悄地議論着,雲子向信子講述了自己的任務,信子點頭:“嗯,我也很懷疑這個人,今天,我和他一起走的,後來分開,但是,我在後面悄悄地跟蹤他,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居然和一個西方記者走到了一塊,再後來,還叫來了一輛德國使館的轎車走了。我換了車子追,一直沒有追上,我覺得,這裡一定有名堂。”
雲子認真地思考了片刻:“你說得很對,他一定是個狂熱的反戰分子,德國人?德國是我們最友好的國家之一,怎麼會?我們得好好調查一下,看他和德國使館的人有什麼聯繫,這非常重要,我得找時間告訴影佐將軍。”
信子道:“還有,他的目標是奔着山下奉文的,可是,我說山下已經走了,他卻還不走,這裡面一定有名堂!”
雲子盯了信子一眼,忽然噗地笑了:“信子姐姐,他不和你一起私奔,你是不是很失望?”
信子噓了一聲:“這是帝國的需要,是工作,雲子,請不嚴肅點兒!”
雲子自信地說:“如果是我,他一定肯帶着我逃往支那的!”
信子一笑:“那好啊,既然影佐將軍派遣你來,以後就以你爲主了。雲子,我看你的。”
雲子說:“信子,你把這些天山本勇夫的行蹤再詳細地給我講一講。”
徐強睡了一會兒,實在興奮,摸黑起來,把着步槍練習,忽然,他聽到了對面樓上有聲音,仔細一聽,是信子和雲子的談笑,不過,就在他收回了神,繼續瞄準訓練的時候,忽然感到黑暗的夜空裡有什麼一閃。
那是什麼呢?他認真地觀察,還利用窗簾兒遮掩住自己,在接觸了左爾格以後,他明白,凡事必須小心。
一閃,又一閃,閃了三次,然後消失了。
那到底是什麼呢?
他又觀察了很久,沒有了,實際上,他對這個別墅,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懼,特別安靜,在一個城市的郊外,周圍連一個村莊也沒有,完全是荒涼的野外,對於一個習慣了都市繁華的小導遊來說,這新鮮而又異常,如果不是他勤於訓練,或者是信子的陪伴,絕對堅持不了這麼久。
信子不在身邊的日子,居然這麼煎熬,讓他很慚愧,想了再想,他悄悄地下了樓,從走廊向前,穿越過一些竹林,走向前面的小樓,畢竟,信子和雲子還在聊天,還有些蠟燭的燈光,而云子的到來,在他的心裡居然盪漾起許多的波濤。
雲子是特高課的特工,突然出現在這兒做什麼?她和信子是閨蜜好友?不可能,兩人年齡相差一截兒,說是中學同學,太過牽強,還有,她明明在中國上海,怎麼突然到了這兒?
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可是,實在寂寞難耐,他就在樓下靜靜地傾聽,雲子的聲音很清脆,很甜美,聽着真是一種享受,讓他突然很後悔和信子走在一起,如果能和雲子在一起的話,特高課的關係更好利用。
一道微光,再次閃爍了下。
不,不是照相機拍照的情景,而是什麼呢?很微弱,很短暫。
難道是紅外線望遠鏡?不可能,這時候還沒有這種東西。
不過,不管怎樣說,徐強憑藉着小導遊的敏銳感覺,覺得在接觸了左爾格以後,立刻就有特高課的特工來家裡拜訪,絕對不是好兆頭,要知道,左爾格的拉姆扎小組,最後就是被特高課給破獲的。
來麻煩了!